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实:那年,他副团转业到县石油公司,最终一副好牌,却被他打了个稀烂

告别旧十光 2025-02-07 17:39:19

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老张那时候并不算老,离40岁还有好几年呢。

老张到县里报到时,负责和他谈话的是组织部的副部长。

副部长对老张说,你的档案我看过了,感谢你在部队这么多年的奉献,为家乡人民增了光;你在部队是一名优秀的干部,现在回来建设家乡,我们表示热烈欢迎,一个部队副团职干部要求转业到家乡县里来,也是比较少见的。县领导对你工作的安排很重视,想听听你个人的意见。

听到这,老张心里不自觉地感到涌起了一股暖流。但是,个人的期望要与组织的需要结合起来。副部长继续说。老张心里一沉,当即表态说:

第一,我服从组织的安排;

第二,个人意见是能在县委,机关部门安置比较理想;

第三,如果有困难的话,选择在公安局或者其他职能局安排也行。

副部长说,相应职级安排肯定是行不通的。关于各局也是满编超编,不好落实。希望你要充分理解县里的难处。建议安置到县石油公司,可以给安排个职务。

那个时候,道路交通不发达,车当然也没几辆,县域各单位的汽柴油以自备油桶储用为主。汽油柴油使用还是统购统销,计划供应与特批结合。石油公司是个体面而又待遇好的单位。老张想了一夜,心里虽然有点失落,感觉也还行……

老张被任命为县石油公司办公室主任,他干一行,爱一行。干中学,学中干,工作了不到两个月,老张在业务上不仅是了解,而且对规章制度的掌握上几乎达到精通的程度。这个精通,也必然为以后的一系列冲突埋下了伏笔。

公司在油的供应销售上,有内外关系照顾的问题,有平价议价之分,当然也就有差价。一次供销科科长拿着经理批示来找老张盖章。

老张一看,说:“前几天刚批了,今天又批,而且批量数额太大,不符规定,这章不能盖”。

科长说,经理都批了,你就盖了得了。

老张说,经理批了也不行,我得把关,不能走过场。

事情反映到经理那里,经理也很头疼。关键是类似这样的事情,不止一次发生,公司上上下下,对老张很不满意。

最后,公司的印章,经理只好收归自己亲自保管了。还有的人跑到经理面前编说坏话,说老张经常发牢骚:他这个级别,放到石油公司再大也就是个科级,应该他是经理才对。

事情的发展不出所料,当年底,公司领导班子调整。老张被调整为公司保卫科长,说是保卫科,加上老张一共两个人,另一个是临近退休的老职工。保卫科就设在公司大门口,一个里外套间的门卫室里。

从此后,透过门卫室的玻璃,人们便能经常看见一个固定的画面:一部电话,一个茶杯,一份报纸的背后,坐着老张,事情的发展远远不止如此,此后,人们开始发现,无论是夕阳西下,夜色朦胧,还是繁星满天,万家灯火,人们几乎每晚看到老张独坐在公司院里的花坛沿上,随着手的举起落下,一点星火在烟雾的喷吐中忽明忽暗的亮着。

他坐了多久,想些什么,没人知道。临动身前,他从兜里掏出一瓶二两装二锅头酒,扬脖一气喝下去,而后“啪”地把瓶往地上一摔,随着玻璃碎裂的声响,冲天“啊”大吼一声,老张把这样的日子,生活成了一个公式。

老张不是独身,人们只知道他转业前是广西北海舰队副团职的干部,具体从事什么工作不清楚。在驻地城市已结婚生子,爱人也有正式工作。

部队安排转业后,老张一门心思想回到北方小县城的家乡安置。商量着让爱人一道跟着回来吧,说不通。在走与留的选择上,夫妻双方谁也说不服谁。

他妻舅是当地税务部门的领导,答应帮助老张协调安置好。当地的亲戚好友也轮番上阵,把得失利弊磨破嘴,说破天,也改变不了老张的想法,动摇不了老张的决心,拦不住老张的脚步。

时间来到了1993年,公司改制了,取消统购统销,允许企业自主经营。机关要精减,保卫科裁撤,当然,老张这个科长保不住了,人员安排到生产服务单位一线,安排不是简单的分配,实行人员自愿优化组合。

老张没有被组合,确切地说,是任何一组组合都不想接受老张,总不能让老张下岗吧?这个时候,单位领导出面做工作。总算是把老张组合了,组合后老张的工作,就是在单位就近的加油站轮班给车辆加油。

不得不说,在老张的身上有一股天生韧劲和优良作风。能够迅速学习掌握规章制度,还能实践中严格规范操作。

可是,日子过去不久,老张不但受到领导批评,说是服务意识不强,没有把客户当上帝;而且,该到手的奖金也泡汤了。

原因是:客户车进油站没熄火,手提塑料桶来加油,老张纠正熄火问题,说清楚不能加油原因就行了。结果老张说话冲劲不小,和客户你一言我一语吵起来了,直至动手打起来了。客户堵到公司门口,纠缠闹事要赔偿。

事情解决了,但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老张与以往相同的是,每晚的公式还在继续;所不同的是,小酒换成两瓶了。公司本来就是一个公寓加办公一体的小院,老张每日蹲坐的这个花坛,是小院的中心。

这时就经常有人给领导反映老张 “扰民”,领导心里似乎也感觉到了一丝不安。

于是,老张的工作又迎来了一次调整。安排到本县唯一山区加油点“野树岭”去了。状况如何,消息就不多了。只是后来听说,有一年春节期间,领导去基层一线慰问。

老张裹着军大衣躺在值班室的单人床上,叫不醒,看样子喝了不少酒。大约98年前后,公司政企分离,改革重组。

摆在老张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条是在时间节点内买断,与公司再无劳动关系:如果不选。可能以后不予支持。一条是下岗,按临时工发放最低生活保障。我所知道的,老张选择了买断。

这也是老张转业不到10年来和公司最后的纠葛。大约推算,老张这时也不过四十几岁的年龄吧。

时间又一晃20多年过去了。我和知情人闲聊打问老张的现状:老张现在弄得不错,有关部门按照他当初转业时级别,参照当地同级别人员给落实退休待遇了。

老张的经历,不能简单地说,一把好牌,打了个稀烂。从想象到现实的差距有多远?并不是以个人意愿为出发点。

在时代洪流面前,命运的沉浮,个人是渺小无力而又局限的。人们老愿意说如果当初如何如何……如今就会如何?其实假设过去的事情,来推断今天的结论,本来就是虚假的命题。

但是,我毫不怀疑,老张当初的梦想是峥嵘的画卷,只不过,是岁月把他洗礼成了蹉跎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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