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家住的地方,离当年的官园花鸟鱼虫市场不远,走路过去也就是20分钟左右的时间,我的很多有关宠物、文玩……的知识都是从这家花鸟鱼虫市场里听来的、看来的,其中,就包括蛐蛐儿。
现在,蛐蛐儿被归入了文玩“鸣虫”大类别当中,而在我小的时候,我和周围的小伙伴一直认为蛐蛐儿的作用只有两个:一、逮蛐蛐儿是夏天最有趣的“集体活动”之一;二、斗蟋蟀则是在小朋友群体里面可以显摆的事情。
先说说逮蛐蛐儿吧。小的时候家里还是管得很严的,很少小朋友可以在入夜之后还可以出来玩儿,因此,我们逮蛐蛐儿的时间主要还是在白天。通常,我们几个相熟的小男孩儿会约好,其中必然有一个人是带着“没用了的作业本”的,目的就是撕下其中的纸张叠成一个个可以“自封闭”的小圆筒,目的自然是把捉到的蛐蛐儿装进去了。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我们逮蛐蛐儿并不是为了“斗”,所以,在“外出搜寻”的时候我们并不在乎蛐蛐儿的品种啊什么的、也不会听着叫声去找“更健康”的蛐蛐儿。我们最喜欢的,就是翻砖头、找草堆……,等一大堆各种品种的蛐蛐儿蹦出来,大家分头捕捉装进纸筒,等到回家之后再慢慢地分类。
除了狭义上的“蛐蛐儿”之外,“油葫芦”和“棺材板”也是我们比较常见的蟋蟀品种,只是这两种蟋蟀都不是用来“斗”的,并不是很受小朋友们的喜欢。在回家之后,我们会“精选”出自认为厉害的蛐蛐儿,剩下的,我印象中会送给家中养猫的小朋友“当饲料”。
其实,我们这代人是不怎么“斗蛐蛐儿”的,主要的原因是我和我周围的小伙伴都不大会饲养。细想起来,如果不是因为动画片《济公斗蟋蟀》,恐怕我都不会参与到“斗蛐蛐儿”的行列之中,就是因为那部动画片,我还给自己的一只蛐蛐儿起名叫“小梅翅”。

当年,在车公庄一带的小朋友当中,一直流传着一个有关“斗蛐蛐儿”的事件:在某处,是北京斗蛐蛐儿人群的聚集地,一个人花了60块钱买了一只蛐蛐儿和别人的斗,约好的条件是蛐蛐儿斗输了要输10块钱,结果这个人的蛐蛐儿在赢了两仗之后败了,主人一怒之下,直接就把蛐蛐儿拿起来摔死了。我无从知道这个故事的真假,但是我却知道在80年代初期,10块钱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或许我的同学里面真的有人逮了蛐蛐儿去卖钱吧,但是我从没有过这样的“机会”。
斗蛐蛐儿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概念叫“开牙”,指的是两只公蛐蛐儿放在一起的时候会主动张开牙齿去撕咬,我印象非常深刻的是我们一堆小朋友因为自己的蛐蛐儿不开牙而给它们喂辣椒……,据说当时我住的那个片区里面斗蛐蛐儿的小朋友都给蛐蛐儿喂过辣椒,哈哈!

当年,一些“爷爷辈儿”的老人家偶尔会给我们讲一些有关斗蛐蛐儿的知识,我到现在还记得一位老人家在嘲笑我们“给蛐蛐儿辣开牙”的同时,告诉我们真正的“蛐蛐儿探子(也就是挑拨两只蛐蛐儿互斗的小棍儿)”是要用“老鼠胡子”来制作的。我不知道老人家是在逗我们还是在说真的,反正当时是挺“愕然”的,因为捉蛐蛐儿容易,捉老鼠就比较难了,更何况还要把老鼠的胡子拔下来做“探子”。印象中老人家还给我们讲了“斗蛐蛐儿必须要全须全尾”的说法,哪怕是触角(须子)有一点点受伤,在讲究的场合也是无法被允许“上赛场”的。
在当年,我们这些小朋友当中还有一个“讲究”,斗蛐蛐儿不带“劳咪”玩儿。劳咪也是蛐蛐儿的一个品种,按照小朋友当中的说法:好蛐蛐儿不能和劳咪打架,只要和劳咪斗过的蛐蛐儿,以后就再也不会“开牙”了。在我的认知当中,一直以为劳咪和蛐蛐儿的牙齿的形状是不同的,至于这两个品种的蟋蟀到底是不是可以放在一起“掐架”,其实我真的不知道。
在我的小学时代里面,逮蛐蛐儿一直是我喜欢的事情,但是真正的养蛐蛐儿、斗蛐蛐儿,其实只是发生在了四年级的那个暑假,后来,因为没有这个氛围,慢慢地也就忽略了“这项活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