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自己藏得很好,扮男装傻,边缘透明,远远躲开。
可因缘际会,还是成了美味羔羊,被抬上桌,被这群豺狼虎豹品尝玩弄。
驯服与被驯服。
渐渐地尊卑颠倒。
他们成了裙下之臣。
*
湿透的衣服被扒开,裹胸的布带散落池中,男人炙热的目光扫视我每一寸裸露的肌肤——
事情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身契被卖入书院那日起,这里于我而言就成了牢笼。
为了活下去,我女扮男装,学会对一切保持沉默和距离,渐渐成了孤僻独行的怪胎。
就像同类会认出同类,半月前,那群贵族子弟中,我发现了易洵。
不被接纳的相府私生子,众人排挤,落寞孤寂。
又一次被罚关禁闭三天,没人管他死活。
或许是孤独太久,我动了恻隐之心。
夜间悄悄放了食盒在门外,门内一声嗤笑,毫无动静。
第二日我换了新的食物,悄声说:“食物没有馊,没有坏,更没有放毒。”
我仅仅是不想看他被饿死……
微不足道的好意终于被接受,我躲着不与他相见,也绝不多说一句话。
只是在他又一次被关时送上吃食。
还是夜晚,月光清冷,锁住的门却在食盒放下的一刹那打开。
易洵有力的手臂搂住我,嘴角漾开一抹并不纯良的笑:“抓到你了。”
我慌乱挣扎,推搡间和他一起滚落莲花池中。
冰冷的水洗去了我脸上的污黑,露出嫩白光滑的肌肤,长发如瀑缠住男人的臂弯。
他呆了一瞬,紧接着眼中玩味变深。
他从后边半掐半捏住我的颈脖,从无害孤寂的公子变成高高在上的施虐者。
“小可怜,你还不清楚在这里,同情就是夺命符?”
“你落入陷阱了啊……”
“真惨……”
黑暗中,之前那些排挤易洵的公子哥现身,把他拉了上来,勾肩搭背,嬉笑从容。
我在这一瞬间脸色惨白。
原来他从始至终都只是演了一出戏,想钓一钓鱼,而我傻乎乎的上钩了……
落入他们手中……
等待我的会是什么呢?
眼前闪过少女们雪白肌肤上的凌辱痕迹,生生撕裂的嘴角,哭到落血泪的眼,衣衫掩盖下半死不活的躯体……
周身仿佛被阴森暗黑笼罩,冰冷刺骨。
一只带茧的手扯着我的头发和衣领,把我拖了上岸。
“啧啧,尤物啊,今晚就做本少爷的洗脚婢吧。”
我对上他戏谑的目光。
李央,将军府独子,枪术精湛。
随父上战场,斩敌过千,当今圣上认可过的国之栋梁。
可他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喜怒无常,喜时一掷千金,怒时撕裂少女的樱桃小嘴。
“不要!”
灵魂和身躯似乎分成了两部分。
我分明怕得颤抖,冷静拒绝的声音却从我嘴里传出。
他们笑了,笑我不自量力。
李央一巴掌扇下来,我左脸火辣辣的疼,不用照镜子就知道肯定肿了。
“要或不要,你配选?”
怎么不能选呢?
我扯了扯嘴角,爬向那抹冷眼旁观的雪白身影,世子卫恒。
我染了灰的手在雪白衣角上蹭了一下又一下,像是当做擦拭的粗布。
易洵和李央笑容僵住。
“找死?”
“不知死活。”
就算死,我也想自己找个死法。
卫恒神色里罕见动了怒,扫向我的目光已经是看死人了。
我如愿被他的手下带回他的院落。
分明只是深秋,他的住所却冷得仿若寒冬。
他不喜热,其父蜀王耗费万金从东海寻来寒玉床,保证他的住所四季如冬,冷意渗人。
卫恒沐浴后换了新的白衣,走到我面前,我被冻得牙齿打颤。
“我最讨厌自负聪明的蠢人,想绝路求生?”
那双凌冽凤眸将我看穿,我拢紧那层薄薄的中衣,紧张地抿紧下唇。
没错,我看似不知死活地挑衅公子里隐形地位最高的他。
无非是赌一把他折磨人的招数我能扛得住。
他善药理,研制了诸多房中药,被他带走的女人会论为试药人。
再高洁的女子在药性下也会比最下等的娼妓放荡。
更可怕的是他只管下药,却不负责解。
要么生生挨过去半条命,要么爬进狗笼被辱。
此前的女子无一例外都是后者,在狗笼里被围观凌辱,清醒后不是疯了就是寻死。
“你不想死,那我就让你生不如死。”
他吩咐手下去取药。
得知要取的是九香媚骨散,他手下看向我的目光都多了两分惨烈。
看来是最猛的药,且无药可解……
仿佛无数条虫子在骨缝里啃咬,整个人火烧一般,试图烧掉理智,烧掉廉耻……
院子狗笼里半人高的几条藏獒疯狂躁动。
一窗之隔,那抹雪白身姿坐在寒玉床旁饮茶静候好戏。
我掐破掌心,疼痛唤回了几分理智,狼狈地滚到寒玉床边,越靠近越冷。
这份冷与体内的热碰撞,加倍痛苦,却能让我保持几分清醒。
此前的女子没人敢靠近这座值万金的床。
我不仅靠近,还爬了上去。
卫恒意外了一分,缓缓道:“原来不仅求生,还想留住清白啊……”
要是被易洵李央带走,定会被他们要了身子。
而沦为试药人,只要抗住药性,不进狗笼,就能留住清白。
他冷笑了一声,笑我妄想。
“得罪了我,岂会让你如愿?”
他抬手唤来手下,轻描淡写道:“找两个最肮脏,最下贱的男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