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断更争保底还是争版权?为毛足部嗓门大于头部?

王冠雄 2020-05-07 15:44:53

阅文明明是个苦逼保姆,竟然还有人故意把它当“地主“给斗了?头部作者们明明都在力挺平台,却被一小撮足部的闹断更给代表了!这节奏带的飞起,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险些上了当。

讲真,这就是我冷眼旁观所谓“55断更节集体抗议霸王新合同”的最大感触。

断更风波是五一前后整个商界真正的重磅头条,影响不止于网文圈、影视圈、科技界。事件本身虽然并不复杂,但涉及利益群体却大有人在,幕后暗流涌动,加上网文作者那都是专门靠写字吃饭的啊!各种评论文章简直铺天盖地。一时间大有横扫社交网络、踏平阅文集团之势头。

只可惜,焦点被转移,“反对不为作者保底”成了“保卫知识产权”;话语权被代表,真正有影响的头部作家们发言理性,而反对者大多是腰部甚至足部。节奏被带得飞起,而真正严肃的大命题----代表行业未来发展方向的“免费之争”几乎被淹没在口水之中。

在我看来,这不但是阅文历史上的最大危机,更是中国网络文学行业走到了历史进程的十字路口。从2003年开始,这个产业一面突飞猛进,一面也积累了包括法律、商业模式、人际关系等种种问题,阅文事件的爆发与新管理层合作解决,意味着行业开始梳理这一切问题。

网络文学将向何处去?收费商业模式还能走多久?平台和作者如何共赢?

【新团队成背锅侠,谁在带节奏?】

4月27日,旗下拥有起点中文网、QQ阅读、创世中文网和红袖添香等平台的阅文集团,对外宣布了重大变动——原管理团队集体退任,腾讯集团副总裁、腾讯影业首席执行官程武出任首席执行官。

随后,一份来自阅文集团的合同却在人事变动后突然在网上引爆争议:“阅文作者新合同大改”、“新合同霸道且霸凌作者”等话题连续几天热搜不下。然而,事实却是:这份合同是2019年9月推出,并非如外界所传是2020年4月28日推出的新合同。也就是说并非新管理层所制定,连最主要的“新团队新合同”大帽子都扣错了。

与此同时,一大波惊悚的传闻先后曝出:“阅文要求以后作品全盘免费”、“作家死了还要侵吞收益”、“断更作者聊天图片被QQ删除”,甚至传言“阅文方面将对55断更作者采取严厉的反制措施”。对此,阅文集团已于5日全部辟谣。

阅文集团新管理层向全体作者表示:“目前已经有证据显示,网上的多起作家被威胁事件的背后是有组织的造谣和煽动行为,阅文将坚定地和大家站在一起,坚决反对网络暴力,必要时将依法采取法律行动。”

【二八定律适用,网文行业头部足部泾渭分明】

那么,到底是阅文逼死作者,还是部分作者逼宫平台?真相到底是什么?

最新公开财报显示,2019年阅文平台入驻作家810万位,作品数量达到1220万部,自有原创文学作品1150万部。繁荣生态下有一个数字不应忽略:过去一年整个阅文实际只有不到200个作品能够出售版权,比例是大约几万分之一。换句话说,能涉及到版权收益的头部作者凤毛麟角。

有多大能力,给你多少收益。在网文行业,头部和足部一样泾渭分明,甚至远远超越所谓的二八定律,极少数头部作家的流量、影响力和IP变现,远远高于绝大多数足部写手的总和。

知名网络作家、大IP唐家三少就在微博公开表示:“当你们拿到一份全都是‘霸王条款’的合同,你首先要考虑,这合同能够带给你的好处是什么,坏处是什么。有些话,我估计说了又要被带节奏,但我觉得,我要出于本心说几句。不同阶段的作者,真的是不一样的,当你足够优秀的时候,你就有讨价还价的资格,当你初入的时候,你就要考虑放弃什么而获得什么。”这话还是给不少同行留足面子了,翻译一下就是:有多大能力配多大权益,有多大头戴多大帽子。

昨日《新京报》采访了一位知名律师,其专业意见也证实了上述观点:大部分的网文作者在合同谈判中是处于弱势地位的。极少数头部作者不需要依赖平台,在谈判中可能有议价的空间;但对于绝对多数的网文作者而言,其实还是要借助平台的流量,才能让他的作品可能有更多的传播,获得更多的收益,所以这背后其实还是利益平衡的问题。

【新管理团队修复信任关系】

当然,不是说阅文的现有合同就100%没问题,对于最受关注的“著作权”条款,很多作者指出有不合理和不近人情之处。对此,阅文新管理层在昨天的作家恳谈会后明确表示:著作权包括著作人身权和著作财产权两部分。著作人身权,是作者不可转让、不可剥夺的权利,属于作家独有,阅文绝不会通过任何方式分享或获取这种权利。对于包括改编版权等各种衍生权利在内的著作财产权,将会在双方自愿的前提下,为作者的授权匹配对应的权益。

程武坦言:“对等是根本原则。我们也感谢很多作者对我们的信任,愿意把作品授权给我们进行推广和增值。”他进一步提到,“同时,也考虑到作家群体广大,具体到每个人的情况不同,未来我们会考虑提供多版本的合同选择,对授权权限分级,把选择权交给作家。”

坦率讲,放眼整个中国互联网,就内容的版权保护,所有平台都得向微信公众号脱帽致敬!它几乎有着最严格的的保护、近乎偏执的坚持。阅文同样属于腾讯系,理念是一脉相承的,何况版权保护是阅文的核心业务和命根子,为啥要自毁长城?新团队一上任就在力图解决包括旧合同在内的诸多历史遗留问题。

【收费模式已是中国互联网异类,作者应与平台一起进化】

就这次风波而言,可以一言以蔽之:足部嗓门大于头部,而且争论的是万分之一作者才有可能出售的知识版权……匪夷所思吧?据消息人士透露:“其实很多参与55断更的这帮人,真正争的是平台保底费”!即不管作品好不好,平台必须保底付费买单掏钱,不允许尝试免费!

我们来做一个梳理。你用搜索引擎收费么?你用各种工具APP收费么?你用社交软件收费么?你看门户新闻收费么?你看视频内容收费么?互联网的本质是连接,我也写过互联网模式就是一个入口经济(详见拙著《打造入口级产品》),即前端免费,后端收费;个人免费,企业收费。用户免费,第三方商户收费。所谓“羊毛出在猪身上,狗来买单”。

有人抬杠,那网络游戏呢?网游也是经历了一场免费革命啊!现在基本上都是玩游戏免费,买道具皮肤啥的收费。坦率讲,收费模式已是中国互联网的异类。

分析阅文集团的财报即可发现:仅一年的时间,阅文旗下付费用户就减少了100万!2018年,平均月付费用户为1080万,每月平均付费24.1元;而到2019年,付费用户减少到了980万,每月平均付费25.3元。数据不会撒谎。

与此同时,当前,资本和产业力量正在试图推动免费阅读成为新的趋势。比如,阿里巴巴旗下的书旗小说、百度入股的七猫免费小说、字节跳动旗下的番茄免费小说,都是主推免费阅读。为了与时俱进,阅文集团旗下也有主推免费阅读的APP——飞读免费小说。

大趋势是摆在那里的。如果同行们都免费,用户们也喜欢看免费,那么以后谁还来看收费的?阅文一直输血买单当保姆又能撑多久呢?难道正确方向不应该是以免费做入口吸引,然后一边提升内容质量,一边开发IP吗?

当然,免费不是一蹴而就,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关于付费和免费模式,阅文新任总裁侯晓楠坦言,“目前关于免费阅读的机制还在讨论中。付费阅读肯定要继续巩固并且做大,而未来在考虑免费模式时,也会有明确的作家收益。同时,需要为付费和免费规划不同的作品内容库,匹配不同的产品渠道及对应的收益体系。当然,无论哪种模式,都由作家自主选择。”

没有人能对抗趋势,你要做的,就是和趋势站在一起。与时俱进,作者和平台才都能活下去。

【结束语】

对网络文学的作者们来说,平台活下去自己才有钱收,所谓大河有水小河满;对于阅文集团这个平台来说,作者们不玩了自己也就垮了,所谓小河没水大河干。

说白了,网络文学作者和阅文平台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欧美商业有一个成熟的术语,称之为Interested Parties(利益相关方)。面对行业浪潮,作者应与平台一起进化,而不是拆台。就算闹断更把平台“斗地主”了,自己也不一定能分到田啊!

还是那句话:真正重要的是:提升作品水平。在一切内容产业,品质就是王道,就是流量,就是收入,就是话语权,就是IP。认真创作的作者们,不必受这场闹剧干扰;而故意煽动的,估计也会付出代价;而阅文这次的主动变革,能否促进整个行业的优化与升级,我们拭目以待。

王冠雄,新经济观察家、意见领袖,首个竖屏科技脱口秀雄辩·科技show主讲人、十大自媒体(见各大权威榜单)。曾在阿里巴巴、360、搜狗、蓝港等著名互联网公司负责相关营销工作,参与4次IPO,横跨行业主要领域。每日一篇深度文章+科技热点快评,发布于微信、微博、头条、百度,各大门户及科技博客、媒体社群、短视频等30+全部主流平台,覆盖400万中国核心商业、科技人群。为FT金融时报、福布斯等世界级媒体撰稿人,观点被媒体广泛转载引用,影响力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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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冠雄

简介:中国十大自媒体、“入口级产品商学院”创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