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野史,因为正史比野史还野

聪明的原野 2025-03-05 08:36:26

在大明,万历皇帝不喜上朝是众人皆知之事。他似乎对每日端坐朝堂处理政务兴致缺缺,这种态度在朝野上下传得沸沸扬扬,成为大家心照不宣的共识。

皇帝在日常时就极少上朝理政,对于诸如重要节日、关键场合这些本应现身的时刻,他同样选择拒绝出席,完全将这些应尽的职责抛之脑后。

以公元1616年正月初一为例,新年伊始,依照旧制,朝廷会举办一场极为盛大的典礼。京城的重要官员均需出席,不少外国使臣也会在当日入朝进贡。再算上锦衣卫、御前侍卫、大汉将军以及宫女宦官等,大概有三五千人参与。

在当时的环境下,一场集会要是能汇聚三五千人,那妥妥算得上是大型集会了,人数规模相当可观,能有如此多的人参与其中,在那个时候并不常见。

这场典礼的主角当属万历皇帝。他理当身着庄重华丽的服饰,举行祭祀祖先的仪式,向上天虔诚祷告,其目的是为天下的臣民祈愿来年风调雨顺,国家繁荣昌盛、百姓生活安宁。

万历皇帝对这类事情兴致缺缺。在他看来,那些冗长繁琐、耗费时间与精力的活动,远不如躲在深宫内苑,和郑贵妃一起玩上几把斗地主来得惬意。

通常情况下,庆典会在紫禁城的核心地带举办。然而,由于主角缺席,众多流程也随之省去,无法按常规进行。最终,这场庆典只能在午门外仓促举行,一切从简。

虽说打算简单操办,可要是真置身于这个场合之中,不难想象那场面必定热闹非凡、规模宏大,绝不会是一副潦草应付的模样。

黎明破晓,天际浮现浅淡的金红色彩,那气势恢宏、历史悠久的宫殿矗立在那里,被阳光温柔笼罩,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股庄重且令人敬畏的气质。

鼓乐奏响,身着庄重朝服的文武百官们,手握着笏板,整齐有序地弯下身躯,以三跪九叩这般极为恭敬的大礼表达着他们的尊崇之意。

他们行动步调一致,脸上均是庄重肃穆的神情。紧接着,烟花绽放、礼炮鸣响,人群齐声高呼,祝愿皇帝万寿无疆,祈愿大明江山千秋永固、长治久安。

即便皇帝未参与,整个仪式也一直持续到中午才告终。礼毕之后,大臣们整理好衣装仪态,接着依照既定顺序,沿着规划好的通道,一个接一个有条不紊地离开。

凌汉翀籍贯为江苏长州,凭借自身才学考取进士。在当时,他于都察院任职,具体担任御史这一官职,在其位履行相应职责。

御史作为朝廷的监察官,主要职责是纠察百官并考核其行迹。他们官阶大多在六七品,不算高,可权力极大。不管是封疆大吏,还是内阁首辅,一旦被御史瞧着不顺眼,就会收到弹劾奏疏呈至皇帝处。

凌汉翀为参加庆典,凌晨三点多便起身,饭都没来得及吃。在午门外又跪又拜还喊口号,折腾到中午时,早已双腿发软、头晕目眩。他从紫禁城端门出来,本打算赶紧回家吃饭,不料,意外降临。

端门坐落于午门与承天门二者之间,凌汉翀无论是上朝之时,还是下朝之际,都会从这个门经过。

凌汉翀对这条路极为熟悉,即便没走过一千遍,五百遍总是有的,故而走起来驾轻就熟。可刚踏出大门口,端门各处就猛然窜出几个膀大腰圆、肌肉结实的人。他们脚步飞快,眼神凶狠,手持棍棒将凌汉翀团团围住,接着一顿猛揍。

各位朋友,人其实很脆弱,也经不起打。这群搞突然袭击的可都是练家子,出手狠辣。他们一群人围殴凌汉翀,用不了三五分钟,就能要了他的命。

所幸身处紫禁城,此地乃天子居所,守卫严密。几个路过的侍卫瞧见门口有人斗殴,马上拔刀而出,不仅护住了凌汉翀,还迅速将那几个施暴之人制服拿下。

凌汉翀遭殴打后陷入昏迷,生命垂危,随即被紧急送去救治。那些行凶打人的歹徒并未做无谓反抗,都乖乖放下手中武器,选择束手就擒。

在那戒备森严的皇宫禁地,天子威严所及之处,本应恪守职责、身份显赫的朝廷命官,竟毫无缘由地遭人暴打。要知道这可是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公然闹事,着实令人费解。

世间事,反常之处必有隐情。这一系列的事儿,得从凌汉翀考中进士的那一年讲起,自那时起,种种不寻常便逐渐浮出水面,后续的故事也由此拉开了帷幕。

万历年间,凌汉翀可谓一路顺遂、风光无限。他顺利考中进士,如同鲤鱼跃龙门。之后迅速得到朝廷任用,被派遣到福州府福清县出任知县,开启了仕途新篇章。

知县官职虽不大,可好歹也是个官。凌汉翀这人务实又能干,还十分聪慧。他到福清县任职不过两年,就再度获得朝廷赏识,被调回京师担任御史一职。

从表面来看,这次工作调动在官阶方面的变动不太明显,可对凌汉翀而言,实则是一次升职,不能仅依据官阶的细微变化就忽视此次调动带来的实质提升。

做知县极易被埋没,地处偏远,皇帝难见其作为,即便付出诸多努力也可能徒劳无功。然而到了京师就大不相同,莫说只是个小御史,哪怕是扫地的宦官,都存在一夜之间平步青云的可能。

凡事皆有利弊,凌汉翀赴京师担任御史,舞台拓宽、机会增多。然而,大明政坛错综复杂,绝非易闯之地。他既非名门出身,又无名气、人脉与背景,想凭借御史之职更进一步,可谓困难重重。

若想仕途晋升,门路必不可少。经过一番辗转,凌汉翀于京师结识了一位人物,此人在其事业发展方面能起到助力作用,有望推动他在官场更进一步。

此人为武官凌应登,还是一品武官,地位尊崇且手握重权。在朝廷之中,他可是相当有影响力、颇具威望的人物,是个不容小觑的角色。

照理说,身为小小御史的凌汉翀,根本没机会和这种级别的官员搭上关系。然而机缘巧合,凌应登同样来自江苏长州,二人还都姓凌。查了族谱发现同宗,虽说并非近亲,可总归沾亲带故,于是二人来往迅速频繁起来。

凌汉翀所欠缺的正是政治资源。毕竟他只是个小御史,无论去结交还是拜访他人,都鲜有人愿意见他。然而,有了凌应登为他背书并引荐后,他得以结识不少官场上的朋友。

尽管凌应登身为朝廷高官,可凌汉翀不过是个小小御史,其手中握有的权力却恰恰是凌应登极为看重的,那权力对他而言有着独特的价值与吸引力。

由于凌汉翀具备监察百官的职权,还能与皇帝直接沟通,这便给了凌应登可乘之机。凌应登若对某人不满,想整治或弹劾谁,完全能够把凌汉翀当作工具,指使他去完成这些事。

再者,御史有机会与皇帝交流,倘若凌汉翀能在皇帝跟前偶尔为自己说些好话,那对于自己在仕途上的发展会起到不小的助力作用,利于自己在官场中更进一步。

二人起初都把事情想得挺美好,然而真正打交道后,凌汉翀才察觉,凌应登这人压根儿就不踏实,和自己预想的相去甚远,行事风格实在难以让人放心。

虽说凌应登贵为一品武职,位高权重,可在官场却混得很差。一方面他能力欠佳,工作表现平平;另一方面他品性不佳,常做欺男霸女、违法乱纪之事,声名狼藉。朝中同僚大多对其敬而远之,不愿与之结交。

凌汉翀结识了凌应登,本以为傍上了贵人,能借此结识朝中权贵。不料权贵没交到,却因与品行不端的凌应登交往过密而惹祸上身。同僚都觉得他没眼力见,竟和凌应登称兄道弟,渐渐地,朝臣都对他疏远排斥。

凌汉翀满心愤懑与难受,越琢磨越憋屈,窝在家里独自生闷气。不过,经过一番苦思冥想,他还真就灵光一闪,想出了一个能够打破当前困局的绝妙办法。

身为御史,若想晋升、做出成绩,就得持续弹劾那些贪污腐败、违法违纪的官员,这才能彰显工作水平与业务能力。平日里这类官员难寻,许是藏得巧妙。如今与凌应登有交往,其欺压百姓、徇私贪墨等丑事自己了如指掌,举报他便能出业绩,有业绩名望提升,人脉和升职自然水到渠成。

凌汉翀当机立断,凭借着和凌应登的密切关系,不遗余力地收集凌应登的犯罪证据。收集充分后,他毫不迟疑地对凌应登发起弹劾举报,使其恶行得以曝光。

凌汉翀暗地算计凌应登,给了他致命一击。不过凌应登也不是好惹的,发现被卖后,立即写奏疏呈给皇帝。他表示皇帝不能轻信凌汉翀,还反指凌汉翀任福建福清知县时搜刮百姓、大肆敛财,甚至称其御史之职是花钱买的。

凌应登举报的真假尚需斟酌,可他这一番搅局,如同泼出浑水混淆了众人视线。在皇帝眼中,凌汉翀举报内容的真实性也因此大打折扣,变得十分可疑。

凌汉翀呈上奏疏后,未得到皇帝任何回复;凌应登的奏疏递交上去,同样没迎来皇帝的批示。这两份奏疏仿若投入大海的石子,瞬间没了踪迹,彻底没了下文。

人最忌讳自我内耗,很多时候其实没什么问题,但自己偏要在脑海里反复琢磨、杞人忧天,如此一来,就极易引发更严重的状况,让原本简单的局面变得复杂。

凌汉翀呈上奏疏后未获回复,却并不心急,他自信满满、底气十足。他清楚自己所列举凌应登的罪证确凿无误,皇帝迟迟未批示,应是朝廷需时间核查真伪。待核实完毕、凌应登被定罪,自己便立下大功。

再看凌应登,他的奏疏迟迟没有回音,内心十分焦灼。他心里有鬼,清楚凌汉翀弹劾他的事件件属实,就怕皇帝看过弹劾内容后龙颜大怒,毫不留情地将自己治罪。

要死就痛痛快快地死,可偏生一天两天没个定论,两月三月也没个结果。在凌应登眼里,这并非事情就此了结,反倒意味着朝廷愈发重视此事。皇帝与内阁大臣们保准正没日没夜地琢磨该如何给自己定罪、怎样将自己除掉。

显而易见,当处于暴风雨来临前的这份平静里,凌应登好似有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悬于头顶。真正让人煎熬的并非死亡本身,而是这种在等死过程中所遭受的滋味。

在这种情绪的笼罩下,凌应登的心理防线逐渐坍塌。他深信自己已在死亡边缘,情绪愈发难以自控,心态也发生扭曲,竟萌生出报复社会的危险念头。

虽说对外宣称是报复社会,可实际上,他的报复目标非常明确且唯一,此人便是凌汉翀,并非针对社会上其他无关之人,目标指向极为清晰。

凌汉翀和自己沾亲带故,自己本出于提携之心与之交往。哪承想,他不但不感恩,还为了个人的功名仕途对自己反戈一击,把自己当成向上攀爬的牺牲品,如今这般境地,全拜凌汉翀所赐。

行,既然你一心盼着我死,那我就如不了你的愿,偏要先让你从这世上消失!

有此想法后,凌应登马上谋划。他打算在正月初一的大典结束后,亲自带领人手在端门设伏凌汉翀,力求当场将其解决,以达成自己的目的。

可以看到,凌应登已然是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大有不顾一切、勇往直前之势,仿佛已将所有顾虑抛诸脑后,一门心思要去做接下来的事,尽显决然之态。

凌应登机关算尽,亲率十余人在凌汉翀归家途中设伏。众人一番围攻持续了十来分钟,凌汉翀遍体鳞伤,肋骨断裂,头部破损,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本以为胜券在握,谁料御医竟将其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在大内这等禁地,竟发生官员互殴事件,还是武官殴打御史,都快把御史打死了。此等恶劣之事迅速上报到内阁,进而传到皇帝耳中,万历也知悉了这起闹剧。

大概过了三天左右,朝廷作出了最终的处理决定。

凌应登胆大包天,竟在皇帝宫门前殴打御史,行径恶劣至极,全然没了纲常法度。本应处以死罪,所幸凌汉翀被救回。死罪虽免,活罪难饶,将凌应登从一品高官直接削职,贬为平民,再流放三千里。

流放三千里,实则与丧命无异。漫漫三千里征程,艰难险阻无数,鲜有人能咬牙坚持走到终点,大部分人都在这漫长的路途中耗尽气力,最终命丧于此。

那个被狠狠揍了一顿的凌汉翀,同样遭到朝廷的严厉惩处。原因在于,凌汉翀与凌应登本是同族亲属,他却翻凌应登的旧账举报,致使二人关系恶化、相互弹劾,最终演变成暴力伤人事件,所以此事根源在凌汉翀。

因此,凌汉翀的官职被削去,落得个平民身份。不过比较幸运的是,他无需遭受流放之苦,还能够平平静静地度过余生。

从常理来讲,这样的判决实在有失妥当,在应有的标准和逻辑之下,本不该得出如此判决结果,这与公正合理的判罚方向相悖。

倘若凌汉翀对凌应登的弹劾属实,那凌应登多年来贪污违法,为官已将名声彻底搞臭。此次又在宫中犯下性质恶劣的暴力事端,论罪当诛。可如今,他却为何能免去一死?

答案显而易见,万历皇帝对凌汉翀呈送的奏疏毫无兴致,连看都不看一眼。正因如此,皇帝对实际情况完全不了解,处于一无所知的状态。

若凌应登对凌汉翀的举报真实可信,那凌汉翀为官存在问题,受处罚合情合理。但要是凌应登的控告不实,凌汉翀虽有投机钻营官位的嫌疑,实则是受害者,为何会落得削官贬职、遭受如此严厉惩处的下场?

答案已然清晰明了,万历皇帝对凌应登控告凌汉翀一事毫无兴致。凌应登呈递的奏疏,早早被搁置在内阁,无人问津,上面都积起了厚厚一层灰尘。

凌汉翀与凌应登皆觉得,当他们的奏疏呈至万历皇帝的御案时,皇帝定会予以重视。哪怕不重视,这奏疏也起码会入得了皇帝的眼。

然而他们未曾料到,大明的天子对于外部世界所发生的种种变化,已然冷漠到了这般程度,对其发展态势毫无兴致。

不管是有人做出伤天害理、欺压百姓的恶行,还是出现贪赃枉法、贪污腐败的情况,哪怕是凌应登在端门外将凌汉翀打死,从本质来讲,都无法让万历皇帝有哪怕一丁点儿的触动。

知悉凌汉翀与凌应登的案子后,皇帝竟将案件性质判定为相互争斗。此定论一出,众多官员纷纷反对,重审的呼声高涨。然而,万历对此置若罔闻,严禁任何人再对此事提出异议。

皇帝虽能选择暂不临朝理政,不过对权力的掌控却是不可或缺的。权力如同其统治根基,即便有不上朝的情况,也绝不能放弃对权力的紧握,以此稳固统治地位。

张居正离世后,万历的生活再无人能左右。他本欲让儿子朱常洵登上储位,却被大臣们搅黄。此后万历惊觉,虽一个张居正没了,但朝廷里好似涌现出千千万万个“张居正”,都在掣肘他。

万历长久以来独揽大权,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他似乎只想沉浸在自我的精神天地里,在他眼中,所谓的是非对错,还有那庞大帝国的命运走向,都显得无足轻重。

于万历而言,精神世界的寂寥与空虚已然是既定事实,难以更改。就如同他所肩负的帝王宿命一般,毫无转圜的空间,一切都似被无形的力量牢牢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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