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奠肉丘坟呼延庆一进汴梁城,囚龙洞降怪马小英雄如虎添翼!

伯芳评文化 2024-05-18 02:33:55

胜僧听了老人一番话,心里明白了,这肉丘坟四周的尸骨与呼家毫不相干。他抬头往四周看了看,见周围空无一人,放下心来。把纸钱卸下摆在坟前,把香插上一排,双滕跪倒在地,泪水也就流了下来。

胜僧先叩了三个头,说:“呼门各位祖先神灵得知,今日来给你们上坟祭奠的不是旁人,我就是太爷的孙儿呼守用之子,小名叫胜僧,又叫呼延庆。我的母亲是王氏金莲。我父逃难到大王庄,与我母亲成了婚配。”

“生下我以后,父亲为了逃避庞贼搜捕,又逃到番邦去了,直至如今已去了九年,音信皆无。我今年已是九岁了,刚刚知道我是呼门后代,才知道庞贼害了我家满门三百余口。”

“可怜呼门无后人,十年来无人扫墓无人祭奠。祖上切莫怨我忘祖先,我今来晚,祖上还要多多垂念。我今天背地里来上坟,个个阴灵都来领纸钱。”说完站了起来,把纸钱一堆一堆分开,堆在坟墓两旁。

胜僧点着灯火,拿在手中,先把一炷炷香点上,开始一堆一堆的点燃纸钱。他跪倒在地,烧一堆纸饯祝赞一番,伤心的泪水如同泉水一般往外涌,叫道:“屈死的祖先灵魂领钱吧!”接着竟嚎啕大哭起来。

只听他:叫声马氏老太太,在生贤德死的苦,愿你阴灵早上天,又叫爷爷呼丕显,在生忠正死的苦,愿你阴灵早上天。

又叫苗氏亲祖母,屈死的灵魂领银钱,在生贤德死的苦,愿你灵魂早上天,又叫举家共良贼,三百口冤魂听我言,为奴为婢遭冤枉,屈死的灵魂都来领银钱。

满门为主死的苦,愿你们灵魂早上天。有朝一日拿住庞文老贼,把他抓到坟前剖肝割胆,碎尸万段,为举家报仇伸冤。

胜僧边烧纸钱边诉说,越想全家死得苦心里越凄惨,哭得如醉如痴,也不知哭了多久,哭得太疲倦了,竟倒在坟前睡过去了。

不说胜僧哭乏了,睡倒在肉丘坟旁。再说包老爷自从那年打了庞文,本奏仁宗天子,再为呼门伸冤,惩治奸贼。天子紧闭朝门,拒不接见包老爷,还假借太后的旨意,差遣包老爷前往四岳名山进香还愿。

这四个地方都是隔山阻海,万里遥远。包老爷不敢违抗旨意,只得带领人马往四处去进香。这一去,往返就是六年。等到四处进毕了香,返回京城,又遇太太去世,又奉旨回家守制丁忧,一守又是三载,这来来往往,整整离朝九年。

包爷九年不在朝,奸贼庞文犹如去了眼中钉肉中刺一般,依仗是国丈,天子又昏庸,他把持朝纲,任意横行。他把心腹黄文丙升为兵部尚书,二人狼狈为奸,陷害忠良。

他的两个狗儿子庞龙、庞虎都作了殿前都尉,代管御总兵。这两个狗子大权在握,更是胡作非为,满朝文武畏惧庞家权势,更是敢怒不敢言。一个大宋朝廷,让他们这群狐朋狗党搞得乌烟瘴气。

包文正服满回朝,岂容这班奸党胡为。庞文老贼也深知包拯非同一般可比,见他回朝,也都收敛了,不敢放肆胡行,故而朝廷倒也相安无事。

包拯回朝以后,一日忽想起呼家冤枉之事,心中疼痛不已,可怜尽忠之臣绝了后。若是呼门留得一条根在人世,让他到朝廷前告上一张冤枉大状,老夫从中帮助,找出证据,岂能参不倒庞贼?

只要老夫舍了家身性命,也不怕天子不从。告倒庞贼,把他的奸党尽数捉拿,就可为呼门报仇伸冤。只可怜呼门举家被害,没有留得一条根,达个状非别人能代,就是老夫也无因由参奏老贼,事已过十年,圣上不会受理,老夫也无言以对。

包老爷想到这里嗟叹多时,问左右:“净山王的肉丘坟这几年可有人去扫祭?”左右家人闻包爷相问,跪下说:“启上老爷,这几年老爷不在朝廷,庞文父子专权总揽朝政,谁肯去上肉丘坟?若是上坟,让庞贼知晓,全家性命不保!”

包爷听了,不住点头叹息,吩咐说:“快去预备祭礼,待我亲自到肉丘坟祭奠一番。”家人管应一声,不一会功夫就将祭礼预备齐了。包老爷吩咐备轿,去肉丘坟祭扫。

包老爷乘坐八人抬的大轿出了府门,王朝、马汉等家人前护后拥往城东北而行。功夫不大,就来到了肉丘坟。包爷见了坟上荒草丛丛,心中好不凄苦。

再一细 看,见坟前堆了刚刚烧过的纸钱灰。老爷一见,知是有人前来上坟,便在轿内说:“左右来人,你们方才说肉丘坟多年无人扫,既然如此,这坟前的纸钱灰是哪里来的?”

左右家人听包爷责问,一齐往坟前观看,果然坟前堆满了纸钱灰,连忙上前查看,看坟前睡着一个不满十岁的小孩,就来回禀包爷:“启上老爷,这些纸钱灰不知是何人所烧。现在坟前睡着一个小孩。”

包老爷闻听有个小孩睡在坟前,心中顿生疑问,忙说:“快去把他叫来,待我问一问他。是不是烧了纸钱,为何睡在这里。”左右家将答应一声,就来坟前叫小孩。到了跟前,看这个小孩长着黑黑的脸,脸上还挂着泪痕。

家人伸手就揣动他说:“小孩童快快醒来!包老爷在此,唤你前去问话!”胜僧从梦中惊醒,从地上爬了起来,睁开双眼一看,看见坟前停着一台大轿,轿里坐着一个头戴乌纱帽的大官员。轿前后左右有一群兵丁拥护着。

胜僧一看这架式心中不免惊恐,这大概是奸贼知道我上坟,带人来捉我了。胜僧一想这伙人是奸贼,仇恨怒火从心中升起,恨不得冲上前去把奸贼撕碎。可又一想,他们人多势众,我如何能抵敌,莫不如我快些跑吧,别让他们把我抓住。

胜僧拿定主意,把衣服掖了一掖,站起身来,趁那些人不怎么防备,瞅准一个空子,拔腿就跑,直往正西飞奔而逃。众家人见这孩童要跑,迈开大步追了上去。

一个九岁小孩怎能跑过身强力壮的兵丁,没跑出几十步就把胜僧赶上,家人们把他团团围住,胜僧见被围住,知道是难以逃脱了。家人历声说:“小顽童! 你尽敢撒野。包老爷叫你问话,你为何逃跑?快快跟我回去!”

胜僧说:“我从不认识什么包老爷,找我有什么话说!”家人说:“包老爷要问你这纸钱灰是谁烧的?”胜僧想,看来真是奸贼来了,我要说不是我烧的纸钱,他是断不肯信的,莫不如哄他一哄。

便说:“这纸钱是我烧,只不过是行好施善,济接孤坟,这有什么可问的?你们都闪开;我回家去!”众家人说:“包老爷正是要问你烧纸钱的缘故,快去跟我见老爷。”说着上前伸手就拉小胜僧,小胜僧一见他们要抓他,心里可就发了慌。

他把两个小拳头一摆,照着前面的差人左右抡开。这两只拳头就象两只铁锤一般,把前边的两个差人打倒在地。众人无不吃惊,不想这小孩童有这样大的气力,都往后退了几步。

胜僧趁机钻出他们的包围,拔腿飞快地往正西跑去。包爷在轿内看得明白,说:“你等怎么这般无用!竟被个孩童打倒!都是软弱没用的东西!快快去把他给我捉回来,问问纸钱是谁烧的?”

家人过来禀告:“老爷,这纸钱就是那个孩童烧的。他的小拳头甚是利害,不知他小小年纪怎有这般大力气。现在他已跑远了,是追不上了。”

包老爷一听,连连说:“算了算了,养了你们一帮无用的东西。”说着走下轿来,迈步往前就赶,冲着胜僧的背后高喊:“大力气的小顽童不要跑,听我说说。你不要以为我们是奸贼一伙的,老爷我就是包相公。你若是呼门的后代,就快点转回来,我领着你去面君,到金銮殿递上状纸诉冤情,我一定帮你拿住奸贼,替你那冤死的祖先报仇!”包老爷嘘破了嗓子,小胜僧就是不听,越跑越快,转弯拐角就不见了。

包老爷见小孩童跑不见了踪影,不住点点嗟叹:“这个孩童若不是呼门后代,怎会敢到这里上坟烧纸?况且他这样小的年纪,竟能接连打倒两个大汉,必定是武将之后。只可惜让他跑了,没能赶上。若是赶上,问他个明白,真的是呼门后代,让他写状上告,给净山王全家报仇也就不难了。”包老爷叹息多时,吩咐左右把祭礼摆上,包老爷亲自拈香,望坟祭奠。

包老爷恭身下拜施礼,说:“净山王,老包知你死的冤屈,今天来给你烧香,祭奠你举家魂灵。”说完,到上一杯酒,双手擎杯,将酒洒在坟前。

说道:“蒙冤受屈而死的净山王,天子昏庸不道,全不念呼门为大宋江山立下的血海战功,听信奸贼谗言,灭了你举家满门,可怜你几代忠良竟断了后代。”

“方才有个孩童来上坟,这个年幼的小孩童不知是那家子孙。若他果真是呼家的后代,我一定设法将他找回来,让他替你全家报仇伸冤。只可惜让他跑了,不见踪影,要寻他还得细细访寻。”

“我老包就想找到呼家后代好报仇恨,可是小孩童却跑了,枉费了我老包一番苦心。净山王在天之灵保佑,愿我能找到这个孩童,伸冤报仇的日子就能来到,你那冤死的魂灵也能得到平慰。”包老爷诉说完了,吩咐家人烧着纸钱。祭奠完肉丘坟,包老爷就带人回衙去了。

再说小胜僧打倒两个差人,抽空跑了出来,只听后面呼喊,也不知喊的什么。胜僧也不敢停脚,飞快奔跑。转了两个弯,跑进了一片松林。

到了松林里边,也辩不清东南西北,在松林中转了好大一阵,才转了出来。走出松林,见前面是条胡同,他穿出胡同,来到了大街之上。顺着大街往前走,看见一座城门,就糊里糊涂地出了城门。

来到城外,胜僧遇人打听去大王庄的路,别人告诉他这是城的正北门,若是去大王庄,得往东北方向走。胜僧听了,记在心中,顺着路往东北走去。

走着走着,不觉日落西山,已是黄昏时候。不多时,只见明月东升,光辉照满乾坤。胜僧孤单一人行走,好不伤心。

心想,我本是功臣良将的后代,是一品王爷的嫡系孙子。料想不到全家忠良都被奸贼谋害,剩下我呼胜僧做了庶民百姓。在人群面前不敢说出真名实姓,谁人能知道我是呼门的后代?

又想,这全家的冤仇何日才能报?我父亲去番邦已九年整,什么时候才能和父亲团园?心中暗暗发誓,有朝一日拿住老奸贼庞文,一定把他碎尸万段来祭奠我那死去的家人。

胜僧只顾想心事,一抬头看见一座高山挡在了面前。胜僧想,这路不对了!我来的时候走的是平川大道,回来的路上怎么会有山呢?他犹豫不决,不知该向那边走才对。又是到了夜晚,路上没有一个行人,没有地方去打听。

胜僧犹豫半晌,说:“别管他,就向前走吧!”顺着路就进入了山中。走了多时,见路旁有个山洞,洞旁有一块石碣,明月当空,照得如同白昼一般,看那石碣上写着“囚龙涧”三个大字。

胜僧看了,觉得有些乏倦,就走到石碣旁边歇息歇息。歇息了不到一杯茶的功夫,只听得山涧哗哗的有水声响,胜僧也没在意。

这水响一阵停一阵,响了两三阵,忽然从洞里窜出一个动物,胜僧大吃一惊,连忙站起身,定目细观,月光下看得清清楚楚,原来是匹野马。

野马窜出洞来,四蹄不住地刨地,腾起阵阵尘土,马尾来回摇动,带起阵阵风声;胜僧看了,连连说:“好马,好马!”可心中又想,这马怎么会跑到山洞里,也不见喂养它的主人。

胜僧正打量这匹马,忽见这匹马四蹄腾起,直望他扑来,吓得他连忙闪身躲过。马的两只前蹄擦着他的肩过去,险些将他扑中。那匹马见胜僧躲了过去,又调转头来,在地上刨了几蹄,把前蹄抬起,望着胜僧又是一抖。

胜僧见这匹马也够烈性,怕它再扑过来,得先防它。胜僧往前一跃,跳到马脖子里手,顺手抓住马鬃。那匹马见被抓住了鬃毛,想要挣脱出去,使劲抖动,可是如何挣脱得了。

胜僧的双手紧紧抓住马鬃不放,就象是十把挠钩勾住一般。胜僧又腾出右手,攥紧拳头,照马腮狠命打了下去,咚咚几拳,打得这匹马鼻口出血。这马匹挨了打,更加暴怒,四蹄用力地踢地。

胜僧又抬起脚,照马肚子就是一阵猛踢。几脚下去,先前还是耀武扬威,此时变得附首贴耳不敢乱动了。胜僧冷笑喝道:“畜牲,我看你还敢乱蹦么?”那匹马被打得疼了,怎还敢乱动。

胜僧见马不动了,说:“你这畜牲单独一个住在这囚龙涧,我想你一定没有主人。我今天想收留你,不知你肯不肯依从?你若是想跟我走,你就点头叫三声。你若是不肯归顺我,我踢断你的筋,剜掉你的眼睛。”

那匹马好像是听懂了胜僧的话,把头点了点,咴咴叫了几声。胜僧听马真的叫了几声,心中欢喜,叫它点头它就点头,叫它叫几声,它就叫几声,看来这真是我的马了。且先别管他有没有主人,我先骑上几圈试试。

胜僧双手紧抓住马鬃,往上一窜,稳稳当当的坐到了马的脊背上。两只脚一磕马腹,嗖的一声,马就跑了起来。胜僧骑在马上好不得意,这匹马也不用催赶,四蹄落地,奔跑如风。

这匹马虽是个畜性,好象也通人意,得到了新主人也是高兴。离开了囚龙涧,顺着山路就往东北飞奔。马上的胜僧也不在乎它往哪里跑,信马由缰随它而去。

跑了多时,东方渐渐放亮,一轮太阳升了起来。胜僧抬头一看,前面到了一个村庄,仔细一看,竟是自己住的大王庄。马进了庄,胜僧喝道:“畜性,给我站住。”那马听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胜僧看了喜之不胜,说:“这匹马跑的好,又认得路,还能听懂话,果真是我的马。我再试一试。”又喝道:“畜牲,再给我走上几步。”常言说马解人意,听见新主人吩咐,放开四蹄,走的又快又稳,竟往自己家走去。

且说胜僧昨日去上坟,是背着家人去的。到了晚上,一家人不见胜僧回来,都不知出了什么事。过了一夜也没有回来,急得全家没有一个人睡觉,到处寻找,找了一宿也没见踪影。

王金莲见孩儿没有了,心想,可能是告诉了他情由,莫不是去找庞贼报仇去了?哭得死去活来。越想越后悔,悔不该把底细告诉他,这一来可能凶多吉少。若是孩儿有个三长两短,这可怎么向他爹交待啊。

再一想九年来把孩儿拉扯大,费了多少心思,不想今天却竹篮打水。老员外更是坐立不安,在屋子里走进走去。看到已亮了,仍不见胜僧回来,正想差人到村外去找,只见一匹马其走如飞直奔府门而来。

众人看了喊道:“那马上坐的不正是小公子么!”众人连忙进府回禀王员外,说:“老爷,不用去找了!小公子回来了。”王员外听了连忙往外就走。走出门,见胜僧正在下马。

王员外一见又惊又恼,喝道:“小冤家,你这一日一夜未归,到哪里去了?叫我们一夜未曾睡觉,你到哪里玩耍去了?”

又指着那匹马说:“你骑的是谁家的马?快把马送还给人家。若是稍有延迟,马的主人找来,把你当成偷马的强盗,告到官府去,连我也不得干净!快送回去!”

胜僧见老爷出来训斥他,他心里想,我该怎么称呼他呢?以前不知道,管他叫爹爹,现在已知道他是我老爷,这爹爹怎能叫得出口?若是叫他老爷,恐怕外人听了起疑心,传出去大祸临头。

这可真叫胜僧左右为难。他灵机一动,心想,有了,我且用囫囵话语叫他一声,便说:“老爷子!”员外听胜僧称他为“老爷子”,喝道:“小三汉,你怎么管我叫起老爷子来了?”

胜僧没想到老爷这般认真听,本想混过去就算了,听老爷责问,只得说:“你不是老爷子,难道还是老奶奶子不成?你老人家别这样要惊。”

他怕老爷再问,连忙把话岔开,说:“这匹马不是别人的,是我从小养活的,谁敢前来冒认?”员外一听,更是又怒又气,说:“你这个小冤家,为何今天尽是满口胡说!什么时候见你养活马了?”

胜僧说:“实话对你老人家说罢,昨天我到山中去玩耍,走到山涧拾到这匹马。见了我也不跑,我骑上它,它竟把我驮到汴梁城走了一遭。在汴梁城开开眼界,所以一夜没有回家。若是有人来认马,一切有我应承,你老人家就不要管了。”

王员外一听小胜僧竟跑到汴梁城转了一遭,吓得心惊肉跳,若是遇着庞贼奸党,盘问起来,必露破绽,一场大祸又要临头。

小冤家不知利害,可这利害又不能讲明,便大声喝道:“小畜牲,你竟这般大胆!竟独自跑到汴梁城去了,若是叫拐子拐骗了去,叫我到哪里去寻找?还不往后边见你姐姐去?”

胜僧答应一声,把马交给家人,说:“好好的喂养,少一根马毛,一人打一百拳!”说完迈步就向后房走去。胜僧来到后楼,听母亲王氏正在啼哭。

胜僧进来叫道:“娘,孩儿回来了!”王氏抬头一看,见胜僧果真站在面前又惊又喜,上前双手把胜僧搂过去,含泪说:“我的淘气的小冤家,你跑到哪里玩耍去了,可把为娘的想坏了。你快快告诉娘,昨日到哪去了,为什么一夜不回家?全家为你担惊受怕,为娘都快把眼泪哭干了。”

小胜僧听母亲埋怨他,便悄声细语地说:“娘,孩儿并没有去淘气,去干了一件大事情,昨天孩儿上汴京去。”王氏一听,惊得不知所措。

胜僧见母亲惊讶,说:“母亲不要惊慌,孩儿去汴梁不是去玩耍,是到肉丘坟去给祖宗上坟去了,所以一夜不曾回家,这有什么可惊恐的?”王氏一听孩儿竟然去上坟,吓得六神无主,半响才说:“你果真是去肉丘坟上坟了?”

小豪杰并不知为何把母亲吓得这样,说:“我难道撒谎不成?我昨日事先在家里拿了二两银子,也没上学堂,就直往汴梁城去了。到了汴梁城,我打听到了肉丘坟在哪里,将二两银子都买了纸钱,就到肉丘坟祭奠一番。说来也真可怜,十年来,没人给我祖先烧过一张纸钱,那坟上荒草荆棘连片。母亲若是不信,你去看看,孩儿烧的纸灰还在那里。”

王氏听了小豪杰的话更加害怕了,万没想到他九岁的孩童,竞背着家里跑到汴梁去上坟。王氏又气又怕,说:“小冤家,你到祖茔去上坟,倘若遇到庞贼一党,这祸可就惹大了。庞贼四处寻搜呼门后代都搜不着,你倒自己送上门去了!”

小豪杰说:“我脑门又没贴字,他怎么知道我是呼家后代?我在汴梁城转了大半天,也没见到庞 贼。”顿了一下,他又说“母亲,我没见到什么姓庞的,倒见到一个姓包的。”王氏一听,忙问:“怎么遇到个姓包的?在哪里遇到的?你快细讲给我听!”

小豪杰说:“母亲既然要听,我就给你详细讲讲。我昨日买了纸钱,在坟上都烧了。孩儿想着祖宗死的冤屈,伤心大哭,身子乏倦了,就在坟旁睡着了。忽然有人扯我,说有个什么老爷要问话。我睁一看,大轿里坐着个官人。”

王氏一听,心中着急,忙问:“孩儿,你可见这官人长得什么模样,他姓什么?那些官差把你捉住了么?”

小豪杰说:“那官人长的什么样我倒没看清,只听那些差人乱嚷嚷说是什么包老爷。我怕是奸贼派遣来的,不跟他们去见什么包老爷,那些狗腿子竟伸手抓我,被我抡起拳头打倒两个,抽身跑了出来。”

王氏问:“他们没追么。”小豪杰说:“我只听他们在后喊,也没听清喊什么,好象是说呼门后人快停下。”

王氏听说孩儿没被捉住,长出了一口气,但转念一想又问道:“你出了汴梁城,为何昨日一夜未回来,到哪里过的夜。”

小豪杰说:“娘有所不知,只因怕那姓包的追赶,孩儿慌乱之间走错了路。走到了一座大山里,在囚龙涧拾了一匹马,多亏了这匹马,它竟把我驮回来了。”

说完又问母亲:“母亲,只是不知那姓包的官员为何知我是呼门之后?这里还有什么缘故么?”

王氏说:“我的儿,你有所不知。那姓包的乃是文渊阁大学士,代管南衙开封府,人人都叫他包青天。他禀公执法,正直不阿,皇亲国舅他都不怕,就是当今天子也让他几分。那一年庞文老贼二搜大王庄,多亏包老爷解围,打了庞文一顿,庞文撤走围兵,你父才得脱难往外番而去。昨天包老爷在坟前看见你,见你长的像是呼门之后。大概是想叫住你,让你做个执证,好参倒庞文,为咱家雪冤报仇。他一定是这个主意。”

小豪杰听母亲这般说,就站起身来说:“母亲,既然包老爷想为咱家报仇雪冤待我骑上马再去汴梁,到南衙开府封去寻他,告一张冤状,求包老爷给咱报仇,这岂不是好?”说着迈开大步就要下楼。

王氏见小豪杰又要去汴梁,上前一把拉住,说:“我儿且慢走。你昨天偷着去上坟,幸亏没有被奸党发现。若你今天还要去汴梁,只怕你中了奸贼的牢笼之计。你要去南衙开封府找包老爷告状,恐怕没等你到开封府,就先遇上奸贼庞家的人。就你这付长相,奸党一见就会起疑心。一时中了奸贼的圈套,就会惹中大祸来!儿啊,为娘的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你去!这个冤仇迟早要报,只是你年纪还小,要等上几年不为迟。”

小豪杰呼胜僧报仇心切,那里肯听,说:“庞贼又没见过我,怎好就能把我认出来?我找到包老爷,奸贼认出我,我也不怕了!”

王氏见孩儿执意要去,就细语劝说:“我的儿,庞文老贼在汴梁的耳目多的是,你咋日上坟烧祭纸,不能不传到他耳朵里。常言说雀儿过还有个影,你昨日上坟,在坟前留下那么多纸灰,老贼一定知道是呼门后人来到汴梁,不是呼门后人,谁敢去给肉丘坟烧纸钱?老贼现今肯定是做了准备,你再进汴梁,岂能不入他布下的罗网?况且马是你半路拣来的,倘或遇着马的主人,又得惹出一场是非,还是不去的好。我劝儿还是听了娘的话吧。”

小豪杰一听娘说得也在理,真要是入了奸贼的罗网,这祖宗的冤仇也就没人报了。便说:“孩儿听娘的,暂且不去汴梁了。”王氏见孩儿听话懂事,心中欢喜,自此以后,呼胜僧依旧是每日上学堂攻读书史,这话就不细说了。

且说庞文老贼二搜大王庄,没有搜到呼家后代,他并不甘心,派人经常在肉丘坟前后巡查。若是呼门后代来上坟祭奠,就可抓获,斩草除根。

那一日呼胜僧到肉丘坟上坟烧纸,就被庞府的差人瞧见,才欲上前擒拿,不巧包老爷到了坟上,庞府差人没敢上前。

后来见呼胜僧跑得不见了踪影,急忙去庞府报知老贼庞文。老贼听到此事,就差人把黄文炳请来,把肉丘坟有呼家后代上坟的事说了一遍。

黄文丙低头想了多会,然后开口说道:“老国丈,既然肉丘坟有人去烧纸,这肯定是呼门的人,说明呼家后代还有人在世。依我看,这人住的离汴梁城不会太远,很可能就在这一左一右,得差人赶快搜捕寻找。还是把赛诸葛请来,让他推算一下,就能知道呼门的后代在哪里安身。这事万万耽搁不得,斩草一定要除根!留下报根,其害无穷!”庞文说:“你说的有道理。”连忙差人去把赛诸葛请来。

赛诸葛来到庞府,用龟儿挂占算了占算,对庞文说:“还是往东北方向寻找,包管能找到呼门之后。”庞文听了大喜,吩咐家人送上挂礼,赛诸葛收下。庞文说:“若是能捉到呼门后代,还有重谢。”送走了赛诸葛。

赛诸葛走后,老贼庞文又与黄文丙商议,老贼说:“方才赛诸葛说还在东北方向,呼门之后定然还在大王庄上。若是派兵丁去搜寻定能捉获。只是今非皆比,包黑子已回朝廷,他若知道此事,必然动怒,不会与我等干休,老夫哪是他的对手。若是歇下不搜,老夫又于心不甘,这事实令老夫为难。"欲知老贼是搜还是不搜,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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