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色计

小逸讲故事 2025-04-20 08:39:44

古时候有一位马老汉,他是个孤寡老人,无儿无女。老人在陈家当马夫已经好些年了,一直任劳任怨,勤勤恳恳。陈员外和夫人对他挺满意的。

清明节的时候,马老汉去乡下给先人上坟,路上碰到一个小乞丐。这小乞丐大概十四五岁,模样挺俊俏,但穿得破破烂烂,腿上还流着血。马老汉心善,就走上前问他叫啥名字,腿咋回事。小乞丐说:“我叫胡大强,是个孤儿,被叔叔卖到财主家。收租的时候,我看一家子太可怜,偷偷给他们一碗高粱,结果被财主发现,挨了一顿打,还关在柴房里不给饭吃。我实在受不了,就逃出来了。”

马老汉听了,心疼得不行,说:“孩子,你这样跑出来,要是被财主抓回去咋办?”胡大强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咋办,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马老汉怕他被财主抓到,就把他带回了陈家。

陈员外见胡大强挺机灵,就让他在陈家做事,管吃管住,但没有工钱。对胡大强来说,这已经很不错了。他在陈家劈柴、打水、扫院子,只要有活儿,他都干。有空的时候,还帮马老汉铡草喂马。

再说,陈家是城里的大户人家,有深宅大院,还有上千亩良田,很多人都羡慕。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陈员外也有块心病——他没有儿子。他和夫人王氏成亲十几年,只生了一个女儿,叫陈婉梦。婉梦已经十四岁了,长得白白嫩嫩,眉眼如画,是个美人坯子。她不但长得漂亮,还特别懂事,把父母哄得开开心心的。可女儿再好,终究不能延续香火,陈员外还是想要个儿子。

两年后的一天,陈员外和堂弟陈三一起去酒楼喝酒。他们看到一个卖唱的女子,那女子腰细得像柳条,一笑一颦都特别勾人。陈三说:“这美人真是太美了,简直是人间尤物!”陈员外本来没注意,听陈三这么一说,就朝那女子看去,结果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眼睛再也离不开她了,心里开始打起了主意。

陈三见陈员外这副模样,就说:“这样的女子真是百里挑一啊,你要是喜欢,就带回家呗,这样就能天天看到她了。”陈员外说:“这事就交给你办了。”陈三不仅是陈员外的堂弟,还是陈家的管家,他天生一张好嘴,这种事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第二天,陈三就把那女子带回了家。这女子叫李蓉,是南京人。她和父亲一起来投靠亲戚,结果亲戚没找到,父亲还病死了。她为了活命,只能在酒楼卖唱。陈三说陈员外要纳她为妾,李蓉一开始不同意,但陈三三寸不烂之舌一番,她也想有个家,就跟着来了。

王氏看到年轻漂亮的李蓉,气得不行,把陈三一顿臭骂。陈三却说:“陈家的香火总要延续,我是受员外之命才把她带回来的。你要是不同意,就去跟员外说。要是员外让送走,我就送走。”陈三仗着陈员外喜欢李蓉,说话特别不客气。王氏也不敢再理论,毕竟自己没生儿子,丈夫纳妾也是没办法的事。

陈员外看到李蓉,笑得合不拢嘴,眼里全是爱意,说:“美人,你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只要你能给我生个儿子,我肯定不会亏待你。”李蓉听了,娇羞地低下头,说:“多谢老爷收留,小女子会伺候老爷一辈子的。”陈员外哈哈大笑,说:“好!我也会对你好的,跟着我,你就等着享福吧。”

很快,陈员外在家里大摆宴席,正式纳李蓉为小妾,李蓉就成了陈家的二夫人。李蓉不仅长得美,性格也特别好,平易近人,对王氏很尊敬,对下人也很宽厚仁爱。陈家的下人们都说,李蓉不仅人美,心也美。王氏本来对丈夫纳妾很不满,但看到李蓉这样懂事,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两人就以姐妹相称,关系还算融洽。

陈员外是个爱马的人,家里已经有五匹马了。马夫马老汉年纪大了,一个人忙不过来,陈员外就让胡大强和马老汉一起照顾这五匹马。胡大强也成了陈家的马夫。

胡大强在陈家待了两年,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黄毛小子了。他长成了一个翩翩少年,眉清目秀,玉树临风,特别俊俏。陈员外的女儿陈婉梦也十六岁了,亭亭玉立,乌发如墨,肌肤如玉,一双明亮的桃花眼勾人魂魄。陈婉梦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最多在花园里散散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有一天,陈婉梦和丫鬟在后花园捕蝴蝶。她们看到一只黑翅膀、黄花纹的大蝴蝶,特别漂亮。两人追着蝴蝶,想抓住它。蝴蝶好像在逗她们玩,停在花草上扑扇翅膀,等她们靠近就飞走,再停再飞,一直飞到马棚里,落在一头马背上。丫鬟不敢靠近,就拿起一根棍子想赶走蝴蝶。胡大强听到动静,走了过来。他看到陈小姐和丫鬟,有些不好意思,不敢看她们。

丫鬟看到胡大强,就说:“小马夫,你赶紧把马背上的蝴蝶捉住。”胡大强看到马背上那只漂亮的大蝴蝶,慢慢靠近,猛地伸手捏住蝴蝶翅膀,然后递给丫鬟。陈婉梦已经不关注蝴蝶了,她的心思全在胡大强身上,小脸微微泛红,心跳加速。直到丫鬟把蝴蝶递到她面前,她才回过神来,但眼睛并不看蝴蝶,说:“蝴蝶也是一条性命,它也有喜怒哀乐。咱们捉住它,它的家人找不到它,该多伤心呀,你快把它放了吧。”

丫鬟冰雪聪明,已经看出陈婉梦的心思,就说:“小姐不要蝴蝶了,是不是看到比蝴蝶更好看的东西了?”陈婉梦小脸一红,说:“贫嘴!”说着就匆匆离开了。丫鬟看了胡大强一眼,赶紧跟了上去,弄得胡大强莫名其妙。

陈婉梦回到闺房,心里还是春心荡漾,久久不能平静。胡大强是她接触的第一个和她年龄相仿的男子,她一眼就看上了他。之后的几天,陈婉梦一直魂不守舍,吃不香睡不好。丫鬟笑着说:“小姐,莫不是得了相思病了?要不要我去牵线搭桥?”陈婉梦听了这话,小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假装生气地说:“闭上你的臭嘴,你才得相思病呢!再胡说我撕烂你的嘴。”说着就去追丫鬟。主仆俩追逐了一番,最后以丫鬟求饶结束。她悄悄说:“小姐就是崔莺莺,他就是张生,我就是红娘,我给小姐牵线搭桥。”陈婉梦见丫鬟已经看透了自己的心事,也就不再隐瞒,从怀里掏出一个丝绸手帕,说:“把这个给他,这事千万不要让老爷夫人知道了。”丫鬟说:“小姐放心吧,保证完成任务。”

傍晚的时候,丫鬟悄悄来到马棚,看到马老汉不在,就把手帕塞到胡大强手里,低声说:“这是小姐给你的,不许让别人看见。”说完就匆匆离开了。胡大强受宠若惊,拿着手帕不知所措。他怕被人看见引起误会,赶紧塞进袖筒里。他一个马夫,怎么敢奢望和陈家小姐有啥呢?胡大强心里忐忑不安,这块手帕就像烫手的山芋,让他不知如何是好。

陈婉梦虽然没走出过陈家大院,但她的名声在外,全城都知道陈员外有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已经到了出嫁的年纪。很多人都上门提亲,但陈婉梦心里已经有了意中人,就说自己年纪太小,要在家陪父母,婚事等等再商议。陈员外的小妾还没生儿子,目前只有这一个女儿,夫妇俩也舍不得,就没坚持给女儿定亲事。陈婉梦心里特别高兴,但胡大强迟迟没有回应,让她很苦恼。

有一天,陈员外出去做客了,陈婉梦就去找胡大强。胡大强看到她来到马棚,顿时手足无措,赶紧从枕头底下拿出那块手帕,说:“小姐,这是您的东西,还给你。”陈婉梦又急又气,转身就跑了。丫鬟狠狠瞪了胡大强一眼,怒道:“不知好歹!”然后就追陈婉梦去了。

马老汉年纪大了,腿脚不灵便,夜里喂马的事全由胡大强包了。有一天三更时分,胡大强去给马添草料,却听到二夫人李蓉和管家陈三在低声说话,但听不清他们在说啥。他赶紧躲在马棚里一堆干草后面,伸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借着月光,他看到李蓉的衣裙好像反穿着,胡大强心里一惊,似乎猜到了什么。

陈家的宅子,大前院住的是家眷和丫鬟婆子,后院住的是男仆。李蓉半夜偷偷来找陈三,可见两人关系不简单。连通前后院的门就在马棚附近,胡大强发现了陈三和李蓉半夜相约,之后就留心观察那扇门。几天后,他又有了新发现。只见陈三鬼鬼祟祟地拿出钥匙,打开那扇门闪了进去。深更半夜的,陈三去前院干啥?胡大强想起前几天的事,就知道他肯定没干好事,于是悄悄跟在陈三后面。

只见陈三绕来绕去,最后在李蓉的房门口停下。李蓉的房门没插门栓,陈三一推就开了。他进去之后,胡大强慢慢靠近窗户躲在那里偷听。首先传来的是不可描述的声音,胡大强惊讶得差点叫出来,他做梦也没想到会是这么回事。大概过了一个时辰,胡大强才听到陈三说:“陈员外一个月后才能回来,咱们一定要送他一份大礼。只要有了孩子,这陈家的家产都是咱们的了。”李蓉说:“我要和你光明正大地做夫妻,我不想过这种偷偷摸摸的日子。”陈三说:“宝贝,你别急。等孩子生下来,让他把家产过继到孩子名下,然后再把他……”说着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胡大强听得胆战心惊,为了不被发现,赶紧离开回了马棚。他心里特别纠结,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事告诉陈员外。

一个月后,陈员外从外面回来了。过了几天,李蓉突然干呕不止,陈员外赶紧请来郎中给她把脉。郎中说她怀上了,陈员外听了特别高兴,吩咐众丫鬟好好伺候二夫人。

有一天,陈员外从外面带回一个年轻女子,这女子十八九岁,长得妖娆妩媚,让人看一眼就能陷进去。原来这女子叫白美丽,是陈员外的远房表妹,因为家里出事,先来陈家借住一段时间。白美丽不仅长得迷人,声音还特别甜,能歌善舞,简直如天仙下凡。陈三看得眼睛都直了。陈员外就说要给陈三和白美丽牵线,陈三一听,求之不得,当场就同意了。陈员外说:“要是你们愿意,就把婚事先定下来,等白家的事情解决了再成亲。”白美丽热情大胆,频频向陈三抛媚眼,弄得陈三心里痒痒的。而李蓉心里却不是滋味。

定亲宴在一日晚上举行,陈家到处都贴着大红喜字,所有人都喜气洋洋的。陈员外怕李蓉累着,就让丫鬟把她送到房里休息。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陈三说要出去方便一下,就离开了。他走了之后,大家继续喝酒,场面十分热闹。

但陈三并没有去方便,而是溜进了李蓉的卧房。李蓉看见他就哭了起来,说:“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我都怀了你的孩子,你却和别人定亲。”陈三赶紧哄她,把她揽在怀里说:“宝贝,你别这样,我陈三这辈子只爱你一个人。”李蓉说:“那你为啥要和那个白美丽定亲?”陈三说:“傻瓜,我跟她定亲也不圆房,你怕什么?我定亲可以掩护咱们的关系,让咱们的计划更顺利进行。”李蓉听了,觉得也有道理,就说:“好吧,不过我警告你,要是敢背叛我,我就把咱们的事说出来,我不好过,你也不会好过。”陈三说:“不会的,我可以对天发誓。”他还没说完,陈员外就带着家丁闯了进来。此时,两人正紧紧抱在一起,看到陈员外进来,他们一下子僵住了,随后跪在陈员外面前求饶。

陈员外指着陈三,怒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我对你不薄,没想到你做出这种猪狗不如的事!”陈三正要解释,陈员外却对家丁说:“把他们捆起来,送到县衙去,让他们去给知县大人说清楚!”

两人被带到县衙大堂。陈三交代了他的阴谋:自从他来到陈家后,就一直觊觎陈家的财产。于是他想出了一个办法,在翠香楼为李蓉赎身,让她假扮歌女邂逅陈员外,顺利成为陈员外的小妾。陈三和李蓉一直保持着秘密关系,计划让李蓉生下他的孩子,然后想办法让陈员外把家产过继到孩子名下,最后再除掉陈员外,这样陈家的财产就落到他手里了。他们以为计划天衣无缝,但还是被胡大强发现了。胡大强把这件事告诉了陈员外。陈员外得知后,并没有立刻揭穿他们,而是找来白美丽,说是远房表妹,让陈三与她定亲,就是为了挑拨两人的关系,让他们露出马脚,然后抓个现行。

他们的阴谋被揭穿后,陈三被判流放到边境充军,而李蓉被判处沉塘而死。李蓉哭诉恳求饶命,说自己已经怀孕了。知县找来稳婆给她检查,发现她确实怀孕了,于是同意等她生完孩子再行刑。

如果不是胡大强发现了他们的丑事,后果不堪设想。陈员外非常感激胡大强,就不再让他喂马,而是让他做了陈家的管家。陈婉梦趁热打铁,对父母说出了自己的心事。陈员外夫妇觉得胡大强人品好,又勤劳,做上门女婿很合适,于是就同意了他们的亲事。

胡大强和陈婉梦成亲后,两人恩爱有加,夫唱妇随。胡大强也特别感激马老汉的救命之恩,把他当父亲一样供养,为他养老送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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