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还是枭臣?五代十国乱世中的权力斗争

今叙往昔 2023-12-06 08:34:59

“朝代歌”里有一句“隋唐五代又十国,宋元明清帝王休”,在唐宋之间有这么一个时期,称为“五代十国”,是一个非常混乱的时代,只有短短72年,却历经五个朝代,14位皇帝。

安史之乱后,地方藩镇割据、宦官专权、朝臣只顾党同伐异,天下战乱不断,百姓流离失所。《旧唐书·僖宗本纪》提到:“京师食尽,贼食树皮,以金玉买人于行营之师,人获数百万。山谷避乱百姓,多为诸军之所执卖。”

时势造英雄,英雄造时势,分裂乱世中,最不缺的就是将荣华富贵建立在千百万具白骨之上的所谓英雄,而值此乱世之中有这么一个被时势所裹挟的普通人,他不是英雄,但称得上是枭臣。

乾符五年(878年)黄巢起义爆发,广明元年(880年)十一月十七日攻下东都洛阳,十二月初三攻下潼关,初四攻下华州,初五唐僖宗带随从宦官田令孜等仓皇逃奔四川成都。并发布诏令,号召天下藩镇出兵收复京师,任命凤翔节度使郑畋为京城四面诸军行营都统。

黄巢派使者招抚凤翔的唐军,郑畋宁为玉碎不为瓦全,黄巢便派大将尚让、王播率大军5万攻打凤翔。龙尾陂是长安至凤翔的要害之处,郑畋命唐弘夫在龙尾陂设伏,多张旗帜,在高岗故布疑阵,以宋文通领亲军为诱饵诈败,诱尚让进龙尾坡。尚让等人以为郑畋一介书生,轻敌冒进,鼓行而前,不按行军队列递进,果然中了埋伏,五万农民军被斩首超过两万,最终溃不成军,四散而逃。各路节度使发现义军不是不可击败,次年收付长安。

此战之后高文通因为表现出色,晋升为神策军指挥使,神策军虽然是皇帝亲军,但在那个时候,已经沦落为掌权宦官的私人军队。田令孜招募神策新军,养军开支和赏军费用激增,于是主意打到了盐税上,安邑、解县的池盐,是唐中央财政收人丰厚的两座。河中节度使王重荣不肯让出盐税利益。田令孜勾结静难节度使朱玫和凤翔节度使李昌符一起进攻王重荣。王重荣向河东节度使李克用求救,李克用立即引兵来援,双方大战,朱玫和李昌符大败。

李克用进攻田令孜,田令孜又一次带着唐僖宗出逃。丞相萧遘和裴澈和朱玫合谋,立宗室李煴为帝,于是他派出自己的部下王行瑜去追杀唐僖宗。唐僖宗让高文通统兵出战,在大唐峰前,宋文通将匆匆赶来的王行瑜部击败。在唐僖宗开出高官厚禄诱惑之后,王行瑜倒戈。回去之后他假装因追击失败向朱玫请罚,乘机杀死朱玫。萧遘和裴澈等人带着李煴出逃,被王重茂所杀,最终平息了叛乱。

宋文通因功被封为陇右节度使,唐僖宗还给宋文通赐名“李茂贞”,字“正臣”,以彰其功。

887年,唐僖宗准备启程返回长安,凤翔节度使李昌符带兵前来阻截,害怕自己和朱玫一同拥立伪帝,被唐僖宗秋后算账,以长安宫殿还没有修复好为由,坚持让唐僖宗留在凤翔。李茂贞率兵讨伐李昌符,在宰相杜让能的协助下,李昌符被杀,唐僖宗晋升李茂贞为凤翔、陇右两镇节度使。

唐僖宗终于返回长安,可惜数月之后就病逝了,皇位传于其弟李晔,是为唐昭宗。在内,辅佐唐昭宗的宦官杨复恭比田令孜有过之而无不及,在朝中耀武扬威,擅杀大臣。在外,到处都是割据的军阀,朝廷自顾不暇,朱温和李克用两大藩镇节度使也在扩张势力。

李茂贞为凤翔、陇右两镇节度使,正是长安门户。李茂贞紧守门户,广纳英才豪杰,将凤翔镇所属的秦州(今甘肃天水)、陇州等地进行全面加固与翻新。接着开辟回中道、陇山道、陈仓道等路线,将凤翔镇打造成四方贸易的交通枢纽。

杨复恭上位以来,为了巩固地位,扩大权利,广收义子,培植党羽。让心腹担任节度使、刺史要职,收养养子六百人,派往各地担任监军,把地方军政大权掌握在自己手中。这不可避免的和皇权产生了矛盾,杨复恭与他的义子、侄兴元节度使杨守亮、武定军节度使杨守忠、龙剑节度使杨守贞及绵州刺史杨守厚以讨逆为名,举兵向朝廷宣战。

景福元年(892年)正月,凤翔节度使李茂贞与静难节度使王行瑜、镇国节度使韩建等五个节度使联名上书请求出兵讨伐,昭宗担心李茂贞夺取山南地区后不服从调遣,所以迟迟不作答复。

最终李茂贞擅自出兵,攻克兴元府,杨复恭与杨守信当即被处决,杨守亮则被押送京师枭首示众。本以为可获嘉奖,结果唐昭宗下旨警告李茂贞,未有君命不得出征,速退回凤翔,否则视为谋逆,必受朝廷讨伐。李茂贞上奏嘲讽唐昭宗无统御之能,被杨复恭数这竖子所欺。唐昭宗大怒不顾宰相杜让能阻挠,下旨讨伐李茂贞,但是朝廷的军队久不经征战,遇见李茂贞的军队,还没有开战,就开始溃散。唐昭宗战败之后,宰相杜让能成了失败的替罪羔羊。不久,李茂贞又向长安进军,还纵兵劫掠,他非但没有被治罪,反而被封为岐王。

此后,李茂贞跟河东节度使李克用、宣武节度使朱温之间时战时和,天复元年(901年),在两路藩镇联手下,李茂贞战败。天子落入朱温之手,天祐四年(907年),朱温篡位称帝,唐朝由此覆亡。

朱温称帝后,李茂贞拒绝称臣,并号召其他藩镇节度使一起讨伐朱温。然而,无人响应。不久,其他藩镇节度使陆续称帝或者建立独立政权,并劝说李茂贞也称帝,都遭拒绝。麾下将领叛逃无数,最终只剩七州之地。

李存勖灭掉后梁、建立后唐为展仁德,封他为秦王,命其继续管辖凤翔,并且称呼他为叔父。次年,李茂贞病死,终年六十九岁,谥号忠敬。

观李茂贞一生,本乡野出身,凭军功迁神策军指挥使,唐僖宗遇难,挺身而出,力缆狂澜,受武定节度使,被赐国姓,击败李昌符,晋升凤翔、陇右节度使。大顺元年(890年),封陇西郡王,为天子守国门。唐昭宗时,君不像君,臣不像臣,怒斥天子,兵指长安。终其一生都是唐臣,未行僭越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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