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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20世纪60年代中期,发生了一件轰动整个北京的婚礼,76岁的李宗仁迎娶了只有27岁的胡友松。年龄相差如此悬殊的婚姻,对于当时已经是步入新社会的中国来说,实为罕见。
因此,当时许多人都开始好奇,胡友松是出于什么目的选择在如花似玉的年纪,嫁给已经进入古稀的李宗仁。在探清她的身世之后,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胡友松和李宗仁
胡友松的身世之谜胡友松原名胡若梅,据她自己介绍,她是1939年在上海出生的,她的母亲正是民国第一美女胡蝶,至于她的生父是谁,母亲从来没有和她说过。
于是,便有人开始猜测胡友松就是胡蝶与戴笠的私生子。但对此,胡友松称这是无稽之谈,因为胡蝶是在1945年到了重庆之后才与戴笠认识的,第二年才与他同居。胡友松说:“我那个时候都已经8岁了。”
戴笠是胡友松生父的谣言不攻自破了,但人们又升起了胡蝶是否为她的亲生母亲的疑点。
胡蝶
1994年,李宗仁晚年在北京交往甚密的朋友尹冰彦就对胡友松的身世提出了疑问。他在文章《李宗仁归国后生活拾零》中说:“胡友松根本不是胡蝶的女儿。”
之所以得出这个结论,尹冰彦有六点依据:
第一,如果按照胡友松的年龄推算,她确实为1939年出生。但在那个时候,胡蝶与丈夫潘有声正十分恩爱,从未有过外遇,若她真为胡蝶之女,为何不姓潘,胡蝶为何也不告诉她生父是谁?
胡蝶和潘有声
第二,陈友松说自己从小与母亲生活在南京或上海。但在1937年抗战爆发后,胡蝶与潘有声就移居到了香港,陈友松出生也应该在香港,到记事时,胡蝶一家也已经到了重庆。
第三,陈友松说自己的母亲也记忆仅限于在片场中的印象。但当时戴笠把胡蝶囚禁后,就不允许她外出了,更何况演戏。
第四,胡友松还说,在她六岁时,母亲胡蝶就将她委托了张宗昌的九姨太沈文芝抚养。胡友松六岁时是1945年,被囚禁的蝴蝶根本没有可能送走孩子。
戴笠
第五,胡友松说在张宗昌暴尸山东后,姨太沈文芝就带她住在了南京一家饭店。但张宗昌在1932年被人枪杀,距离胡友松被领养时已经过去了13年,时间对不上。而且,张宗昌的九姨太也根本不叫沈文芝。
第六,胡友松回忆胡蝶在1951年的时候曾到北京找她,想带她到香港居住,但那年胡蝶根本没有到北京。
根据以上六点,尹冰彦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胡友松根本不是胡蝶的女儿,她的父母很可能在1937年南京大屠杀中遇难,正在襁褓中的她被胡蝶送到红十字会孤儿院。后来,她又被张宗昌的小妾领养,辗转到北京。小妾后嫁给一名姓胡的男子,这也是胡友松姓的由来。
张宗昌
尹冰彦的推测似乎有些道理,但也不能以此作为确定胡友松身世的依据,毕竟她的身世没有得到胡蝶及其家人的反对或者承认。
有人认为,胡友松的身世,其实是她给自己编造了一个美丽的梦。因为从幼年开始,她就没有亲生父母陪伴在身边,她的养母对她也并不好。
在当时纷杂的环境,胡友松奋力挣扎的时候也会感到一丝孤寂与落寞,胡蝶或许就是那个让她对未来生活有期冀的希望。
胡友松
嫁给李宗仁后才拥有了一个家就在胡友松在艰难的生活中苦苦挣扎的时候,一个人出现在了她的生活中,他就是李宗仁。
李宗仁曾是国民党二号人物,国民党败后,他就移居到了美国。人到晚年,就会对家乡非常怀念,更想在百年之后与家乡的土地融为一体。
因此在1965年,李宗仁在祖国的召唤中回归,与他一同回来的还有他的妻子郭德洁。只可惜,郭德洁当时已经患上了乳腺癌,回国不久后便撒手人寰了。
李宗仁和郭德洁
郭德洁去世后,李宗仁陆续收到很多来信,有的毛遂自荐愿以终生相许,有的表示愿意服侍李宗仁度过晚年。见此,好友便建议李宗仁再找一个老伴或者护理人员,照顾他的生活。
暗中帮助李宗仁回国的程思远有一好友叫张常,此人曾做过记者和教育工作,认识的人比较广泛,于是程思远便请他帮李宗仁物色一位合适的家庭护理人员。
张常正好认识正在复兴医院担任护士的胡友松,便将她的照片递给了李宗仁。李宗仁看了照片,感觉还不错,决定见一面再说说。
胡友松
直到晚年,胡友松都对这次见面念念不忘,面前的老人十分慈祥,没有一点儿架子,问她愿不愿意给他当护理人员。
当时胡友松得不到家庭的温暖,工作上又不很随心,给予另谋出路。见到李宗仁后,觉得对方应该是一个非常好相处的人,便答应了下来。但胡友松没有想到,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李宗仁竟然主动向她求了婚。
后来胡友松说:“我难以形容当时的复杂心情,我认为李宗仁对我的求婚就是对我的侮辱,也不是天上凭空掉下馅饼的好事。”
胡友松
残存的理智告诉胡友松,她不能头脑一热答应下来,于是她对李宗仁说:“请你给我半个月的时间考虑一下。”
李宗仁答应了,半个月后,胡友松终于考虑清楚了,她要嫁给李宗仁。之所以答应求婚,是因为胡友松感觉和李宗仁在一起,自己就终于有个家了。
她的第一个家是养母给的,养母把她抚养长大,但对她没有爱,被辱骂、吃不饱饭,寒冬腊月被赶出门都是常有的事。她对养母充满了怨恨,长大后就迫不及待离开了那里,现在和李宗仁在一起,她不禁感慨:“我终于可以彻底离开干妈的家了。”
胡友松和李宗仁
或许,嫁给了李宗仁是胡友松人生中做得唯一正确的事情,因为李宗仁对她疼爱有加,让她第一次体会到了家庭的温暖。
胡友松在回忆录中写道:“德公很疼爱我,每天吃什么饭菜,他都让厨师先征求我的意见,而我为了德公,也请愿当家庭主妇。”
胡友松回忆,李宗仁非常喜欢吃她包的饺子,当天吃完,第二天他还要把剩下的饺子用油煎好继续吃。因此,每次包饺子,她总会多包一点儿。
胡友松
最令胡友松印象深刻的是,有一次她肚子痛到医院看病,医生说她肚子里面有蛔虫,就给她开了二两南瓜子让她吃。胡友松不解,为什么不吃药反而吃瓜子,回到家后,李宗仁却哈哈大笑说:“这个大夫不错。”
李宗仁对胡友松说,医生是担心她吃了药会有副作用,因此就使用了偏方,胡友松这才明白。李宗仁一边说,一边帮她嗑开瓜子,让她吃里面的仁。
胡友松被李宗仁这个暖心的行为感动到了。当晚,由于肚子不舒服,她就早早地睡了,没想到的是,李宗仁竟然将所有的瓜子都帮她嗑开了。看着粒粒饱满的瓜子仁和身旁熟睡的李宗仁,胡友松倍感幸福。
胡友松
但这种幸福只持续了短短三年就结束了,1969年,李宗仁就因直肠癌引发的肺炎及并发症去世,胡友松也离开了那个充满幸福回忆的家。
在之后的半生,胡友松再也没有结婚,她孑然一身,四处追寻着李宗仁年轻时候的足迹。
1996年,台儿庄区开始筹建李宗仁史料馆,几经周折,他们找到了胡友松,对她说:“山东台儿庄就是你的娘家。”这句话给予了胡友松极大的肯定,尽管在李宗仁去世后,她半生都在飘零,但听到这句话之后,她认为一切委屈在这一刻都化为了乌有。
参考资料:
胡友松(口述),刘澍.《我与李宗仁极不寻常的最后三年》.九州出版社.2009年1月版
尹冰彦.李宗仁归国后生活拾零.《北京政协》.1995年第7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