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西藏的日子(十三):退休回川——柳园转运站最后一人的坚守

藏二代历史 2024-09-26 01:59:50

​​​​​​​#柳园‬#​

终于找到了西藏驻柳园转运站,现在只有高怀儒一个人还留守在这里,这是他的家.……

用狡黠、忌妒、忍辱、攀比、大度、憋屈、躁动、自豪等这些词来形容我所见到的高怀儒,其实并不准确。这个如今还在柳园面临去留两难选择的大个子老头,内心里矛盾重重。他对我出了礼节性的接待外,更想通过我在媒体的曝光而使自己再一次受人关注,而这个需要关注的动机就是在经济上得到“一大笔”支助。

其实高怀儒生活过得并不艰难,每月有3000多的退休金,老伴也通过新政策于2011年办理了集体企业退休,现在每月能拿到2000多的退休金。

除此之外,高怀儒还在几年前就花8万元买了一个4700多平米的院子和一排老土坯平房,11间全部租给了住户,不过限于柳园自身发展不好,11间房一月也只能收取1100块钱的租金。

对这些收入,老伴并不知足,成天“窝囊”他买不起楼的原因是当年有权利的时候不晓得“贪一把”。

为这事,老伴不释怀,不是跑到河南娘家不回来,就是去西藏昌都女儿家里常住,害得高怀儒只能抱怨“饭也要自己煮,简直不像个家了。”

老伴的常年唠叨,有时候也使老高反思自己的傻行为害苦了一家人。80年代西藏柳转运站解散,单位大的家当被搬迁到了格尔木,但留下的东西在就地处理的过程中,必须经过高怀儒的手,“光是拖拉机就有108台,再加上其他一些东西价值在几千万。”

面对从手而过的大笔资金,高怀儒现在回想起来还后悔不已,“手指稍微漏一点就是自己的了。”当时在柳园转运站的同事大家都一样的工资,互相攀比少,高怀儒对这事并不怎么在意,但随着同事们陆续离开柳园,然后买楼的买楼,去兰州的去兰州,高怀儒变得不再淡定,再加上老伴的不停地唠叨,这个一生中有过一次贪腐发财机会而浪费掉的人,开始变得焦躁不安起来。

让67岁的高怀儒焦躁不安的还有另一个原因,他在兰州买不起楼房,他在甚至在酒泉也买不起楼房,他又不肯回平凉老家,因为从1972年2月7日他到柳园西藏转运站工作后,就被乡邻认为他是出息人,他不肯将就着在老家买楼,那样他会“羞死”的。为了不肯被“羞死”,高怀儒只能选择继续留在柳园,他还把自己已经70多岁的老姐姐接来同住,因为柳园没有老乡,曾经的同事也全部撤离。他在这里觉得自在的是,他的穷人租客们对他总是恭恭敬敬喊老板。这多多少少让他的面子有了些光。

其实这些面子上的光现在已经不再适用,因为他28岁的儿子不像女儿在西藏有个正当而体面的工作,这个跑到昌都姐姐那里混生活的“尕小子”,赚不赚得到钱高怀儒并不在意,儿子让老子操心的是28岁了还没结婚,甚至连个对象都处不让,这让高怀儒不知道把楼买在哪里。

留在柳园,高怀儒并不怕这里常年从戈壁滩刮来的无休无止的风,他也不怕老伴怨他笨,他甚至对儿女几年不回来看他都能接受,他接受不了的是,那些曾经和他一起在转运站工作过的人全部都走了,别人走和他无关,他最受不了的是,这些人去了兰州,这些人去了敦煌,更刺痛他神经的是,这些当年不如他的人居然买了楼。

高怀儒这个不服老的老头有时候也会叹气,“走的走,死的死,柳园只剩下我了。”

是的,这个曾经红极一时的转运站,给过高老头很多,他从1972年2月7日参加工作起,就留在了这个戈壁滩上,他一天扛过一个火车皮的货,他知道这些货是上海货,他知道这些货是发往西藏的。

但是你,当年在用这些货物时,你知道是谁扛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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