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小雅，今年17岁，正值叛逆期。用我妈的话说，我就是个炸药包，随时随地能点燃战火。而我呢，也从不甘示弱，在我看来，我妈也是个更年期炸药包，我们家天天弥漫着硝烟味。事情的开端要追溯到去年冬天，那时候我刚考完期末考，成绩出来了，数学没及格。我妈当时脸一沉，把成绩单往桌上一拍：“小雅！你到底想干嘛？就不能把心思放学习上吗？”我站在餐桌旁，耳朵嗡嗡作响，心里像被点着了一把火：“你整天就知道念叨学习，学习！我又不是考不上大学！你以为我不努力吗？”“你还敢顶嘴！我说你几句就不耐烦了？”她眉头皱得快能夹死苍蝇，手里的筷子都被捏得嘎吱响。我心一横，把手里的书往沙发上一扔：“对！我不耐烦！你以为你说得就对吗？你是不是天天没事干就盯着我看不顺眼！”说完，我摔门而出。门板“砰”的一声，把她的怒吼关在屋里，但我的眼眶却开始泛酸。说不出的委屈、愤怒在胸口翻滚着，压得我喘不过气。这种冷战状态持续了一个多星期，家里像被冰封了一样，谁都不愿先低头。转折点出现在春节前夕。爸突然提议一家人去乡下姥姥家过年，顺便在附近玩几天。“我不去。”我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心想能不跟她待在一个空间就好。“你不去也得去！”我妈直接拍板，语气里全是命令，甚至不容我辩解。我气得直跺脚，可最后还是没办法，只能收拾行李。上车那天，我全程戴着耳机，目光死死盯着窗外，把她当成透明的。姥姥家在一个小山村，离城里两个小时车程。那里没有Wi-Fi，手机信号也时断时续。刚到那天，我差点被无聊逼疯。第二天早上，我妈提议去爬后山。我嗤之以鼻：“爬山有什么好玩的？再说了，我又不喜欢运动。”她瞪了我一眼：“不喜欢也得去，你不动会发霉的。”没办法，我只好跟着，心里一万个不情愿。山路不算陡，但坑坑洼洼的，一路上我和她一句话也没说。她走在前头，步子很快，好几次我都差点跟不上。走到半山腰时，我发现她站在一棵大树旁，弯腰揉着膝盖。我皱了皱眉，忍不住吐槽：“你都多大岁数了，还爬山？”她抬起头瞥了我一眼，眼神复杂，有点无奈，也有点疲惫。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她好像真的老了。原本一直觉得她强硬、不可一世，可现在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连膝盖都开始不灵活的中年女人。山顶的风景很美，远处的村庄、田野尽收眼底，像一幅画。我妈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喘着气，脸上却带着笑。她指着远方，说那片树林里有她小时候常去的小溪。我没吭声，但心里莫名有点动摇。接下来的几天，我渐渐发现，她的唠叨少了，脸上的笑容多了，连跟姥姥聊天的声音都轻快了许多。她还偷偷拿姥姥的腌萝卜给我吃，说这是她小时候最爱的零食。我看着她端着盘子的样子，心里有点说不上来的滋味。其实我妈年轻的时候，也一定是个爱笑的小姑娘吧？最后一天，我们去河边捡石头。我妈蹲在河滩上挑来挑去，像个小孩似的，眼睛亮晶晶的。突然，她捡起一块心形的石头递给我：“小雅，你看这个，像不像心？”我接过石头，心里酸酸的。她的手很粗糙，掌心里有老茧，触碰到我的时候，有点刺人，却又带着一种温暖。回城的路上，她跟我说了好多话，讲她年轻时怎么拼命工作，怎么省吃俭用供我读书，讲她多希望我能明白她对我的期待。我一开始还不耐烦，可听着听着，眼泪突然掉了下来。我问她：“那你呢？你喜欢现在的自己吗？”她愣了一下，随后笑了笑：“以前觉得自己像陀螺，只会转啊转的，没时间想这些。但看着你，我觉得我这一辈子也没白忙活。”那一刻，我觉得我们之间的隔阂，好像终于被这次旅行的风吹散了。回到家后，我开始主动跟她聊天，有时候还会帮她做饭。她也不再总是板着脸对我，每次看我的眼神里都有了更多的柔和。后来，我把那块心形的石头放在了书桌上。每次看到它，我都会想起那次旅行，想起她蹲在河边的样子，想起她粗糙的手，还有她眼里的光。也许每个叛逆期的孩子，都需要一场这样的意外，一场能让我们重新认识父母的意外。而我很幸运，在最需要的时候，我和我妈找回了那份被遗忘的母女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