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子养废了，三十岁还在家啃老，口头禅永远是那句：「打工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打工的」。
我被气出肺癌，死前却得不到他任何关爱。
他反而笑着宣布：「死后留下肾，我绝对会记你的好。」
我极度不甘，「我所做一切都是为了你，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他不甚得意：「打从娘胎出来，我对你就没感情。」
一阵心痛的抽搐之后，我居然重生到去保姆家领他回来那天。
「逆子，日子不能太好过。」
1
生王降那会家里经济条件差，我要忙着塑胶厂的生意，还要给赌鬼老公填赌债。
万不得已，我嘱托熟人介绍的保姆帮忙照顾他。
后来我跟赌鬼离婚，一人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在王降十岁那年终于接他回家。
我没想到儿子跟我完全不亲，而且身上有很多恶习。
他上课完全不听讲，考试交白卷。
回家后渐渐还有些少爷脾气，身边围绕着几个不务正业的同学，经常欺负那些老实学生。
严重时，甚至能跟学校老师争吵。
因此我没少接到学校的投诉电话，在背后帮他擦屁股。
等他被开除，我又废了不少功夫帮他转校。
不出意外，儿子中考抱回来几个鸭蛋，上高中直接没了指望。
我哄过打过也骂过，他却义正言辞：
「小时候你都不管我，现在不觉得太烦？」
面对儿子的误解跟指责，我心如刀绞。
为了修补他儿时的缺失，我把方姨请到家里，继续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王降倒是答应去念一所宠物美容技校。
本以为能暂时松口气，他脑子却又不知道抽什么疯，爱上了方姨的女儿方灵。
方灵长相平平，比王降大十几岁，年近三十烟酒全沾。
曾有过两年短暂婚史，说是因性格不合离的婚。
当我得知这段近乎荒诞的恋情，气得差点上速效救心丸保命。
王降热血青春，方灵又是他的初恋，我花了很多手段都没能斩断他们的情丝。
后来他干脆彻夜不归，发展到跟方灵在外同居的地步。
我又花了一百万，才让方灵停止纠缠，另外找了个男人嫁了。
王降却从此记恨上了我，多次扬言跟我断绝母子关系。
他一蹶不振，亦或是为了跟我打擂台，学着赌鬼老爸一身臭毛病沉迷打游戏打牌，在家啃老到三十岁。
每当我想跟他谈心，他连看都不看我，口头禅永远是：「打工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打工的。」
顶着工作跟家庭的双重压力，我长期活得焦虑抑郁，五十五岁那年不幸得了肺癌。
弥留之际，我问他：「什么时候才能体谅妈？」
他反而笑着：「你的肾我要了，方姨还等着救命。」
「死了留下肾，我绝对会记你的好。」
我极度不甘，「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他不甚得意：「打从娘胎出来，我对你就没感情。」
我卧倒在床眼前发黑，经过一阵心痛抽搐，居然重生在从保姆方姨那领他回家那天。
「逆子，日子不能太好过。」
2
到底是自己生下来的叉烧，我领着大包小包进了方姨家院子。
还没进门，就听到王降奶声奶气似乎在跟人撒娇，「姨，我不要吃饭饭，要吃麦当当。」
方姨一阵柔声哄劝，气氛好不温馨，活像一对真母子。
他都十岁了，说话还在用叠词？
我忍住反胃走进去，手里正好拎着刚从麦当劳买来的鸡翅桶。
王降见着我立马沉下脸，黑眸里全是淡漠。
方姨赔笑着讨好：「还真是母子连心，他正吵着要吃麦当劳呢。」
我懒得看她，把鸡翅桶丢给王降。
见王降坐着不动，方姨干脆抓了根鸡翅递到他嘴边，「吃吧，凉了不好吃。」
王降这才挑衅地看我一眼，大口吃着。
「夫人，虽然阿降喜欢油炸食品，以后还是少买点吧。」
我冷笑，「不，他喜欢我得多买点，我没空陪他，总不能还亏待他的胃。」
王降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关心」他，还故意不领情。
「谁要你买，方姨每周都给我买好，比你买的好吃多了。这鸡翅又老又柴，盗版的吧……」
一边说着，他把未吞咽的鸡翅吐到垃圾桶。
就好像我对他的真心，被他视为垃圾。
这样的儿子怎么养得熟？
方姨一脸心疼拍他的背，说话阴阳怪气。
「阿降年纪还小，却知道好坏。你应该对他多些耐心，毕竟他从小就缺爱。」
方姨这是在以圣母姿态，谴责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我表面谢过，把早准备好的工资转账给她，「我这就带走他，回去补补缺失的母爱。」
方姨似乎不明白我对她的敌意从何而来，脸上露出委屈。
「我不过跟你提个意见，真不至于发脾气。」
看着方姨眼眶发红，王降果然跳出来维护，「有钱了不起？从小帮我洗尿布的是方姨，可比你称职。我不走了。」
方姨果然没少在背后煽动我们母子对立，拿我工资，还白得一个好儿子。
我心里发冷，朝他笑了笑，「不走？以后我也不来。没了我的钱你连饭都吃不上，还吃什么麦当劳。」
王降倒是一身反骨，想继续跟我作对。
方姨马上哄他：「乖，方姨还有哥哥姐姐要养。跟你妈回去，你才有好日子过。」
她居然跟这叉烧玩欲擒故纵，果然是棋高一招。
3
王降不情不愿上了我花百来万买的保姆车。
怀着他时我身体差，多次有流产危险，结果比预产期提早一个月生下他。
关是让他住保温箱捡回一条命就花了不少钱，还都是我东拼西凑借的。
那时前夫连续投资生意失败，染上在线赌钱的恶习欠了一屁股外债，王降刚满月我就离婚了。
一切都从头开始，迫于生活我从娘家哥哥那学着做塑胶生意。
或许有一定的天赋，塑胶厂在我经营下一个月流水能有个百来万，经济条件很快好了起来。
我还在市内靠地铁口位置，置办了一套四室一厅。
领着王降回家，爸妈正好在客厅。
他们很热情跟王降打招呼，王降却摆出一副臭脸。
还没轻没重挖苦我爸。
「外公身上好臭，难道就是别人说的一股老人味？」
我抓起鸡毛掸子就要招呼他。
我爸倒是心疼，「算了，他很少在家，我们也没照顾他，慢慢教就好。」
正是爸妈年迈又要帮我哥照顾孩子，我才托人找了方姨帮忙。
我上前揪着王降胳膊，「既然回了这个家，我就要教你立规矩。做不到尊重长辈，早点回你方姨那去。」
王降求之不得，挣脱钳制要抢我电话，「我这就让方姨来接我。」
我当然不让他得逞，「我一毛都不给，看她能收留你到什么时候？」
跟小孩提钱很恶劣，可跟这逆子没必要客气。
王降似乎想到什么，冲进卧室一甩门没再出来，到晚餐还硬生生饿着。
爸妈不忍心，让我收收脾气。
我却胃口大开，给他们添菜，「人平时不能吃太饱，不然不知道生活的苦。」
上一世，我对王降的教育采取感化包容策略，一个劲在背后帮他擦屁股，结果养出白眼狼要了我命。
我们母子若要再次上演「农夫与蛇」，我宁做蛇不做农夫。
隔天一早我心情大好，早给王降物色好市内的一所实验小学，就等着送他去报到。
哪知他睡到日上三竿。
我完全不急，在群里处理厂里琐事，故意点了顿满屋飘香的炸鸡套餐喊他出来吃。
他到底饿得受不住，耷拉着脑袋出来。
甚至没问我一声，抓起香辣鸡腿堡就开始啃。
「吃完上学去。」我的语气，更像是命令。
王降狼吞虎咽嘴都没来得及抹，「不去，我跟那些学生又不熟，连个朋友都没。」
「你去学习，要什么朋友？」
王降眼底闪过诡谲的笑，「去也可以，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4
他居然想问我拿钱买手机，我多少知道他打什么算盘，大概率是方便跟方姨联系。
「可以，从每个月零花钱里扣。」我表明底线。
王降没跟我继续闹，送完他上学，我开车去找方姨。
她是我跟逆子交恶的根源，我得提前处理隐患。
「我托熟人给你找了份工作，不过在外市。」我笑得灿烂，直言感恩她的付出。
方姨有些犹豫，「可村里还有些活干，我也想见儿子女儿。」
「工资五位数，回家顶多两小时车程，不妨碍你假期看孩子。」我又抛出诱饵。
她老公常年失业，家里重担都在她身上，面对这么丰厚的报酬没道理不心动。
方姨果然答应，还一个劲谢我。
王降开始了他精彩到发烂发臭的小学三年级生活。
他进学校不到一个月，王校长给我打了个电话。
原因是他跟乖学生小旭打架。
他们在厕所打得鼻青脸肿，受伤后紧急送医。
「我儿子左肩胛骨骨裂，手轻微骨折，是王降那兔崽子打的。」旭爸愤怒跟校长控诉，还扬言这事不处理好，就带媒体来闹。
校长一脸凝重看向我，「王降在学校已经不是第一次闹事，班主任说他是有名的顽劣子，连她都敢顶撞。」
我头痛欲裂，却佯装镇定，「怪我对他的家庭教育失败，我会严家管教。」
我继续解释因为他常年不在我身边，性格有些偏激。
在校长调和下，我跟旭爸道歉，赔付医药费跟一笔营养费，并保证王降绝不再打人。
校长给我下了最后通牒，让我对王降严加管束，改过自新。
我百思不得其解。
上一世，王降零花钱多，少爷脾气大了才容易爆。
这一世，我严格管控他的钱，没想到还是棋逢对手。
虽然他零花钱不多，却想出了歪点子，拿着手头的钱做起了同学生意。
倒卖零食文具，关键时候给饥渴同学递水递面包，很快便让他成为班上最有钱的孩子。
那天我领他回家，他全程沉默，睡在保姆车后座还架着双二郎腿。
「学校差点开除你，念还是不念给个痛快。」我开着车，语气强势。
王降慵懒翻个身，睁眼闭眼看我，「念。我要不念，你不就后继无人？你那厂子赚的钱，可不能便宜外人。」
「小小年纪，谁教你的歪理？该不会是方姨？」我显然在明知故问。
5
王降突然坐起身瞪我，「说我什么都可以，别说方姨。」
「嗯，你可把她看得比妈重要多了。」
王降噘嘴冷哼，算是默认。
我也不是吃素的，进一步教育他。
「想打我厂子主意？我可以把厂关了，拿着钱满世界旅游。」
「要不想念别勉强，早点学门手艺养活自己。我可不养闲人。」
王降不耐烦，瘫回椅子跟我摆烂，「不想念也不想学，我就是这么废。反正哪天你死了，钱迟早都是我的。」
我杀了他一个措手不及，「那么恭喜，郊区封闭式学校在等你。」
「听说进学校跟蹲监狱似的，一个月只能出来放一次风，准能扒下你一层皮下来。」
王降成功被吓哭，朝我身上砸了个奥特曼，「不去，死也不去。」
爸妈一听说我要送王降去炼狱，火急火燎赶来阻止。
这事就我跟王降提过，自然是他通风报信。
我爸一脸心疼，「我担心他有事，悄悄给他买了部手机。你怎么苛待一个十岁的孩子？」
我无从解释，脑子却闪过不好的念头。
既然王降买了手机，自然能联系到方姨。
防不胜防。
方姨果然连夜出现，阻止我送王降走。
「阿降那么乖，怎么能进那种学校？」她万分心疼地抱着王降。
王降从她怀里探出头怒瞪我，「恶毒女人，巴不得我不好过。」
也不知道谁给的勇气，方姨又开始指责我。
「你不能铁石心肠，怎么说他也是你儿子，是你冒着生命危险生下来的。」
王降跟着阴阳，「她有心？我爸都被她赶走了。方姨，我不去，她会折磨死我。」
他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方姨，活像她是他的救赎。
我反应冷淡：「谁有本事折磨死你？之前我供你念最好的学校，是你不懂珍惜。」
学校派来接送的专车早已经停在门口，我直接让人架着王降上车。
方姨眼底含泪，跪在我面前。
「夫人那么讨厌阿降，可能是我之前教得不好惹你生气。我求你，别送他去受苦。」
王降被架着走，不服气挣扎着，「方姨才是我妈，她根本不配。」
当着我面，直接认方姨当妈？
我无奈摇头，「不，你的教育很成功。你带了他十年，生恩不及养恩，恭喜他认你当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