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卿心君悦比“海瑞”还厉害的直臣,把慈禧逼得大喊“滚”
在电视剧《走向共和》中,有一个不次于“海瑞”的角色——阎敬铭。
阎敬铭何许人也?
晚清户部尚书,掌管大清朝的财政大权。
放在如今,其职位与级别自不必赘述,绝对是我们普通人望尘莫及的高度。
不过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剧中的阎敬铭做了一件其他人想做,却万万不敢做的事——当着慈禧的面,要求慈禧叫停劳民伤财的颐和园工程。
没看过这部剧的朋友,可能不太理解阎敬铭的举动有多炸裂,这么说吧,其炸裂程度无异于拽着慈禧的衣领,狂扇慈禧的嘴巴子。
正是因为硬怼了慈禧,最后甚至逼得慈禧破口大骂,阎敬铭刚一出场就杀青下班了。
接下来我们一起来看看,堪比“海瑞”的晚清直臣阎敬铭,是如何怼得慈禧不顾体面当场爆粗口的?
导语:
当时正值慈禧六十岁大寿前夕,整个大清朝都在为慈禧的万寿庆典做准备,而庆典中最重要的一项内容,就是修缮颐和园(原清漪园)。
由于工程量巨大且奢靡,而大清朝经历了“两次鸦片战争”国力衰退,根本无力支撑这笔巨额开支,也因此,园子修到一半,国库就拿不出钱了。
为此,时任户部尚书的阎敬铭给光绪上了折子,言明国库已无款可拨,请求朝廷停了这劳民伤财的工程。
而早就动了这个心思,却不敢向慈禧谏言的光绪,则顺势将阎敬铭的折子转呈给了慈禧,让阎敬铭去冲锋陷阵。
于是便有了剧中慈禧敲打阎敬铭,反被阎敬铭怼在当场的名场面。
发难
这天,光绪带着帝师翁同龢,以及阎敬铭来到慈禧处。
看完光绪为颐和园题写的牌匾之后,慈禧指着桌子上的奏折直奔主题:
“这些都是请停修园子的?”
从折子被送到自己面前起,慈禧就明白光绪的心思——这是把问题抛给她了。面对这略显稚嫩的手段,慈禧只用一个反问,就让光绪败下阵来:
“你的意思呢?”
当着慈禧的面,光绪哪里敢说停了修园子的工程,所以只好违心的表态:
“驳回去。亲爸爸辛苦几十年了,儿子和臣民们修个园子,让亲爸爸享福,尽忠尽孝,怎么着也不为过啊。”
见光绪这么不扛打,慈禧也没在难为光绪,而是将矛头指向了上折子的阎敬铭:
“这大清国怎么穷到这份上了,连个修园子的钱都拿不出来,阎敬铭你说呢?”
说什么?钱哪去了慈禧你心里没数嘛,不都给你修园子了嘛。
当然,就算阎敬铭心里真是这么想的,嘴上也不能这么说,毕竟那时是封建王朝,有些规矩是根深蒂固的。
而慈禧之所以越过光绪向阎敬铭发难,是因为在她看来,以光绪的胆量自然不敢跟她硬顶,如今拐着弯的谏言,无非是借着户部诉苦的契机。
既如此,那她就从根源上解决问题——堵住户部的嘴,这样也就再也没有人敢对修园子有所置喙了。
慈禧的想法没毛病,但她却忽略了阎敬铭不是光绪,更不是老奸巨猾、只顾着明哲保身的翁同龢,不会碍于她的威势而一味逢迎。
我们再来看看阎敬铭是如何回话的:
“禀太后,是拿不出来了。”
没有任何修饰语,没有留一丝余地,更没有顾忌慈禧的面子与态度,就这么直通通地把事实说了出来。
如此回话,把听惯了阿谀奉承的慈禧呛得一愣,停顿了好一会儿才找回状态,继续发问:
“怎么个拿不出来呀?”
这个问题,就算慈禧不问,带着谏言目的前来的阎敬铭也会说:
“近年来,水旱灾疫不断,军饷费用过巨,单这两项户部已经颇难挪移,更加园工开工,耗费巨大。”
阎敬铭的意思很明确:本来国库就不充盈,仅能保证民生与朝廷军饷开支,如今又增了修园子的项目,自然揭不开锅了。
阎敬铭说的是实情,可这实情在慈禧听来却有夸大其词的意味。
也因此,阎敬铭话音刚落,慈禧便不耐烦的说道:
“别给我说虚的,说实的。”
什么实的?
自然是账目明细,也就是钱具体都花到哪了。
而这个问题依旧在阎敬铭的射程之内,毕竟他上折子的目的就是想让慈禧停了修园子的工程,而想要达成这个目的,就需要向慈禧证明,国库确实无钱可拨。
所以在见慈禧之前,阎敬铭早就将各项开支明细烂熟于心:
“臣这就说,颐和园工程经费来源,一是向洋人借款子……筹集的铁路款一千万两已被挪用,铁路大工遂停。”
从阎敬铭的这段话里可以看出,当时大清朝的钱,基本都被慈禧用来修园子了。为了修园子,甚至几次三番的向洋人借款。
至于那些真正该花的钱,比如修铁路,比如壮大水师等,都只能靠边站。
那么面对阎敬铭这番有夯实数据支撑的回话,一心要修园子的慈禧又会如何应对呢?
“你阎敬铭以善于理财闻名天下,户部就没有积余的银子可拨吗?”
言外之意:你作为户部尚书,职责就是管理好国库,而在你的管理下国库空了,那必然是你失职无能,而非我慈禧奢靡成性。
反正没有花钱的不是,只有赚钱与理财的无能。
很明显,慈禧这是将国库空虚的责任,甩给了掌管财权的户部,可慈禧扔出来的这口大锅,却没能如愿扣到阎敬铭的头上。
慈禧拿责任说事,阎敬铭就用数据与事实反击:
“户部本有积余银七百八十二万三千两,那是臣历年从查抄款,罚款、变价款等款项中,一两一两抠出来的,以备非常之用,可也全数备内务府要去修点景等工程了。”
是我阎敬铭不善理财,管不好户部吗?
不是!
是修园子的花费太过巨大,连我辛苦抠出来的应急钱都添里了,可还是填不这个大坑;
是家里只有一斗米,你却非要吃满汉全席,这能怪掌勺的做不出来吗?
面对阎敬铭这番带着反击意味的自证,慈禧一时语塞当场,脑中快速思索着如何挽回局面,可想了半天,她也没想到合适的理由反驳。
到此慈禧明白,想靠威势强压阎敬铭这个硬骨头是行不通的,她得换个套路。
滔天之怒
“那些个经坛经棚,牌楼戏台什么的寻常工程,没有开工的就不要再开了,已经开工的先停下。”
在阎敬铭的步步紧逼下,慈禧终于有所让步。
只不过这所谓的让步,却是典型的“抓大放小”——放弃那可有可无的点景工程,来堵住阎敬铭的嘴,进而继续那修园子的工程。
慈禧话罢,一旁的翁同龢就立马拍起了马屁:
“体恤下情,圣名无过太后。”
翁同龢的马屁拍得如何暂且不予评论,单说翁同龢这个人物,可以说是剧中我最厌恶的人之一。
作为两朝帝师,连最基本的是非观与原则都没有,把所有的本事都用在了如何更好的逢迎媚上、讨好领导。
这样的人,还好意思自诩清流忠臣,还张口道德闭口仁义,简直是“斯文败类”。
不过马屁拍得再响,他也不是这场“对决”的主角,于是慈禧转头对阎敬铭说:
“起来吧阎敬铭,这下你该轻松了吧。”
慈禧本以为她让了一步,话题就可以就此打住,没成想阎敬铭却并没有借坡下驴的意思,反倒跪地不起,一脸沉重的回道:
“如牛重负,臣轻松不起来。”
见阎敬铭如此不识时务,慈禧的脸色当即一变,质问道:
“你这是何意?”
而阎敬铭也顺势道出了他此行的目的:
“停了点景寻常工程,只能缓一口气,太后要是停了颐和园工程,臣方能轻松。”
言外之意,修园子才是拖垮国库的罪魁祸首,只有停了修园子的工程,大清朝的国库才有可能缓过来,我这个户部尚书才能继续当下去。
俗话说的好,事实对己有利就强调事实,规则对己有利就着重谈规则,而当事实与规则都对己不利的时候,那就直接拍桌子。
显然,此时慈禧面临的就是最后一种情况。
也因此,自知道理与权术在阎敬铭处行不通的慈禧拍桌子了:
“皇上你听见了吗,这样直言敢谏的臣子,咱们娘俩倒是埋没他了。”
意识到情况不妙,担心慈禧一怒之下杀了阎敬铭,光绪连忙站起来为阎敬铭开脱求情。可话还没说完,就被慈禧尖厉的呵斥声吓得乖乖闭上了嘴。
随后,慈禧便开启了长篇大论的诡辩。
原话太长,这里简单总结归纳一下慈禧的大意:
其一:这么多年,是我一个人辛辛苦苦支撑着大清朝的江山,你们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江山社稷?没有我哪来的同治中兴?
其二,我修园子是为了江山社稷着想的一片苦心,如果我的生日过寒酸了,会让洋人和百姓瞧不起大清国,被人瞧不起朝廷就容易动荡……
啥叫没理辩三分,啥叫强词夺理,在慈禧的身上可谓是体现得淋漓尽致。
大兴土木的修颐和园,真的如慈禧说的那般是为了大清朝吗?
答案显而易见。
这不过是慈禧给她的穷奢极欲找的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其内核依旧是为了满足她享乐的私欲。
如果真是为了大局,为了大清朝的江山社稷,有那么多正经事急需朝廷拨款,又岂会执意修园子呢?
为了震慑住阎敬铭与光绪,维护自己的权威,慈禧还当场撂下了狠话:
“今儿我把话也撂这儿,谁要是让我这个生日过得不舒坦,我就让他一辈子不舒坦。”
按往常的流程,慈禧上完课,发完火了,做儿子与臣子的应该赶紧高呼太后英明,然后表态请罪,而光绪与翁同龢确实是这样做的:
光绪:“亲爸爸训斥的是,儿臣一定在颐和园工程上,加倍用心。”
翁同龢:“太后圣心远虑,时时事事以江山社稷为念,臣唯有谨遵慈训,无复他言。”
唯独阎敬铭,却铁了心要谏言到底,愣是一声不吭。
见此,慈禧寒着脸点名阎敬铭:
“你怎么不说话呀?”
“话好说,事不好做。”
“这就是说,你阎敬铭还是要坚持将修园子的工程停了?”
“禀太后,不是臣阎敬铭要停,是银子要停。”
阎敬铭话罢,气急的慈禧当即怒斥道:
“好,你顶得好呀,我就不信,死了张屠户,要吃连毛猪,你给我滚!”
而听了慈禧的话,阎敬铭没有任何惧色,缓缓站了起来,又说了一段让慈禧差点背过气的话:
“臣有罪,太后可将臣罢黜问刑,不可叫滚,辱及朝廷制度!”
官我可以不做,户部我也可以不管,我要是真犯了什么罪,你也可以按律处置我,可你不能侮辱我,更不能人身攻击,就算你贵为太后也不行。
阎敬铭的一番正论,怼得慈禧再也顾不上什么体面尊容了,跳着脚骂道:
“我就说了,你给我滚,滚,滚。”
说罢,侍候在一旁的两个太监便要将阎敬铭架出去,而阎敬铭却挣脱了太监的手,笔直的站在原地又强调了一遍:
“臣不滚!臣自会走!”
到此这场充满正义的谏言,以阎敬铭被罢官了而宣告结束。
写到最后:
从阎敬铭的身上,我看到了《大明王朝1566》中海瑞的影子,不畏权贵、宁折不弯,所争之事,所谏之言都是一心为公。
而他们的经历与遭遇也揭露了封建王朝官场的一个真相——
阿谀奉承,欺下媚上者,往往官运亨通、如鱼得水;刚正不阿,一身正气者,却寸步难行、荆棘塞途。
卿心君悦,一部剧,一群人,一个草台戏班子!看戏!说剧!品人!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