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中国愿意，就把我们变成中国的一个省吧，就像福建一样”

当杜特尔特于2018年的大年初四，在菲华工商总会抛出以上言论时，在场的华人听众们爆发出了热烈的欢呼

而在他顺势念出“中华人民共和国菲律宾省”时，欢呼逐渐变成了激烈的掌声

早就对杜特尔特心生不满的反对家族们，认为他是早有预谋的“卖国贼”，一位愚蠢的中国傀儡

真实的杜特尔特既不亲华也不反华，他是一条肆虐菲律宾政坛的恶龙，不过这条恶龙的目的，却是为了与马科斯家族对抗，让菲律宾成为一个真正的独立国家

如今的杜特尔特，已经成为西方秩序眼中的一位不应该存在的人，杜特尔特家族的命运走向，反映的是西方势力，究竟还能不能在菲律宾为所欲为

【暴力信仰】

虽然自美西战争之后，美国就声称将民主制度带进了菲律宾，然而时至今日，菲律宾依然是一个充斥着割据势力与家族门阀的前现代国家

杜特尔特于1945年出生于菲律宾棉兰老岛，他的父亲曾任南达沃行省省长，母亲则是当地一位著名的教育家

优越的出身并不能压制杜特尔特骨子里的叛逆，青少年时期的杜特尔特好勇斗狠，钟情于用拳头解决矛盾，甚至在16岁时“自卫杀人”

不过在家族的庇护下，他不仅没有因年轻时的叛逆而社会性死亡，还在18岁时成为了菲律宾著名私立大学莱西姆大学政治系的学生

进入大学之后的杜特尔特虽然没有改变自己暴力的本性，但也意识到自己的拳头只能解决小问题

为了解决他心目中更大的问题，他在二十岁后半段开始专注于司法考试，希望进入政坛，以改变当时混乱且暴力的菲律宾社会

1972年，杜特尔特在三次落榜之后终于通过了考试，当他以检察官的身份回到家乡达沃时，却发现菲律宾的社会现状远比他想象的更加混乱

七十年代的菲律宾南方，是整个国家内分裂主义的策源地，本土势力、共产党游击队以及伊斯兰主义者都有自己的势力范围，在互相攻伐的同时又联合反对总统马科斯的独裁政权

年轻的杜特尔特无惧危险，他经常深入一线办案，血腥的冲突在他的眼中习以为常

然而他从未觉得菲律宾应该是一个天生混乱的国家，在冲突与无序的背后，一定应该有能解决问题的方法

虽然当时的杜特尔特没有答案，不过对“秩序”的执着与对程序正义的蔑视，已经成为他日后政治理念的核心逻辑

杜特尔特此时缺少的，是一个走向菲律宾实权职位的契机，讽刺的是，在当时给了他这个契机的，正是今天亲手将他逮捕的菲律宾总统小马科斯的父亲费迪南德·马科斯

【马科斯家族】

与向往秩序的杜特尔特相比，在菲律宾根深蒂固的马科斯家族的行为逻辑清楚且简单，那就是亲美

老马科斯早在二战时期，就参加了美属菲律宾殖民地的军队同日本人作战，依靠着这段经历

他在战后步入政坛并被美国人看中，于1965年成功当选菲律宾总统，然而老马科斯根本不是什么战争英雄，他做总统只有一个目的，打造以自己为中心的政治家族，并完全控制菲律宾

他在成为菲律宾总统之后，利用手里的军队暴力排除异己，，通过舞弊赢得连任选举，并在菲律宾所有的关键部门都安排上自己的亲信

为了维持这种反动统治，老马科斯认定美国是他最大的靠山，在他长达21年的总统任期内，都将菲律宾定位为美国在东南亚的“坚定盟友”

他在军事上延续了1947年的《美菲军事协定》，允许美国在菲律宾驻扎更多军队，采购大量美国装备，还与美国多次举行联合军演

在外交上不仅积极倡导以反共为目的的东南亚条约组织，还在封锁古巴、阻止中国恢复联合国席位等一系列议题上坚定支持美国

为了向美国表忠心，老马科斯掌控的菲律宾在越南战争后期，甚至直接派遣2000名辅助人员参战

在他几十年如一日的亲美政策下，上世纪就喜欢打人权牌的美国似乎眼瞎一般，对马科斯在国内进行逮捕、戒严等一系列高压行为视而不见

然而老马科斯的倒行逆施导致菲律宾国内狼烟四起，特别是在远离马尼拉的菲律宾南方岛屿，各种势力将棉兰老岛变成了乱斗大舞台

时间来到1980年，察觉到高压统治已难以为继的老马科斯，开始试图通过扶持地头蛇重建自己对菲律宾南方的控制

一来二去，他就相中了手腕强硬的杜特尔特，但是杜特尔特深知老马科斯纵使不是罪魁祸首，也要对棉兰老岛的现状承担主要责任

他拒绝了老马科斯的邀请，但通过这次互动，反对老马科斯的政治团体们得知了在菲律宾南方，有一位名叫杜特尔特的实权人物

1986年，菲律宾爆发了反对马科斯政权的人民力量革命，革命成功之后，新任总统阿基诺夫人亲自指定杜特尔特代理达沃市副市长一职

在杜特尔特于1988年成功经过选举程序，正式上任市长之后，他和她的长女萨拉杜特尔特在长达28年的时间里轮流执政

不仅将达沃市变成了杜特尔特家族的大本营，同时也将这座菲律宾南方最重要的城市经营成了“东南亚最和平的城市”

然而在实现这一目标的过程中，杜特尔特的主要做法是以暴制暴，虽然在菲律宾的环境下，这实际上是他维持治安的唯一选择，但是这种血腥的做法，为日后的故事埋下了伏笔

【死而复生】

把时间拨回老马科斯倒台的1986年，在阿基诺夫人成为菲律宾总统之后，虽然她非常清楚美国为维持在菲律宾的影响力，而通过所谓“人权”干涉菲律宾内政

是导致菲律宾混乱现状的根源

但美国同样不是傻子，人民力量革命的成功背后，本就有美国不希望老马科斯成为自己道德包袱的因素

阿基诺夫人的上台，仅仅打破了马科斯家族对于菲律宾政坛的垄断，却没能从根本上摆脱美国对菲律宾的影响

此后三十年，菲律宾的总统在几个重要家族势力中来来去去，他们都知道什么是导致菲律宾贫穷与混乱的根源

但他们也都清楚，想通过暴力手段改变菲律宾，一定会被背后的美国势力连根铲除

菲律宾在他们手里毫无起色，菲律宾的选民们也变得越来越极端，为了改变国家，他们需要一位离经叛道的统治者，用以毒攻毒的手段改变这个国家

这种想法，将杜特尔特送上了历史前台，菲律宾2016年总统选举是一次类似于“黄袍加身”的事件

直到2015年10月，他还在公开发言中表示不会参加总统竞选，然而他的支持者并不接受

为了把杜特尔特逼上总统，他所属的菲律宾民主党还指派一位名叫马丁·迪尼奥的党员用错填表格的方式参与总统竞选

以在此人声称参选无效之后，将资格自动递补给杜特尔特，最终已经71岁的杜特尔特被半推半就地送上了菲律宾总统的宝座

他也没有辜负支持者的期望，主动成为了菲律宾政坛的一条“恶龙”，他在上任后先是在外交态度上180度大转弯，从亲美反华直接调整成反美

在内政上更是重拳出击，仿照自己在达沃市的经验，在菲律宾全国范围内用以暴制暴的手段开展禁毒战争

杜特尔特执政期间，菲律宾国内的毒贩以极其血腥的手段被大量铲除，虽然对菲律宾而言这或许是唯一选择，但在认为“毒贩也有人权”的某些国际组织眼中

杜特尔特已经成为了他们的敌人，话又说回来，杜特尔特打击毒贩的手段虽然充满血腥，可他反而给菲律宾带来了和平

在毒贩被大量清剿的另一面，杜特尔特不仅通过自治法案，几乎消除了棉兰老岛的伊斯兰分裂势力

还在执政之初就主动释放善意，限制住了菲共游击队在南部的活跃，杜特尔特执政所带来的和平远小于他带来的暴力

在菲律宾，真正应该被国际刑事法院逮捕的人，本应是无理由逮捕、拘留与杀害了数万菲律宾人的老马科斯

然而人们总会遗忘历史，当老马科斯的儿子小马科斯利用父亲贪污来的财产在美国完成学业，并在西方支持下重回菲律宾之后，对杜特尔特的报复，就已经箭在弦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