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得了癌症,母亲则有严重精神病。
我心疼家里唯一的妹妹在农村挨打受苦,特意把她接到城里住。
谁知她考上985研究生后,却把我从山上推了下去。
死前,我看到她狰狞的脸:“去死吧!都是你逼着我学习,导致我得了严重的焦虑症,甚至不能嫁入豪门做富太太!”
再睁眼,我回到了去老家接她的那天。
“妹妹,城里学习很苦的,没有农村自由。”
01
刚过完年,街道上还弥漫着鞭炮气味。
我猛地睁开眼,前世被推下山崖粉骨碎身的痛还在记忆里发作。
我看着自己完好的身体,没有骨折,没有咳血,没有在山崖下歇斯底里地求救。
我才敢相信,我真的重生了。
现在,应该是妹妹白双十一岁那年,我计划回老家接她去城里读书的时候。
我们的原生家庭太不幸,她时常打电话来跟我说爸爸又打她,不给她吃饭。
妈妈抱着她就要去跳河,她害怕极了,求我把她一起接到城里。
那时的她,就像小时候的自己,拼了命地想逃出那个家。
于是我顶着巨大的压力把她接来城里,月薪只有七千的我为了她上学方便,租了三千一个月的房子。
我的衣服从她来的那一天开始就再没买过新的,要为几毛钱的蔬菜和老板吵架。
吃过晚饭后还要去路程两个小时的主顾家带小孩,只为了给白双更好的生活环境。
但她却在高考出成绩当天,我喜极而泣的时候把我从山上推了下去。
她说她恨透我了,如果没有我的干扰,她应该和男生谈风花雪月的恋爱,像小说一样嫁给富二代。而不是得了焦虑症,每天只能学习。
想到这,一股强烈的恨意涌上心头。
前世的痛苦和绝望我再也忘不掉,重来一世,我要让妹妹走她该走的路。
享受你梦寐以求的自由吧。
刚下车,就听到院子里传来阵阵打骂争吵声。
我爸一直渴望有个儿子来继承他的家业和基因,我因为是老大才得以活命,但我其实不止有一个妹妹,只不过都被他淹死在村后的那条水沟里。
到白双时,是村支书带着人过来,硬生生从他手里夺下孩子,才保住她。
而我妈有严重的精神疾病,认为是自己没能生出儿子才挨打。
即使后来她生了弟弟白天赐,也改变不了疾病的影响,每次发病都要对着白双又哭又骂。
这个家,就是个吃人的魔窟。
似乎听到有人进门,打骂声停下。
我看到我爸拎着已经打断的木棍气势汹汹地走过来,而妹妹白双就怯懦地跟在他身后。
我有一瞬的恍惚,这样瘦弱的她,和记忆里那个面目狰狞地把我推下去的是一个人吗?
可前世的痛苦告诉我,即使她现在瘦小可怜,但她以后会成为杀死我的凶手!
即使我一天打三份工,几乎不休息地供养着她读书吃穿,可十年的心血依旧捂不暖白眼狼的心。
白双看到我,她被打出泪的眼睛突然闪过一丝光亮。
那是一种狡猾又算计的目光,可惜我前世只顾着开心可以把她接去城里,没注意到她的表情。
我被跑过来的白双撞了个踉跄,她露出天真的笑容:“姐姐!你回来了!你说要把我带去城里念书!是真的吗?”
还没等我回答,我爸就一巴掌扇了过来:“谁允许你把白双带走的?!她走了谁给天赐做饭!你妈谁照顾!老子都病了,你指望老子伺候那个疯女人吗?”
我毫无防备地挨了我爸这一巴掌,顿时眼冒金星。
但还是强撑笑着说:“爸,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带白双走。”
这下轮到白双急了,她一把抱住我的腿,抬头可怜兮兮地看着我:“姐,不是你半个月前在电话里说,今年过年要偷偷带我离开的吗?”
“你在说什么啊?”我故作疑惑地推开她,“难道不是你每次都在电话里哭,说爸妈殴打你,天赐欺负你,求我把你带去城里享福的吗?”
我边说,边看我爸的脸色。
果然,他一开始瞪着我的眼睛,已经转向白双。
他抄起木棍,直愣愣地冲白双砸去。
他在村里横行霸道了一世,怎么也想不到那个任他摆布的女儿竟敢这样忤逆他。
白双被打地抬不起头,她哭着朝我扑过来。
我佯装接住她,但顺势把她推到父亲身边,又装作劝架的样子说:“好了爸,你别打她了!她才多大,不过是偷钱,出去说你们坏话而已!”
听到这,我爸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指着白双:“你个小兔崽子!你还敢偷钱!”
前世,白双在被我接走前,时常怕我一走就不回来。
因此隔三差五给我打电话,为了拉近姐妹感情,她甚至把自己做的小勾当偷偷告诉我。
我当时只觉得小孩子调皮,再加上更在意她身上被殴打出来的伤,不仅不教育她对错,还帮她在爸爸生气的时候隐瞒过去。
现在想想,有些人坏是天生的,即使我把她接到城里去,软硬兼施,再三嘱咐她一定要改掉坏毛病。她也只会怪我对她太严格,心生怨怼。
如今,我就不费力气教育你了。
爸爸的暴力对于你可能是一种更好的教育,我的妹妹。
02
进屋时,白双是被我拖进去的。
她已被打地没有力气行走,我把她扔在土炕上,完全不管她的苦苦哀求。
妈妈在床的一角瑟缩着,她看到我,就好像看到记忆中最恐怖的场景。尖叫地把手边所有东西朝我砸过来,我熟练地躲开,并且把物品放回原位。
转头看到白双怨恨的眼神,毒地好像在看杀父仇人一般。
我笑了,弯腰看着她的眼睛,假装是一心为妹妹着想的好姐姐:“妹妹,城里学习很苦的,没有农村自由。”
果然,白双犹豫了。
作为一个落后农村的孩子,她接触最多的就是电视剧里,大城市的纸醉金迷和富二代一掷千金只为爱人一笑的场景。
可她哪里知道,想要当人上人,首先要做人下人。
我抓住她的这份犹豫,乘胜追击,表现出一副为难的样子:“你还小,我本来不想跟你说的。可是,我在城里也不容易啊。我没什么本事,只能去做服务员。你跟着我去城里,也只会被那些城里孩子欺负。”
白双彻底沉默了,她只想去享福,哪里愿意受苦。
最后,她也没跟着我走。
我以为她就此消停,随口安抚两句就回房睡觉去了。
我的房间早就没了,幸亏白天赐住校,不然今天怕是要住牛棚。
白天赐的房间冬暖夏凉,坐东朝西,位置好,窗户大。夜里投进大片荧荧月光,照亮屋里大半地方。
在月色朦胧里,我昏昏沉沉睡去,半梦半醒间似乎还听到老鼠细细簌簌的声音。
第二天收拾行李准备赶车时,我找不到身份证了。
那时科技并不发达,出行必须用身份证出入各个车站酒店。如果没有身份证,我只能被困在这个小山村里。
“你们谁动我的行李了,我身份证丢了!”我一嗓子把所有人都喊来,大家神情各异。
我爸脸上挂着癫狂的笑:“丢了好啊,不走了,留下来爸给你说个好亲事,你堂哥40岁还没对象,爸心疼他。正好,你嫁过去,也能延续咱们老白家香火。”
说着他就要过来抓我,却被我一转身躲过去。
他常年喝大酒,人又老了,灵活度自然没有我好。
我妈呆呆地靠在门框上,嘴角还带着一丝口水:“妮儿就听你爹的,你嫁过去生了儿子,你爹就不打我了,你心疼心疼我。”
狭小的屋里充斥着令人作呕的算计意味。
我的至亲们一个个恨不得拿我的每一寸肌肤血肉去填满他们欲望的沟壑。
而白双则着急地把我的行李倒出来,衣服文件散落在土砖地上,和泥土混在一起。
文件被踩出大量折痕,就连手机都被扔碎了。
“怎么办呀姐姐!你回不去了!”等到她终于把我的行李毁坏,才肯停下来,泪眼婆娑地来我这里演戏。
而我只是静静站在旁边,看白双小小年纪就充满阴谋的眼神。
“闹够了吗?”我推开她,不顾别人的眼光把行李一件件塞回去。
“姐,你收拾了也没用啊,你没有身份证。”白双擦掉眼泪,她不装了。
脸上浮现出得逞的笑容,“女人本来就应该在家里相夫教子生儿育女,你本事那么大有什么用。”
她走近我,踮起脚尖狠狠瞪着,凑到我的耳边小声说:“既然你不能带我去过更好的生活,那你就在家里,做我的挡箭牌吧!”
看来她已经知道父亲要选一个女儿卖出去给白天赐铺路的事了。
怪不得不论前世今生都这样催着我回来接她,原来是打着如果自己逃不出去,就拉我下水替死的主意。
只可惜,白双,我太了解你了。
03
我摸了摸口袋中的身份证,回到这种家庭里,我又怎会一点准备都不做?
衣服要扔就扔,文件想撕就撕。帮我处理废品垃圾,我还得谢谢他们。
白双昨天晚上偷偷溜进我房间时,我并没有睡过去。
身份证等一切重要物品我都贴身带着,白双还太小,当时我爸用这种手段试图把我困在山村的时候,她只是一个不会跑的小孩。
可这不影响她有样学样,前世中考的时候,为了阻止她的死对头班长考个好学校,她在考前一天趁大家都去放松的时候,偷了对方准考证。
并且毫不犹豫地烧毁,又假装热情地缠着班长一个晚上,不给任何发现并且补救的机会。
直到进考场的那一刻,他才发现自己的准考证消失。
那年已经不允许中考复读,班长的家人费尽千辛万苦找了个职高去上。
而我为了白双,在连出行都要计划怎么坐公交车最便宜的时候,赔了十万块钱。
我已经记不清为了摆平白双的错,是怎样挨个把朋友同事甚至前男友的电话打个遍的了。
只是反反复复一次又一次地教育白双,不允许她出门。
甚至不敢说句重话,也不敢让白双知道自己的压力。
生怕让她产生负罪感。
大约就是那段时间,让她觉得我控制欲强,只让她学习,才有了山崖上的那一场惨案。
我拖着我的行李箱不顾阻拦,大步流星地离开。
白双拉着我的手,语气急切又带着期盼:“姐姐,你没有身份证,哪也去不了,为什么就不愿意留下来,为我的人生铺路呢?”
我狠狠甩开她的手,弯腰笑眯眯地看着她:“放心,姐姐没有你,会过得很好的。”
随着我越走越远,我听到父亲的咒骂:“让她滚!没有身份证,老子就不信她能跑出去!”
可是外面世界已经有仿制身份证的业务,只要不拿去害人,任何物品的出现都是有利的。
后来还是听隔壁一起长大的阿玉说,我爸和白双坐在门槛上等我,从日出到日落。
等了一天,连木门都被气急败坏地踹烂,直到天黑,才接受我真的成功跑出去的事实。
回到城里,我再也没听过关于老家的消息。
这一世,我决心我要和前世的白双划清界限。
直到村支书打电话给我,着急地让我快些回家看看,说我爸为了给白天赐盖房娶媳妇,要把白双卖给村东头的瘸子老张。
老张鳏了大半辈子,早先是有个媳妇的。但嫌弃生不出儿子,活生生把人打跑,还在追人的路上把腿摔折,从此自己一个人过日子。
我打电话给我爸,确认事情的真相。
04
他似乎喝了两口酒,心情好:“能让你张叔看上是白双的福气,她个丫头片子,读什么书,让她跟你一样,把书读好就跑了?老子告诉你!门都没有!”
说到这,他又狠狠威胁我:“你也赶紧挣钱,你弟以后娶媳妇就指望你呢!白双你别管,老子是她爹,让她去哪她就得去哪!”
我再三保证自己不会插手白双的事,我爸才骂骂咧咧挂了电话。
我给村支书回消息,表示自己实在无能为力,请他以后不要再打扰我。
但手机没安静多久,就接到了白双的电话。
是个陌生号码,不知道她从哪弄得,我一接起来,就听到她歇斯底里的求救声:“姐姐!我不要嫁给老张!他会把我打死的!”
“姐,我错了,我不该跟爸说你心大了不管我们了,你走不该偷偷把你身份证藏起来。姐!我求你!你救救我!”
我沉默了,这些事怎么会被一个十一岁小女孩做出来?
什么样的家庭才会教育出这样的小孩?以至于我往后十几年的教育都起不到任何作用。
“好好学习。”说完,我就挂了电话。
即使知道白双从根上就已经烂透了,尽管知道是废话,我依旧忍不住多说一句。
但不等我情绪平复下来,她又打来了电话:“你就是不想管我!不就是让你回来嫁给堂哥吗?只要你嫁了,爸就不会管我了!你不是姐姐吗?怎么一点不为妹妹考虑!”
靠,我果然还是太温柔太心软。
这种孩子,即使是幼儿园,也一样的恶毒。
她歇斯底里的辱骂源源不断地从听筒里传来,我懒得看她发疯,转头就挂断拉黑。
接着看到置顶红色的未接来电,老张。
我打回去,一接通就听到老张油腻又苍老的笑意:“谢谢你啊白月,要不是你跟我说你爸缺钱给白天赐娶媳妇,我也不能40岁还娶上个白嫩的小媳妇。”
“没事张叔,只是,我们白双小孩子脾气,爱玩,你可一定得看好了。别让她出来瞎跑,万一和张婶一样……张叔,咱们可不能丢钱又丢人啊。”我温柔地笑着,活像个一心为妹妹的好姐姐。
“一定,白月,你就等着抱侄子吧!”
挂断,拉黑,处理好这一切,我如释重负地瘫在床上。
长舒一口气。
白双就要出嫁了,老张看媳妇就像看犯人。
她不会再有机会出来残害我,我们再也不会有交集了。
05
日子就这样一天又一天平静地过去。
大约有七八年,就在我以为白双的事情已经翻篇时,她却出现在我家旁边的私立本科院校。
那所私立本科是我下班回家的必经之路,每次路过看到那群青春洋溢的学生时,总会感叹人生美好。
直到那年九月,我在一群青葱面孔的学生里,看到早应该结婚抱孩子的白双。
她大约20岁了,发育的快,已经隐隐有我记忆中那个准985名校研究生的样子。
她生的好看,在一群被齐刘海青春痘残害的少女里格外显眼。
但更显眼的,是她旁若无人的,亲密地挽着一个比她矮半个头,宽度又是她两倍的男生。
男生裹在小一码的西装里,他的身材实在太别扭,除了定制,很难有合身衣服。
男生咬一口烤肠,又把烤肠递给白双。白双毫不犹豫地吃下,丝毫不介意对方的口水已经完整地抹过烤肠外皮。
太恶心了。
但比起这点,我更好奇白双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这所私立本科是出了名的贵,里面只收两类学生:有才的,和有财的。
白双上一世因为高考进入了全市前一百,才能被这所大学录取。
当时,她明明可以去A大,C大等更好的学校。但一口咬死要来这个学校吊富二代,实现阶级跨越。
我拗不过她,学校又开出了半免学费的条件,这才允许她来这里上学。
但这一世,不提她早已应该嫁给老张做家庭妇女三年抱俩,单说我爸那重男轻女的思想,有这种好事也应该先给白天赐才对。
难不成,她也重生了?!
想到这,我马上跑回家,找到在那所学校工作的朋友。
朋友在那里做新生辅导员,姓陈。
我向她打听白双,接着就收到一阵“啧啧啧”和感叹:“现在的学生太早熟了,你问的那个白双是被一个富二代打包送进来的。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他爸给学校捐了栋楼,要求送两个孩子进来。”
可,白双明明应该嫁给老张了啊?
顾不得朋友关于我和白双是什么关系的疑问,我打电话给阿玉。
阿玉“啊?”了一声:“你还不知道吗?咱们村那个杨富,他儿子相中白双了。在白双出嫁那天死活拦下来,给你爸十万块钱,带着白双走了。”
“那老张呢,他就没意见?”
“他收了杨富的五万块钱,转头买了另一户人家的女儿。”
杨富是我们村第一大户,早年去赶海关。跟黑社会混上血拼,打出一片天地。
儿子杨开财也是有样学样,三岁杀鸡五岁砍狗,十一岁因为故意伤害罪进了青少年教育所,刚出来就因为猥亵妇女又进去。
他比白双大两岁,居然会和白双一起上大学?
查清事情真相,我瘫在沙发上,双眼无神。
即使我已经努力改变了这么多,难道还是无法摆脱白双的阴影吗?
上一世的灾难,这一世依旧会发生吗?
我越想越乱,脑子里前世今生来回交替。正当已觉人生无望时,我脑子里闪过一个人影!
是他!能彻底解决白双的人,只有他!
脑海里的少年穿着规整干净的白衬衫,脸上挂着混不吝的笑,是勾引年轻女孩儿的标志性人物。
06
苏木,这所私立本科最大金主的儿子。
叛逆程度比杨开财还更高一楼,同样也是白双上辈子的白月光。
上辈子到大三下学期,我敏锐地发现白双的成绩一落千丈。
正当我准备和辅导员沟通时,辅导员告状的电话就先一步打到我这里来。
辅导员就是我这辈子的朋友,陈老师。
即使白双已经被老张控制,但我依旧不放心。又搭上陈老师的线,隔三差五请她吃饭。怕的就是历史重演,而我没有反击的能力。
上一世,陈老师跟我说,白双在学校里向苏木大肆示爱,追到男厕所堵苏木。联合隔壁大专的小团体,把苏木身边的女生堵在巷子里,殴打辱骂拿烟头烫。
我把白双接回家,没收了白双的钥匙。把她锁在房间里不许出去,而白双就在那时声称自己得了焦虑症。不仅往自己的胳膊上刻苏木的名字,三更半夜还要跳楼。搞得我白天上班,晚上回来还要强打精神看着她。
直到苏木出国,这件事才告一段落。
可白双自从回到学校,就时常撸起袖子,向同学老师展示伤疤。说我是为了让她讨厌苏木,故意虐待她。
为此,我还被老师和警察轮番谈话。即使我证明了自己的清白,谣言却大传四方。
当我被辞退后终于忍无可忍去教育白双时,白双却得意洋洋地向我展示她和苏木的微信聊天界面:“你再多说一句,等我当上富太太后,一定不会管你这个又老又丑的女人。”
我那时不愿和她计较,只想让她安稳度过大学,考一个更好的研究生院校。到时候她自然会明白我的用心。
但研究生是考上了,我却被残害致死。
重来一世,我要利用一切,拯救自己。
我拜托陈老师帮我关注白双的一举一动。
陈老师总是跟我吐槽白双,什么在公开场合和杨开财卿卿我我,边说边感叹人生堕落。
终于,到大三下学期。
白双如上辈子一样偶遇了苏木,从此坠入爱河一发不可收拾。
我开始着手准备一切,就在某天夜晚,门却被狠狠敲响,透过猫眼,我看到白双站在门口,大声喊着:“白月,开门!”
九年不见,她连句姐姐都不叫。
“我知道你在家,白月。我一路跟着你过来的,你要是不开门,我就把你的光荣事迹告诉整个小区!”
光荣事迹?我有什么光荣事迹?
不等我细想,她自己就开始嚷嚷:“大家看看啊,白月这个女人,十几岁跟着人家去开房,睡了男人就再也不回家!”
她边说还边敲门,惹得四处邻居都开门来看。
“为了男人,丢弃自己的父母弟妹,来城里享受生活。”她像个泼妇一样在地上打滚,而我也没料到她脸皮能这样厚,连黄谣都造。
无奈,我只能开门:“闭嘴!白双,你成年了,也有行为能力了。如果你再造谣,我不介意把你送去警局。”
但她完全没理我,拎着行李大摇大摆地进来,毁掉一个女孩的人生在她眼里居然只为进门!
“你想干嘛?”
她坐在沙发脱了鞋,把脚搁在茶几上:“你的妹妹可都考上这么好的大学了,作为姐姐,你就算扣到一分钱都不给,也该负责我的衣食住行吧?”
白双说的理直气壮,好像我不答应她就做了什么愧对列祖列宗的事。
“滚出去,你刚刚在门外这样说我,居然还有脸让我收留你!”
“什么收留,我住在亲姐家,天经地义!”
她像个膏药一样粘着不走,我有些想笑:“杨开财呢?作为你的金主,他不应该承担你的一切吗?”
提到杨开财,白双嚣张的气焰终于熄灭,她支支吾吾地说:“我可是新时代女性!怎么能依靠男人!”
新时代女性?
陈老师都跟我说了,白双偷偷给苏木写情书,被杨开才抓个正着。
作为金主,自然无法忍受自己的女人爱慕其他男人。一怒之下断了对白双的所有资助,要不是白双当众跪下求杨开才放过自己,估计她已经回到乡下等着嫁人了。
就算这样,最后还撂下句,苏木睡狗都不会睡你。
07
看着时间到半夜,四邻都睡了。
我伸手把白双的行李扔出去,开着门让她滚:“你要是再敢闹一次,我就报警,没人给你保释,你就等着牢底坐穿!”
这一世,她只顾着讨好男人,一点常识不懂。
听到我这样吓她,自然愤愤不平地离开。走时还不忘记放狠话:“等我嫁入豪门,一定让苏木封杀你!”
还封杀,小姑娘想的真美。
我找到陈老师的微信,给她转了300,感谢她帮我把白双给苏木写情书这事告诉杨开才。
我后续的计划才能顺利实施。
在我持之以恒蹲在街角咖啡店一个星期后,终于等到苏木过来。
这也是上辈子,我在处理白双恋爱的事时,偶然发现的一点。
苏木很喜欢这家咖啡店,隔三差五就要过来坐一下午。
前世我也是查了很久才发现,苏木虽然有钱,却有一个爱而不得的白月光。
十八岁那年,白月光死于一场车祸,别说活命,甚至死无全尸。
为此,苏木大肆搜罗所有和白月光长得像的女人。
而白双正好是其中一个。
前世,白双也是靠着这一点,才能在我的阻挠下依旧和苏木恋爱的。
我今天守在这,就一个目的——把白双推荐给苏木,她长得和你白月光这样像,怎么可以放过她呢?
果然,从未正眼看过白双的苏木,在我的推荐下对白双的照片移不开眼睛。
既然前世白双让我在最高兴的时候痛苦死去。今生我就要把这份苦难原封不动地还给她。
但他依旧保持着对陌生人的警惕:“你是谁,为什么要把白双介绍给我?”
我佯装抹泪:“哎,她叛逆,不听家里话。我做姐姐的,虽然生气,但还是希望她能得偿所愿。她喜欢你,我只是想帮她一把。”
苏木的父母只想养出最合格的接班人,哪里会在意他的感受。他在没有爱的家庭里长大,自然对我这样的好姐姐放低警惕心。
果然,不久后,苏木接受了白双的追求。
而白双也再三来到我家门口,即使我不开门,也要隔着门炫耀一番:“苏木刚给我买的车,努力学习工作有什么用,奋斗这么多年都不比谈个有钱男朋友快。”
“你求求我,苏木家的保安正好没对象,虽然人五十岁有点老,但是你这样的货色,配个五十岁老头正好。”
“哎呀,姐姐,你放心,等我们结婚,一定请你去婚礼。虽然你这种穷人不配进去那么高端的场合,但是苏木疼我,我可以勉强给你个清洁工做。”
她坚持来了两个月,看我一点反应都没有,终于还是悻悻地离开了。
而我一直在家,接受着她的贬低。只是妹妹啊,苏木的妻子可不是谁都能当的。
不得不说,白双这张脸的保质期确实长,他们居然谈到了大四即将毕业的时候。
看着时间差不多,我给杨开财打了电话。出了那种事,他更不愿待在学校里,陈老师跟我说,她已经很久没见过杨开才。
但这没关系,我早就打探好了杨开才出没的酒吧。进去时,包厢里烟雾缭绕,杨开才左拥右抱,两个陪酒妹正一杯接着一杯灌。
杨开才就在这时看到我,他先是荒淫一笑,问我是哪个欲求不满的女孩,着急投怀送抱。
却在我凑近时认出,我就是唯一考出那个大山的白月。
他又躺回女人的怀抱,不屑地问:“这不是白月姐姐吗?找我有什么事?”
我懒得跟他废话,伸手扔出一沓相片,上面白双和苏木亲密的动作狠狠刺痛了杨开才。
他怒骂了句脏话,不仅恶心白双踩着他上位,更在意自己的面子。
“要不是老子给她弄进学校,她能攀上苏木这高枝?老子要是让她好过,老子就不姓杨!”
我功成身退,只留下杨开才还在发泄怒火。
08
杨开才耐不住性子,第二天晚上就带着人把白双堵在巷子里。一帮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高中生,手里还拿把刀。那刀刃泛着银色冷光,把白双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杨开才拽着她的头发,一把拉起来。白双尖叫一声,哭的眼泪鼻涕混在一起。
“你还记不记得是谁让你进这个学校的?又是谁在出嫁前一天找到老子,求着我睡她,只为了不嫁给老张。”他拿刀面拍拍白双的脸,“真好看,要是破个洞就更好看了。”
白双就差给他跪下,一口一个杨哥,求求你放过我。她甚至开始扇自己耳光,脱下衣服主动讨好杨开才,只为保住自己这张脸。
是了,她跟在苏木身边这么久,应该发现了苏木白月光的存在。但她不在乎,她只在意自己能不能嫁入豪门,做万人之上的富太太。
只可惜杨开才不会怜香惜玉,刀子划破白双的脸,狠狠留下一道可怖的口子。白双尖叫地昏了过去,只剩最后一点意识看着杨开才等人离去。
而我就在这个时候从一旁出来,欣赏着白双的惨状。
妹妹啊,恶人有恶报,别怪姐姐心狠。
上辈子,你可是狠心地要了我的命呢!
白双没昏多久,睁开眼看到我后。先是迷惘,接着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她大吼一声白月,都是你搞得鬼!然后扑过来试图对我拳打脚踢。
但我早有准备,侧身往旁一躲,她就重重地摔在地上。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急着报仇。而是赶紧去医院,看看自己还能不能有张能出门的脸。”我冷冷地看着她,就像在欣赏什么胜利品。
白双终于想起她的脸,着急拦了辆出租就直奔医院。但结果显而易见,那样深的口子,又没有第一时间去医院,白双毁容是一定的。
听陈老师说,白双半个月后回到学校时,已经和苏木分手。苏木放着全班的面嘲笑她:“留下这么大的伤疤,你去站街演小丑更合适。”
至于那些首饰,车子,苏木找了人去向白双拿了回来。白双当然不愿意,死命护着,却被折断两根手指。
她连学校都不愿意去,不知道在哪浑浑噩噩过了半个月,最后被陈老师通知再不回校就按退学处理。
“她回来的时候还含情脉脉地看着苏木,只是苏木压根懒得理她,怀里抱着隔壁班的一个女孩。这种靠花钱上的学校,啧啧……”陈老师的语气里透着疲惫,她也被白双苏木的事整得筋疲力尽,只可惜,做倒数班级的班主任,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的。
但第二天,白双就出现在我家门口。她不复从前,这次,她眼神里带着狠厉,一如前世。
她对我放出狠话:“看着我现在这样你很得意是不是?我告诉你,就算我和苏木分手了,我还是能考上985的研究生!”
我意识到,白双也重生了。
09
但是她回来的太晚,这一切都已经成型。我装做听不懂的样子,把她轰了出去!
我知道,白双是无法再考上985研究生的。没了我的督促,没了学校的教育。凭她的智力,最多最只能勉强毕业。
回来了也好,毕竟这一世的白双没有对我做出那样残忍的举动,复仇的对象当然是越精准越好!
只可惜,白双最后连考试都没参加。
她突然发现自己怀孕五个月,不管不顾地去找苏木,口口声声坚持自己怀的孩子是他的。
但苏木玩了这么多年,不至于这点常识都没有。拉着白双就去医院,结果出来后,诊断书上明明白白写着妊娠痕迹三个月。
他一巴掌煽过去:“三个月以前我就跟你分手了,白双,骗人也要带点脑子!”
这件事是我后来又在咖啡馆和苏木偶遇时,他告诉我的。他边说还边摇头,说白双辜负我的爱了,我是个好姐姐,但白双不是个好妹妹。
是啊,我确实是个好姐姐。
在遥远的上辈子,我从山崖被她推下来之前。
因为怀孕的事,白双彻底被学校开除了。她在被杨开才买出来的时候就和家里断了联系,现在连去哪都不知道。只能一天一天躺在我家门口,求我收留她。
但我巴不得和她划清关系,直接报警把她处理了。临走时,白双还做着她的富太太梦,说苏木一定会回来找她的。
我没搭理她,只是此后再没了她的消息。
直到一年后,我在垃圾桶旁边看到她。
她背上背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双手在垃圾桶里扒拉着什么,应该是找食物。
白双已经瘦成皮包骨头,头发枯草一样被胡乱绑在头上。
衣服上散发出阵阵令人作呕的气味,身上还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
不等我去搭话,白双就被一个看起来五六十岁的男人扯走,边走边骂。
男人走路不稳,似乎是腿上有残疾。
我向周边邻居打听了后才知道,白双失踪的那段时间里,她为了个栖身之地委身给这个男人,甚至还怀了孕。
彻底走投无路后只能回来,求男人收留她。
男人好喝大酒,喝醉就打人。又没有正经工作,一家开销全靠白双翻找垃圾。
有时候被男人发现,男人还会觉得丢了面子,嫌她没本事,在大街上就打。
看起来她过的不错,终于不用努力学习,得焦虑症,甚至还收获了一段美好爱情。
我转身离去,再也不会发无用的善心。
向你的新生活致敬吧,白月,你从此可以过上幸福的人生了。我这样对自己说。
夕阳微弱的光打在我的脸上,是久违的温暖和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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