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语:7月25日,美国众议院通过了《台湾国际团结法案》,主张联合国大会1971年通过的有关“恢复中华人民共和国在联合国的合法权利”的第2758号决议并未涉及任何有关台湾主权的声明,只承认中华人民共和国是中国在联合国唯一合法代表,并未涉及台湾在联合国的代表权,也没有对中华人民共和国和台湾的关系采取立场,没提出任何关于台湾“主权”的声明。此法案是要修改2019年通过、并于2020年生效的《台湾盟邦国际保障与强化倡议法》。美国众议院在《台湾国际团结法案》中有关第2758号决议的前述解释,与美国1971年在联合国大会炮制“两个代表权”如出一辙,实质上是“两个代表权”的死灰复燃。要批判美国众议院的前述解释,可以借鉴伊拉克驻联合国代表谢比卜1971年在联合国大会上对美国“两个代表权”提案的批判(发言为节选)。
90. ……我现在只限于讨论为什么我国代表团认为“两个中国”的政策是不合逻辑和不合法的,尤其是极端危险的。
91. 让我们来研究“两个中国”政策所依据的和布什先生曾在大会上为之起劲辩护的前提。首先,我们被告诉说,我们恢复中华人民共和国在联合国的权利,事实上就是驱逐一个在一九四五年批准了联合国宪章并在安全理亊会占有常任理事国席位的会员国。但是理所当然的是,只是统治着居住在中国领土上全体人民的全中国的政府,才获得了安全理事会常任理亊国的席位。由于这个国家领土广大、人口众多而产生的力量,它才被给予这个常任理事国的席位。中国在联合国的地位和权利不是属于一个特定的政权或是一个特定的政府,而是属于任何控制中国和统治它的人民的政府。
92. 至于所谓“中华民国”政府,自从一九四九年十月一日被中国人民驱逐之后,它已经不存在了。逃脱中国革命而现在又统治台湾人民的集团,只是由于美国笫七舰队枪炮的保护,才能呆在那里。在这个大会的会员国当中,有许多国家曾用革命的力量或民主的方式更换了政府。某些倒台的政府甚至设法控制了它们以前管辖的国家的部分领土。也有许多国家在作为这个组织的会员国的时候,改变了它们的名称。但是有没有人建议由于出现了这种情形,它们就应该有两个代表呢?这样一种荒谬的建议会被认真对待吗?
93. 布什先生一直在驳斥在本大会里从未有人提出的一种作法。他告诉我们说,我国和其他二十一个提案国在文件A/L.630和Add.l所载的决议草案中主张开除一个会员国;但是我们知道,联合国宪草特别指明每一个国家在大会里只能有一个席位。宪草又说明只有一个中国,而中国被指定为安全理亊会的常任理事国。我 们现在辩论的问题是谁应当代表中国,应当是信誉扫地的蒋介石集团的代表呢,还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的代表。这就是整个问题所在,至于说开除谁的那一套话,只不过是一种烟幕而已。
94.“两个中国”政策的支持者企图进一步把问题搞混,他们引用白俄罗斯和乌克兰在联合国的代表权作为保留蒋介石代表的一种理由。我认为这种错误的比较是经不起认真审查的。首先,所有苏联的共和国拥有同样的政治、经济和社会制度;但是最主要的,白俄罗斯和乌克兰的代表权是在苏联同意下,事实上也是由于苏联的愿望而确立的。不论这种多边的代表权产生什么样的主权让与,这种让是足由一个主权国家,这里就是苏联给的,它行使了一个主权国家合法的特权。这个情形和“两个中国”政策的辩护人想要大会做的事情毫无类似之处。
95. 支持“两个中国”政策的笫二个论点是以普遍性的名义,要求我们不应当剥夺台湾一千四百万人民在联合国的代表权。首先,让我强调台湾从来就是而且现在还是中国的组成部分。一九四三年和一九四五年四大国宣言,即开罗宣言及波茨坦宣言,一再确认了这个历史事实。事实上,从来没有人,甚至蒋介石的代表也没有作相反的声明。现在美国要求我们做的是,让对同一领土宣称拥有主权的两个政府都得到联合国的席位。采取这种非法行为,将严重篡改宪章的规定,从而威胁到联合国的基础。至于说剥夺了一千四百万人民在联合国的代表权,我耍问:除了外来的美国笫七舰队的存在以外,还有什么阻止他们和其余中国人民统一呢?美国政府代表是不是真的相信蒋介石政权代表了台湾人民?如果他真的相信,我只能请他读一读他的前任约斯特先生刚刚在杂志上发表的一篇文章。他当然知道,在台湾那个选举总统和修改宪法的所谓国民大会只不过是二十五年前选出来的一群衰老垂死的人而已。 曾经担任过美国驻联合国代表的乔治•鲍尔先生曾把这个机构称为“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养老国会”。
96.对于那些后来成为普遍性信徒的人们,我只能说这些二十一年来阻止世界四分之一人口的真正代表取得这个组织的合法席位的人,现在却企图用普遍性的名义,使这种不公正的行径永久化,这是滑稽透顶的事。我们也听到有人引用道德和体面作为保留蒋介石代表的理由。我认为我们不需耍那些二十多年来把七亿五千万人民的代表拒于本组织门外并认为这样做是它合乎道徳的人来给我们上什么道德和体面的课。
97. 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曾经屡次、特别是在今年八月二十日〔见 A/8470 〕明确和果断地表示他们反对“两个中国 政策,并声明只耍蒋介石代表继续非法赖在这里,它就绝不会进联合国。但是唯一真正推行“两个中国”政策的美国,它的国务卿和它在这个组织中的代表却告诉我们说,美国希望看到中华人民共和国代表来到大会,取得席位,并参加工作。联系到美国在这一问题上的行动,如果我不能了解它的声明的逻辑性,那么使我感到安慰的是,觉得困惑的不止我一个人。
98. 我遗憾地说,虽然论点改变了,使用的语言也不同,可是美国立场的目的仍然相同。拒中华人民共和国于联合国大门之外仍旧是它的目的。剥夺这个组织真正的普遍性仍旧是它的目的。阻挠在达到世界全人类殷切期望的和平和国际安全这些目标方面实现最大可能的突破,仍旧是它的目的。
99. 让我就我们接受“两个中国”政策的含义说几句话。我们被要求违反联合国宪章,对宣称对同一领土拥有主权、对同一人民拥有代表权的两个政府都给予联合国席位。我们被要求擅自取得分割一个主权国家的领土和人民的权利,从而践踏尊重主权和领土完整的原则。我们被要求对中国人民强加一种他们既无发言权又无选择权的情况,从而蔑视平等权利和自决的原则。我们被要求干涉一个主权国家的内政──这就是“两个中国”政策的实质。
100. 美国政府出于内政上的理由,为了挽回面子或维持其声誉, 也许需要鼓吹“两个中国” 政策,尽管这一政策是不合法的、不合逻辑和危险的;但是我们就无须奉陪了。相反,挫败这种政策不只是我们道义上的责任,也是为了维护我们自己的利益。
101. 如果我们听任干涉一个主权国家的内政、篡改联合国宪章、违反平等和自决原则的行为成为本大会的行为,那么这个组织的每一个国家,特别是中小国家,都将使自己的主权和领土完整处于极大的危险境地。
102. 在我结朿之前,我想提一下滥用关于重要问题的宪章笫十八条的企图。过去为了继续拒中华人民共和国于这个组织的大门之外,这种程序上的诡计一直被使用。这一次,我们可不要再受它的骗了。它仍然是为了同样目的而玩弄的同一种把戏。
103. 我国代表团认为,投票赞成这个提案〔A/L.632 和 Add.1和2〕就等于是投票反对 普遍性的原则;投票赞成它就等于是投票反对联合国宪章,当然也等于是投票反对八亿中国人民。
104. 让本大会使现实主义和明智,使普遍性原则和宪章宪章取得一次历史性的胜利吧。让我们彻底挫败美国玩弄的花招,并向一个久未出席而早该出席的创始会员国敞开这个组织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