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羊儿哎,吃得那个又胖又肥……”
在山西蒲县的一座山头上,常会出现一位又黑又壮的中年男子,手拿着羊铲,边唱歌,边赶羊。不知道的人,一定会以为他是当地的农民。其实,他原本是个矿老板,身家千万。2015年,他只因听了别人的一句话,突然决定停掉矿产生意,转行上山种树。他迷上了一种神奇的树,当地人都没见过。可他一种就是2000亩,还在山上养鸡、养羊、养猪,一改之前的土豪画风。
为此,他住过破窑洞,纸壳当被子盖,2年狂砸3千万,却一无所获。身边很多人都说他头脑坏掉了,放着赚钱的生意不做,非要做赔本买卖。可到了第三年,他狂赚5000万,瞬间打脸众人。这个做事总不按常理出牌的男人叫李茂泉。那么,他为什么要突然上荒山淘金?他究竟又种了什么神奇的树?01李茂泉,山西孝义西河底村人。初中毕业后,他就一心琢磨着创业。1990年,18岁的李茂泉发现有人在村子周围高价收购一种石头,这让他很好奇。他很快发现这种看似普通的石头大有门道,原来叫铝矿石。它能提炼出金属铝,作为耐火材料和研磨材料,用途广泛,常用于军工、航天、仪表、通讯等行业。
这让他找到了发财致富的路子。他靠铝矿生意发家,一做二十多年,赚得钵满盆满。他也成为了别人眼中的“矿老板”,来钱多,赚钱快。可钱是多了,人也闲了。他常常睡到中午12点,可明明休息,还感觉累,并不快乐。所以,他一直想再找点事做做。2012年,李茂泉想扩大采矿规模。他听说山西蒲县有铝矿资源,便跑去考察了。当地政府领导接待了他,一番详谈后,他竟然绝口不提开矿了,倒是寻思着转行搞农业。李茂泉头脑中不断琢磨着蒲县领导的话,蒲县铝矿是零星分布的,并不利于集中采矿。但这里拥有丰富的土地资源,村民已整体搬迁,留下的大部分是荒山,发展农业前景广阔。当地政府正在想办法治理荒山,希望李茂泉能来开荒地,做生态农业,还给他推荐了一种树。这种树浑身是宝,生长速度极快,就像割韭菜一样,割完一茬再长一茬,种一次便可受益15-20年。树叶树枝还可以作为动物饲料,天然、有机。这种树的杂交种植是中科院历经十年研究培育出来的,还被国家列入“精准扶贫十大工程”之一,而蒲县正在广泛引进种植。虽然李茂泉也听说了不少企业转行失败的案例,但想到自己做的矿业是在消耗资源,破坏环境,而种树是阳光产业,绿色发展,还可以再生资源。一想到这些,他内心激动不已,觉得这条路值得走下去。2015年底,李茂泉又去了一趟蒲县。回来后,他宣布停止矿产生意,彻底转行。身边人都劝他:“你年纪大了,不能随便改行,赔不起啊!”还有人说:“农业就是无底洞,靠天吃饭,钱不好赚,你这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别人看不懂,李茂泉却有自己的想法:“我有种创造奇迹的心理,别人做的事,你也去做,就没有意义。我就想做别人没做过的事,如果我做成功了,别人肯定追不上我了。”李茂泉不顾身边人的反对,像着了魔似的,决定去创造奇迹。他在蒲县茹家坪流转了2000多亩荒山,当起了农民,开始种神奇的树。02为了种好奇树,李茂泉前后跑了三趟中科院去咨询。通过和专家们的交流,他了解到这种树学名叫构树,用手一掰,茎叶中会流出像牛奶一样的白色汁液。因此,它蛋白质含量极高。它还富含多种氨基酸、营养素,黄酮类,萜类化学物质,具有抗菌、抗病毒的功效。所以,它是很好的药材,拿它做饲料,可以替代抗生素,提高畜禽的免疫力。野生构树十分高大,而他要种植的是经过杂交培育的矮化构树,更适合种植生长。详细了解后,李茂泉最终买下了10万多株组培苗,还高薪聘请了一位“懂行”的技术专家,在他精心搭建的大棚里开始育苗。就在李茂泉信心满满,准备大干一场时,老天就狠狠地给了他一个下马威。40多天时,李茂泉无意中发现一夜之间大批苗全死了。他慌了,立马质问技术专家是怎么回事?这位技术专家不但不承认自己的失误,还告诉他:“我明年要当CEO了。”李茂泉不懂什么是CEO,上网查后才明白是首席执行官,意思他很牛。他很生气地递给技术专家一面镜子,让他照照,他哪里像CEO。第二天,技术专家就不辞而别。此后,李茂泉怎么也联系不上他。他心情很沮丧,每天就坐在地里,一坐就两小时,整天想着怎么能把苗救活。被骗后,这次幼苗的成活率不到十分之一,损失了700万。之前,荒山治理已花去上千万元,现在无疑雪上加霜。可李茂泉并不死心,他再次请教专家,才明白那段时间连续阴雨,高温高湿是育苗的大忌。于是,他又找了靠谱的技术人员,吸取教训,重整旗鼓。这次,他更是直接扎根在基地,干脆搬进了个没窗的废弃破窑洞住下,没日没夜地呵护幼苗。
尽管很苦,但功夫不负有心人。2016年,他终于摸清了构树的“脾气”,培养出了400多万株小苗,移栽到了山上。后来,他回忆这段经历时,说:“那会儿确实挺难的,好在我心大,要不然早跳沟了。要想干好一件事,必须吃苦,不吃苦是干不好的。”一个月后,树苗疯狂长到了80厘米高,漫山遍野。可李茂泉还没来得及高兴,头疼的问题又接踵而至。03构树长成了,接下来就是收割。收割构树一般要底部留下五六厘米,不能贴着树根割,这样就会长出更多的分枝,30天后,又能再收割一次,产量就提高了。构树生长快,这又引出一个新的问题,就是必须快速收割。30天左右的枝条很嫩,适合做饲料。而超过50天的枝条就会木质化,做饲料口感就不好。普通收割机无法在梯田工作,李茂泉只能靠人工收割。即使200多个员工,每天马不停蹄地收割,也要花上一个多月。第一茬还没收完,第二茬又长了出来,总错过最佳收割期。原本一年可以收三茬,李茂泉只勉强收到了两茬。可他跑遍全国也没找到配套的收割机。无奈之下,他只能自己研发收割机。
花了一年多时间的钻研,他终于设计出一个方案,交给了厂家。最终,他花了40多万,生产出了一款外表像坦克的履带式收割机,依照当地的梯田地形而造,极其稳定。现在,他的三台收割机收完2000多亩构树只需10天。收割上来那么多的构树,可接下来又有一道新的难题摆在了他的面前。李茂泉迫不及待地就去加工饲料了,可做出的饲料竟然是臭的,这让李茂泉的心凉了半截。由于技术不成熟,他做出的饲料三天就发霉长毛。即使他知道精细化粉碎构树枝叶后,再配上玉米、豆粕、乳酸菌等发酵,但比例不对,还是做不成。李茂泉硬着头皮尝试了几十次后,均以失败告终。就在他走投无路的时候,他听说了四川宜宾有个土专家叫言杰,研究构树饲料多年,立马邀请言杰来基地参观,还承诺给他10%的股份合作。两人理念一致,一拍即合。有了技术的加持,2017年,李茂泉终于生产出了散发着独特清香味、不含抗生素的饲料。
一进车间,满屋飘着发酵的酒香味道,那是他最开心的几天。为了证明他的饲料有多生态,他直接拿着放进嘴里,说人都可以吃,要是畜禽吃了,会长得更健壮。用它喂养畜禽,可以比传统饲料节省20%的成本,至少保存3年以上。这么好的饲料,无论李茂泉吹得如何天花乱坠,养殖户们就是不买账。李茂泉奔波了一个多月后,一包饲料都没卖出去。但是,他突然不去推销饲料,反倒养起了羊。“既然没人买,那我就自己养殖,喂构树饲料,等我的养殖成功了,无疑也是构树饲料的最好宣传。”带着这样的初心,想用实践证明效果的李茂泉又埋头干事:养羊、养猪、养鸡……04李茂泉养的这些猪羊鸡都是早晚各喂一次构树饲料,白天放到山上运动,自己吃野食。这样,既降低养殖成本,还增强抗病能力。
他养的猪羊鸡极少生病,生态绿色又健康。尤其是猪肉,切片后的雪花能和牛肉媲美,肉质鲜香,口感极佳。这让养殖户们看到了甜头,主动上门找他买构树饲料。等到2018年,他的猪羊鸡该上市了,可他又做出一个令人费解的举动。他说今年的目标就是赚一块钱。他不去跑市场卖产品,而是邀请朋友来基地玩,带着朋友们抓鸡、捡鸡蛋,再免费送鸡送蛋。此时,他就会趁机介绍产品,让大家回去后,帮忙宣传。他用“送”换来了口碑。除了让朋友们帮忙宣传,他还把这些农副产品送进了山西的各大商超,一送就送出了40多万元。一天,李茂泉的摊位围满了人,他一边让大家免费品尝产品,一边顺势介绍起摊位上放着的一样东西的独特价值——构树。他每次都会摆上构树做推广,因为他觉得自己的产品好,离不开构树,同时,也能吸引顾客眼球。这招还挺管用,顾客都说肉香,吃得放心。尽管,他卖的猪肉价格是当地普通猪肉的三倍,但还是吸引了很多消费者,主动找他合作的客户也纷沓而来。他的成功也引起中国工程院李德发院士的关注,在他的构树基地设立了研究工作站,给予他更多的指导,推动构树产业链的快速发展。有了专家的支持,李茂泉更是一发不可收拾。2019年,销售额近亿元。
最初只是想着把饲料卖出去,才搞起了养殖。无心插柳柳成荫,却得到了意外收获,形成了一条构树生态产业链。通过种植构树,加工成饲料,再用饲料去喂猪畜禽,其粪便施到山里供构树吸收,这样从构树再回到构树,可谓无污染、生态环保。李茂泉惊喜不已,全力打造他的产业链,不断扩大种植和养殖规模。经过几年的打拼,企业也成为了行业标杆,他带领着当地农民一起脱贫、绿色致富。05如今,李茂泉的荒山是猪羊鸡成群,满山绿树,他还把构树种植到了云南昆明寻甸回族彝族自治区。
他终于把梦想中的奇树变成了“摇钱树”,把荒山变成了金山,实现了自己的理想。忙碌了几个年头,山变绿了,他也变了个模样。他自嘲说以前自己是又白又帅,现在是又黑又丑。尽管如此,他还要继续做,因为这是他坚定的事业。他认为这是个可持续发展的产业,不说要挣多少钱,而是自己有一件事做。从黑经济到绿产业,他的观念变了;从“矿老板”到“新农民”,他的身份变了。搞种植,搞研发,搞养殖,搞生产,从半路出家变成了行家。每一次转变,他都是快乐的。“你来这里,只能感受到空气好、环境好,绿油油的,觉得很舒服,但你感觉不到里面还有一种快乐,这个快乐只有我能感觉到。”李茂泉之所以敢这么“凡尔赛”,是因为当初他做了在别人眼里看不到未来的事,而他却看到了未来,并且一路咬牙坚持了下来。新东方创始人俞敏洪说过:“人生就是为了突破、创造而来,循着光奔跑,最后把自己变成一束光。”生活的理想,就是为了理想的生活,而理想的路总是为有信心的人时刻准备着。但愿你我活成一束光,为理想翻山越岭,奔赴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