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从不下雪的广州大雪纷飞。
听朋友说,是有人为了求婚,花大价格让人工降雪。
建筑物的大荧幕上赫然放映着江临川向他初恋林芷柔求婚的画面。
我打电话给江临川,只听见周围的起哄声和他兄弟的嗤笑:
“临川,你要怎么跟钟晚瓷交代啊?你们都订婚了!”
林芷柔开口:“阿川,你真的会娶我吗?”
江临川轻声地回了嗯。
我订了机票,离开了广州。
半年后,我挽着温述年的手出现在新车发布会。
台下的江临川坐不住了:“阿瓷,我好想你。”
1
去北方看雪,一直是我的执念。
江临川却总搪塞我:“我很忙,等闲下来了,我就带你去,好不好?”
他忙了一年又一年。
我给了他台阶:“深圳有人工降雪,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江临川皱着眉,训斥我不懂事:“我真搞不懂雪有什么好看的?”
江临川大概是忘了,我们在一起第一天,他满眼憧憬:“好想和你牵手漫步在雪里。”
“周杰伦有一句歌词,雪地里相爱,他们说零下已结晶的誓言不会坏。”
如今,他为了给林芷柔制造浪漫,不惜花大几万让人工降雪。
电话那头源源不断的起哄声深深刺着我的心。
跟江临川玩的最好的兄弟嗤笑:“临川,你要怎么跟钟晚瓷交代啊?你们都订婚了!”
林芷柔的声音清晰传入我的耳中:“阿川,你真的会娶我吗?”
我明白,这个电话是林芷柔接起来的。
因为江临川的纵容,她可以有恃无恐地向我宣战。
江临川轻声回了句嗯。
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临川,你到底爱谁?”
“要我说,临川爱的人一直都是林芷柔不是吗?”
“为了给林芷柔求婚,临川可做了不少准备!那条街的圣诞树,都是临川亲手布置的!”
怪不得一向不爱网购的他买了一后备箱的装饰品。
也怪不得他最近总不回我们一起住的公寓,原来是一直有人比我更重。
大荧幕上重复播放着江临川求婚的画面。
路过的人都纷纷艳羡:“怎么有人能这么幸福?”
我注意到江临川求婚的那枚钻戒,跟他当初送我的一模一样。
二十一岁生日那年,江临川在广州塔下亲手为我戴上钻戒。
只是钻戒小了一圈,不合适。
他挠挠头:“阿瓷,我让人重新做一个。”
五年过去,我也没等到一个适合我的钻戒。
现在我明白了,那枚钻戒的尺寸是按照林芷柔的指围定制的。
他想娶的人,一直都是林芷柔。
与此同时,江临川宠溺出声:“芷柔,今晚记得收拾好衣服,明天我们飞东北看雪。”
我挂断电话,默默做好了分手的准备。
2
江临川对林芷柔说到做到。
隔天他就在朋友圈发了一组九宫格照片,照片里的林芷柔站在雪里摆着各种poss。
配文是续写冬天的故事,和旧的人。
也许是觉得发朋友圈不够,江临川还特意发了他和林芷柔的合照在抖音,最后一张照片是他和林芷柔的火花。
他说那是他和林芷柔的孩子。
我和江临川一千多天的火花已经断了。
我很多次想重新点燃火花,他都不屑一顾:“钟晚瓷,你无不无聊?”
也是,我在江临川心里哪里比得上林芷柔。
曾经我给他拍了张很好看的照片想上传抖音,江临川皱眉拒绝:“我不想在互联网上抛头露面。”
我发了条分手的短信给江临川。
他的电话很快就打了过来:“我陪芷柔看场雪怎么了?你想看,我下次带你来就是。公司还有年终会要一起出席,你别闹脾气。”
要是没有公司的年终会,他大概会果断地跟我分手。
我们两家有利益往来,他说的话不是挽留我,是为了利益。
正好,我可以借年终会终止跟江家的一切合作。
等事情都处理完,我就去国外的公司。
整理完文件后,我躺在沙发上沉沉睡去。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我浑身燥热难忍。
睁开眼才发现,自己被困在火海里,火势已经逐渐向我靠近。
手机上是公寓负责人在群里发的消息:公寓失火了,大家快走安全通道下楼。
我以最快的速度打湿被子披在身上。
跑得太急,我重重地摔倒在地。
楼梯间的火烧到我的小腿上,捂着口鼻的毛巾掉落,浓烟一窝蜂地灌入我的鼻腔。
我顾不上疼痛狼狈地跑到室外。
由于吸入了不少浓烟,我几乎是呼吸到新鲜空气的一瞬间倒在了地上。
3
醒来时闺蜜许茗暖坐在我床边。
她气得发抖:“阿瓷,医院给我打电话时,我赶紧请假过来了!”
“他们先给江临川打的电话,全都被江临川挂断了!”
我咬着唇,拍了拍许茗暖的手背:“等年终会结束,我就去国外了,至于江临川,我和他也没必要再继续了。”
许茗暖红了眼眶:“温述年哪里不比他好?他对你的喜欢我们有目共睹。”
我没再说话。
公寓失火的事上了新闻。
江临川主动给我打了通电话。
“重要文件保管好了吗?”
我失笑:“江临川,雪好看吗?”
林芷柔故意娇嗔:“临川,你分神做什么?你看烟花多美啊!”
江临川下意识回答:“公寓那边失火了。”
“啊?”林芷柔顿了顿,“晚瓷姐没事吧?”
江临川语气散漫:“她还能接电话,能有多大事?”
我看向被烧伤的小腿,疼痛感瞬间蔓延全身。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林芷柔又做作问道:“临川哥,如果我当时在公寓里,你会怎么办?”
“别胡想,如果你真在那,我会毫不犹豫冲进火海里救你出来的。”
我按下挂断键,把江临川的所有联系方式都加入了黑名单。
公寓被烧毁了不少。
我和江临川拍的大头照被烧的只剩我一张脸,我任由照片被风吹到角落。
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我大步离开。
半路上,江临川的助理打来了电话。
江家和钟家合作的项目出了点问题,我一问才知道,是林芷柔用错了方案。
以往出这样的错,江临川都让我处理。
耗费了时间和精力后,江临川也不会有一句关心。
吃力不讨好的事,我不会在做。
我不客气回怼:“谁的错,谁承担。以后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
事情很快有了结果。
江临川出二十万赔付给乙方平定了此事。
他指责我小肚鸡肠:“钟晚瓷,你太小心眼了,我不就冷落了你几天吗?也罢,不需要你,我也能为芷柔解决这次的问题。”
前不久,我也在方案上出了点差错,江临川极不耐烦:“你自己看着办吧,亏损一万可不是小数目。”
4
很快就到了江家公司的年终会。
江临川生怕我闹事,拧着眉同我说:“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感情的事,别牵扯到职场来。”
说完话,他接过话筒走上台,对着台下的员工鞠了个躬。
“我替芷柔跟大家道歉,方案的事,我也有错,亏损的钱我稍后会给大家进行补偿。”
有人发出惊呼:“江总这么宠林小姐的吗?”
声音不大,却刚好可以落入在场的每个人耳中。
江临川没反驳。
随后,他在屏幕上投屏了一张设计图。
“这是我和芷柔一起研究的新车设计图,我们给新车增加了汽车尾翼,其他功能也大大小小的改进了。”
众人赞不绝口:“江总和林小姐真般配,这样的设计图无疑能让我们公司的车在这个冬季大卖。”
图纸其实是我和江临川共同设计的,甚至我花了百分之八十的精力。
他问都不问我一句,就可以把这个设计图冠上林芷柔的名字。
我不耐地起身走到不远处的酒桌喝起酒来。
江临川自然注意到了我,他眼神示意我别弄出什么幺蛾子。
门外一阵风吹进来,我的长裙被微微吹起。
小腿的伤口裸露在外,江临川也看到了。
他快速地讲完话,往我这走来。
“你不就是想让我关心你么?钟晚瓷,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善妒了?这里是年终会,你能不能把伤口包扎好再来?”
“你不要面子,我还要呢!”
一句接一句数落的话落入我耳中。
我忍着疼痛略过他走上台:“从此以后,钟家断绝一切跟江家的合作,违约金我会打到江总的卡上,江家和钟家订婚的事,不做数。”
“我最后再讲一句,既然江总和林小姐彼此都放不下对方的话,我祝你们百年好合。”
林芷柔的眼泪说掉就掉:“对不起,我不应该出现在广州,打扰了江总和钟小姐的生活……”
江临川大声斥责我:“不就是一个设计图纸吗?你至于这么斤斤计较吗?行,你想分手是吧?那分!”
我没有再废话。
走到门口,许茗暖早早停好车等我。
“阿瓷,我跟温述年讲你下午三点到,他非要现在就去机场等着你。”
我脑海里浮现出一张痞帅的脸。
5
下了飞机走到机场门口,就见到了温述年。
他穿着黑色大衣,自然地接过我的行李。
“你先住我家吧,在国外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我没有反驳。
温述年跟我一起长大,初中那会爸妈忙于工作,温述年就会负责我的一日三餐,包括照顾我。
一直持续到了高中毕业。
自从跟江临川在一起后,我们也很少联系了。
温述年给我整理好了房间,里面的陈设都是我喜欢的风格。
“你不是一直很想参与跑车的设计吗?我这里恰巧有个名额,我们一起设计,到时候可以更好的打开国内市场。”
温述年说的话让我心动不已。
参与跑车的设计,是我梦寐以求的事情。
只可惜爸妈没有这一打算。
我告诉过江临川这一想法,他很快就否定了:“你不要异想天开,哪有那么容易?”
但林芷柔一开口,江临川就应下了:“我去争取。”
尽管一直失败,江临川也没放弃过。
以前的我还傻到为江临川付出了那么多。
“发什么呆呢?”温述年拉过我的手腕,“我在这边有开一个小酒馆,要不要小酌一杯?”
可以说温述年很全能,既会设计车,又会调酒,在其他的领域,他也小有成就。
我任由温述年带着我去了酒馆。
几杯酒下肚,我稳如泰山。
温述年酒量向来不是很好,不过为了陪我喝尽兴,他又强撑着多喝了几杯。
许是醉意上心头,温述年一把将我抵在了柜台边。
灼热又带点酒气的呼吸洒在我的脖颈处:“阿瓷,你能给我个机会跟我在一起吗?”
我心跳加速:“你喝多了,等你清醒,我们再聊好不好?”
调酒师也是个中国人,他嬉笑着:“你就答应我们老板吧,他单身好久了,我们问他怎么不谈恋爱,他说他等人。”
我明白温述年对我的心意,他的长相和性格跟我的择偶标准一致。
可我想再接触接触。
“你们这有休息室么?”
调酒师笑着指了指不远处。
我扶着温述年到了休息室,把他缓缓地放在了床上后,我想着给他倒杯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