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2002年,我成了村里独一个考上大学的娃儿。
家里穷得叮当响,我去外头读书简直比登天还难。
爹为了我的学费,一家挨一家地下跪求人,全村没一个帮忙的。
还有人冷冷地嘲讽:"全村都没人考上大学,偏偏你家特殊。"
那一刻,我紧紧攥着拳头,牙关咬得"咯咯"响,
心里暗暗发誓:总有一天,我要让这些人后悔……
01
我家在四川山区一个叫石碓子的小村子。
城里人说乡下人不是淳朴老实,就是刁钻市侩。
我们村,偏偏不是好的那种。
村里也不全是坏人,至少我爹就不是。
爹叫王实诚,这辈子老实得认死理。
村里谁家有事,他撂下自家活就去帮忙,从不计较回报。
2002年冬天,一场大雪把院坝里的玉米秸全埋了。
那些玉米秸是夏天晒好打算过冬烧的,谁知道雪来得这么早。
屋里没燃料,土坯房冷得厉害,我和妹妹在被窝里直打哆嗦。
娘搓着手,看爹蜷在炕头说:"老王,去隔壁借点柴火嘛,娃儿们冷得厉害,顺便把咱家玉米秸烤干。"
我和妹妹盯着爹,眼巴巴地等他答应。
爹摇头:"村里能不麻烦人就别麻烦,这人情债不好还。"
娘小声嘀咕:"你天天给人帮忙,也没见谁念你好。"
爹一下子火了,脸涨得通红:"帮人就非要人还?总之老子开不了这个口。"
门被推开,王大头站在门口:"老王,吵架呢?"
这王大头是村里土财主。
我家还在愁没柴烧,他已经从县城拉了一车煤回来。
他来找爹帮忙卸煤。
"老王,没啥事就帮我搬点东西。"王大头不容拒绝地说。
爹答应一声,套上那件破军大衣就跟着去了。
煤在我们村是宝贝,我问娘:"爹会不会带点煤回来烧?"
娘看着窗外的雪:"王大头若有良心,会给点煤的。"
盼了大半天,爹总算回来了,手冻得又红又肿,几个冻疮鼓着。
王大头连一小块煤都没给爹,就像爹帮他是该做的事。
我第一次对村里人心寒,也是头一次看不起我爹。
02
我长大的路上,爹做了太多让我看不起的事。
村里人叫他干这干那,他低着头全应下来,从不说个"不"字。
却把一肚子气撒在家里人身上。
每次娘提出向邻居借点东西,爹就跳起来骂:"人情债好借不好还!"
他可能觉得,我们家就是该给人当牛做马的命。
我一直以为爹这辈子都不会为家里出头,直到那一天。
2002年夏天,我十七岁。
村主任跑到我家,口里直喊:"王成考上大学了!这是县上教育局给我的信!"
爹正在地里挖洋芋,满头大汗。
一听这话,他整个人僵住了,手里的旱烟掉在地上都顾不上捡。
他抢过村主任手里的信,手抖得厉害,嘴里一直问:"真的?确定是真的?"
村主任点头:"千真万确,县上说你家娃儿考上成都理工了。"
爹高兴得手舞足蹈,拿着信满村跑,见人就说这个好消息。
可村里人不但不高兴,反而酸溜溜地说:"念那么多书有啥用,还不是回来种地。"
爹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又笑起来,根本不往心里去。
晚上,我背着一筐洋芋回家,才知道这个消息。
我接过通知书,手都在发抖。
"恭喜王成同学被我校录取"几个大字摆在眼前,我把通知书放在屋里最干净的地方。
村主任留下吃饭,看着我说:"成娃儿,毕业了记得回村子啊,全村人都等着你这个大学生回来改变大家的日子。"
虽然对村里人没啥好感,但听这话,还是使劲点了头。
爹杀了只鸡庆祝,那是家里养了一年的老母鸡,平时舍不得吃,留着下蛋。
妹妹围着桌子直转,我也好久没吃肉了,今晚总算可以饱餐一顿。
村主任突然说:"老王,你准备学费了没?"
爹的筷子停在半空,脸上笑容一下子没了,眼神暗下去。
我家连温饱都难,存钱简直是做梦。
村主任看出爹的窘迫,赶紧岔开话题。
吃完饭,村主任匆忙走了,只剩爹一个人坐在板凳上,眉头拧成了疙瘩。
娘不敢说话,过去的事让她不敢指望爹会低头求人。
但这件事太大了,不想办法,我的大学梦就完了。
"老王..."娘最后开口,"去借点钱嘛,娃儿的前途要紧啊。"
平时爹肯定大发雷霆,这回他只是沉默着,眉头紧锁。
他在纠结。
最后,爹长叹一口气,猛地站起来,大步往外走。
他拦住刚走不远的村主任:"村主任,你们家..."
话到嘴边,爹却说不出口,脸红得像猴屁股。
村主任叹气:"老王,我晓得你啥意思。我们家这些年为村里操心,哪有闲钱?你找别人借吧。"
说完甩手走了,背影特别挺拔。
爹站在那儿,夕阳照在他身上,显得那么孤单无助。
03
娘看到这一幕,小声说:"去王大头家试试呗,这些年你没少帮他干活。"
爹咬咬牙,背着手去了王大头家。
王大头正跟几个牌友打麻将,见爹进来就嘲讽:"哟,来炫耀娃儿考大学啊?再高的学历,还不是给人家打工。"
爹站门口,帽子捏在手里搓来搓去。
沉默了半天,他硬挤出一句:"能不能借点钱,娃儿上学用。"
王大头头都没抬,甩出张牌:"凭啥借你钱?你咋个还?"
爹的眼眶红了,喉结滚动几下,像吞了什么东西。
然后,他跪下了。
爹跪在门外,秋风吹着他的花白头发。
他的背,从来没有这么弯过。
"咚"地一声,膝盖磕在水泥地上。
爹低着头,声音颤抖:"求你帮帮我,娃儿前途全靠这一遭了..."
屋里打牌的几个人都愣住了。
王大头皱眉挥手:"烦死了,出去跪。"说完砰地关上门。
爹咬了咬牙,撑着膝盖慢慢站起来,朝着下一家走去。
那天晚上,我跟在爹后面,看着他一家接一家地磕头求人。
膝盖很快就跪破了,裤子上沾满了泥土和血迹。
他每走一步都疼得直抽气,却硬撑着继续往前。
他嘴里不停地说:"帮帮我..."然后挪到另一家门口,又是一跪。
村里人见了他,不是装没人在家,就是开门看一眼就关上。
有人甚至隔着窗户说:"你儿子又不是我儿子,凭啥借你钱?"
眼看着天色渐暗,爹已经跪遍了整个村子,没有一个人愿意帮忙。
我再也忍不住了,冲上去扶起他:"爹,别跪了!我不上大学了!"
爹挣开我的手,又要继续,我一把抱住他:"够了!我不值得你这样!"
爹的身子在我怀里颤抖,那是我第一次感觉到他也有脆弱的时候。
那才九月,天气不算冷,我心里却冰凉透顶。
回到家,爹坐在灯下,眼角挂着泪,愧疚地看着我,嗓子哑得不行:"娃儿,对不起..."
我摇头,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掉。
爹没啥对不起我的,是这世道对不起他的善良。
从那天起,村里人躲我家跟躲瘟神似的。
以前老找爹帮忙的,见了面都绕道走。
04
我家成了村里最冷清的地方。
门前的路长满荒草,连狗都不来。
有一天,来了个意外客人——我高中的杨老师。
杨老师奇怪村里人指错路,不让他找到我家。
我把这些天的事告诉了他。
杨老师听完,摇摇头:"这世道..."
他随即笑起来:"我带好消息来了,县里给你批了助学金。"
我一下子站起来:"老师是说,我能去上大学了?"
爹也紧张地看着杨老师。
杨老师说:"助学金只够交学费。"
我又沮丧下来。
杨老师笑道:"别担心,这里还有钱。"
他从衬衫口袋掏出一张银行卡。
那衬衫洗得泛白,袖口都磨破了。
爹连忙推辞:"使不得,实在使不得..."
杨老师拍拍爹的肩:"别因为面子耽误娃儿前程。我支教两年就走,你娃儿的路还长着呢。"
他给了我们钱,水都没喝一口就走了,怕爹非要杀鸡感谢他。
一个外人愿意掏腰包帮我,生活了一辈子的乡亲却无一人伸手,这滋味不好受。
在杨老师帮助下,我进了成都理工读金融。
那会儿大学生金贵着呢,一个村出一个,跟中状元似的。
毕业后我运气好,投资几个互联网项目都中了。
不过几年工夫,我身家过了千万。
发达的消息传回村里,我也想回去看看。
离开那天,没一个人送我,家门口冷冷清清。
这回一出车站,就见村主任带着全村人等着。
横幅、鞭炮,场面比过年还热闹。
王大头特意买了两箱茅台,还有一串炸弹似的大鞭炮。
看着乡亲们笑脸相迎,我心里直冷笑。
当年可不是这个嘴脸。
他们簇拥着我的车到家门口,院坝里人挤得水泄不通。
"王总,我们村要修水利,缺点资金,能不能..."村主任笑得见牙不见眼。
"老王,给你娃儿说一声,我粮食店最近周转不开,能不能帮忙联系点销路?"王大头凑到我爹跟前,弯着腰说话,哪还有当年的趾高气扬。
"成儿他妈,你家娃儿能给我家二蛋安排个工作不?"邻居王婶子抓着我娘的手。
七嘴八舌的声音炸开了锅,每个人都想从我这儿捞点好处。
我看着这些人,心里没了想象中的快意,只剩一阵悲凉。
当年那个发誓要报复的少年,站在这儿,只感到可笑。
"各位乡亲先别急,今天我刚回来,想陪爹娘说说话,明天再谈这些事。"
他们不情愿,但不敢多说,只好散了。
晚上,我陪爹娘坐在堂屋聊天。
爹比记忆里老了太多,背更弯了,脸上皱纹深得像刀刻的。
他的手粗糙得像树皮,摸起来扎人。
看着这双手,我想起冬天他为别人卸煤回来,冻红的样子;也想起他跪在村里人门口,膝盖磨破的情景。
"爹,我们回城里住吧,我在那里买了房子。"
爹犹豫了:"娃儿,我们老了,在城里帮不上你的忙..."
我知道爹在担心啥。
他一辈子活在这个村子里,城里的生活对他来说像是另一个世界。
"爹,您辛苦一辈子了,是该享福的时候了。"我说,"再说,我也想多陪陪您和娘。"
爹的眼圈红了,点点头。
那晚,我们收拾了简单的行李,我没告诉任何一个村民,直接开车带爹娘妹妹回了城。
村里人的日子跟我有啥关系?
我只是做个恩怨分明的老百姓,不是活菩萨。
支教老师杨老师的恩情,才是我需要去回报的。
本文情节存在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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