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传,楚人的火神祝融的后裔,原本居住在中原,商王朝崛起后,四处征伐,楚人被一路驱逐到荆山才定居下来,与南蛮杂处。据《楚居》中一段对楚先君鬻熊的记载:鬻熊的妻子妣厉,生子熊丽时难产,剖腹产后妣厉死去,熊丽存活。妣厉死后,巫师用荆条(原文中为“楚”)包裹其腹部埋葬。为了纪念她,后人就称自己的国家为“楚”。
殷商末年,周文王为击败商朝,派使者往四方联合诸侯,其中就包括楚人。鬻熊看到了楚人报仇雪恨,重回中原的机会,就带领军队赶来助周灭商。周文王委以鬻熊火师的官职,鬻熊尽心竭力辅佐文王,不久即病死于任上。武王克商后,对有功的部族进行封赏。鬻熊之子熊丽等候在殿外,想着自己的父亲为灭商竭尽心力,即使不能被封为伯、候至少也是最低一等的子爵吧。然而……他想多了。武王分封重点照顾自己的宗亲,所剩不多的封赏又都给了力量强大的诸侯,以安抚他们。对于力量弱小,又被中原诸侯视为蛮夷的楚国,周武王直接漏掉了。直到多年后,周成王才想起来了楚人的功劳,封鬻熊曾孙熊绎为子爵,楚人自此建国。
楚国建立时一穷二白,祭祀先祖的小牛都是从邻近部族偷来的。因怕被人发现,楚人就在夜里偷偷的祭祀。此后夜里祭祀就成了楚国的传统。不久后,周成王召集天下诸侯来镐京朝会。这本来挺高兴的一个事,但熊绎却犯了难,因为没有拿得出手的贡品。挑来捡去,熊绎就拿着祭祀用的几把桃木弓和一捆苞茅坐着柴车上路了。到镐京后,熊绎的穷酸样招来了诸侯一顿奚落。成王也把他当蛮夷看待,不让他入殿,让他与戎狄首领在外面看火堆,跟个下人一样被使唤。周康王即位后再次封赏诸侯,楚人再一次被周天子忽略不计。
熊绎死后,被弄的没脾气的楚人不再对周王朝抱任何幻想,停止了上贡。周昭王大怒,准备教训一下楚人。周昭王十六年(公元前985),昭王率领旌旗猎猎的大军南征楚国。楚国弱小,不能硬刚,就利用南方山林地形打起了游击战。周昭王想象中的两军对垒,战车对冲的胜利并没有到来,楚人打完了就跑,不断袭扰。周军被拖得师老兵疲,只好撤退。据传楚人的间谍用胶粘了一艘船,在周军撤退到汉江的时候献给了周昭王,船到水中央就散架了,周昭王溺水而亡。关于周昭王之死还有别的说法,周人含糊其辞的记载是南巡死于途中。反正是死了。这次楚人跟周王室结下梁子了,被迫南迁一段距离,而周人再也不敢南渡汉江伐楚。
周夷王时,楚国君主熊渠是一个强悍的人。“林暗草惊风,将军夜引弓。平明寻白羽,没在石棱中。”这首诗的主人公是飞将军李广,但该故事最早版本的主人公是熊渠。可见其勇力不凡。在熊渠的带领下,楚军西伐庸国、东攻扬越、灭鄂国,成为雄踞江汉的南方大国。拳头硬了,胆也就肥了,熊渠一口气封了三子为王,并向中原叫板:“我蛮夷也!不与中国之号谥。”
我蛮夷也!不与中国之号谥
王是周天子独有的称号,熊渠破天荒的封三子为王,绝对轰动一时。对这个大刺头,夷王也只有叹气的份。当初对人家爱理不理,活该现在鞭长莫及。周厉王即位后,疯狂捞钱引发国人暴动的事虽被后世诟病。但厉王也有厉害的地方,比如军事上大胜淮夷就镇住了楚人。熊渠见势不妙,取消了三子王号。不过好强的楚人可没那么容易服输。到周桓王时,楚武王再度称王。
西周末年,犬戎攻破镐京。周平王被迫东迁,天下进入诸侯争霸时代。春秋时期礼乐还未完全崩毁,许多诸侯还遵循礼制,战争很少以灭国为目的,最多也就是教训一下。但楚国被中原诸侯视为蛮夷,根本无法被中原礼乐文化接纳,丝毫不受礼制约束,大踏步的开疆拓土,并开创了县制。楚武王灭权国后,并没有将此地封给贵族,而是设为县,由楚王直接派县尹管辖。县尹不能世袭,不能有自己的军队,县的财赋也要上交国家。此举开了郡县制的先河,权县也被称为“春秋第一县”。这种敢为天下先的精神让楚国在春秋初年迅速进入上升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