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涡老师后，大庆爸和他妈回家也商量了一下，决定就这么干，随后几天他边干活一边组织人，说是要给涡老师家盖房，大家听了都愿意，大庆爸心里有了把握，到了第八天就去找涡老师。

到学校见了涡老师，大庆爸说明了情况：大家听说涡老师要盖房，纷纷表示要来帮忙，他就自告奋勇愿意当施工队长，领着大家给涡老师好好盖房子，请涡老师放心。又问涡老师材料都准备好没，涡老师说：砖头已经订好了，这两天就送来，桐树也伐了，木材应该够了。

大庆爸说：那中，这四五天列庄的活就干完了，你和恁娘商量一下选择一个好日子吧，选好日子告诉我，我领着人就去先扒房。

涡老师说：那好的很。

大庆爸别看是农民，不识几个字，这算盘打的磕巴响。上次大兵把他家的白龟没收走，后来就是他举报的，他趁县里领导来参加挖河庆功大会，偷偷塞了一个纸条在领导吉普车里，司机回去刷车时发现了，把纸条给了县长，县长派司机开着吉普车去大兵家，把白龟弄走了。

春天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我们继续上学，就发现铁路边经常有一个衣衫破旧的人，是个傻子，总是地头在那自言自语，要不就抬头吐吐沫，坐在地上，一条腿是从膝盖那断的，另一只脚少了四个脚趾头，只有一个小拇指，听说他就是春节前被火车压的那个大学生，大命不死，又救活了，从此我们看见他，就喊：看，“大学生”在那自言自语背书呢。

现在天气冷，他还穿一个破棉袄，要是天气暖和一点，他就脱的一丝不挂，要不坐在铁道边，要不坐在地头，甚至有时候在我们上学的路边，我们男生还无所谓，看见了“大学生”就围着他笑话他，他也不理我们，继续自言自语，扯唠一些之乎者也，或者骂人的脏话，我们看两分钟就没意思了，就继续去上学；但是女生们就很麻烦，每次看到他坐在路边，光着裸体，就很尴尬，几个女生就互相牵着手，捂着脸，飞快的跑过去，整个小学六年时间，“大学生”对很多女生造成了心理阴影；其实后来想想对我们男生也有影响，很多学生后来没有考上大学，就告诉家长说：考上大学有啥用？像“大学生”那样变成傻子吗？这倒是一个非常有说服力的理由。那时候也没有人统计过，也许因为“大学生”的事件，我们乡的升学率估计降了有几个百分点。

造纸厂开业之后，门口天天车水马龙的，很快开业了两家饭馆，两个代销点，一个理发店，里面还有洗头妹，听说洗头妹长的很漂亮，是四川的，代销点里还有打麻将，赌博的，二牛经常在这一片混，也学会了打麻将，还经常去洗头，二牛挣的钱，很多都毁在造纸厂门口了，后来她媳妇知道了，经常和二牛打架生气。

苦芹家的房子在正月26正式动工，苦芹天天很高兴，给工人们烧热水，干活也更加有劲了，涡老师每天放学都来看看进度，给工人们让让烟，大家都夸涡老师孝顺，夸涡合娘有福气。涡老师也写了信，告诉他爹家里的房屋已经开始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