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练仙子李莫愁是《神雕侠侣》故事中非常著名的反派人物,对于小说剧情的走向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她的身上藏着很多的秘密,一直是小说的粉丝们谈论的焦点。比如她和陆展元是如何认识的?她的性情为何如此阴狠冷酷,出手为何凶残无情?其实这些秘密就藏在三个版本的《神雕侠侣》和《射雕英雄传》小说之中,认真仔细的分析小说的细节线索,就可以得到更多的隐秘故事。接下来笔者就从三个版本的小说故事开始分析,深挖李莫愁背后的故事,看看她如何成为江湖中人人惧怕的女魔头的。
从《神雕侠侣》的故事开篇,李莫愁就成为了主导小说剧情发展的重要角色。她身上的各种武侠元素,都成为推动小说剧情的工具。说到李莫愁,熟悉这部小说的朋友们肯定会想到她的标志性武功赤练神掌和冰魄银针。李莫愁凭借这两项武功独步江湖,成为了五绝之下第一流的武林高手。由于其心狠手辣,而赤练神掌和冰魄银针又是剧毒无比,因此在江湖中让人人人惧怕。从小说的剧情来看,李莫愁虽然出身于古墓派,但赤练神掌却不是古墓派的武功,而是她在江湖中学到的。所以很多读者对这项武功的来历很好奇,向要知道它背后的故事。
按照原著小说的叙述,赤练神掌最初并不叫这个名字,而是叫做五毒神掌,来自于一本叫做《五毒密传》的武功秘籍。李莫愁从秘籍中学会了五毒神掌,就此独步江湖,因为心狠手辣,所以被人成为赤练仙子。后来在新修版的《神雕侠侣》中,作者金庸为了使武功与人物角色相匹配,所以才将五毒神掌改为赤练神掌。于是问题来了,李莫愁的《五毒密传》和五毒神掌是从哪里获得的呢?要回答这个问题,还得从李莫愁的人生经历说起,这个细节藏在连载版的《神雕侠侣》中,在其他版本中并没完全描写。
众所周知,李莫愁本是古墓派的弟子,师傅是古墓派创始人林朝英的丫鬟。因为李莫愁救了逃避仇敌追杀的陆展元,于是有了解除外界江湖的机会。从连载版《神雕侠侣》中杨过和小龙女的对话可以得知,李莫愁在江湖上遇到一个高手,被人打伤并劫持了,然后李莫愁的师傅下山去救人。这个高手用的就是五毒神掌,而且一度击败了李莫愁的师傅。李莫愁的师傅逃回古墓后潜心习武,学会了林朝英留下的玉蜂砂。然后她下山用玉蜂砂击败了这位高手,将李莫愁从他的手中救出。这玉蜂砂后来在三连版中被改了名字,就是小龙女的成名暗器玉蜂针。
李莫愁的《五毒密传》和五毒神掌就是在被这位高手劫持期间学会的,而她阴狠毒辣的心性和偏激自私的性格,也是受到这位高手的影响。可以说这位神秘的高手就是李莫愁的第二位师傅,也是对她人生影响最大的人之一。那么这位能够打败古墓派第二代掌门人的神秘高手是谁呢?小说中杨过和小龙女有所推测,他们认为是五绝中的西毒欧阳锋。杨过的推测是有道理的,这个高手在各方面都比较符合欧阳锋的特征。这位高手武功绝顶,实战不在五绝之下,而且极为擅长用毒,冰魄银针就是他的《五毒密传》中的武功之一。
杨过推测神秘高手是欧阳锋,大概从这三个方面出发。首先,神秘高手武功卓绝,能够打败李莫愁的师傅。李莫愁的师傅是林朝英的丫鬟,武功非常高,非五绝级别的高手不能胜过。而林朝英的武功还在王重阳之上,有“南林北王,阴胜于阳”之说。虽然林朝英的武功没有完全传给丫鬟,但留下了一部专门克制全真教的《玉女心经》。这部武功李莫愁的师傅并没有完全练成,但武功之高,已经非常接近五绝了。欧阳锋是五绝中以用毒闻名的,对毒功方面有着深厚的造诣。而且他还知道杨过解了冰魄银针之毒,所以可能性极高。
其次,欧阳锋有个特殊武功,可以在与古墓派二代掌门的交手中发挥作用。小龙女口述,据说她师傅在与神秘高手交手中占据上风,曾点中了对方的穴位。但对方穴位自解,打了她师傅一个措手不及,因此才使她师傅受伤落败。杨过练过欧阳锋的逆九阴真经,知道如何转移穴位,也曾以此对付绝情谷主公孙止。他认为小龙女的师傅点中了欧阳锋的穴位,但欧阳锋运转逆九阴真经自动解穴,然后击败了对方。这个说法从小说的设定来看也是有道理的,欧阳锋的逆九阴真经的确是小说中少见的转移穴道的神技。
第三点,欧阳锋心性歹毒,自私自利,手段毒辣且无所不用其极,这点与李莫愁有共同点。小龙女认为李莫愁是受到神秘高手的影响,尤其是被劫持期间学了神秘高手的武功,所以才走上了邪路。杨过对此表示认可,他曾偷到《五毒密传》但没有学习,却也知道里面尽是阴险毒辣的武功法门。李莫愁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必要时甚至能牺牲徒弟洪凌波,这点与欧阳锋牺牲蛇奴如出一辙。从这个角度看,李莫愁和欧阳锋在做事手段上高度一致,这也是很多读者认可杨过判断的主要原因。可是从小说原著看,杨过的推断存在几个漏洞。
第一个漏洞在于欧阳锋身上,欧阳锋神志失常,是无法长时间保持清醒的,更不要说教人武功了。如果欧阳锋劫持李莫愁发生在第二次华山论剑之后,以他的神志是不可能教李莫愁武功的。他当时完全沉浸在幻觉之中,连教杨过都糊里糊涂,怎么教得了李莫愁?况且欧阳锋自己也说过,他教杨过时已经清醒很多,但在此之前是更加严重的。如果此事发生在第二次华山论剑之前,那时候他还不会逆九阴真经,根本不可能用转移穴位的办法对付李莫愁的师傅。况且从《射雕英雄传》看,当时欧阳锋忙着追杀郭靖,哪有时间劫持李莫愁?
第二个漏洞在于五毒神掌的武功,这个武功并非欧阳锋的武功。欧阳锋虽然以西毒闻名,但他是以蛤蟆功威震江湖的,并不是以五毒神掌。欧阳锋的武功并不带毒,而且刚猛霸道一路,与五毒神掌的路子并不同。李莫愁的五毒神掌是毒性猛烈的,武三通的老婆中了轻轻的一掌,最终毒发身亡。从小说的招式描写来看,李莫愁的五毒神掌是偏重于阴柔轻灵的,与欧阳锋不是一个路子。欧阳锋擅长用毒,但都是用在器物上,比如蛇杖、毒药,并不是在手上覆盖毒药。而且欧阳锋也不用暗器,冰魄银针并不是欧阳锋的武功。
基于上面两个漏洞,笔者认为劫持李莫愁的神秘高手并非欧阳锋,而是五绝之外另有其人。综合三个版本的《神雕侠侣》和《射雕英雄传》,从其中的细节推断,这个神秘高手极有可能是铁掌水上漂裘千仞。在小说的原著有不少相关的细节,可以证明这个推断的正确性。
首先,在连载版的《射雕英雄传》中,裘千仞的武功并非后来的铁掌,而是五毒神掌。但他的五毒神掌与李莫愁的不同,却又有逻辑关系。小说中描述了裘千仞练功的场景,他让铁掌帮的喽啰到处抓毒蛇,用蛇毒练掌。与李莫愁不同的是,他没有让蛇毒留在掌上,而是通过掌功将蛇毒逼出。
洪七公对裘千仞的掌力评价极高,他认为裘千仞的掌法在刚猛方面不如降龙十八掌,但是对掌力的精妙掌控犹有过之。裘千仞是公认的五绝级别的高手,虽然没有参与第一次华山论剑,但却没有被五绝中的任何一人小看。从小说剧情来看,裘千仞在单打独斗中失败的次数屈指可数。他第一次是输给学会九阴真经和左右互搏之术的周伯通,第二次是输给用玄铁重剑的杨过,第三次是输给金轮法王。输给周伯通是正常的,他是公认的天下第一。输给杨过,是因为杨过靠玄铁重剑占了便宜。输给金轮法王却打了一天一夜,重伤后还能千里逃走。
从这些战绩看,裘千仞是与五绝同一水平线的高手,每次失败都是有原因的。尤其是最后一次,年老体衰的他还能与壮年巅峰的金轮法王打得两败俱伤,最终因年老才坐化去世,可见其功力的深厚。就连南帝一灯大师也承认,自己使用一阳指才有三分胜算,不用一阳指是打不赢裘千仞的。因此从武功的角度看,裘千仞的五毒神掌虽然路子与李莫愁不同,但武功远在李莫愁之上,与打败李莫愁的师傅是很有可能的。裘千仞通过逼毒的方式强化掌力,虽然走的路子与李莫愁不同,但掌上用毒的出发点与李莫愁如出一辙。
从心性上看,裘千仞比起欧阳锋丝毫不差,阴险狡诈犹有过之。他为了削弱南帝,故意打伤瑛姑和周伯通的儿子,想要逼迫南帝用一阳指救人。他为了名利投靠完颜洪烈,成为了出卖宋朝的败类。他派铁掌帮的喽啰渗透到朝廷内部,通过权势鱼肉百姓,对国家的危害远超欧阳锋。他在丐帮大会上策应杨康,意图借此操控和吞并丐帮,可谓是野心勃勃。在不择手段这方面,李莫愁和裘千仞的相似度极高,说裘千仞是李莫愁的第二个师傅是很有可能的。而且裘千仞也是擅于用毒,能够御蛇的高手,这点也符合神秘高手的特征。
总结裘千仞身上的特点,功力堪比五绝、擅于用毒、练五毒神掌、心性阴险毒辣,这些都与神秘高手吻合了,剩下只有转移穴位一个线索无法印证。实际上从转移穴位的线索看,这似乎也是难以成立的,因为这完全是杨过通过小龙女的转述推测的,并不一定是真实情况。从连载版的《神雕侠侣》来看,有个细节让裘千仞很可能不受点穴的控制。在小说中,杨过与绝情谷主公孙止大战,公孙止有个神技叫做闭穴功。练这个武功不能吃荤腥,一吃荤腥就破功,但练成后能让点穴武功失效,当时让杨过拿公孙止没有办法。
这个武功在后来的版本中说是公孙止的家传武功,但在连载版中却说是铁掌莲花裘千尺传给丈夫的。裘千尺认为这个功夫难练易破,所以放弃了修炼。裘千尺是裘千仞的妹妹,一身武功都是裘千仞教的。裘千尺懂闭穴功的练法,裘千仞就不懂么?以裘千仞痴迷于武学的性格,这种专门对付点穴的武功怎么会放弃呢?他能够忍受蛇毒练掌的苦,肯定也能吃素练功。练了闭穴功的裘千仞,在面对李莫愁的师傅时,先可以装作被点穴,然后突然发难,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以裘千仞阴险毒辣的性格,这种事情应该是基本操作。
闭穴功在现象上与欧阳锋的转移穴位极为相似,杨过判断失误也是情有可原的。如此一来,裘千仞与劫持李莫愁的神秘高手的线索就全部吻合了。同时在连载版的《射雕英雄传》中,还有一个被删减掉的剧情可以作为旁证。在这个版本中,有个抓蛇的女孩叫做秦南琴。他被铁掌帮的喽啰抓起来献给杨康,是连载版中杨过的母亲。在后来的版本中,秦南琴的角色与穆念慈合并,她的相关剧情就被删掉了。秦南琴在郭靖的帮助下从铁掌帮出逃,下山后逃入了一个旧房子中躲避铁掌帮喽啰的搜索,在这里她遇到一个道姑。
这个道姑很有意思,气质很清冷高傲,但大堂中却挂了一个男人道士的画像。从小说描述来看,这个男人道士的画像很像古墓中的王重阳画像。据此推测,这个道姑很可能就是李莫愁的师傅,她当时应该正在准备上山挑战裘千仞,并从铁掌帮中救出李莫愁。从这个线索来看,裘千仞很可能就是劫持李莫愁的神秘高手,也是他将《五毒密传》交给李莫愁的。根据《射雕英雄传》的剧情推测,大概是郭靖黄蓉在铁掌山祖师坟中引发大乱,李莫愁的师傅乘机上山救人,然后败于裘千仞之手,最终只能乘乱逃回古墓闭关练武。
分析到这里,就只剩下一个问题了,裘千仞为什么要将《五毒密传》和五毒神掌传给李莫愁呢?这个问题在小说中没有直接线索,但通过铁掌帮弟子的情况可以推测一二。裘千仞教的铁掌帮弟子都是会毒掌的,比如被黄蓉杀掉的铁掌帮县令,被郭靖打败的裘千仞徒弟。这些人都是毒砂掌高手,但裘千仞本人却不用毒掌,反用毒练掌功。从武侠小说的套路看,裘千仞是用毒来刺激掌功的提升,以达到提高武功的目的。他练这个必然需要有人提前练掌功来做实验,李莫愁就是比其他铁掌帮弟子更好的实验人选。
李莫愁是古墓派弟子,内功算是玄门正宗,与全真教有互通之处,是测试毒掌的上佳人选。比起啥都不懂的普通铁掌帮弟子,李莫愁更适合测试毒掌在全真教、古墓派内功上的反应。而当时李莫愁很可能与陆展元闹掰了,正是因爱生恨的时候,与裘千仞达成交易也是合情合理的。后来裘千仞被周伯通千里追杀,自然没法管李莫愁的事情。李莫愁乘机盗走《五毒密传》,然后在江湖上创出赤练仙子的名声,这就在剧情上圆满了。因此从上述推测来看,裘千仞才使李莫愁的第二位师傅,也是对她影响最大的人。
找出了五毒神掌的来源,李莫愁身上最大的秘密就解开了。她先跟着林朝英的丫鬟,因为王重阳的关系,第一位师傅三观非常不正,对于男女之事深恶痛绝。然后她又与陆展元闹掰了,受到了男女之情的伤害,心中难免出现芥蒂。最终在裘千仞这样大奸大恶的师傅影响下,自然走上了偏激的道路,最终成为江湖上人人惧怕的女魔头。从小说的剧情来看,李莫愁的人生的可悲的。她的可悲不在于武功的高低,而是被两个师傅引入歧途,最终害人害己,在绝情谷自焚而死。从这个角度看,郭靖是多么的幸运,才能拜在洪七公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