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张云，今年六十五岁，出生在山西一个偏僻的小山村。家里姐弟三个，我排行老大，下面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

那时候家里穷，父母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一年到头面朝黄土背朝天，勉强养活我们三兄妹。

我小学没毕业就辍学回家帮忙，后来十八岁那年嫁到了邻村，丈夫李强家里条件稍微好一些，但也不过是省吃俭用才能过日子。

婚后，我和李强靠种地、养几只鸡鸭为生，日子虽然清苦，但我们夫妻感情不错。结婚两年后，我生下了女儿李琳，后来又生了一个儿子李浩。因为孩子多，日子更加捉襟见肘。

好在丈夫肯吃苦，也有本事，后来村里开始搞集体承包，他抓住机会，承包了一个小型果园，靠着辛勤劳作，家里的日子渐渐好转。

弟弟张强比我小五岁，小时候就爱耍小聪明，学习不怎么样，但嘴巴甜，特别会哄人。

父母总是偏心他，甚至为了供他读书，把家里唯一一头猪卖了。可惜他高中没考上大学，后来去了县城打工，几年后娶了个县城姑娘，生了两个孩子，一家四口日子过得紧紧巴巴。

妹妹张丽比弟弟小两岁，性格温柔，从小就勤快懂事。她结婚后随丈夫去了外地，虽然离家远，但每年过年都会回来探望父母，对哥哥姐姐也很亲近。

相比之下，弟弟总显得有些“轻浮”，平时嘴上说得好听，但真正需要他出力的时候，总是能推就推。

父母去世后，家里的老房子留给了弟弟，毕竟他是男丁，理应继承家业。至于我们姐妹俩，父母没留什么财产，但我们也没计较。

后来我和丈夫在市里买了一套小房子，算是为自己养老，也为孩子们留个落脚的地方。原本以为生活会就此安定下来，没想到，去年底，弟弟一家却闹出了一场令我始料未及的风波。

事情得从腊月二十一说起。

那天，我正在厨房忙着准备腊月二十四祭灶的食材，忽然听到门铃响。

开门一看，竟然是弟弟一家四口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口。弟妹满脸笑容，手里提着两袋水果，“姐，过年了，咱们来看看你！”

我愣了一下，连忙把他们迎进屋。弟弟放下行李，四处打量着房子，“姐，这房子可真不错啊！你和姐夫住这么大的房子，真是享福了！”

我笑了笑，没多说什么。其实这套房子不大，总共才九十平米，三室一厅，是几年前我们老两口攒了大半辈子的积蓄才买下的。

因为担心晚年生病或其他意外，去年我和丈夫商量后，把房子过户到了女儿名下，算是提前安排好后事。

弟弟一家进屋后，弟妹和孩子们坐得很随意，像是自家一样。吃饭时，弟妹忽然开口，“姐啊，今年我们家有点特殊情况，想在你这里暂时住一段时间。”她的语气轻描淡写，可我听完心里猛地一沉。

“怎么回事？”我放下筷子问道。

弟弟清了清嗓子，“姐，这不是县里拆迁嘛，我们那房子已经被划入拆迁范围了。现在住不了人，开发商答应赔偿，但资金迟迟不到位。眼看就快过年了，我寻思着总不能带着一家人在外面租房吧？姐，你这房子条件好，离学校也近，我们就暂住几个月，等拆迁款下来就走。”

听完这话，我顿时觉得不对劲。县城拆迁的事我早有耳闻，前些年就开始动工，怎么可能拖到现在？再说了，弟弟那套房子虽然老旧，但他一直没提过拆迁的事，怎么突然就“住不了人”了？

“拆迁的事什么时候开始的？”我试探着问。

“去年年初吧，一直拖到现在。”弟弟不自然地笑了笑，眼神有些躲闪。

我心里越发怀疑，但当着他们一家人的面不好直接戳穿，只能含糊地说：“这事我得跟老李商量一下。”

吃完饭后，丈夫把我拉到一旁，小声说：“他们明显是赖上咱们了。你弟那人我还不了解？口口声声说暂住，哪有那么简单？”

我点点头，心里也有些发愁。虽然不忍心让弟弟一家受委屈，但这房子已经过户给女儿了，女儿女婿平时周末会带孩子回来住，要是让弟弟一家住进来，肯定会闹矛盾。

第二天一早，我借口买菜叫上了弟弟，想好好问清楚情况。

“你老实跟我说，到底怎么回事？”我盯着他问。

弟弟的脸色瞬间变得不自然，“姐，真没骗你，我们家现在确实没地方住……”

“拆迁的事我早就听说了，你那片明明是去年完成的，怎么到现在才说住不了？”我打断他。

弟弟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叹了口气，“姐，我实话跟你说吧，那房子前几年我拿去抵押贷款了，后来一直还不上，现在被银行收走了。我们是真没地方住了。”

听完这话，我气得头皮发麻，“你怎么能这么糊涂！房子拿去抵押，弟妹不知道吗？”

“她当然知道！不然我哪敢签字？”弟弟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小。

我心里五味杂陈，既替他们一家感到无奈，又对弟妹的不作为感到愤怒。可是再怎么气，眼下也得解决问题。

回到家后，我和丈夫商量了一晚上，决定直接亮出底牌，让他们死了这条心。

腊月二十三那天，我把弟弟一家叫到客厅，开门见山地说：“房子的事，我不能答应。实话告诉你们，这房子早就过户到琳琳名下了。你们要是不信，随时可以看合同。”

弟妹愣住了，随即有些激动，“姐，这房子不是你们的吗？怎么能随便过户给孩子？”

“这房子是我们攒了一辈子的钱买的，过户给女儿是我们自己的决定。再说了，她每个月还给我们生活费，这房子早晚是她的。”

弟弟听完，脸上有些挂不住，拉着弟妹小声嘀咕了几句。过了一会儿，他试探着说：“姐，就算房子过户了，琳琳也不会介意我们暂住几个月吧？”

“这事我不能替她做主，你们要是想住，自己去问她。”我冷冷地说道。

其实我心里清楚，女儿性格直爽，最反感别人“蹭便宜”，尤其是对弟弟一家这种不负责任的行为更是嗤之以鼻。果然，女儿听说后，当场跟弟弟摊了牌，“房子是我的，爸妈住着我愿意，其他人免谈。”

弟妹见软的不行，开始耍横，“姐，我家都快流落街头了，你们这么绝情，良心不会痛吗？”

我终于忍无可忍，“你们的日子是怎么过成这样的，心里没点数吗？房子抵押出去的时候，你们有没有想过后果？现在出了事就指望别人帮你们兜底，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最终，弟弟一家灰溜溜地走了。临走前，他满脸不甘地说：“姐，这世道变了，亲人都靠不住了。”

我没回应，只是关上了门。

腊月二十四早上，我站在阳台上，看着街道上的车水马龙，心里百感交集。弟弟一家固然可怜，但他们的困境是自己造成的。我可以帮他们一时，却不能帮他们一世。这个年，我决定过得安安心心，也希望弟弟能从这次教训中学会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