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水流年(4)——区校往事

是夜吟知秋呀 2024-08-23 02:11:34
回忆起小学的课本——这绝对是印象最深的一篇:春天来了,小燕子从南方飞回来了。春天来了,梨花、杏花、桃花都开了,小蜜蜂也出来了。每次想起这篇课文,心中不免一顿惆怅。而想起小学,自然而然,就不能不提到我的母校——大碶区校,就是现在的北仑区实验小学!他的前身为创办于清光绪四年(1878)的振文书院,后多次更名,1987年被命名为北仑区实验小学。这是我的小学,虽是快四十年前的了,现在想来,也很具规模。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北仑区、镇海区还没有划江分治时,大碶区校作为镇海县内重点小学早已名声在外。 印象中区校的校园确是蛮大的,而且平整,中间是宽阔的泥夯的操场,校园的操场当时是开放式的,除了平时学生跑步、锻炼、打球,农忙的时节,还一片片一排排的铺上篾席,兼做附近村子里的晒谷场。校园的正门口,是用五条水泥楼板架成的看台,每逢全校师生聚集开大会,校长或者教导主任总会登上看台讲上一番慷慨激昂的言辞。看台隔着操场的对面是校办厂的一排二层楼房,楼房的外墙用红色油漆书写着当年最为流行的宣传口号“实现农业、工业、国防和科学技术社会主义四个现代化”!校园的西北角是学校的大礼堂,这里常常用来上公开课,来自各个学校的老师在班级后面听课,让身处公开课的我们常常既兴奋又紧张!一进 学校工厂大门风格的大门,就是校园了。对面是三层的教学楼,面前一个小水池。当年班级里打扫卫生,小水池里面的水常常被学生用铅桶一舀而空!三层教学楼后面是几年后新造的的四层教学楼,这幢新造的教学楼当时还发动在读的学生人人搬砖出力。两幢教学楼之间的空场地依次布局,乒乓球台、水泥台面的。记得一次打球时,我的手碰在角上,指甲都磕掉了。挨着乒乓球台的是跳远的沙坑,当然,边上架起横杆,也可以跳高。沙坑旁边是一排钢管做成的爬杆,男生们都喜欢在课间十分钟爬到杆子的顶端,坐在横杆上,从上往下俯视,对着路过的漂亮女同学吹口哨,仿佛胜利阅兵的将军,趾高气扬!场地的西北角还有一个用水泥堆砌而成的滑梯,这是低年级小学生的乐园。印象中,在我读学前班的时候,学校的操场应该还有座古式古香的大礼堂,木结构的,舞台两边是吱吱呀呀可以一直爬到顶的窄而陡的木楼梯,场景像极张国荣的影片《夜半歌声》中的老戏院。 我的家离区校并不远,从家里出发的我,背着一个深绿色的军用书包,包里还有几本卷曲不堪的书和黄糙纸封面的作业簿。上学路上,沿路约上同一条街上的同学,沿着毕家碶桥旁的河畔小路,经过晒谷场、王万森的五间两弄大九架屋,穿过镇兴路边中书第老宅子旁的小弄堂,十分钟左右就来到了学校。别小看这一条小路,这条路承载着童年太多的欢乐和幸福!春季小路一旁是茂盛的油菜花,金色的一片,一旁是碧绿如毯的紫云英地。每当油菜花结荚和紫云英花开的季节,这一路的上学、放学便成为我们小伙伴玩耍、捉迷藏,尽情撒野的好地方! 可以毫不谦虚地说,整个小学,我是半读半玩过来的,但学习成绩始终在班上前几名。直到小学毕业,我以全校前三名的成绩考上镇海中学,也没觉得自己有多么用功!小学时代,我的贪玩也是出了名的,和大多数的男生一样,上课爱做小动作,下课爱捉弄女同学,爱把苍耳子抹在女同学的长辫子上,爱偷偷摸摸地在女同学的铅笔盒里关上一条毛毛虫,家访的时候常常被老师当着父母的面一顿批评,但好在成绩不错,老师对我也就睁一眼闭一眼。同时我也一直是老师的好帮手,我会主动帮老师刻蜡纸,印试卷:那个年代是没有电脑和打印机的,试卷都是手工印的;先把蜡纸放在玻璃台板上,用尖的蜡笔把试卷内容刻在蜡纸上,然后用印刷油墨刷在蜡纸上,印在空白纸张上就成了试卷。同时由于我的字写得还算工整,课间也会帮老师布置家庭作业,把作业用粉笔写在黑板上让同学们抄写。我最幸福的时刻就是去老师住的宿舍,假装说忘了吃早饭,然后班主任江老师会拿出四分钱一个的白糖或者苔菜饼奶糖给我吃,那是我记忆中吃过的最好吃的零食了! 从一年级开始,我在区校度过了五年的时光。在上小学之前,是浑浑噩噩的童年。我和下街的那帮顽童,在种种古老的乡村游戏中,沉醉痴迷,懵懂孩童,无忧无虑,成天只顾打闹玩乐。由于学校近,班里的男生女生很大一部分都是周围邻居家的小孩,自然以后都成为我的发小。至今记得三年级的时候,从外地转过来一个军转干部的儿子,脸圆圆的,个子高高,他爸爸是野战部队的,妈妈是部队医院的,由于他家是东北人,家里喜好做面食,他妈妈常常变着法子给我们做包子,现擀面条,因此当年也成为我的铁哥们,他家就在学校旁边几百米的地方,站在屋里阳台就能看到学校,我放学没少去他家玩,顺便蹭顿饭吃。他父母都是部队专业的干部,家庭条件自然比我要好得多,最羡慕的是他房间有一台老式的唱机,可以放当年市面上并不多见的黑胶唱片,听着旋转着的唱片上唱针咿咿呀呀磨出来的苏小明的“军港之夜”、蒋大为的“牡丹之歌”,这也成了我今后音乐启蒙的重要因素!区校读书的五年小学时光,那时的乐趣还有不少,除了前面提到的乒乓球,丢沙包、跳绳、踢球、斗鸡都是我们玩过的,经常男女不分,一起混合,同学关系异常融洽。只是后来一朝毕业,各奔东西,除了周围的发小,其余四十多年再未谋面。 今天的我都是过五十岁的人了,当年的小学老师们,除了几个班主任老师,工作后见了几面,有的已经不在人世了。学校倒是每次去老家的时候都会路过,但却已经将近三十年没有进去看看了,“近乡情更怯”!我怕进去看到一波朝气蓬勃的小学生里是不是有我小时候的影子!我常常在想,原来的教学楼二楼,我每天都要拐弯路过的楼道口,是否还仍然挂着那截子轨道钢做成的挂件,在学校停电的时候,旁边的教务室会不会出来那个瘦瘦削削的老师,抡起一个铁锤,敲响那个挂件,噹……噹……噹……下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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