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25日,某“双一流”高校发布情况通报表示:
关于24日涉嫌该校教师宋某某师德失范行为的信息,学校经调查核实后决定,免去宋某某环境学院副院长职务,取消其研究生导师资格,暂停一切工作。
就在1天后的27日,某女士在网络实名举报其前夫,山东某高校专业教师婚内出轨。有记者调查发现,被举报人现为该校专任教师、校聘副教授,不过其信息已被撤下。校方表示多部门正在调查之中。
由于两起事件均涉及婚内甚至是孕期出轨,一时之间引发了社会大众对教师师德失范的关注。
师德问题,历来“零容忍”
前述“双一流”高校在通报中强调:学校高度重视师德师风建设,对师德失范行为“零容忍”, 坚决筑牢师德师风防线。
该校处理手段雷厉风行,确然将师德师风建设作为了学校核心工作。
我国在师德规范领域已构建起较为完善的政策体系。《新时代高校教师职业行为十项准则》明确禁止教师发表错误言论、性骚扰、学术不端等行为,并规定撤销教师资格、列入限制库等惩处措施。
教育部也多次在各类文件中反复强调师德师风问题是不可逾越的红线。
去年8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弘扬教育家精神加强新时代高素质专业化教师队伍建设的意见》公开发布,明确了新时代教师队伍建设的总体目标,并分成两个阶段达成。
第一个阶段是,经过3至5年努力,教育家精神得到大力弘扬,高素质专业化教师队伍建设取得积极成效,教师立德修身、敬业立学、教书育人呈现新风貌,尊师重教社会氛围更加浓厚。
第二个阶段是,到2035年,教育家精神成为广大教师的自觉追求,实现教师队伍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数字化赋能教师发展成为常态,教师地位巩固提高,使教师成为最受社会尊重和令人羡慕的职业之一。
在此过程中,坚持师德师风第一标准,引导教师自律自强,加强师德师风培养,坚持师德违规“零容忍”等是该文件重点强调的内容。
从近些年爆出的新闻来看,男女关系是师德失范的重灾区。除了婚内出轨以外,教师“性骚扰”案例也不时爆出。
教育部多次出台文件规范教师行为,早在2014年9月29日出台的《关于建立健全高校师德建设长效机制的意见》中,这一文件要求严格师德惩处,并列举了7项高校教师不得违反的禁令,俗称“红七条”。其中之一即“对学生实施性骚扰或与学生发生不正当关系”。在2018年发布的《新时代高校教师职业行为十项准则》,教育部再次强调高校教师“不得与学生发生任何不正当关系,严禁任何形式的猥亵、性骚扰行为”,一经查实,要撤销其所获荣誉、称号,追回相关奖金,依法依规撤销教师资格、解除教师职务、清除出教师队伍,同时还要录入全国教师管理信息系统,任何学校不得再聘任其从事教学、科研及管理等工作。
规范师德 还需加强监督机制
回溯近年案例,师德失范行为呈现隐蔽化、权力滥用的特点。某理工大学教师曾以化名诱骗未成年学生,骗取财物并发生关系;某职业技术学院教师被曝与女学生存在不当交往,校方初期以“证据不足”推诿,最终在舆论压力下做出处理。
就在2月27日,某医科大学女生在网络爆料称,某教师向她发送猥亵消息,涉嫌性骚扰。目前,校方正在紧密调查之中。
从现实情况来看,如何让政策落地,从源头杜绝或者减少出轨、性骚扰一类的师德失范行为是高校面临的困境。例如缺乏校园反性骚扰常态化处理机制,即民法典中提到的预防、受理投诉、调查处置等措施。不少实名举报者均表示,遭遇过投诉无门或者学校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没有后续措施,抑或遭遇威胁甚至打击报复等经历,不得已只能网络求援。
在此方面,有不少国外高校做出了有价值的探索,可供参考。
日本早稻田大学建立“黑名单”制度,该校规定,因师德问题被解聘的教师将永久禁止进入教育行业,并通过全国教育系统联网实现信息共享,杜绝“换个学校重操旧业”的可能性。英国牛津大学加强伦理培训教育,要求教师每年参加“权力边界管理”课程,内容涵盖社交媒体互动红线、避免情感越界等场景化案例,“打上预防针”以减少失范行为。
为了防范教师性骚扰,哈佛设立独立机构处理师生投诉,要求30天内完成调查并公开结果,同时允许涉事教师申请第三方复审,避免校方干预。同时,学校严格界定了性骚扰的不同形式,帮助学生识别,这些形式包括:
#性暴力:强奸、性侵害、约会暴力/强暴等;
#未经双方同意,拍摄或散播性行为相关视频、图片等;
#性相关举动,包括且不限于身体接触,发送淫秽视频、图片、录音等;
#对他/她人身体做出恶意或不合理的评论;
#利用权力索取性贿赂,例如以考试成绩、学术资源、工作利益、升职加薪等作为交换条件;
#涉嫌猥亵的言论、玩笑、动作以及隐喻等;
#尾随跟踪等。
回顾国内,一些高校开出师生交往“负面清单”,禁止教师与学生单独约见、校外宴请、非工作时间私密交流等行为。例如,某重点大学要求导师与学生的单独会面需有第三方在场并备案,从源头减少越界风险。为了加强监督和管理,江西省教育厅开通“师德师风问题反映平台”,对群众反映的问题,省教育厅将通过明察暗访、转办、督办等方式进行核实,做到事事有回音、件件有落实。对存在师德师风违纪违规问题的,责成相关单位按照有关规定严肃追究有关责任人员的责任,并适时通报。
师者,必先严于律己而后人遵之。良好的师德师风不仅局限在杜绝不良男女关系等方面,德高为范、身正为师,我们应该也有理由相信,教师队伍的师风建设是卓有成效的,不能因为个别人的不当行为而贬低教师队伍的整体素质。
然而,个别行为确实会产生极其恶劣的影响。师德师风是评价教师队伍素质的第一标准,高校在推进师德师风建设过程中,还应加快建立和完善全方位的教师评价制度,及时发现问题,改进问题。我们希望师德高尚的教师蔚然成林,以引领社会整体道德水平不断提升。
主要参考文献:
[1] 南京师范大学、山东第一医科大学等网站以及《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
[2] 女子实名举报大学副教授婚内出轨丨被举报者称“这是造谣”,记者搜索其简历已从官网撤下. 大皖新闻网站. 20250227.
[2] 高校性骚扰:特征、现状、成因与应对机制——以女研究生为重点的实证分析. 《广州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16年第8期.
[3]Harvard University Sexual and Gender-Based Harassment Policy . Harvard Website.
[4]Preventing Sexual Assault in College: Student Support & Safety Advice. EDUMED. 20200127.
[5]倡议十年,高校反性骚扰机制依旧难产. 南方周末. 202407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