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4岁的杭州女孩郑灵华,出生于1999年,是浙江师范大学2022届本科毕业生;
2022年7月,郑灵华被保研到华东师范大学;
这个24岁的女孩非常开心,拿着录取通知书来到医院,84岁的爷爷正躺在病床上,她想和爷爷一起分享这份幸福;
这本是一件寻常事情,然而,她万万没想到,就是这次分享让24岁的她遭遇一场惊心动魄的网暴,命运急转直下。
因为染着一头粉色头发,有人肆意杜撰出不堪的想象:陪酒女、夜店舞女、不正经、妖精、红毛怪……;用各种下作的语言攻击冒犯,羞辱人格;
还有人搬运她的图片,编造出虚假的励志故事卖课;
她的照片被盗用,被扩散,被各种龌龊目的使用。
年纪轻轻的她,不堪这种莫名其妙的压力;
她病倒了,得了抑郁症,不得不休学治疗;
但是网暴影响还在蔓延,持续;
终于,在2023年刚开年,一月下旬,郑灵华还是经受不住精神折磨,自杀身亡了。
(2)
社交媒体的流行让网暴越来越容易;
喷子们只要不高兴,随手一个点击就能把不堪的言论准确无误的发出;
而被攻击者却难以保护自己不受不法侵害。
刑法大V罗翔教授给被网暴者的建议是,走司法途径让网暴者承担责任;
立案时不知网暴者个人信息,姓名,电话,居住地址,身份证号码,先向法院申请调查令,要求平台提供个人信息;
若申请不到,则起诉平台;
还有一个方法就是到公安机关报案,以侵害名誉权为由让公安机关追究网暴者责任。
这几种方式不能说没用,都是可以尝试的,只要一个方式起到作用都能制裁网暴者;
然而实际试过之后,会发现除了起诉平台,其他方式都此路不通。
申请调查令,听上去有道理,实际行不通;
连案子都没立,还不知道你的诉求是否符合起诉条件就申请调查令,程序上违和;
但是不申请调查令就无法获得网暴者的真实信息,就无法立案;
这是个鸡生蛋,蛋生鸡的矛盾,但事实就是如此无解。
报警的方式走不通,不是公安不给力,而是安欣难为无米之炊;
名誉权属于民事纠纷范畴,公安难以介入;
所以,还是得起诉平台。
还有一个难题,去哪个法院起诉?
司法的基本原则是原告就被告,要到被告户籍地去起诉;
如果张三被李四网暴,即使知道李四的个人信息,而张三居住在北京,李四住在黑龙江漠河,那么起诉就要到黑龙江漠河当地法院去递交诉状;
自己被对方网暴,还要跨越大半个中国去起诉,如果不是案值够大,诉讼还不够折腾自己的。
(3)
受害者想要维权,要制裁网暴者要闯过三关;
第一关,找律师;
在中国律师很多,找个律师不难,难的是费用;
不同的律师收费相差悬殊,一个年轻人能否负担得起律师费呢?
好的律师和差的律师也相差悬殊,好的律师收费贵,差的律师和骗你钱也差不了多少;
一个人该如何选择到适合自己的律师?
第二关,由律师出面调取网暴者的真实姓名,个人信息;
这就需要和平台交涉了;
平台能否配合,能否提供个人信息,这也是个矛盾;
因为平台要对个人信息负责,不能轻易提供,但是平台不提供,网暴者就无法浮出水面;
该如何打开破局?
那只能把平台也列为被告,连平台一起起诉,诉求让平台提供网暴者的信息。
第三关,异地立案,起诉,诉讼;
如果被告署地是异地,是很遥远的异地,让律师跨越大半个中国去立案,去诉讼,这当中所有的路费,住宿费,差旅费都由原告也就是受害者承担;
本身已经精神受损失,还要承担一大笔诉讼费用;
对于受害者的经济能力是个考验。
能闯过三关者,非内心强大者,非财力充足者莫属;
除非案情特殊,除非伤害性巨大,一般的人都会中途偃旗息鼓,不了了之。
(4)
能否让制裁网暴者的道路走的更轻松一点呢?
一个可行的办法,是让平台承担更多审查,巡查的义务;
在平台的技术处理中,能及时监测到网暴信息,用技术性的方法及时禁止;
在受害者,被网暴者投诉网暴时,平台能承担起类似法院的责任,用简便的方式做针对性处理,而无需繁复的流程;
这需要监管部门设定规则,需要平台自身设置合理策略而不是设置障碍,阻挡受害者维权。
真的到了案情严重,不得不起诉维权时,只能不得不硬着头皮连闯三关,连平台一起起诉,一起追究赔偿责任。
在中国,诉讼本就不易,从时间,精力,到财力都是巨大挑战;
而对于诉讼之路惩罚网暴者,更是遥遥无期;
所有相关的监管部门,司法部门,平台,当事人都有责任贡献力量,让制裁之路越走越通畅,越走越宽阔;
让不法之人得到惩罚,让受害者能获得公平正义,才是司法的出路。
(作者:韩枫,华东师范大学/法国里昂商学院工商管理硕士,欧美企业人力资源总监,如果你看了这篇文章想要告诉我你的想法,欢迎留言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