我妈到别墅的时候,苏跃莺正在开party。
这个由我费尽心思装修布置的别墅,如今被各色的油彩泼得乱七八糟。
而属于我的那个房间的外墙上,甚至用红色的油漆泼上了“贱人”二字。
我妈刚一进去,便是一桶潲水兜头淋下。
苏跃莺捏着自己的鼻子,隔得远远地:“瞧瞧,谁来了?”
“这不是那贱人的妈么?流着一样的臭血,一定也是贱人!”
哄笑声四起,我妈屈辱地跪坐在地上,用猩红的双眼怒视着她。
“吴曦之得了个美人的名头,还不是靠着整成我的样子,要真是长成你这样了,那才叫贻笑大方、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贱人就是贱人,除了学我,勾引我的男人,抢我的爸妈,还会做什么?”
她娇俏的脸肆意笑着。
满脸写着不屑。
我妈气得浑身发抖,双目怒视,眼中一片猩红。
差一点,她就要扑上去掐她的脖子。
沈锦初却出现了。
他小心翼翼地擦干净苏跃莺手上沾上的一丁点油漆:“怎么这么不小心?”
“看到那贱人的妈,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苏跃莺轻声哼道,“我的东西呢?我要贱人跪下,亲手还给我。”
沈锦初飞快地扫了一圈我妈身后。
他没有看到我。
眉心便紧锁起来:“吴曦之人呢?”
“没听到跃儿的话吗?打电话让她滚过来。”
他颐气指使、趾高气扬。
那样居高临下地望着我妈,好像在吩咐一条狗。
我妈定定地望着他,终是忍不住,凄凉的笑了,说:
“曦之死了。”
5
现场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连沈锦初都下意识皱起眉头,眼神微顿:
“什么意思?死了?”
他甚至往前迈了一步,蹲了下去。
眼神有片刻的迟疑。
那一刹那,我真的以为,他还是有那么一点在乎我的。
至少......知道我死了,好像也有那么一点难过吧?
可当我飘到他的身边。
苏跃莺的嘲笑声,却骤然响起:“死了?死了!哈哈哈......”
她捂着嘴,笑得肆意张狂:“开什么玩笑?她舍得死么?好不容易占了沈夫人的身份,能享受一生的荣华富贵,她舍得死?”
“我看,是她不想离婚编出来的借口吧!”
“是啊,怎么可能会死?”就连一旁,苏跃莺的亲弟弟苏子宸,也站出来道,“今天早上,我们家才收到他寄过来的生日礼物,给我爸送了个玉佛。”
苏子宸神情嘲讽:“她也就是长得像我姐,真把自己当我们苏家的女儿了,她送的东西都有一股子穷酸味,寄到家里我爸都嫌晦气,早扔垃圾桶里了!”
我战栗着,灵魂僵在那里,动弹不得。
在苏家生活的那几年,我喊苏跃莺的父母做爸妈,是真的,拿他们当亲生父母。
可他们却从未认可过我。
苏跃莺死后,苏母来找过我,睹恋思人。
我与他们重新建立联系。
可在苏跃莺死而复生后,他们又开始对我冷漠起来。
但我仍然坚持不懈每年都给苏父苏母送生日礼物,只为报答他们几年的养育之恩。
只是从未想过,原来那些礼物反而成了他们的累赘......
我妈低着头,死死地捏着那个玉镯。
她沙着嗓音,缓慢地重复着:“她真的死了,信不信随你们。”
沈锦初站了起来,发出一声嗤笑。
淡漠的眼神中难掩不耐:“为了躲避离婚,她真是什么办法都想得出来。”
“她真的一点自尊心都没有吗?”沈锦初按着自己的太阳穴,满眼嘲讽,“是不是只要我同意不离婚,让她跪着当狗学狗叫,她都愿意?”
“小沈——”我妈难以置信地抬头,“你怎么能这么说?”
苏跃莺兴奋地笑了,双眼光芒闪烁:“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喂。”苏跃莺一脚踢在我妈的胸口上,“你不是口口声声说很爱那个贱人吗?我可以同意她继续做我的替身,不离婚,但是你必须替她跪下学狗叫,怎么样?”
几乎所有人都尖叫起来。
他们恶劣地笑着,逐渐朝这里围拢。
期待看到从我妈的嘴里发出“狗叫声”。
我妈死死地抠着自己的掌心,直至鲜红的血液滑落。
染了一地腥甜。
“还不快叫?”苏子宸踩在我妈的手背上,狠狠地碾着。
我妈终于抬起头来。
她看着这群恶魔。
习惯了与人为善、绝不与人起冲突的她,突然摔碎了那只苏跃莺的玉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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