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加坡的一座公寓楼里,本是平常的夏日清晨,崔奶奶像往常一样准备为家人烹制早餐。她取出昨晚泡好的绿豆,打开水龙头,却瞬间察觉到异样。水不再是往日的清澈透明,而是透着黄绿色,还散发着一股浓烈的肉腥味,水流冲击锅底时,竟涌起一片粘稠的泡沫。尽管心中疑惑,崔奶奶因急于做饭,只当是水管生锈,并未深究,想着水煮沸后便会干净,依旧煮了一大锅绿豆汤。而这栋公寓的 700 多户人家,也都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享用了这顿暗藏玄机的早餐。
上午 10 点,公寓物业员工陆续到岗,唯独负责清洁工作的 Repon 不见踪影。他向来准时,既未请假,电话也无人接听,同事们四处寻找皆无果。大家知晓他近期与身为印尼女佣的女友瓦西蒂似乎发生了感情纠葛,其女友前夫因嫉妒而威胁他们分手,同时女方雇主也对他们频繁约会影响工作颇有微词。然而,在同事眼中风流成性、女友不断的 Repon,会因感情问题而失踪,实在令人费解。
众人在大楼附近搜寻许久后,来到公寓最高层露台,终于发现了 Repon。他神情呆滞地坐在天台边缘,身旁是巨大的水箱,而水箱旁摆放着一双男士拖鞋和一双女士拖鞋,男士拖鞋无疑属于 Repon,那女士拖鞋的主人又是谁呢?此时,细心的同事发现水箱顶盖被掀开,这一异常情况引起了大家的警觉。要知道,水箱作为储存居民生活用水的关键设施,向来是密闭的,只有维修人员在检查时才会打开,且水箱钥匙由管理人员严格把控,清洁工 Repon 虽有可能接触到钥匙,但他为何会打开水箱呢?
带着满心的疑惑,一名同事缓缓爬上水箱。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他惊恐万分,差点失足跌落。水箱内,一名身着 T 恤 和短裤的女子漂浮在水面上,脸色惨白,身躯肿胀,显然已死去多时。尸体还在不断往外渗液,原本清澈的水已变成淡黄色,弥漫着刺鼻的铁锈味。待看清女子面容后,众人震惊地发现,她正是 Repon 的女友瓦西蒂。
警方迅速赶到现场,将瓦西蒂的遗体打捞上岸,并把 Repon 带回警局问讯。经法医初步检测,瓦西蒂身上竟有 15 处刀伤,死因是溺水合并失血过多。种种迹象表明,Repon 与瓦西蒂的死亡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首先,瓦西蒂作为女佣,不可能持有水箱钥匙,而案发现场只有他们两人,Repon 拥有打开水箱的条件,这使得他极有可能是谋害瓦西蒂的凶手,或者至少是知情者。
其次,从瓦西蒂身上的多处伤口来看,这绝非意外或自杀,一个有着 4 岁儿子、刚在新加坡找到工作的女人,没有理由选择如此极端且不合逻辑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她完全可以选择跳楼或单纯溺水,而非先刺伤自己多处再跳入水箱。最后,身为热恋中的男友,Repon 在女友身亡后的表现太过反常。若他与事件无关,在看到女友遇险时,理应第一时间拨打急救电话寻求救援,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呆滞地坐在一旁。
警方在大楼内展开深入调查,走访了 Repon 的同事们,逐渐拼凑出事件的全貌。原来,瓦西蒂与 Repon 的恋情遭到了多方反对。她的前夫得知后,愤怒地要求她与 Repon 断绝关系,否则便不让她继续留在新加坡。而她因与 Repon 频繁约会,长时间离开雇主家,引起了雇主的怀疑。雇主在确认此事后,多次警告她恋情已影响工作,可两人依旧我行我素,于是雇主决定投诉并开除瓦西蒂。在工作与儿子的未来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瓦西蒂决定与 Repon 分手。
据 15 楼住户回忆,5 月 11 日清晨,看到瓦西蒂和 Repon 一同走上顶楼。7 点 35 分左右,楼内传来激烈的争吵声和女人的尖叫声,当电梯门打开时,满地的痕迹令人毛骨悚然,争执中的女人还大喊着“给我刀”。这表明当时瓦西蒂已受伤,且似乎是在与 Repon 的争执中情绪失控,自己捅伤了自己。
面对警方的询问,Repon 讲述了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故事。他称那天清晨,两人像往常一样到顶楼幽会,在观看私密视频时发生争执,瓦西蒂突然情绪失控,拿出刀子自残,并威胁他交出水箱钥匙,还逼迫他与其发生关系。无奈之下,Repon 只能顺从。事后,Repon 疲惫地躺在水箱边,瓦西蒂却像发疯一般跳入水箱。Repon 因劳累过度,未能及时施救,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溺亡,随后自己也陷入崩溃,不知所措地坐在天台边,直至被同事发现。
然而,警方对 Repon 的解释充满质疑,认为其中漏洞百出,根本无法理解瓦西蒂这样做的动机,且 Repon 似乎在将自己描绘成无辜的受害者。于是,警方决定以谋杀罪名起诉 Repon。
案件从 2011 年 5 月至 2012 年 7 月,历经八次开庭审理。但最终因证据不足,Repon 被判处无罪,当庭释放。颇具讽刺意味的是,仅仅在瓦西蒂身亡一年后,Repon 就与瓦西蒂的同乡闺蜜陷入热恋,仿佛将之前的悲剧彻底抛诸脑后。
而这栋公寓楼的住户们则陷入了无尽的痛苦与恐惧之中。当得知自己曾用浸泡过尸体的水做饭、浇花、刷碗时,恶心之感涌上心头。
此事经媒体曝光后,在新加坡社会引起轩然大波,其恶心程度远超普通的恋爱纠纷。由于监管不力导致命案发生,700 多户人家使用了浸泡过尸体的血水,甚至有 15 人因食物中毒前往医院就诊。住户们义愤填膺,发起联合抗议。新加坡水电局紧急切断自来水供应,迅速清理并消毒水槽,但居民们心中的阴影难以消散,他们宁愿购买瓶装水,也不愿再使用家中自来水。
一个月后,组屋管理人员花费 4 万新币更换了这栋楼的 8 个水槽。市政理事会也进行了大规模改革,耗费近 1000 万新币更换超过 1 万栋居民楼的楼顶钥匙,并加强了对居民楼出入的安全管制,以保障居民用水安全。随着一系列措施的实施,舆论逐渐平息,但这起案件却成为了新加坡历史上最为骇人听闻的奇案之一,瓦西蒂的死亡真相也永远地尘封在了那座水箱之中,无人知晓她究竟是自杀还是遭遇了其他不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