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的夏天，我偷偷带着妹妹的照片入伍了，却没想到三年后她的一封信会让我懊悔不已。
那年我18岁，妹妹小我两岁。我们生长在江西一个偏僻的小山村，父母都是普通农民。家里条件不好，但父母省吃俭用供我们上学。妹妹从小就特别黏我，我也把她当成掌上明珠一样疼爱。
＂哥，你真的要去当兵吗？＂临行前一晚，妹妹红着眼睛问我。我摸摸她的头，笑着说:＂放心吧，三年很快就过去了。等我回来，一定给你带好吃的。＂妹妹扑到我怀里，哭得稀里哗啦。
第二天一大早，我悄悄塞了妹妹的照片进背包。那是她穿着红色连衣裙，笑得灿烂的样子。我想，有了这张照片，就像妹妹一直陪在我身边。
新兵连的生活很艰苦。每天早上5点起床，晚上10点熄灯。白天训练得汗如雨下，晚上还要站岗放哨。有时实在撑不住了，我就偷偷拿出妹妹的照片看看，仿佛能听到她甜甜地叫我＂哥＂。
慢慢地，我适应了部队生活，也交到了几个好朋友。我们经常聊起家里的事，我总是自豪地说:＂我妹妹可漂亮了，长大肯定是个美人。＂战友们都笑我是个妹控。
转眼间，两年过去了。我从一个懵懂的毛头小子，变成了一名优秀士兵。但我心里始终惦记着家里，尤其是妹妹。每次写信回家，我都会特意嘱咐她要好好学习。
然而，就在我即将退伍的前几个月，一封来自妹妹的信彻底打乱了我的生活...
那封信来得猝不及防，像一记重锤砸在我心上。妹妹的字迹歪歪扭扭，透着焦急和无助:＂哥，我怀孕了，是隔壁李叔家的小明干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求你快点回来...＂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仿佛天塌了。妹妹才16岁啊，怎么会...我握着信的手不住颤抖，眼前浮现出妹妹天真无邪的笑脸。那个总是跟在我屁股后面喊＂哥哥＂的小丫头，怎么就...
＂老刘，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战友小王拍了拍我的肩。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没事，家里来信了。＂
那天晚上，我辗转反侧，睡不着觉。我不停地责备自己:要是我在家，妹妹怎么会出这种事？都怪我，把她一个人丢在家里...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跑去找连长请假。连长皱着眉头看完信，叹了口气:＂老刘啊，你家里的事确实棘手。这样吧，我给你批三天假，你先回去看看情况。＂
坐在颠簸的长途汽车上，我的心情比路况还要糟糕。窗外的景色飞速掠过，我却感觉时间过得那么慢。妹妹现在怎么样了？爸妈知道吗？那个叫小明的混蛋，我非打断他的腿不可！
终于到了家，我几乎是跑着回去的。推开家门，妈妈正在灶台前忙活，看到我愣了一下，然后哭着扑过来:＂儿啊，你可算回来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妈，妹妹呢？＂
妈妈擦了擦眼泪:＂在屋里躺着呢，这几天都没怎么吃东西...＂
我冲进妹妹的房间，看到她蜷缩在床上，瘦了一大圈。听到动静，妹妹抬起头，眼睛红肿得像桃子:＂哥...＂
我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心疼得不行:＂傻丫头，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妹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哥，我该怎么办？我不想要这个孩子，可是小明说要娶我...＂
我咬牙切齿:＂他敢！我非宰了他不可！＂
正说着，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瘦高的年轻人冲了进来，正是李叔家的小明。他看起来也憔悴了不少，眼圈发黑，头发乱糟糟的。
＂刘哥，你可算回来了！＂小明一见我就跪下了，＂我对不起妹妹，但我真心想娶她。我已经跟我爸说了，他同意给我们操办婚事...＂
我二话不说，一拳就揍了过去。小明捂着脸，却没有还手:＂刘哥，你打我骂我都行，我认了。但请你相信，我是真心喜欢妹妹的！＂
我气得浑身发抖:＂喜欢？你管这叫喜欢？她才16岁啊！＂
妹妹突然拉住我的手:＂哥，别打了。是我...是我主动的。＂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呆呆地看着妹妹。她低着头，声音细如蚊蝇:＂我喜欢小明很久了，是我...是我勾引他的。＂
这一刻，我感觉天旋地转。我踉跄着后退几步，靠在墙上才没摔倒。妹妹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地剜着我的心。
我突然想起那张藏在背包里的照片，那个穿着红裙子笑得灿烂的小姑娘。原来，在我离开的这三年里，她已经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心事，自己的选择...
我蹲下身，双手捂住脸，无声地哭了。我懊悔自己的自以为是，懊悔没能看到妹妹的成长，懊悔错过了她最需要我的时候...
妈妈走进来，轻轻拍着我的背:＂儿啊，别太自责。这事谁也不想的，可既然发生了，咱们就得想办法解决。＂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抬头看看妹妹，又看看小明，最后目光落在妈妈身上:＂妈，您的意思是...＂
妈妈叹了口气:＂我和你爸商量过了。小明家条件不错，人也老实。如果妹妹愿意，我们就让他们结婚吧。＂
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是啊，事已至此，还能怎么办？总不能让妹妹一个人承担所有后果...
我转向小明，眼神冰冷:＂你要是敢对妹妹不好，我饶不了你！＂
小明连连点头:＂刘哥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对妹妹的！＂
就这样，妹妹和小明的婚事定了下来。我请了长假，留在家里帮忙操办。看着妹妹挺着微微隆起的肚子，穿上红色的嫁衣，我心里五味杂陈。
婚礼那天，我站在台下，看着妹妹和小明交换戒指。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妹妹脸上，她笑得那么甜，仿佛又变回了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
我悄悄擦了擦眼角，掏出那张藏了三年的照片。照片上的妹妹还是个孩子，而现在，她已经要当母亲了。
我轻轻在照片上吻了一下，然后郑重其事地把它夹进了新买的相册里。这是我们兄妹之间的秘密，也是我永远珍藏的回忆。
回部队的前一天晚上，妹妹来找我。她挽着我的胳膊，就像小时候那样:＂哥，谢谢你。＂
我摸摸她的头:＂傻丫头，谢什么。你要好好的，知道吗？＂
妹妹点点头，眼里闪着泪光:＂哥，我会的。你也要保重，常回家看看。＂
我笑着应下，心里却暗暗发誓:这次退伍后，我一定要回到家乡，好好陪伴家人。再也不要错过任何重要的时刻了。
第二天一早，我背起行囊，踏上归队的路。回头望去，妹妹和小明站在门口，向我挥手告别。阳光下，他们的身影渐渐模糊，融入了这个我深爱又陌生的家乡。
我知道，从今以后，一切都不一样了。但无论如何，我们永远是彼此最亲的人。这份血浓于水的亲情，将伴随我们一生。
转眼间，四十多年过去了。我已经从当年的毛头小伙变成了满头白发的老人。那张妹妹的照片，我一直珍藏在钱包里，虽然已经泛黄褪色，但每次看到都会让我想起那段难忘的岁月。
妹妹和小明的婚姻出乎意料地幸福。他们生了两个孩子，大的跟妹妹小时候一样漂亮，小的像极了小明。我退伍后回到了家乡，在县城找了份工作，周末常常回老家看看。每次去，都能看到妹妹和小明恩爱的样子，心里既欣慰又有些酸楚。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当年我没有入伍，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但转念一想，或许正是因为我的离开，妹妹才有机会去追求自己的幸福。生活就是这样，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今天是妹妹50岁生日，全家人聚在一起给她庆祝。看着她脸上幸福的笑容，我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仿佛一眨眼的功夫，那个穿着红裙子的小姑娘就变成了满头银丝的中年妇女。
＂哥，在想什么呢？＂妹妹端着蛋糕走过来，笑眯眯地问我。
我回过神来，笑着说：＂没什么，就是觉得时间过得真快。＂
妹妹坐到我身边，轻声说：＂哥，其实我一直想跟你说声对不起。当年要不是我任性......＂
我打断她的话：＂傻丫头，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还提这个干嘛。再说了，要不是那样，你现在也不会这么幸福啊。＂
妹妹眼圈有些发红：＂可是我知道，你为了我放弃了很多。如果不是要照顾我，你可能早就去大城市发展了。＂
我摸了摸她的头，就像小时候那样：＂别傻了，我哪里有什么放弃不放弃的。能看着你幸福，我就满足了。＂
这时，妹妹的小孙子跑过来，奶声奶气地喊：＂舅公，快来吃蛋糕！＂
我笑着站起身，牵着小家伙的手走向餐桌。看着一大家子其乐融融的样子，我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是啊，生活中总有遗憾，但更多的是意外的惊喜。当年那个让我懊悔不已的决定，竟然成就了今天这样温馨美好的画面。
晚上回到家，我又一次拿出那张老照片。照片里的小姑娘笑得那么灿烂，仿佛在告诉我：哥，别担心，我会好好的。
我轻轻吻了一下照片，把它重新放回钱包。心里暗暗想着：是啊，妹妹，你确实过得很好。比我想象的还要好。
躺在床上，我望着窗外的月光，突然觉得很感恩。感恩生活给了我这样一个妹妹，感恩那些曾经的磨难让我们更加珍惜彼此，也感恩时光的馈赠，让我们都能拥有幸福美满的人生。
闭上眼睛，我轻声说：＂晚安，妹妹。晚安，曾经的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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