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格瓦拉同志

众所周知，美国现在的行政区划是50个州，再加1个哥伦比亚特区，貌似这便是其全部国土。其实不然，在大洋洲和美洲，美国还保有5块重要的海外属地，其中便包括位于加勒比海的波多黎各。不过，波多黎各虽然并入美国已经超过百年，当地居民都持有美国护照，并且多次通过全民公投的方式要求成为美国的1个州，但却始终无法如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波多黎各地理位置图

波多黎各属于北美洲或拉丁美洲，位于加勒比海大安的列斯群岛东部，北临大西洋，东与美属维京群岛、英属维京群岛隔海相望，南濒加勒比海，西隔莫纳海峡与多米尼加为邻，由波多黎各岛和周围数座小岛组成，陆地面积为9104平方公里，人口约366万，首府为圣胡安。波多黎各是个多种族混居的地区，其中白人移民后裔约占73%，居民大多讲西班牙语和英语，主要信仰天主教。

波多黎各原为印第安人泰诺部落的居住地，1493年被大航海家哥伦布发现并占领，1509年正式沦为西班牙的殖民地。到16世纪中叶，土著印第安人因瘟疫、苦役、种族屠杀等原因被灭绝，西班牙殖民者开始从非洲运来黑人充当奴隶，并大力发展种植园业，使波多黎各成为咖啡的重要生产地。由于物产丰盛、土地肥沃，波多黎各日益引起英、法、荷等国的觊觎，而完成大陆扩张的美国，很快也将注意力转向这个岛屿。

美西战争形势图

1898年4月25日，致力于海外扩张的美国，利用派往古巴护侨的军舰“缅因号”在哈瓦那港爆炸事件，对日落西山的老牌殖民帝国西班牙宣战。这场战争持续3个多月时间，最终西班牙战败求和，并于同年12月10日跟美国签订《巴黎和约》。根据这项和约，西班牙放弃古巴并默认其成为美国的“保护地”，将关岛和波多黎各割让给美国，并以2000万美元的价格将菲律宾群岛主权转让给美国。

美国虽然得到波多黎各，但并没有像对待另一块海外领地夏威夷那样，赋予其“州”的地位，而是按照菲律宾模式，始终将它视为殖民地。在这种情况下，波多黎各岛上的居民无法成为美国公民，只能充当被征服者的角色。直到1917年，出于参加一战需要征募大量士兵的目的，美国才通过《琼斯法案》，赋予波多黎各居民以“美国国民”的身份，但也只具有象征意义。

波多黎各首府圣胡安

二战结束后，民族解放和殖民地独立运动在亚非拉三大洲风起云涌，波多黎各民族主义者顺应“潮流”也提出独立的主张，并在1950年10月30日宣布成立共和国，但次日即遭到残酷的镇压而失败。独立运动失败后，波多黎各民族主义者发起一系列刺杀美国政要的活动，曾潜入国会众议院走廊开枪，射伤好几位众议员，并试图刺杀时任美国总统杜鲁门。

为了稳定波多黎各的局势，杜鲁门政府在1952年决定给予波多黎各“自由联邦”的地位，允许它实行内部自治，但是在外交、国防、关税等重要部门依旧由美国联邦政府来控制。1977年，福特总统向国会提交法案，主张把波多黎各变成美国的第51个州，但是未获批准。1982年11月，里根总统发表声明，支持波多黎各成为美国的一个州，但最终同样因为阻力重重而失败。

杜鲁门总统在1952年给予波多黎各“自由联邦”的地位

时至今日，波多黎各仍是美国的“无建制领地”，无法享受跟美国本土各州相等的权利。在这种局面下，当地居民虽然有投票选举总督的权利，并且能参加美国总统初选和共和、民主两党的党团会议，但却不能在总统大选中投票。不仅如此，当地民众在美国国会中没有代表权，由他们选举出来的地方代表虽然常驻国会，但只能列席相关的会议，没有相应的投票权。

种种歧视政策，无疑剥夺了波多黎各居民在政治、经济、文化等许多领域的合法权益，在参政、创业、谋职、社会保障等诸方面受到难以克服的歧视，颇有“二等公民”的即视感。但搞笑的是，如果波多黎各民众移居美国本土，则能获得包括全国选举投票权在内的各种权益，而美国本土公民若移居波多黎各，则会自动失去上述所有权益。如此一来，只能加重波多黎各民众的屈辱感。

波多黎各先后6次公投要求完全加入美国

为了改变不公正的待遇，在1993-2020年间，就是否成为完全加入美国的议题，波多黎各自由邦政府曾先后举行过6次全民公投，结果无一例外都是支持该地成为美国第51个州。然而，对于波多黎各历次全民公投的结果，美国政府和国会始终采取漠视的态度，拒绝赋予该地以“州”的地位。其实，美国之所以“绝情”，有它自己难言的苦衷，总结起来大致有3点：

经济方面，美国政府不愿替波多黎各庞大的债务“埋单”。由于波多黎各实行高福利政策，再加上全球金融危机的冲击和美国联邦政府终止税收优惠政策，导致当地经济持续多年衰退，失业率居高不下。为应对危机，波多黎各政府只能常年靠大举发行债券来弥补财政缺口，结果造成债务负担的日益加重。早在2015年，波多黎各的负债规模便高达720亿美元，并且呈日渐扩大的趋势。

美国联邦政府所在地-白宫

要想解决波多黎各的债务问题，最佳途径便是让它完全加入美国，然后由联邦政府实施财政救济。但是，美国联邦政府每一笔支出都要经过国会的审核、批准，并且其本身经常负债累累，情况严重时甚至会因得不到拨款而关门。如此一来，面对着波多黎各庞大的债务规模，没有哪个总统敢于轻易接受这个“拖油瓶”，因为搞不好会断送自己的政治前程。

政治方面，波多黎各完全加入美国会打破两党制的微妙平衡。按照美国宪法规定，每个州可获得2个参议院席位和至少1个众议院席位，这些参议员和众议员都拥有完全的投票权，可以提出议案、制定法律，甚至能弹劾总统。不仅如此，每个州按照人口数量可分配到数量不等的选举人名额，而选举人的唯一职责便是投票选举总统（美国实行间接选举，并采取“赢者通吃” 原则）。

美国国会大厦

美国虽然是多党制国家，但共和、民主两党实力最强，并长期轮流执政。在这种情况下，每个新州的建立，都会改变两党国会议员、选举人的数量，并影响两党候选人在总统大选中的胜负。由于不确定新州倾向于哪个党派，所以无论是共和党还是民主党，都不敢冒险支持新州的建立（从目前来看，波多黎各若加入美国，很有可能会成为民主党的“票仓”，因而共和党的反对情绪最强烈）。

美国政府担心“从众效应”。其实，波多黎各并非唯一强烈希望完全加入美国的地区，包括关岛、北马里亚纳、美属维京群岛、美属萨摩亚等地区在内，甚至连首都华盛顿所在的哥伦比亚特区，也在孜孜不倦地追求成为美国第51个州。试想，如果美国政府同意波多黎各的申请，又能拿什么理由来拒绝其他地区？因此，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心态的美国政府，只能狠心拒绝波多黎各的加入。

特朗普执政时一度想卖掉波多黎各

虽然屡次“热脸贴上冷屁股”，但波多黎各追求成为美国第51个州的热情却从未减弱，并且大有越挫越勇的态势。对于波多黎各的狂热，美国政府感到压力山大，甚至产生厌烦心理，很想甩掉这个“包袱”。根据美国媒体爆料，特朗普当政期间，曾有意向丹麦出售“又脏又穷”的波多黎各，以换取后者的格陵兰岛。虽然该计划未能付诸实施，但想必波多黎各民众“很受伤”。

参考书目

何塞·路易斯·比瓦斯（波多黎各）：《波多黎各史》，天津人民出版社1980年版。

2.安哥尔•科利亚多-施瓦茨（美）：《美国最后一块殖民地：波多黎各》，九州出版社2012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