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走到那位老者跟前，掏出烟让那老者吸烟，老者斜眼看看铁蛋，接过了烟，铁蛋给他点着烟，老者才说话：谢谢。铁蛋说：不客气，老先生，问你打听个事呗。

老者说：你说。

铁蛋说：五年前，这里有个叫花子，也就十一二岁，叫小五的，你认识不？

老者警惕起来，扭头看看铁蛋，看了几秒钟，问：你是谁？打听他干啥？

铁蛋心里有数了，心想这老者肯定认识小五，就赶忙说：俺是淮阳类，也要过饭，跟着小五混过两天，他对我不错，后来俺家人把我带回家，这几年过去了，现在我又离家出走，路过周口，就想找小五，看看能不能跟着他继续要饭。

那老者看看铁蛋浑身落魄，满脸都是煤灰，也不是什么体面人家，一看就是爬火车来的，考虑了一会抽了几口烟，然后慢慢地说：他是自身难保，帮不了你了。

铁蛋疑惑，正要问啥情况，老者用手指指对面的残疾人说：那就是小五！

铁蛋惊呆了，那是一个胳膊腿都扭曲的残疾人啊，以前的小五是好好的健全的小孩，铁蛋将信将疑，慢慢走到那残疾人旁边，残疾人看铁蛋走过来，身子依然趴在地上，抬起头看着铁蛋，他也不认识铁蛋，铁蛋也不认识他，铁蛋看他的年龄也就十六七岁，铁蛋点燃一支烟递给残疾人，那人有一只左手是好的，接过烟，对铁蛋点点头，吸了一口，铁蛋问：你是小五？那人点点头，铁蛋又问：五年前在这车站要饭的小五？小五又点点头，铁蛋看出来，小五是变成哑巴，不能说话了。

铁蛋震惊了，不知道这些年发生了啥变故，小五不能说话，铁蛋只好转身去那老者身边，打算继续问问老者小五的情况。

铁蛋又给那老乞丐让烟，问：小五咋弄成这样了？

老乞丐说：四年前，另一伙叫花子来争地盘，小五胳膊腿被打的啦。是我把他背到医院，算是救活了。我带他流浪了两年，现在我们又占领这个地方了。

铁蛋又问：那喉咙咋也哑巴了？

老乞丐说：有一次俺俩流浪到郑州火车站，小五不小心被人下了药，昏迷了几天，就哑巴了。

铁蛋唏嘘不已，感叹到：要个饭也不容易啊！

又问：他一个残疾人，人家还害他干啥？

老乞丐说：应该是黑道的人，想把他弄到南方大城市去要钱，他们专搞残疾人，就是不残也要把你弄残。

铁蛋这才明白了，这是有人控制乞丐挣钱。他听大人说还有偷小孩的，然后用刀子把小孩身上腿上都划破，用一张刚剥下来的热狗皮披到小孩身上，狗皮就能顺着伤口长到孩子身上，小孩就变成了狗的模样，但是头脑是聪明的，可以表演各种节目，老板带着他去要饭，表演杂技挣钱。也有用猴皮的，小孩就变成了猴子。铁蛋看到人家表演猴戏，都怀疑是谁家被偷的小孩子变的，

他本来准备找小五报仇，现在小五这么惨，也没有必要再计较之前的事了，把身上的半包烟留给老乞丐，转身走了。

铁蛋没有报仇，就像一个拳头打在棉花上，反倒泄了气的皮球，浑身无力，不知道去哪里好，回家吗？这次他爸肯定打他，而且已经俩月不上学了。

下地干活太热太累，关键还没有钱，怎么办？他非常迷茫，这时候溜达到一个烩面馆门前，他才想起来中午还没吃饭呢，这时候是真饿了，怪不得浑身没劲呢，他看这个面馆熟识，好像就是五年前施舍给他半碗面条的那个面馆，他就走进去，店主果然是个妇女，问他吃啥，他看这个妇女很像五年前那个店主，但是又记不清了，于是说：来一大碗烩面。那妇女说：管，马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