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西北农民军十几年反复起事、攻伐,明王朝早就有之的各种内在矛盾愈发激化,已处在积重难返、坐以待毙的垂死状态。
面对天下这种烽烟四起、日益崩溃的颓局,以勤政著称的崇祯帝朱由检左支右绌,甚至夙兴夜寐处置紧急军务,但对于大明千疮百孔的糜烂之局,他却越来越表现得力不从心。
为了扶大厦之将倾,挽狂澜于既倒,他也算尽了全力, 绞尽脑汁、呕心沥血了。他接二连三地更换内阁首辅,希望能找到一个合适的柱石之臣来拯救岌岌可危的大明江山社稷,挽救明廷之危亡,结果却使本已衰朽不堪的政局变得愈发败坏。
崇祯帝自作英明,察察为政,对文武大臣动辄加以诛戮,结果却是赏罚不公,人人自危。局势危殆,他却感到外廷诸臣不可信任,于是就变本加厉地宠信、重用宦官,其后果是局面更加不可收拾。
当李自成率数十万农民军逼近京师时,这些备受倚重的宦官皆率先投降,成了“降贼”的带头人。危急时刻遭众叛亲离的崇祯帝发出无可奈何的悲鸣:
“君非亡国之君,臣乃亡国之臣,处处皆亡国之相”。《明史·思宗本纪》
从崇祯十年温体仁内阁被废,到崇祯十四年周延儒再次入内组阁,短短四年间走马灯似的换了五任首辅,平均起来每人任期不到一年。首辅执掌中枢大权,这样频繁更换,屁股都没坐热就去位, 当然做不到久任责成,所以这几位首辅都表现得唯唯诺诺、庸碌无为。
温体仁去职后,由张继发接替,没多久就遭罢职,以后陆续由孔贞运、刘宇亮、薛国观、范复粹继为首辅。在这四年中,李自成农民军由弱变强,力量日益壮大,所占领的地盘也越来越多,所统辖的势力范围也越来越大,再加上清军不断内侵,明廷时战时和,举棋不定,内忧外患接踵而至时,而朝野却党争不断,内斗愈演愈烈,趁机发难,使朝政日益败坏。
当初,朱由检意外做了皇帝后,首先铲除了为祸剧烈的大宦官、“九千岁”魏忠贤,随后又撤回派往各地监军、镇守的内臣(太监)。(铁马冰河wu作品)这些举措给天下臣民带来了一丝希望和憧憬,大明百姓苦苦企盼国家能得到大治,以为崇祯帝可以改变前朝重用内监的积弊,政治会变得清明起来,国家中兴会大有希望。 可随着时间推移,人们逐渐由希望变成失望。人们看到,随着李自成、张献忠等“流贼”逐渐强大和天下局势越来越崩溃,崇祯帝随之又变本加厉地开始重用太监。
崇祯开始加重东厂权势,威慑、打杀天下臣民;派内监出任监军、镇守,节制、统领天下兵马,使将帅们怨气冲天,有志难伸;他甚至还命宦官统辖户部、工部,监理全国财政。由于遭到朝臣的一再反对,崇祯重用内臣的状况有过几次变化,但总的趋势不变,太监的权势越来越大,干预的范围越来越广。(铁马冰河wu作品)其结果是,文武大臣患得患失,畏首畏尾,不敢或无力作为,使天下崩溃的局面更加破败不堪,农民军的力量也更加强大,明王朝以更快的速度滑向深渊。
崇祯在位十七年,宵衣旰食,励精图治,说辛苦也确实辛苦。他不喜奢靡,不好女色,生活简朴,一心扑在繁杂的政务上,原本想有所作为,复兴明朝大业,但实践证明,他并非是一个中兴之君。
崇祯和历朝历代的诸多帝王一样,具有双重人格。一方面,他刚愎自用,却自以为英明。另一方面,他戾狠猜忌,多少忠臣良将因小过而死在他的屠刀下。他自缢煤山的头两日,即崇祯十七年三月二十七日,他还在殿上忧虑国事, 愤愤地以手指沾水在御案上写道:
“文臣个个可杀!密示内侍,随即抹去”。《明史》
实际上把亡国的责任一股脑全推给臣下,自己依然“伟光正”毫无过错。与此矛盾的是,他又数次下“罪己诏”,把天下一切兵燹祸乱和灾异都算在自己头上,说:“皆朕之罪也”,并下令减膳食撤女乐,自称修省。他还虚伪地说“寇亦吾赤子也” 。李自成、张献忠等剧寇都成了大明之子、良民,多大罪皆可宽宥。他这样做的确使不少文武大臣迷惑,就连其死敌李自成竟也由衷地说:“君非甚暗(皇帝还不算昏庸)”。他沽名钓誉,最终断送了大明江山。
李自成在西安建国后,立刻兵分两路,浩浩荡荡向帝都北京扑来,准备给摇摇欲坠的明帝国以最后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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