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说一遍?”我死死盯着老伴,眼眶发热,心里的怒火烧得我快要控制不住。
他倒是一脸平静,仿佛这件事再正常不过:“我给小强10万,给小刚5万。就这样吧,别再争了。”
小强和小刚,这两个孩子,都是我们家的一部分。但区别是,小强是他的孙子,而小刚,是我的亲孙子。
为什么他的小强就能拿10万,而我的小刚只能拿5万?这问题在我心里折磨了好几天,直到今天,我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15年前,我们再婚,那时,我们都已经过了那个激情四溢的岁月,彼此都带着成年的孩子和已经成家的孙辈。我们在一起,更多是为了有个伴,想在余生里不那么孤单。
他带着他儿子一家,我有我的女儿和孙子。我们相处得一向不错,表面上看,大家都其乐融融。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有些问题就像冰山一样,慢慢浮出水面。
最初,我不觉得这些问题会影响什么。大家不都说了吗?“孩子们都有自己的生活,我们只要照顾好自己就行。”可是,孙子们长大了,考上大学的那一刻,所有隐藏的矛盾,突然就爆炸了。
那个家庭聚会,我记忆犹新。那天,所有亲戚都来了,气氛热烈,大家都围着桌子说说笑笑,直到他掏出两个红包。一个给了小强,另一个给了小刚。
我一瞬间愣住了。小强的红包明显比小刚的厚得多。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压抑着心中的不满,在众人面前保持着笑容,但我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
他笑着拍拍小强的肩膀:“小强考上了重点大学,这是我给他的奖励。”
我看着他,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小刚呢?小刚也是我们一起看着长大的,他的成绩也不差,凭什么就差了这么多?
聚会结束后,我终于忍不住了,拉着他回到房间,关上门,直接质问他:“你凭什么这么偏心?”
他皱着眉,似乎不理解我的愤怒:“什么偏心?小强是我亲孙子,我当然要多给点。”
“那小刚呢?他也是你的孙子!你就不能一碗水端平吗?”
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小刚是你孙子,跟我没血缘关系,我已经给了5万,够意思了。”
这句话像一把刀,狠狠刺进了我的心。我愣了几秒,眼泪不自觉地流下来。他看着我,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无所谓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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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我彻夜未眠。躺在床上,脑子里全是他那句“没血缘关系”的话。
我们再婚15年了,这么多年,我一直把他的小强当成亲孙子看待,从来没有分过彼此。可是,在他的心里,原来我们一直是两家人。
我想起这些年,过年过节我为小强准备的礼物、给他过生日时的精心安排,甚至他生病时,我在医院里陪了好几天。可是,这些在他眼里,好像根本不值一提。
他只在乎血缘关系,而我,却一直把我们当成一家人。
第二天早上,我走进厨房,看到他像往常一样煮着豆浆,仿佛昨晚的争吵根本不存在。我站在门口,心里一片冰冷。
“昨天的事,你就当没发生过吧。”他淡淡地说,声音平静得让我想发火。
“我不能当没发生过。”我盯着他的背影,声音有些颤抖,“你觉得我们是两家人,那以后,你的钱,你自己留着吧。”
他转过身,皱着眉看着我,眼神里有一丝不解:“你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我冷冷地说,“你收回你的退休金卡,我不再管你的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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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愣住了,没想到我会这么决绝。
接下来几天,我们之间的气氛变得格外僵硬。家里安静得可怕,平时我们一起吃饭、一起散步的日子不再有了。我们就像两个陌生人,谁也不愿意打破这份沉默。
我知道,他一定是觉得我小题大做,这么多年了,我们一直相处得还算融洽。可这件事,在我心里已经成为了一根刺,无法拔除。
几天后,他的小强来家里拿东西,我站在一旁看着他们爷孙俩有说有笑,心里一片冰冷。我明白,这不是小强的错,可是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奶奶,最近是不是不太舒服?”小强突然注意到我的沉默,关切地问道。
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事,就是有点累。”
看着他,我心里复杂极了。我对他有感情,可是,这份感情现在却被那两个红包撕扯得七零八落。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像以前那样对待他。
我和老伴的冷战持续了将近一个月。家里的气氛越来越压抑,我知道,这样下去,关系只会越来越糟。
终于有一天,我决定和他谈一谈。我不能再这么拖下去了,既然我们已经再婚这么多年,有些事情必须解决。
“我们好好谈谈吧。”我坐在他对面,眼神坚定。
他看着我,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但咱们总不能为了两个红包闹成这样吧?”
我摇了摇头:“这不是两个红包的事,这是公平。我一直以为,我们是一家人,可你的做法让我觉得,我们还是两家人。”
他沉默了片刻,低声说:“我不是故意的,你知道我也不容易,毕竟小强是我亲孙子,我总想多给他一点。”
“可小刚呢?他虽然不是你亲孙子,但他叫了你15年爷爷,你就不能一碗水端平吗?”
他低下头,眼神闪烁不定,似乎在思考我的话。
“我不在乎钱多少,”我继续说,“我在乎的是态度。如果你觉得我们是两家人,那以后,咱们就真的分开过,各管各的。”
他猛地抬头,眼里有些慌乱:“你别这么说,我没想过要分开。”
“那你就得想清楚,你到底把我们当成什么关系。”
那天谈话后,老伴开始有了变化。他主动提出,重新给两个孙子发一样的红包,并且承认自己之前的做法有些不妥。
虽然他道歉了,但我心里那道伤痕,依然无法完全愈合。有些东西一旦破裂,就再也回不到从前。
我们重新开始了正常的生活,表面上恢复了平静,但我知道,心里的那根刺,依然存在。
或许,再婚家庭本就如此,永远无法像原生家庭那样毫无隔阂。我们能做的,只是尽量去理解、去包容,尽量让生活过得舒心一些。
日子还得继续过,我和他也还会一起走下去。只是,我心里清楚,有些问题,永远不会有完美的解决。
这就是生活吧,充满了不完美,但我们依然要带着这些不完美,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