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消防通道被莱肯超跑堵死已经三分钟了。
“老人快不行了!”家属急得直跺脚,对着救护车司机哭喊。
我扫了眼监控,老人嘴唇发紫,呼吸微弱。不能再让生命因延误救援而逝去。
“让我来。”我拿出工具箱,走向那辆价值百万的障碍物。
找准接口,电工钳插入控制盒,轻轻一拧——三秒,锁开了。
救护车呼啸着冲进小区,医护人员火速抬出担架进入单元楼。
“太感谢了!”家属握住我的手。
就在这时,一声暴怒的吼叫从背后传来:“谁动了老子的车?!”
......
我头也不回,继续帮医护人员清理通道。
没有什么比生命更可贵,何况是没有公德心的车主。
“就是你这破电工撬的?”一个穿着高定西服的年轻人大步走来,指着我胸口,“你知道我这车多少钱吗?你修一辈子电线都赔不起!”
“老人心脏病发作,你堵了消防通道。”我平静地解释。
“关我屁事!”他扬起手就要打人,十几个黑衣保镖围了上来,气势汹汹。
我下意识摸向腰间,那儿曾经别着我的军刀。
靠!忘了现在我已经退役了!
他的保镖齐刷刷亮出证件,金色徽标闪得刺眼:“看清楚了!整个滨海城,有钱人都是我们陈家罩着的!”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陈少,别跟这种人一般见识。”
我愣住了。
那是我原本的未婚妻周雅。
在我没出事以前,我们感情还很好。
此时,她正挽着暴怒男子的手臂,轻蔑地看着我。
她踮起脚尖,在陈浩耳边轻语:“他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过的,那个耳朵被炸聋的残废兵。”
陈浩夸张地“哦”了一声:“就是你啊?听说你在部队混不下去,回来连份正经工作都找不到?”
周雅故意提高声音:“可不是嘛,现在在小区当电工,修个灯泡还要被老太太骂手脚慢。”
我胸口一阵闷痛,右耳传来熟悉的刺痛,那个病似乎又发作了。
陈浩揪住我衣领:“谁给你的狗胆动老子的车?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跪下来磕三个响头,学狗叫,或者我让你横着出这个小区。”
周雅捂着嘴笑:“陈少,你太仁慈啦,你的跑车多贵啊,怎么能就这么原谅了。”
我完全想不到,曾经温柔似水的女人会说出这种话。
我装作不在乎,拍了拍沾满机油的工装,口袋里那枚金海国奖章在指尖滚动。
这是我从战场带回的荣誉,也是我坚守底线不跟他们动粗的唯一理由。
“消防通道不是你的私人停车场,救人要紧。”我转身就走。
“站住!”陈浩厉声喝道,“你觉得今天这事就这么完了?信不信我让你在滨海混不下去!”
我没有回头:“你大可以试试。”
周雅在背后提醒:“陈少,社区业委会选举快开始了。他既然敢惹您,就让他尝尝后果!”
陈浩恼怒:“说得对,这事没完!让你看看惹到天王老子是什么下场。”
<br>第2章
急诊室内,老人的心率逐渐稳定。
我帮助护士整理完急救设备后,准备悄然离开,老人虚弱地抓住我的手:“多亏你开了那辆车,否则我今天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举手之劳。”我轻声回答。
一位护士悄声问我:“你是军队出身吧?站姿很像。”
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右手下意识地抚过右耳的助听器。
退伍两年,我已经习惯了普通百姓的生活。
在滨海这权贵横行霸道的地方,退役军人也不会被特别尊重。
医院走廊上的电视正在播放社区新闻:“......陈氏集团董事长,陈志强先生的公子,陈浩将参选社区业委会主任,为该社区规划金湾计划......“
“金湾计划?”我心中一凛。
昨天修理1栋12号电线时,我无意中听到陈浩和几个人讨论强拆的事。
正思索间,周雅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怎么,羡慕了?”
她手挽着陈浩,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我身后。
陈浩冷笑,眼中满是轻蔑:“瞧瞧,一个靠低保活命的残废电工,连站直了走路都不会,还想多管闲事!”
“公共事务,人人有责。”我平静地说。
陈浩故意提高声音,让周围人都能听见:“瞧瞧,一个连耳朵都保不住的孬种,还他妈谈责任?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啊?就你那套违建小破房,拆了也不值几个钱!”
周雅突然从名牌包里猛地抽出一张照片,“啪”的一声甩在我脸上。
“看看你以前什么德行!连鞭炮声都能吓得你尿裤子!你的战友都死了,只有你滚回来了!为什么?因为你是个懦夫,躲在战友身后,让他们去死!”
嘲讽的声音像细针扎进我的神经,右耳助听器传来一阵刺耳蜂鸣。
指尖发抖,不小心弄落了口袋里的奖章。
陈浩眼疾手快,一脚踩住了它。
“哟,还给自己弄个假章?是为了掩盖自己的熊样吗?哈哈哈哈哈”他碾了碾鞋底,金属扭曲的声音让我心如刀割。
我深呼吸控制情绪,却无法阻止记忆闪现,那场大火,那声爆炸,那些被我救出却再也没能醒来的战友......
“够了!医院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一个冷静的女声打断了我的恐慌。
一位身着白大褂的女医生大步走来,眼神锐利如刀。
她拾起地上被踩变形的奖章,轻轻放回我手中:“我父亲也是军医,每一枚奖章都是用命冒险换来的。”
陈浩面露不悦:“苏医生,你是不是管的太宽了?我这医院是我陈家盖的,院长见了我都得鞠躬,你算什么东西?。”
“他是保家卫国的英雄,我不允许你们这样羞辱一名军人。”她毫不退让。
周雅冷笑一声:“哟,军医的女儿?怪不得护着他。”
“我只护法理和公道。”苏小雨取出胸前的听诊器,递给我一张名片,“你的助听器调试有问题,会触发战场记忆,过几天来我诊室,我可以帮你调整。”
陈浩和周雅悻悻离去,苏小雨低声对我说:“他们盯上金苑小区不是偶然,我父亲当年就是死在这种人手里的。”
她不等我回答,转身走回急诊室,白大褂上的名牌在灯光下闪烁——苏小雨,急诊科主任。
<br>第3章
天黑时分,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却发现修车铺的铁拉门被人暴力砸开,店内一片狼藉。
“爸?”我心跳骤然加速,冲进店内。
昏暗的灯光下,父亲坐在工作台前,额头上一道血痕触目惊心。
他仍低着头,专注地修着一台老式收音机,手指微微颤抖。
“谁干的?”我咬紧牙关问。
父亲摇摇头:“没事,小伤。”
他指了指墙上的血红喷漆——“狗儿子电工的狗老子”几个字狰狞可怖。
“陈浩派人来的?”
“几个穿西装的,问我你的事。”父亲用抹布擦着收音机的旋钮,仿佛那血迹不存在一样,“说你得罪了陈少,让我劝你滚出滨海。”
父亲抬起头,眼神平静如水:“我跟他们说,我儿子堂堂正正一个男子汉,没做错事,不用滚。”
“然后......他们就动手了。”
我眼眶发热,转身就要出门。
“别去。”父亲拉住我,“林默,战场上冲锋是英雄,和平年代守住底线也是英雄。答应我,别动手。”
我颓然坐下,帮父亲包扎伤口。
手机提示音突然响起,是邻居转发来的,陈浩在朋友圈耀武扬威的视频。
视频上,陈浩拿着手机得意洋洋地环视破败的修车铺:“带大家看看下九流的生活!这就是敢惹我陈少的下场!”
还有不少附和巴结的评论。
“陈少威武!”
“给他点颜色!”
“快跪下求陈少啊哈哈哈!”
我关掉手机,帮父亲收拾着满地狼藉,他却执着地将那台旧收音机修好:“这是老宋的,明早就要听戏的。”
回到社区时,保安拦住了我:“林师傅,不好意思,您的门禁卡被注销了。”
“什么意思?”
“陈少的命令,这房子居住权回收。”保安难为情地解释,“说是您违反了社区管理条例,私自动了别人的车。”
我冷笑一声:“业委会开过会了?”
“没有......但陈总说,马上就是他儿子当主任了,提前执行也没关系。”
我只好翻越围墙,像个小偷一样潜回自己家。
刚到单元门口,耳边突然响起尖锐的爆炸声。
砰!砰!砰!
三声炸响,像是回到了那个地狱般的战场。
我本能地蜷缩在地,耳鸣声剧烈到几乎让我窒息。
不远处传来嘲笑声,陈浩带着几个人从暗处走出:“怎么样,英雄?被炮仗声就吓得屁滚尿流了?哈哈哈哈......"
周雅冷笑着按下手机上的按钮,又是一阵爆炸音效:“告诉过你,他听到这声音就会崩溃的。”
我挣扎着想站起来,视线却模糊不清,助听器发出刺耳的杂音。
脑海中又想起了战场的爆炸声、战友的呼喊、血肉横飞......
“深呼吸,集中注意力。”正当我几乎要失控时,一双手扶住了我的肩膀。
苏小雨迅速关闭了我的助听器,“看着我的眼睛,你很安全,这里是滨海,不是战场。”
待我呼吸平稳,她冷眼看向陈浩:“精神伤害也是伤害,我已经报警了。”
陈浩不屑地摆摆手:“随便,我爸一个电话,连警察局长都得亲自登门道歉。”
等他们离开后,苏小雨递给我一张诊断证明。
她轻声说:“创伤后应激障碍诊断书,可以用作法律证据。”
“还有,我知道金湾项目的内幕。”
<br>第4章
我跟随苏小雨,来到她的公寓。
墙上挂着医科大学的毕业照,桌上整齐地摆放着各种医学文献。
“他们盯上你不是巧合。”她直接把一叠文件摔在桌上,“这是陈家近三年的医疗黑幕。”
我翻看着这些病例,每一页都严格排列。
“你收集这些花了很大力气吧?”我问。
苏小雨从抽屉中取出一个盒子,里面是一个断裂的听诊器,管子上还有暗褐色的血迹。
“这是我父亲的遗物。”她轻抚着断裂处,“他曾是军医大学教授,在给陈志强的父亲做完手术后,被诬陷医疗事故。
医院为平息事端,把所有责任推给了他。”她声音微颤,“这血迹,是他最后一次使用留下的。”
公寓灯光忽明忽暗,让我感到一阵窒息。
“我收集这些证据已经三年了。”苏小雨言辞愤愤不平。”陈家在滨海几乎无人能制,居民都惧怕他们,被欺负也是收了钱忍一忍也就过了。”
“还有这个。”她推来另一份档案,上面赫然是周雅的照片。
文件显示周雅半年前来医院做过流产。
“手术当天,是我值班。”苏小雨冷笑,“她说不想生下一个残废的孩子,还说找了个有钱人,准备分手。当时我就记住了她的名字。”
我的拳头攥得发白。那时我刚退役,耳伤和PTSD最严重的时候......
“事情远不止这些。”苏小雨翻出一张规划图,“金湾项目,总投资13亿。陈家要拆掉整个金苑社区,建豪华商业综合体。
“我只是个电工,你为什么说他们针对我不是偶然?”
“因居民信任你。”苏小雨盯着我,“你是他们眼中唯一敢站出来的人。”
这时,我的助听器突然发出轻微的震动,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证据已整理完毕,等待你的信号。”
苏小雨惊讶地看着我:“你的助听器能通讯?”
<br>第5章
金苑社区活动中心人声鼎沸,五百多位居民挤满会场,议论纷纷。
陈浩穿着一身定制西装,他身旁是他父亲陈志强,以及几位西装革履的官员。
陈志强脸上带着成竹在胸的微笑,不时与他们低声交谈。
“各位居民,感谢大家参加今天的选举会议。”陈浩接过话筒,声音洪亮,“金湾项目将彻底改变我们社区的面貌,让每位居民身价翻十倍!”
台下爆发出一阵掌声,却也有不少人面露忧色。
我站在人群最后,默默观察着。
台上的幻灯片展示着金湾项目的华丽效果图,却只字不提拆迁补偿标准。
“在投票前,我想指出一个严重的安全隐患。”陈浩突然话锋一转,手指直指我的方向,“就是那个林电工!一个患有严重应激障碍的人,随时可能发病伤人!”
保安迅速拉开我周围的人群,仿佛我是什么危险分子。
“这种精神不稳定的垃圾,不配住在我们社区!”陈浩高声喊道,“大家可别被他老实形象骗了,他本性暴力成性!”
台下一片哗然,不少人开始窃窃私语,有几位曾找我修过电器的老人却站出来为我辩解。
陈浩挑衅的看着我。
同时我手机上收到一段视频,我父亲被绑在椅子上,脸上带着伤痕,一张纸条贴在胸前:“林默,不听话的下场“
陈浩走进我身旁,满脸得意,“林默,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父亲被转移了。我们找到他了,现在他就在滨海郊外的废弃工厂。”
我死死攥紧拳头,指甲嵌入肉中。
视频中父亲的眼睛不自然地眨动,这是他在向我表达不要担心。
陈志强走上前来,拿过话筒:“林默,我给你两个选择。跪下磕三个头,然后永远离开滨海。否则......”。
全场寂静无声,我缓步走向中央通道,无数目光聚焦在我身上。
陈浩冷笑着,以为胜券在握。
“林电工脑子不清楚呢,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英雄?”周雅的嘲讽声从一旁传来。
我站定,右手轻轻按上助听器,低声道:“计划执行。”
助听器里传来周叔确认的声音:“收到。行动开始。”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陈浩威胁道,“跪还是不跪?”
我抬起头,目光如炬:“陈浩,这是你自找的。”
陈浩勃然大怒:“给我上,别打死就行!”
十几名保镖从四面八方涌来,眼看一场混战即将爆发,我却纹丝不动,脸上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突然,会场大门被猛地推开。
<br>第6章
会场大门被推开的刹那,所有保镖都停下了脚步。
我从口袋中掏出一本红色证件,高高举起:“看清楚!我是金海国退伍军人!”
会场一片哗然。
“林电工是退伍军人?”
“原来他耳朵是在部队受的伤!”
“怪不得抬担架那么专业......"
一位拄着拐杖的老人颤巍巍站起来:“让我看看!”
老人挤到前排,仔细端详我手中残破的奖章,突然立正敬礼:“一等功!这是战场上用命换来的!”
老人转向众人:“我大爷,当过二十年兵,这枚奖章我认得。一等功啊,你们知道要救多少人才能得到吗?”
周围的居民开始交头接耳,气氛明显变化。
陈浩眯起眼睛,嗤笑一声:“什么狗屁退役军人,不就是个修电的废物吗?随便弄个假证就想忽悠人?”
我平静地看着众人:“三年前,滨海边境的银隼行动中,我带队救出七名被困人质。撤离时,一枚炸弹在我右侧爆炸,导致右耳永久性损伤。”
“胡说八道!”陈浩厉声打断,“有本事就拿出证据!”
“证据就在你们手中。”我环视全场,“刚才不是有人在搜索我吗?银隼行动钟林默一等功,搜出来了吗?”
人群中,几位居民
举起手机:“搜到了!三年前确实有这个行动!”
一位戴眼镜的中年男子激动地喊道:“这里有报道,林默带队救出七名人质,因公负伤提前退役!”
张大爷激动地拍着拐杖:“我就说嘛!这小伙子身上有股兵味!”
陈浩面色铁青,陈志强急忙凑到儿子耳边低语几句。
周雅脸色惨白,不自觉地后退几步。
“就算你是退役军人又怎样?”陈浩恼羞成怒。”在滨海,还是我陈家说了算!我爸认识的人,能让你这辈子连个工作都找不到!”
我摇摇头:“陈浩,你真以为这世界只有钱和权吗?”
会场大屏幕突然闪烁几下,切换成了一段视频播放——
陈浩与几名黑衣人密谋强拆计划的画面清晰可见:“不同意的,就打断腿!死的也无所谓,反正拆迁款我们都吃定了......”
陈志强面如土色,猛地扯过话筒:“这是剪辑的!这是诽谤!保安,把他抓起来!”
二十多名保镖向我涌来,陈浩狞笑道:“林默,我看谁能救你!”
我依然站在原地,只是淡定地按下助听器上的一个隐蔽按钮。
“都别动!”一声暴喝从会场入口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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