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爆发的俄乌冲突在2022年2月大规模升级,演变为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欧洲最大规模的地面战争。战争持续近三年,已造成数十万军人伤亡、大量平民流离失所,对欧洲和全球安全造成严重冲击。目前战事主要在乌克兰东部胶着进行,双方均付出高昂代价,国际社会对停火前景高度关注。
2025年,美国新一届特朗普政府上台后表示有意积极介入斡旋俄乌冲突。特朗普本人多次宣称有能力在“24小时内结束战争”。他将俄乌战争形容为“荒谬且必须停止的局面”, 强调尽快停战符合各方利益。特朗普政府最近采取了一系列举措推动和谈,例如尝试与俄罗斯直接对话磋商停战。据报道,美方甚至考虑在没有乌克兰和欧洲参与的情况下与俄方讨论停火方案。这类举动虽然令一些盟友不安,但的确使外界对冲突停息的可能性产生了新的期待。
如果在特朗普政府的强力介入下俄乌实现停战,这将成为改变全球经济走势的重要事件。战争的走向与停战前景不仅关系地缘政治格局,也将通过能源、贸易、金融等渠道对世界经济产生深远影响。
下面我们从不同角度分析俄乌停战可能给全球经济与商业带来的影响,并特别讨论一下对中国企业(尤其中小企业)、创业者和上班族的意义。
2. 全球经济增长的影响俄乌战争给本已脆弱的全球经济增添了新的下行压力。
冲突爆发后,大宗商品价格飙升、供应链受阻、市场信心受挫,拖累了世界经济增长。据美联储研究测算,相对于没有战争的情形,这场冲突使2022年全球GDP水平下降了约1.5%,并使全球通胀率提高了约1.3个百分点。欧洲经济首当其冲,能源价格暴涨和供应中断一度将欧元区推入技术性衰退:2022年底欧元区通胀骤升至10.6%的历史高位,迫使欧洲央行大幅加息,2023年初欧元区GDP出现萎缩。可以说,战争令全球主要经济体的复苏步伐显著放缓。
一旦俄乌停战,这一拖累全球经济的重大不确定因素将有望消除,从而在一定程度上提振世界经济增长。
首先,停战将改善市场信心。企业和消费者信心上升会带动投资和消费增长,尤其在欧洲。能源和粮食等大宗商品价格回落将缓解各国通胀压力,使各国央行的紧缩政策不再过于严厉,为经济增长留出空间。以乌克兰和欧洲为例,停火或将使欧洲摆脱高通胀和能源危机的阴影,实现需求反弹;饱受战火重创的乌克兰经济也有望出现反弹——欧洲复兴开发银行(EBRD)预测如果停火,乌克兰明年的GDP增速可达5%左右(相较持续冲突情形下约3.5%的增速显著提高)。大规模的战后重建投资也将转化为新的需求,提振相关国家和行业的经济增长。
不过,需要指出的是,俄乌停战对全球总体增速的拉动将是有限且渐进的,并不能立即扭转疫情以来增速放缓的格局。
一方面,如果停火仅仅是脆弱的停战而非持久和平,西方对俄主要制裁短期内可能仍然维持,全球贸易投资环境的改善幅度会受到限制。另一方面,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在战争假设下对未来几年的基线预测增速本就不高,停战只能在此基础上略有改善。IMF最新预计2023年和2024年全球经济增速约为3.2%左右。因此,即便停战推动世界经济重拾升势,全球增长中期内仍将保持“缓慢且脆弱”的态势。
总体而言,俄乌停火将消除一个重大风险因素,给全球经济增长带来边际正面影响,尤其有助于欧洲等受冲击最大的地区走出低谷,但并不会立即让世界经济回到高速增长轨道,而是更多体现在风险降低和预期改善上。
3. 能源市场的影响能源市场是俄乌冲突中最直接受影响的领域之一。
俄罗斯是全球主要的石油和天然气出口国,乌克兰也是重要的能源过境国。战争爆发后,市场担心俄罗斯供应中断,国际油气价格一度飙涨。2022年3月,布伦特原油价格曾短暂冲上每桶139美元的高位, 创下近14年来的新高。欧洲天然气价格更是疯狂上涨,在2022年8月攀升至每兆瓦时300欧元以上,是战前水平的数倍。能源价格暴涨使主要能源进口国承受沉重代价:例如,2022年欧盟天然气进口支出接近4000亿欧元,超过2021年的三倍。高企的油气价不仅推升了全球通胀,也严重冲击了欧洲等依赖进口的经济体。
若俄乌实现停战,能源市场有望迎来相对稳定甚至价格回落的趋势。
首先,停战将显著降低地缘政治溢价,投资者对供应中断的担忧减轻,天然气市场的恐慌性涨价因素消退。尤其是欧洲天然气市场,在冲突期间被迫迅速“去俄罗斯化”,通过进口美国液化天然气(LNG)等替代来源以及节能措施,欧洲天然气价格已从峰值回落至每兆瓦时50欧元左右。停战后,如果俄罗斯部分天然气供应能够恢复进入欧洲市场(取决于制裁和协议安排),那么欧洲天然气价格可能进一步下行。分析指出,恢复俄欧天然气贸易将大幅降低欧洲的能源成本,像匈牙利这类对天然气依赖度最高的经济体将显著受益——匈牙利的天然气进口支出曾在2022年峰值占GDP的4.9%,到了2024年因价降而降至1.3%。由此可见,能源进口国的压力会大大缓解。
对石油市场而言,停战同样意味着供应前景好转和价格回稳。虽然OPEC+产油国可能通过调整产量维持油价,但失去了战争溢价,油价总体将较战争高峰时低位运行。对于中国、印度、欧盟等主要石油进口国来说,油价回落将降低生产和运输成本,减轻通胀,提高消费者可支配收入,是实实在在的利好。以中国为例,作为全球最大原油进口国,战争期间国际能源价格飞涨曾推动上游行业成本大幅上升并传导到下游,中国的中小制造企业通常对原材料价格波动更为敏感,因为它们往往缺乏足够的议价能力和成本转嫁能力。2022年俄乌冲突爆发后,国际油价一度飙升至每桶120美元以上,导致中国许多中小制造企业的生产成本大幅上升,部分企业甚至因不堪重负而减产或停产。而和平将使原材料价格逐步回归理性,国内能源和工业品价格压力将会减轻。
然而,能源出口国将面临收益下降的局面。俄罗斯在战争初期曾凭借高油价获取巨额出口收入(尽管对西方出口量下降,但对华、印等国打折出售部分抵消损失),停战后油气价格下跌和销量仍受限制,意味着俄能源财政收入将减少。此外,中东产油国、美国页岩油和液化天然气出口商等也会看到价格回落带来的收入缩水。当然,对于这些出口方而言,和平的市场意味着需求更加稳定,他们可以提早规划产能,不必应对剧烈波动。
总体来看,俄乌停战将重塑全球能源供需格局:受制裁影响被削减的俄罗斯能源或部分重回市场,全球能源贸易流向可能再次调整。但无论如何,能源市场的极端动荡有望缓解,价格大幅波动的情况将减少,全球能源安全形势趋于改善。能源价格的下降也将直接利好全球经济增长和通胀稳定,为各国创造更宽松的宏观环境。
4. 全球供应链的影响俄乌战争对全球供应链的冲击同样明显。乌克兰和俄罗斯都是若干关键商品的供应大国:两国合计占全球小麦出口约四分之一,乌克兰还是重要的半导体原材料(如氖气)供应国,俄罗斯则是主要金属(镍、钯等)出口国。战争爆发后,这些大宗商品和原材料的供应受到扰乱。同时,冲突导致的运输中断使全球物流网络承压。多家国际航运公司在战事初期暂停了往返俄罗斯的货运服务;马士基等班轮公司停止接受俄罗斯各大港口的新订舱,地中海航运(MSC)也中止了承运波罗的海、黑海航线的俄罗斯货物。欧美相互对俄罗斯关闭领空,迫使原经俄罗斯的欧亚航线绕道,大量航班取消。这些都造成运输时间拉长、成本上升,增加了供应链的不确定性。中国外贸企业也深受其扰,不少对俄贸易不得不改经铁路或远东港口曲折运输。可以说,战争使本已紧张的全球供应链雪上加霜。
随着战争可能趋于结束,全球供应链有望逐步恢复正常运转甚至优于战前状态。首先,地缘冲突风险降低将使物流通道更畅通。黑海航运航道在停战后可全面开放,乌克兰的港口可以恢复粮食、矿产的正常出口,这将缓解中东、非洲等地对粮食供应的担忧,也利于全球粮价稳定。空中运输方面,俄欧领空重新开放后,亚欧之间的航班可以直飞而不必大幅绕行,航空货运和客运的时效和成本都会明显改善。运输保险费用也将下降,因为战争风险溢价消失。总体来看,停战将消除供应链上的诸多阻碍因素,全球物流效率提高,运输成本下降,有助于国际贸易和生产秩序的恢复。
其次,供应链中受战争影响的关键行业将迎来生产恢复。以半导体产业为例,乌克兰是芯片制造所需惰性气体的主要供应国之一。战争导致乌克兰两大氖气供应商一度停产,全球芯片生产面临上游供应短缺风险。停战后,这类原材料供应将恢复正常,芯片产业链的隐忧得以消除。在汽车制造业,乌克兰是欧洲汽车线束等零部件的重要生产基地,冲突曾导致欧洲部分汽车工厂因零部件断供而减产。和平到来后,这些零部件生产将重启,汽车行业供应链的断点将被修复。再如化肥产业,俄罗斯和白俄罗斯是钾肥等的重要出口国,战争和制裁扰乱了全球化肥贸易,许多农业国陷入化肥短缺。停战有望使化肥供应恢复正常,降低农业生产成本,间接稳定粮食供应链。可以预见,战时供应链中断最严重的领域会率先受益于和平红利,迎来补偿性生产和出口增长。
值得一提的是,其实自2022年底以来,全球供应链紧张程度已有所缓解。尽管俄乌冲突持续,全球供应体系逐渐适应了新形势,各国寻找替代供应和调整库存取得了一定成效。据纽约联邦储备的全球供应链压力指数,2023年初起该指数已回落至接近历史平均水平,显示供应链运转压力大幅纾解。这意味着企业在一定程度上找到了绕过战区影响的办法。停战的到来将进一步巩固这一改善趋势,并从根本上降低供应链面临的突发地缘风险。对中国企业而言,这意味着海外原材料和零部件供应更加稳定,物流中断的风险下降,外贸企业不再需要像战争期间那样为绕开制裁和冲突支付高昂成本。供应链恢复稳定后,企业可以降低安全库存水平、减少应急运输成本,从而提高运营效率。总体而言,俄乌停火将使全球供应链从战争阴影中走出,重新回到以效率和成本为主要考量的常态轨道,为全球制造业和贸易的复苏打下基础。
5. 金融市场的影响俄乌战争的爆发曾引发全球金融市场的剧烈震荡:投资者涌向避险资产,股市下挫、大宗商品飙升、汇率剧烈波动。然而,随着冲突进入僵持,市场对战争的适应程度提高;如今若迎来停战,将对金融市场产生总体正面的提振作用。
首先是股市。在战争阴云消散的预期下,风险资产将更受青睐。事实上,近期随着停火希望升温,欧洲股市已经出现明显上涨。2月份市场传出停战迹象时,欧元对美元汇率从1.01的两年低点回升至1.05,泛欧斯托克600指数一度升至历史新高,德国DAX指数单日涨幅创下两年来最大。这些都反映出投资者对和平预期的乐观反应。如果停战正式达成,欧洲股市有望进一步走强,尤其是那些在战争中受到拖累的板块,如欧洲的航空、旅游、汽车、化工等行业股票,将因经营环境改善而迎来估值修复。相反,一些受益于战争的防务军工类股票可能失去持续上涨动力,因市场预期军费增长放缓。不过,总体来看,停战将解除笼罩市场将近三年的重大不确定性,风险溢价下降有利于全球股市上涨。
汇率方面,和平将提升非美货币的相对吸引力,美元的避险需求下降可能导致美元走弱。欧元在停战消息刺激下已经显著反弹,停战落实后欧元区经济前景改善,欧元有望进一步走强。俄罗斯邻近的新兴市场货币预计将是大赢家——投资银行JPMorgan指出,停战对周边新兴经济体货币净利好,尤其如果欧洲能够更自由地采购俄罗斯天然气,降低能源支出,那么像匈牙利福林、土耳其里拉等将显著受益。当然,汇率走向还取决于各国货币政策和经济基本面,但总体趋势可能是风险事件缓解后资金从美元回流欧洲、新兴市场,推动这些市场货币升值。人民币方面,停战有助于中国外部环境稳定,人民币汇率或保持坚挺,在美元走软时呈现相对强势。
债券和利率市场将因通胀前景改善而发生变化。战争期间能源和粮价飞涨是全球通胀飙升的重要原因之一。随着停战平抑大宗商品价格,各主要经济体通胀率有望进一步回落至接近各自央行目标。欧元区通胀率已从2022年10月的10.6%高点下降至2023年5月的6.1%, 美国通胀也从9%降至3-4%的区间。通胀压力缓解将降低长期利率预期,央行加息周期有望提前见顶甚至逆转。一旦市场相信主要央行(美联储、欧洲央行等)可以放慢加息步伐乃至开始降息,债券价格将获得支撑、收益率趋于下行。这对于股市和整体金融状况都是利好:利率回落不仅降低了企业融资成本,也使股市相对吸引力上升。停战带来的通胀缓和和政策宽松预期,实际相当于给全球金融市场注入了一针“强心剂”。
此外,停战将提振投资者信心,风险偏好上升可能促进资本重新流向新兴市场和发展中国家。在战争和美联储紧缩双重冲击下,过去两年不少新兴市场经历资本外流、本币贬值。和平将改善全球风险环境,资金可能重新布局收益更高的新兴市场资产。这对于提高这些国家的股债估值、降低融资成本都是好消息。当然,市场也会关注停战协议的可持续性以及其它政策变数。例如,新一届美国政府的贸易政策、欧洲内部政治动态等仍可能带来不确定性。但相较战争时期动辄牵动市场神经的剧烈波动,停战后的金融市场波动性预计将明显下降。总体而言,俄乌停火有望开启新一轮“风险开关”转换,提升全球金融市场的稳定性和上涨动能,为世界经济恢复发展提供更有利的金融环境。投资者信心的恢复也将是经济重回正轨的重要推动力量。
6. 国际贸易格局的变化俄乌战争在很大程度上重塑了近年的国际贸易格局。首先,俄罗斯与西方国家的贸易往来急剧萎缩。欧洲各国对俄实施了严厉的经贸制裁,欧盟大幅减少从俄罗斯进口能源和其他商品:俄罗斯天然气在欧盟消费中的占比从战争前约40%暴跌至2022年底的不到10%。欧洲被迫转而大量进口美国、卡塔尔的液化天然气以及挪威管道气来替代俄罗斯供应,并加快可再生能源部署。石油方面,欧盟对俄石油实施禁运和价格上限,美国、英国等也禁止进口俄油,俄罗斯被迫将石油出口更多转向中国、印度等亚洲市场。可以说,传统的欧俄能源贸易轴心在战争冲击下近乎中断,取而代之的是欧美之间和亚俄之间的新贸易通道。
与此同时,中国、印度、土耳其等与俄罗斯保持合作的经济体增加了与俄贸易往来,部分填补了西方退出后的空白。以中俄贸易为例,2022年中国对俄贸易额逆势增长34.3%,达到创纪录的1900亿美元;2023年这一数字进一步攀升至2400亿美元,再创新高。中国已成为俄罗斯最大的贸易伙伴和主要经济纽带之一。俄罗斯对中国的原油、天然气供应大幅提高(通过“西伯利亚力量”管道输气量同比增加50%,原油出口量同比增长10%),中国则向俄罗斯出口了更多的机械设备、电子产品和日用消费品。从汽车到智能手机,随着欧洲和美国品牌退出俄罗斯市场,俄罗斯进口迅速转向中国产品。结果就是,中国商品在俄市场占有率大涨——俄罗斯2023年新车销售中,中国品牌汽车的市场份额已从战前的不到10%激增至50%以上。同样,印度也趁机以优惠价格大量购入俄罗斯石油,使俄罗斯一度超过沙特成为印度最大石油供应国。这些变化体现出战争导致全球贸易流向按照政治阵营进行了部分重组:西方国家彼此间贸易更紧密,而俄罗斯更多转向东方寻求贸易伙伴。
如果俄乌停战,这种割裂的贸易格局可能出现一定程度的逆转或调整。首先,俄罗斯与欧美之间完全中断的贸易有望出现解冻迹象。停火本身并不意味着西方会立即解除对俄制裁,但如果能达成包含政治解决方案的持久和平协议,不排除欧美逐步放松对俄能源和金融制裁的可能性。这将为俄罗斯部分能源和商品重新进入欧洲市场打开大门。例如,欧洲可能考虑取消对俄天然气的进口禁令,以换取能源供应多元化和价格下降;一些欧洲国家的企业或许会游说恢复从俄罗斯进口廉价原材料。欧美之间围绕俄罗斯的高度紧张贸易壁垒将随停战而缓和,至少不会再有新的升级。总体上,俄乌停战应会促使全球贸易从对抗走向一定程度的正常化。
具体来看,欧洲的能源贸易格局将再次调整。如果和平稳定,欧洲出于降低成本考虑,可能在严格监管下有限度地恢复采购俄罗斯天然气,欧洲天然气进口来源将不再完全依赖高价的远洋LNG。这对近年来大举进入欧洲市场的美国和中东能源供应商来说不是好消息——它意味着他们面临来自俄罗斯的价格竞争,欧洲对美国LNG的需求增速可能放缓。但欧洲自身将因此受益于能源进口成本降低,工业竞争力提高。相应地,俄欧之间被切断的经贸联系将部分重建,特别是在能源、粮食等领域出现贸易回流。需要强调的是,这种重建将是渐进和有限的,因为欧洲在战争中痛觉到对俄依赖的风险,未来即使贸易恢复也会设立“上限”和替代选项,防止重蹈过度依赖的覆辙。
跨大西洋的贸易关系也可能因为俄乌停战而发生变化。战争期间,美国和欧洲在对俄制裁和援乌方面高度一致,某种程度上搁置了彼此间的贸易争端。但停战后,双方共同面对的外部安全压力减轻,美国或将重新把注意力转向贸易议题本身。一些迹象已经表明,新一届美国政府有意对盟友采取更强硬的贸易立场。例如,特朗普总统上任后不久即威胁对欧洲商品加征关税,使欧盟国家担忧美欧贸易紧张升级。因此,在俄乌停战的背景下,美欧之间此前因团结抗俄而暂时缓和的贸易矛盾可能再度凸显,诸如数字服务税、汽车关税、农业补贴等老问题可能卷土重来。这意味着停战带来的贸易利好在欧美维度上可能被部分抵消——虽然双方不再需要因能源制裁而限制彼此贸易,但新的保护主义措施可能上阵。但总体看,相较战争状态下不得不实行非常规贸易限制(如能源禁运、双重用途商品管制等),和平时期的美欧贸易环境仍将更加可预测,双方可以通过谈判来管理分歧,而不至于陷入你来我往的制裁竞赛。
对于中国这样的第三方经济体而言,俄乌停战将带来机遇和挑战并存的外贸新格局。一方面,全球整体贸易环境趋于缓和,贸易投资信心上升有利于中国这样的贸易大国出口回暖。欧洲经济复苏将扩大对中间品和消费品的进口需求,美欧通胀下降居民实质收入回升也有助于提高对“中国制造”的购买力。此前因战争冲击而削减订单的海外客户可能重新增加从中国采购。例如,欧洲在能源危机下工业产出下降,本地供给不足,需要更多进口中国产品来填补,这种效应在停战后会更加明显。另一方面,中国在俄乌冲突期间所获得的某些贸易红利可能缩减。随着西方对俄贸易逐渐松绑,中国对俄能源采购可能不再享受超低折扣价,俄罗斯在华能源市场份额可能被部分欧洲需求分流。更明显的是,在俄罗斯市场上,中国商品将面临西方竞争者的回归。战争期间,中国汽车、手机等几乎垄断了俄罗斯中高端消费市场。停战后,如果欧美日品牌重返俄罗斯,中国企业势必迎来相对更激烈的竞争压力,之前迅速扩张的市场份额可能有所回落。
此外,俄乌停战有助于恢复全球多边贸易合作,对中国的外贸战略也有深刻影响。过去几年,逆全球化思潮和地缘冲突使国际贸易体系碎片化倾向加剧,各国倾向于在“朋友圈”内部贸易。和平将给世界贸易组织(WTO)等多边机制提供改善环境的契机,全球贸易规则有望重新受到重视。对于中国来说,这意味着维护和拓展自由贸易体系的国际氛围好转,有利于推动RCEP、“一带一路”倡议框架下的区域贸易合作。比如,和平后中欧班列运输的安全性和效率将提高,“一带一路”经中亚俄罗斯通往欧洲的陆路走廊可充分发挥作用,降低中国对欧贸易的物流成本和时间。这将进一步巩固中国与欧亚各国的贸易联系。再如,乌克兰的战后重建将需要大量基础设施、设备和资金,中国企业如果能参与其中,不但可开拓新市场,也有助于提升中国与欧洲东部国家的经贸合作水平。当然,这要求中国在政治上采取审慎平衡的策略,尊重乌克兰主权诉求并与西方一道支持重建,才能真正分享重建商机。
总的来说,俄乌停火将扭转战时形成的一些极端贸易格局,使全球贸易逐步走向正常化和重组。西方和俄罗斯之间完全隔绝的贸易状态有望结束,全球贸易将根据经济效率而非纯粹政治因素重新配置。但贸易格局也不会简单回到过去——欧洲会继续推进供应链多元化、俄将更重视东方市场、美欧贸易关系面临新的考验。中国作为全球贸易大国,需要在这一进程中运筹帷幄,既要抓住和平带来的贸易扩张机遇,又要警惕新的竞争和摩擦,以确保在未来的国际贸易版图中占据有利位置。
7. 中国中小企业的机遇与挑战俄乌停战将为中国的中小企业带来总体利好的外部环境,但也伴随一些新的挑战。机遇方面,首先是成本压力的缓解。战争期间,大宗商品价格高企曾令许多中国制造业中小企业苦不堪言——能源、金属、粮食等原料价格飙涨沿产业链传导,推高了生产成本和物流费用。停战后,随着国际油价、铁矿石、粮价等回落,中小企业所需的原材料采购成本将有所下降。这将直接改善企业利润率,增加经营弹性。例如,中小型纺织、化工企业对石油相关原料价格极为敏感,战争期间原料涨价侵蚀了大部分利润,和平降价后则有望“减负”;再如一些依赖进口粮食的大型养殖户、中小型食品加工企业,全球粮价回稳有助于降低饲料和原料成本,缓解经营压力。可以说,停战后的原材料市场稳定对广大中小企业是最直接的福音。
其次,市场需求环境将转好。全球经济的复苏对出口型中小企业尤其重要。战争导致欧洲经济放缓、消费者信心下降,不少中国外贸企业订单减少、交货延期。停战有望提振欧洲乃至全球经济,带动消费和投资回暖,从而增加对“中国制造”的需求。例如,欧洲居民在能源危机下压缩了耐用品消费,很多订单被推迟。如果能源价格下来了、通胀降下去了,欧洲消费者重新购买家具、家电、电子产品的意愿会上升,这将转化为对中国中小出口商的新订单。同样,美国通胀回落、供应链改善后,其零售商将重建库存,对中国商品的采购也可能增加。对于大量从事轻工制造、电子装配的中小企业而言,全球需求回暖意味着工厂开工率提升、员工加班增加、收入改善。此外,战时被迫观望的海外客户可能在停战后重启业务洽谈,中小企业拓展新客户将变得相对容易。总之,和平将驱散笼罩全球市场的阴霾,中小企业所面临的外部市场将比过去三年更加友好、有活力。
再次,出口贸易环境的改善将为中小企业开拓新市场创造条件。俄乌冲突期间,中国外贸中小企业在部分市场遇到诸多困难:一是对俄乌贸易受支付体系制裁和物流中断影响,货款回收和货物运输存在风险;二是地缘冲突引发一些国家贸易保护主义抬头,给中企出口带来不确定性。随着停战,这些因素都会有所缓解。例如,对俄贸易方面,SWIFT支付受限、卢布汇率暴跌曾令中国出口商忧心忡忡。停战及后续金融松绑措施将降低这类金融风险,中俄贸易结算可能更加顺畅(目前中俄越来越多采用人民币和卢布直接结算,也减少了美元体系制约)。物流上,战时海运需绕远、铁路运力受限的问题将改善,中小企业对俄出口的运输周期和成本都有望下降。除了巩固俄罗斯市场外,中小企业还可积极拓展乌克兰及周边东欧市场。乌克兰战后重建对机械设备、建材、车辆的需求量巨大,中国相关制造企业(包括很多具有价格优势的中小企业)可以通过参与重建项目、展会对接等方式进入乌克兰市场。虽然西方公司可能希望在乌重建中占主导,但中国企业在基础设施建设、工程机械领域具有竞争力,将分享商机。
挑战方面,首先是竞争格局的变化。和平到来后,一些在战争期间退出俄乌市场的西方企业可能卷土重来,中国产品在当地面临的竞争将加剧。在俄罗斯市场就是典型例子:过去两年中国企业在汽车、手机等领域大举扩张,2023年中国品牌占据了俄罗斯新车销量近一半份额。如果欧美日汽车厂商随着制裁松动重新进入俄罗斯销售网络,中国车企将不得不面对更激烈的市场抢夺战。在乌克兰市场,战后重建合同有可能会优先给予对乌援助大的西方国家公司,中国企业要突破政治壁垒赢得订单需要更多智慧。总体而言,中小企业在海外竞争中可能不像战争期间那样“无人争锋”,需要提高自身产品品质和品牌实力,以在新的竞争环境中站稳脚跟。
其次,贸易条件的变化也可能带来一定风险。战争期间,中国从俄罗斯获得了相对低价的能源和原材料供应,对于下游企业来说是变相的成本优势。和平后,若俄罗斯可以更自由地向欧洲出售能源,或将削弱对华折扣,中国企业采购俄能源、矿产的成本可能上升。不过,这一影响幅度应该有限,因为国际市场整体价格届时已走低,总成本仍低于战争高峰期。另外,汇率波动也是中小企业需注意的因素。假如停战提振全球经济导致美元走弱、人民币升值,那么中国出口商品的价格竞争力会受到一些影响,出口企业可能需要通过提高效率或调整价格策略来应对人民币偏强带来的压力。相反,进口型企业将从人民币升值中受益,可以用更低的本币成本购买国外原材料。这提示中小企业在和平时期也不能掉以轻心,仍需善用金融工具管理汇率和大宗商品价格波动风险。
为抓住机遇、应对挑战,中国中小企业应积极调整战略。在市场开拓上,要践行“多条腿走路”方针,不能将目光只局限于某一国。我们建议中小企业应积极开拓东南亚、非洲、拉美等新兴市场,分散地缘集中风险。这些地区经济增长潜力大且对中国产品接受度高,可与传统欧美市场形成互补。在风险控制上,中小企业要加强合规经营和风险预警,密切关注各国制裁和政策变化,避免卷入新的地缘争端造成业务中断。可以考虑购买出口信用保险、海运险等来转移不可控风险。在内部管理上,提高生产灵活性和供应链弹性也很关键。战争教训促使许多企业认识到供应链自主可控的重要性,未来即便在和平环境,中小企业也应尽量避免对单一国家或供应商的过度依赖,完善备用供应渠道,提升库存管理能力。
政府方面则可以加大对中小企业的支持和引导。针对战后重建和新市场机会,政府可组织企业代表团赴有关国家考察对接,提供信息咨询和外交协助。对于一时难进入的市场(如乌克兰重建项目),可通过多双边合作框架为中企创造参与机会。金融机构应为有海外拓展计划的中小企业提供优惠贷款和保险服务,降低其走出去的门槛。此外,政府可加强对大宗商品市场的监测和调控,适时启用国家储备稳定国内原料价格,避免国际行情波动过度传导给中小企业。总之,停战后的国际市场机遇难得,中国中小企业只要练好内功、善加谋划,完全可以在新的全球经济版图中占有一席之地,并将自身发展提升到新的水平。
8. 创业者和上班族的可能影响和平将营造更稳定的经济社会环境,给个人就业、创业和投资带来积极变化。
首先,宏观经济环境的改善将利好就业市场。战争期间能源和粮价飙升导致全球通胀高企,各国央行为遏制通胀大幅加息,经济放缓令就业增长承压。不少国家的普通劳动者实际工资因物价上涨而缩水,生活负担加重。以欧洲为例,能源价格上涨推动生活成本骤增,2022年欧元区实际工资水平下跌,员工购买力明显下降。停战后,随着通胀回落和经济复苏,就业形势有望逐步好转。一方面,各国企业的生产经营不确定性降低,雇佣信心增强,可能重新启动招聘扩张计划。欧洲制造业在能源危机期间因为成本过高而关闭的产能,有机会在能源价格下降后重新投产并重新雇用员工。服务业如旅游、餐饮业也将因地缘局势稳定、游客回流而新增就业岗位。中国的出口导向型行业订单增加,将带动相关工厂加班和招工,沿海制造业务工人员收入有望提高。总的来看,和平有助于全球劳动力需求回升,失业率压力缓解,普通上班族找到工作的机会增加、薪资水平也有望随着经济好转而有所提升。
其次,停战将缓解上班族的生活成本压力。战争引发的通货膨胀对普通居民生活影响巨大,能源、食品等必需品价格飞涨曾引发多国民众的不满和抗议。随着战事结束,国际油价、粮价趋于下降,传导至终端消费品价格,将减轻居民日常开支负担。比如,欧洲的家庭取暖和汽油开支会因为天然气和石油价格下跌而明显减少;在发展中国家,面包和食用油等基本食品价格也会因全球粮食供应恢复而回落。这对于固定薪资的上班族而言相当于变相增收,实际可支配收入提高。更重要的是,通胀预期受控后,工人讨薪加薪的诉求更容易实现。此前因通胀高企,许多国家实际工资下降,引发劳资矛盾和罢工潮。如果物价稳定下来,企业经营成本压力减轻,有条件给予员工合理加薪以弥补通胀年代的损失。例如,欧洲一些行业工会已在要求通胀补偿,和平创造的低通胀环境将使劳资双方更易达成共识,让员工实际收入赶上甚至超过物价涨幅。这将大大改善上班族的生活质量和工作满意度。
对于创业者来说,和平红利更加值得期待。地缘冲突平息后,整体投资环境和市场信心提升,将为个人创业创造有利条件。首先,融资环境将趋于宽松。战争期间各国央行紧缩政策收缩了市场流动性,风险投资和银行贷款对初创企业有所收紧。停战后,随着通胀回落,各国可能停止加息甚至开始降息,资本成本降低。美国硅谷、欧洲创投圈在过去一年多受地缘经济不确定性影响投资趋谨慎,现在有望重新活跃。一些国际投资者可能将视线从避险资产转回新兴市场和创业项目。对于国内创业者来说,全球经济回暖也意味着产品更容易打开国际市场、外部合作伙伴更愿意合作,创业项目的潜在市场规模扩大。举例而言,一位从事跨境电商创业的年轻人,在和平环境下将面对更顺畅的物流和支付渠道,可以将商品卖向包括俄罗斯、乌克兰在内的更广阔区域,而不用担心包裹无法送达或款项被冻结。这无疑为商业模式创新和市场拓展提供了更大空间。
其次,和平将带来某些新兴创业机会。乌克兰的战后重建和俄乌两国的经济恢复需要各类产品和服务,这为外国创业者提供了进入当地市场的时机。例如,从事建筑材料、工程机械租赁的创业者可以考虑参与乌克兰基础设施重建项目;从事IT和数字服务的人员可以抓住乌克兰重建数字政府、金融系统的需求提供解决方案。此外,全球供应链恢复和贸易增长也会催生许多配套服务创业机会,如跨境物流、海外仓储、贸易金融服务等领域,中小型创业公司可以利用自身灵活优势切入市场。对于有技术和创新能力的个人来说,和平环境下各国政府更愿意投入资源发展经济,而不是军备竞赛,这意味着更多科研和产业政策支持。例如,欧洲可能投入巨资发展清洁能源以彻底摆脱对俄化石能源依赖,相关领域的中国创业者可以寻求技术合作和出口机会。总之,停战后的创业环境特征是:整体风险下降、需求增加、多元市场机会涌现。
当然啦,普通的创业者和劳动者也明白,和平不会一下子就把所有的挑战都给抹掉。全球经济复苏需要时间,某些行业的调整可能长期化。例如,能源行业在战争中经历结构性变化,停战后油气行业就业可能不会大幅增加,因为很多国家正借机加速能源转型。再如,军工行业在战争中扩张显著,和平后各国军费开支可能趋于平稳甚至减少,该行业的就业和相关投资可能下滑,对应的地区和员工需要再就业转型。但这正体现出经济资源从战争用途回流民生用途的过程。在宏观层面,和平将使各国政府把更多精力放在发展经济和改善民生上,例如欧洲各国可将巨额援乌和军费转用于国内基建、教育等领域,创造更多民用就业岗位和创业机会。对普通人来说,这无疑是长期利好。
概括而言,俄乌停战将使全球经济环境更加稳定,为创业创新和就业增长提供土壤。对于胸怀创意的创业者,这是可以施展拳脚的机会窗口;对于广大上班族,则有望迎来就业形势改善和实际收入提升。经历了疫情和战争冲击的几年动荡,人们更珍惜和平带来的安定可预期生活。在和平环境中,只要个人努力进取,享受经济发展红利的机会将比战争时期大为增加。
9. 展望展望未来,在美国特朗普政府斡旋下俄乌实现停战,或将为全球经济和商业格局带来新的转折点。短期来看,和平的到来将释放“压抑已久的春天”信号,提振市场情绪和经济活动。全球主要经济体有望在战后重拾一定的增长动能,之前因为战争风险而推迟的投资项目可能重启,国际贸易和跨境投资也将趋于活跃。尤其是在能源、粮食等基础领域,和平将带来供给改善和价格回稳,有助于世界经济进入一个通胀较低、增长温和的“弱复苏”轨道。各国政府也可将更多资源从军事、安全领域转向经济建设和社会民生,全球合作应对气候变化、公共卫生等议题的精力将有所增加,这些都为长期可持续发展创造了更好条件。
然而,也必须认识到,俄乌停火并不意味着地缘政治紧张的终结,全球经济格局中的一些深层变化可能在战后继续深化。首先,国际秩序正从单极向多极演变的趋势不会因一场局部战争结束而逆转。俄罗斯与西方的战略互信在战争中几乎消耗殆尽,即使停火,双方关系也难以回到从前。欧洲在安全上将继续与美国保持密切同盟,但在经济上会更加强调战略自主,降低对单一国家的依赖,包括推进供应链多元化和本土化制造。这意味着未来全球贸易投资将更强调安全和稳定考量,政治因素对经济布局的影响依然存在。其次,美国在解决欧洲冲突后,可能把更多注意力转向中美战略博弈和印太地区事务。特朗普政府已透露出对华更为强硬的贸易和技术政策倾向。如果这一趋势坐实,全球供应链可能出现新的调整(例如高科技领域进一步“去中国化”压力),中国企业在某些海外市场面临的环境仍然复杂。因此,中国需要为可能出现的新的外部挑战做好准备,在享受停战带来的机遇同时,居安思危,提升自身竞争力。
对于全球商业来说,俄乌停战后的格局将体现“机遇与调整”并存。和平结束了欧洲东部一个大型冲突,商业决策中一个重大不可控因素消失,企业可以更安心地制定长期计划。但另一方面,战后重建、能源版图重塑、新的贸易安排等都需要企业迅速调整策略以适应。例如,乌克兰重建将成为未来数年国际商业竞争的新舞台,基础设施、建筑材料、工程服务等行业将迎来巨大订单,但参与其中需要企业有过硬实力和良好合规声誉。又如,欧洲在能源安全教训下可能加速绿色转型,这对化石能源相关产业是挑战,但对可再生能源和电动车等新兴产业是难得的机遇。全球资本也将据此重新配置,近期欧洲股市跑赢美股、中国新能源汽车企业加速出海等迹象,或许预示着新格局下资本和产业流动的新方向。
中国企业应对未来格局变化,需要有前瞻性的战略规划和灵活应变的战术安排。首先,要继续提升自身核心竞争力和技术含量。在后战争时代,各国市场对产品和合作伙伴的选择可能更加慎重,低价不再是唯一优势,品质和品牌将变得更加重要。中国企业尤其是制造业龙头,应加大研发投入,力争在关键领域实现技术突破,占据全球产业链更高环节。这样无论外部竞争如何变化,都能以不变应万变。其次,中国企业要善于利用全球和区域经济合作平台,规避潜在的贸易壁垒冲击。RCEP、生效不久的中欧投资协定(倘若推进)等都是有利框架。企业应积极开拓东盟、南亚、非洲、拉美等新兴市场,分散欧美市场可能出现的新风险。事实证明,多元化市场布局让中国外贸在单一市场下滑时依然保持总体稳健。战后国际合作氛围好转,也为企业“走出去”提供更多外交助力。再次,企业要强化风险管理意识,包括地缘政治风险、汇率和大宗商品价格风险等。可以借鉴这次战争中的经验教训,在合同中加入不可抗力条款、购买相关保险、建立供应链冗余备份等,以提高抵御突发事件的韧性。最后,中国企业应与政府形成合力,积极参与到国际经济治理中。通过行业协会和商会反映诉求,协助政府完善应对境外不公平贸易行为的机制。在战后重建和国际援助项目上,争取官方支持与对接,提升中国企业的国际形象和话语权。
从政策层面,中国政府也可以针对新形势出台相应举措,帮助企业特别是中小企业抓住和平带来的发展契机。一方面,继续深化改革开放,营造市场化、法治化、国际化的营商环境,吸引全球资本和技术来华投资合作,同时支持有条件的中国企业赴海外投资兴业。另一方面,完善贸易救济和产业扶持政策,在国际竞争加剧时给予关键产业必要的支持,防范产业链断裂风险。此外,外交上发挥负责任大国作用,支持多边主义,推动政治解决冲突的长效机制建设,为长期和平创造条件——和平稳定的国际环境本身就是对国内发展最有利的保障。
总而言之,俄乌冲突在新的美国政府介入下有望停战,这将成为近年国际局势的重大转折,对全球经济和商业产生深刻影响。和平的降临将缓和能源供应紧张,重振受创的全球化体系,降低经济运行的不确定性,各国有更多余力专注于发展经济和改善民生。中国经济也将从中受益,特别是广大企业、创业者和普通劳动者,将在更稳定的环境中迎来新的机遇和发展空间。当然,世界经济格局的演进具有复杂性,和平虽至,竞争仍在。唯有居安思危、顺势而为,方能将和平红利转化为发展实果。在未来的岁月中,中国需要坚定走高质量发展之路,在变动的国际舞台上保持定力和提升实力。只要我们善于趋利避害、积极作为,无论国际风云如何变幻,就都能牢牢把握战略主动,在新的全球经济格局中实现更大的作为和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