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2月28日,贵州贵阳的清晨被一阵刺耳的警笛声划破。62岁的余华英被押赴刑场执行死刑,这个拐卖17名儿童、被称为“人贩子天花板”的女人,终于结束了罪恶的一生。

她的故事像一部现实版《盲山》,却比电影更残酷——贫穷与堕落交织的40年里,她亲手撕碎了几十个家庭的亲情,而这一切竟始于她将自己的亲生儿子标价5000元卖给了陌生人。
余华英的人生起点在云南鹤庆县一个极度贫困的家庭。
1963年出生的她,8岁辍学放牛,17岁成了孤儿。这些本可以成为励志故事的素材,却在她16岁那年彻底跑偏——跟着大自己二十多岁的姑父私奔,村里人戳着脊梁骨骂“不要脸”,她却把这当作“追求自由”的壮举。

1984年与重庆男子王加文结婚后,她的人生看似步入正轨,生下女儿王梅花,但丈夫因盗窃入狱后,这个摇摇欲坠的家庭彻底崩塌。
1992年成为余华英人生的转折点。
她在重庆打工时结识了比她大20岁的木匠龚显良,这段畸形关系里诞生的私生子,竟成了她罪恶生涯的“启动资金”。

面对奶粉钱都凑不齐的窘境,这对男女通过河北中间人以5000元价格卖掉了亲生骨肉。
“第一次卖娃手发抖,第五次就像卖土豆”,余华英后来在法庭上的供述,冷血得令人脊背发凉。
这个被当作“商品”的婴儿,不仅开启了她的犯罪链条,更彻底泯灭了她的良知。
尝到“快钱”甜头的余华英很快组建起犯罪团伙,她与龚显良、出狱后的王加文形成“铁三角”,在云贵川交界处织就了一张拐卖网络。
他们的作案手法堪称“教科书级”套路:带着亲生女儿当诱饵混入社区,用糖果玩具骗取孩子信任;专挑农忙时节下手,趁着家长无暇顾及抱走独自玩耍的孩童;建立跨省“运输线”,从西南山区拐到河北邯郸,中间人王国付负责联络买家,形成完整的“拐-运-卖”产业链。

最令人发指的是,她连同一个家庭的孩子都不放过——1995年冬天先拐走5岁的杨妞花,次年又把其妹妹卖掉,导致这家人父亲酗酒猝死、母亲抑郁自尽。
十年间,17名儿童像货物般被倒卖,背后是12个支离破碎的家庭。
贵州百子桥头的陈丙连夫妇,两个儿子被余华英用一根冰棒骗走,变卖家产寻子二十载,最终丈夫累死在寻亲路上;河北邯郸的蔡家孩子被开水烫伤头皮,至今留着永久伤疤,夜夜噩梦惊醒;而杨妞花的故事更充满戏剧性——这个5岁被拐的女孩,26年来牢牢记着“余华英”这个名字,13岁辍学打工寻亲,2021年通过抖音视频奇迹般找到家人,却只能跪在父母荒草丛生的坟前痛哭。
这些家庭破碎的细节,拼凑出比《失孤》更残酷的现实图景。
余华英的落网过程堪比刑侦剧。2022年6月,染着红发、戴着金链子在麻将馆骂街的余华英,被突然出现的警察按倒在地。

这个老狐狸早有“前科”——2000年在河北拐孩子因证据不足释放;2004年化名“张芸”坐牢8年,靠装乖减刑3年。
若不是杨妞花凭借童年记忆精准指认,并通过警方数据库比对指纹,这个恶魔可能还在逍遥法外。
法庭上的她堪称“影后级”表演:一审听到死刑判决时捂脸假哭,转眼又嬉皮笑脸要求上诉;二审咬定自己不是主犯,把责任推给已死的同伙;直到最后签字还在嘀咕“要找法律援助”。
2025年的死刑判决引发全网沸腾,但鲜有人注意到案件背后的司法进程波折。

2023年一审死刑后,检察机关发现余华英在云南另有6起漏罪,案件发回重审;2024年10月新增受害者指控,法院认定其“犯罪情节特别严重,社会危害极大”再度判死;直到最高法院复核期间,仍有律师试图以“受同伙胁迫”为由辩护,但所有努力都在17份血泪证词前溃败。
而她的丈夫王加文,也在同一天因参与拐卖获刑16年6个月,这对“雌雄大盗”终于双双入笼。

当杨妞花在父母坟前点燃香烛告慰时,余华英的故事留给社会太多拷问:为什么2004年轻判后她能继续作案?贫困是否真是堕落的理由?
数据显示,她拐卖一个孩子的利润相当于当时普通人三年收入,这种暴利驱动下,即便在今天,仍有黑色产业链潜伏。
但同样出身贫寒的杨妞花给出了另一种答案——这个只读过小学的女人,靠着记了26年的仇人名字,不仅自己寻亲成功,还帮5个家庭找回孩子。
余华英伏法当日,贵阳街头有人放起烟花,有人说这是“迟到的正义”,但更多寻亲家长举着照片沉默伫立——他们的孩子至今杳无音信。
这起案件最深刻的启示或许在于:死刑能铲除恶魔,却修复不了被撕裂的人生。
当我们为“人贩子死刑”欢呼时,更应该思考如何筑牢防拐安全网,让每个孩子都能在阳光下安全长大。
正如打拐民警说的:“世上比余华英惨的人多了,但只有她选择当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