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碰我爸！谁送到医院的，谁负全责！”
病房里，儿子的吼声震耳欲聋，盖过了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我看着病床上插满管子的老人，瘦骨嶙峋，呼吸微弱，心里像压了一块巨石，沉甸甸的。那是我的公公，一个85岁的聋哑老人。
1那天是2024年3月15日，物理时间下午三点一刻。我刚从超市买完菜回来，就看到公公倒在院子里，脸色发青，口吐白沫。我吓坏了，赶紧拨打120，把他送到了医院。
我当时根本没想那么多，救人要紧。救护车呼啸着穿过城市，我紧紧握着公公的手，他的手冰凉，干枯得像老树皮。我能感觉到他生命的流逝，像沙漏里的沙子，一点点地减少。
我突然想起2008年，我和丈夫刚结婚的时候，公公也是这样握着我的手，笑得合不拢嘴，用手语比划着祝福。 那时候，他的手温暖有力，充满了对未来的希望。到了医院，医生检查后说，公公是突发脑溢血，情况非常危急，需要立即手术。可是，手术费用需要十几万，而且风险很大，即使手术成功，也可能留下后遗症。
我给丈夫打电话，他却在电话里沉默了很久，才说：“妈，我工作忙，走不开。你看着办吧。”
“看着办吧”，这四个字像一把刀，狠狠地刺痛了我的心。 我知道，丈夫一直对公公有怨气。当年，公公因为聋哑，生活不能自理，给他们带来了很多负担。丈夫年轻的时候，也吃了不少苦。我咬咬牙，决定先交了部分费用，让医生给公公做检查。我想，只要有一线希望，我就不能放弃。
2丈夫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他一进病房，就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公公，还有站在一旁的医生。
“医生，我爸的情况怎么样？”丈夫问道。
“情况不太乐观，需要尽快手术。”医生回答道。
“手术费用呢？”丈夫又问道。
“大概需要十几万。”医生说。
丈夫听了，脸色立刻变了。他转过头，看着我，语气冰冷地说：“妈，谁送到医院的，谁负全责。”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像掉进了冰窟，浑身发冷。 我没想到，丈夫会说出这样的话。那是2024年3月15日，物理时间晚上十点半，窗外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像在为我哭泣。我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平静地说：“他是你爸，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他是我爸没错，可是他从小就没管过我。他是个聋哑人，什么都做不了，只会拖累我们。”丈夫激动地说。
我看着丈夫，感觉他变得很陌生。 我记得他小时候，很喜欢和公公玩。公公虽然不会说话，但是会用手语逗他开心。他生病的时候，公公会整夜不睡，守在他身边。“你小时候，你爸对你那么好，你都忘了吗？”我哽咽着说。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他只会给我们添麻烦。”丈夫冷冷地说。
我彻底绝望了。 我知道，我无法说服丈夫。他已经被生活的压力压垮了，变得冷漠无情。3我独自坐在医院的走廊里，看着来来往往的病人，心里一片茫然。
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混杂着淡淡的婴儿奶香，那是隔壁病房传来的。 我突然想起，我年轻的时候，也经常抱着孩子，在医院里等待。那时候，我对未来充满了希望，相信生活会越来越好。可是现在，我的希望已经破灭了。我的丈夫变得冷漠无情，我的公公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
我突然感到一阵心痛，像一根针扎进了我的左胸第三根肋骨，持续低温。我捂着胸口，努力呼吸，想要缓解疼痛。
我抬头看着天花板，那里有一盏老式的挂钟，正在整点报时。 “当，当，当……”钟声沉闷而缓慢，像在提醒我，时间正在流逝，生命正在消逝。我必须做出决定。
4我决定，卖掉家里的老房子，给公公做手术。
那套老房子，是我们结婚的时候，公公婆婆给我们的。 房子虽然不大，但是充满了回忆。我们在那里生儿育女，度过了无数个幸福的时光。可是现在，为了救公公的命，我必须卖掉它。
我把我的决定告诉了丈夫，他没有反对，只是淡淡地说：“随便你吧。”
“随便你吧”，这三个字像一把利剑，刺穿了我的心。 我知道，丈夫已经放弃了公公，也放弃了我。我开始四处奔波，寻找买家。经过几天的努力，我终于找到了一位愿意出高价的买家。
在签订合同的那一天，我看着那套老房子，心里充满了不舍。 我在那里生活了几十年，对它充满了感情。可是，为了救公公的命，我必须割舍这份感情。
5公公的手术很成功，但是他仍然没有醒过来。
医生说，他可能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恢复，也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
我每天都去医院看望公公，给他擦身子，喂他吃饭，和他说话。 我知道，他听不见，也看不见，但是我相信，他能感受到我的爱。
有一天，我像往常一样，来到医院看望公公。我给他擦身子的时候，突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桂花香。
那是初恋的味道。我愣住了，仿佛回到了年轻的时候，我和初恋在桂花树下约会，他送给我一束桂花，说要永远爱我。
可是，初恋已经去世多年了。
我突然明白，有些东西，即使过去了很久，也不会消失。 它们会一直存在于我们的记忆里，影响着我们的生活。我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公公，心里充满了希望。我相信，他一定会醒过来。
即使他醒不过来，我也不会后悔。
因为，我尽力了。
我爱他，就像爱我的父亲一样。我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但是我相信，只要心中有爱，就能战胜一切困难。
故事主旨： 在亲情与现实的困境中，人性的光辉往往体现在那些看似微不足道的选择里。爱，是超越血缘和利益的，是生命中最珍贵的财富。发人深省的问题： 当亲情与现实发生冲突时，我们应该如何选择？我们又该如何定义“责任”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