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伙老太去搭伙大爷家度过了不到24小时,就毅然离去了
“大爷先生,我,从昨上午十一点过,到今上午十点十分,和你共同度过了大约不到24小时吧。我要走了。这,是我昨天进你家门,提来的行李包,请你检查一下吧。”老太林映月,把手上的行李包递给大爷禹时樵说。

六十多岁的林映月
禹时樵大爷伸双手阻挡,拒绝检查林映月的行李包。他,对于林映月要离他而去的决定,颇感惊诧。他对她说,“映月女士,你怎么啦?你做的菜,挺合我的胃口;你给我的按摩,使我颇感轻松、舒畅;你陪我摆调,不仅有文化内涵,而且,格调高远。女士,我虽跟你生活了不到一天,但我觉得,你就如同我的前妻再生。我,很舍不得你!你为甚么要弃我而去呀?”
“大爷先生,我······,思索再三,我认为,我不太适合你。谢谢你给予我的接待。”林老太向禹时樵挥挥手,走了。
大爷先生禹时樵,退休前,是市文化局的公务员。他,大学中文系毕业的。其前妻,已于两年前病故。
禹时樵和妻子育有一女。女儿留学美国,嫁给美国男友后,难得回家。平时她与爸爸仅电话联系而已。
禹时樵自妻子病故后,独居,他很感孤独、凄怆,想找个情趣相投的搭伙老伴,度余生。

禹时樵老人
朋友给禹时樵介绍了林映月。
林映月,退休前,是一位中学历史教师。
林映月,三十多岁时,因丈夫移情别恋,她离婚了。其夫净身出户。她住在前夫留下的百把平米的房子里,拉扯儿子光宗成长。
儿子光宗大学毕业后,进入市里职场。
光宗要结婚了,须得买婚房!
林映月为了儿子,把自住的百把平米的房子卖了,凑钱给儿子去市里买了套九十多平米的电梯公寓,作为儿子的婚房。
光宗结婚后,林映月独居,却没有房子住了!
林映月去租房住。她租住在由一个套间分隔成三个小间之一的鸽笼里,很感憋闷。她想去租个独立的套间吧,又鉴于租金太贵,很觉苦恼。她的至交给她建议,说,“林映月,你去找个跟你的层次相比并的鳏夫,不是就有可能去住在宽敞、较为安静的房子里了么。”
林映月经同事介绍,认识了禹时樵。
林映月昨天上午,按至交给的地址,提起行李包进入了禹时樵家里。她,看到禹时樵宽敞、明净,家具摆放有序,书房井井有条,整个套间,约有一百二十平米的房子,欣喜;再看那鳏夫禹时樵呢,文质彬彬,着装整齐,言谈话语,霭然。她顷刻间,就化解了先前对禹时樵及其家居环境的疑虑。
禹时樵,给林映月敬茶,请她客厅里坐下。
禹时樵看墙上挂钟已十一点过了,对林映月说,“林女士,我们去餐厅吃午饭吧。”
“禹先生,你冰箱里若有现成的食材,午饭,就在家里做吧。”林映月提议。
“那,更好,更好。”
林映月随禹时樵走进厨房,拴上围腰,打开冰箱,根据冰箱里面现有的食材,用了四十多分钟,就把三菜一汤、松软的白米饭摆上了禹时樵的餐桌。
禹时樵吃着林映月用洋葱、木耳做俏头的爆炒嫩牛肉片、麻婆豆腐,啧啧啧称赏。
午饭后,禹时樵和林映月坐在客厅里摆调。
林映月和禹时樵各自向对方简述了自个的婚姻、退休金收入及儿女的家庭情况。
禹时樵问林映月,“女士,你我,现在互相已有些了解了。你看,你愿意跟我牵手搭伙过日子吗?”
“禹先生,试试看吧。”
“女士呐,我吃了午饭,有个毛病,爱上床眯一会儿。你,能不能去卧室陪陪我,说说话?”
林映月默然,没吭声。
禹时樵见林映月对他的“陪说话”的提议默然,忽然省悟,说,“女士,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睡午觉时躺在床上跟你说说话。我的这个提议,可能冒犯你了吧?”
“禹先生,你上床睡午觉,若一时没睡着,我可以拉把椅子坐在你床边,陪你摆会儿调么。”林映月怕错过了禹时樵老头,不愿顶闯他,便后退一步,说。
“行,行。”
林映月随禹时樵来到他整齐、简洁的卧室里。
林映月去坐在离禹时樵席梦思不远处的一张椅子上,对上床躺下的禹时樵说,“禹先生,你想谈哪方面的话题呢?”
“······我最近看冯友兰的《中国哲学史》,对于他的哲学观点,是比较赞同的。但我仿佛听说,中国现代最后的大儒梁漱溟对他颇有些‘不以为然’!你,晓得,梁漱溟对冯友兰不满的原因,是什么吗?”禹时樵说。
“冯友兰这个海内著名的中国哲学家,被同道赞扬过,也被同道嘲笑、鄙薄过。原因是,他90岁生日那天,请现代最后的尊孔大儒梁漱溟来参加他的寿宴,梁漱溟却断然拒绝了。”
“哎哎哎,就我所知,冯友兰和梁漱溟是至交,梁漱溟怎么会不去参加冯友兰的90寿宴呢?”
“文革那会儿,江青四人帮,借‘批林批孔’批周恩来总理!冯友兰这时,晚节不保,没有文人‘富贵不能淫’的风骨。他为迎合江青四人帮,居然提笔写批孔文章,跟着江青摇旗呐喊!这,就导致了梁漱溟对冯友兰的鄙弃了!”
“啊,原来如此!”
“有一首诗说,‘桥上行人走,桥下影子游。一失足成千古恨,恩爱夫妻难到头’。”
“映月女士,你刚才引用的那首诗,解析冯友兰的晚节,贴切,贴切。”
林映月和禹时樵说着话,一会儿,禹时樵就睡着了。
林映月去厨房拆洗蔬菜,为晚饭做准备。
晚饭后,林映月和禹时樵并排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到九点半时,禹时樵对坐在他旁边的林映月说,“哎,女士,你去卫生间,打盆热水来给我洗个足吧。”
嘿!他,居然喊我,去给他打盆热水,给他洗足?哼,我,岂是你禹时樵雇用得起的保姆?我么,可还没到做你保姆的那一步呢!
林映月愤愤地生气,不动。
“映月女士,我,叫你去卫生间,打盆热水给我洗个脚呢!”禹时樵再次要求林映月去打热水给他洗足。
“禹先生,你虽是个大爷,我看你挺健朗的!你昨晚上,是咋个洗脚的?”林映月质问禹时樵。
“我······昨晚上么,自己打热水洗的脚······唔,今晚上么······”
林映月踌躇了一阵,还是去卫生间打来一盆热水,放在禹时樵脚跟前,端来一根小板凳,用洗脚帕给禹时樵洗足。她边洗,边低头掉眼泪·呢·····
林映月给禹时樵洗完了足,趁去倒洗脚水之际,她在卫生间为自己被禹时樵当用人摆布而悲泣。她顺便在卫生间洗了脸,洗了足,然后,才脸色平静地回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林映月沙发还没坐热呢,禹时樵又吩咐林映月了,“女士,你,给我按摩按摩涌泉穴嘛。”
林映月不甚了然地问,“大爷先生,涌泉穴,在哪儿啊?”
“你把小板凳端来放在我跟前,我伸足给你说嘛。”
林映月把小板凳端到禹时樵面前坐下,禹时樵把他的右足伸来放在林映月的左腿上,给她指指脚板心的那个窝儿,说,“这个窝儿,就叫涌泉穴。按摩它,可以强肾!你现在,就伸出你的中姆指,开始给我按摩涌泉穴吧。”
林映月本着好来好去的态度,忍气吞声,先后给禹时樵的右足、左足的涌泉穴,按按按······,直到禹时樵喊“停”。
晚上,十点了。
林映月对禹时樵说,“大爷先生,我今晚,就睡这客厅的沙发上吧。”
“林女士,那咋要得啊!今晚上,我睡这沙发,你必须去睡我的床!女士优先,女士优先!”
禹时樵马上去把他卧室席思床上的毯子、被套、枕巾全换了,对林映月说,“女士,请吧。”
当晚,林映月睡在禹时樵的席梦思上,想,禹时樵这个大爷,他在嘴巴上尊重我,其骨子里却要对我颐指气使,命令我给他做这做那;他,则当老爷!
次日,早饭后,林映月就提包出了禹时樵的门。
林映月走了,禹时樵又成了孤家寡人。他坐在客厅里,心潮翻滚:我怎么就失掉了还入眼的林映月了呢?
禹时樵最后想明白了。
禹时樵按照介绍人给他提供的地址,去会林映月。
禹时樵邀林映月去市里柳湖公园转悠,对她说,“映月,我向你走了一百步,其中有九十九步,我都是爱你的,但最后这一步,我却没有把你的尊严,烙印在我的心里。我,让你受伤了,对不住你啊······”
“大爷先生,谢谢,谢谢啦!”
两个月后,林映月终于和禹时樵,走到了一起。

林映月最终和禹时樵走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