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想谈一谈死亡的话题。
即将奔三的我,其实还没资格讨论这一沉重的话题。只不过,今天跟80后顺风车司机聊了一会,他的一句感叹,让我想起了很多画面。
他说:“我之前经常在山区跑滴滴,总能看到路旁的坟墓。看多了,就想着,我们那一代人响应伟人的号召,人数这么多,一旦都终老了,这些山我们还有位置可以‘住’进去吗?”
面对死亡的恐惧有很多种,这跑顺风车的司机,充其量也就是担心百年之后的住宅罢了。
事实上,我们对死亡的理解,很大程度上来源于自己作为人的观念,而且与临终和垂死息息相关。
比如最近在看的《晚安也是早安》,这本书是作者亦凡失去至亲、生活脱离正轨的艰难时刻,闭关两年写下的。文字至情至感,很多对于父亲临终前的描述和对死亡的感悟,让我感同身受。
“我在病危通知书上,填写了——自愿放弃ICU抢救,自愿放弃大多数救治方案。这些会续命,但也会延长痛苦。苦海无涯,心最疼。而更为重要的是,爸爸渴望走得尊严,我们要给予他尊重,也要满足他的心愿。”
在重症病房的时候,作者已经知道父亲时日不多了,而且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了。这个时候,该如何抉择,是作为病者家属最为痛苦的时刻,即便病者已经明确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现实中,我也遇到过几次这样的场面。
好友林的父亲罹患重症,也是突发情况紧急送医。我见到林的时候,他已经在重症病房待了一周左右,日夜连轴转加上心中的焦虑,他瘦得很是夸张。
林告诉我,他的父亲已经进了ICU抢救。
他表情很痛苦:“我爸还年轻,我想救他。当我看到他坐起来,用手抓着自己的头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我的心就很痛很痛。”为了输血急救,我跟他一块联系了当地的志愿者、媒体资源和血站,总算买到合适的血源。
然而林跟我说,医生无能为力,他和阿姨已经放弃治疗,让医生开了止痛药,买来的血照常输入,静待父亲的死亡。
当晚林父就逝世了,我还记得林在微信上发过来的话:“我送我爸回家”。
对于死亡的感受,绝大多数来自亲人离世的恐惧和不舍。我们害怕父母离去,更害怕自己在没有父母的庇护下,无法面对社会的各种复杂情况,或是在繁杂的世界里没了至亲的情感寄托。
23年春节前夕,我的父亲也曾三次被送到急症,各种生命体征不容乐观。跟作者亦凡的父亲一样,他在极大的痛苦中,仍保持理智安排起了后事,只是为了让自己的孩子能够安心度过最悲伤的时光。
正如作者所写的:“爸爸为什么想坚持?因为只有他活着,他才能继续做一个好父亲,让我在闯荡世界的同时,做一朵温室中的花朵。”
比作者庆幸的是,我父亲最终找到名医,对症下药,捡回了一条命。
那时候,表面上保持镇定的我,内心早已惊慌不已,这或许就是对死亡的恐惧。
然而,等事情结束后,我突然想起了之前看过的书——《可喜可贺的临终》。人之所以对死亡感到恐惧,是因为死亡来得匆忙,也因为死亡带来的精神和肉体上的双重折磨。
《可喜可贺的临终》给出一种解决方式,“待在自己期望的处所,活着的时候没有痛苦与不安,离开的时候走得平静而干脆”,这应该就是绝大多数人临终前的渴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