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赵秀兰，今年五十八了，初中毕业，一辈子没出过咱们这小县城。

老伴儿几年前走了，留下我和儿子小伟。小伟还算争气，考上了外地的大学，毕业后留在了城里，找了个城里的媳妇，叫李娜。

李娜长得挺漂亮，也挺能干，就是...怎么说呢，总觉得心里有股劲儿，不太看得起我们这些从乡下来的。

小伟结婚后，我和他爸就一直盼着抱孙子。好不容易盼来了，李娜生了个大胖小子，取名叫浩浩。

月子里，我过去伺候，李娜嫌我做的饭菜不合口味，嫌我带孩子不科学，没少给我脸色看。

后来，李娜出了月子，就让我回老家了。她说她妈会过来帮忙带孩子。我心里虽然有点失落，但也理解，毕竟婆媳关系难处，我也不想给儿子添麻烦。

可没过多久，小伟就打电话来说，他妈身体不好，带不了孩子，问我能不能过去帮他们带。我一听，心里乐开了花，赶紧收拾东西去了城里。

这一带，就是八年。

八年啊，我一把屎一把尿地把浩浩拉扯大，每天早上五点多就起来给他做早饭，送他上学，下午接他放学，辅导他写作业，晚上哄他睡觉。我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浩浩身上，就希望他能健康快乐地成长。

可即使这样，李娜还是对我百般挑剔。嫌我做的饭菜没营养，嫌我给浩浩穿的衣服太土气，嫌我不会说普通话，怕带坏了孩子。

我尽量忍着，想着为了儿子，为了孙子，受点委屈也没什么。可有些话，她说的实在太过分了。

02

记得有一次，浩浩生病了，半夜发高烧。我急得团团转，赶紧给李娜打电话。她迷迷糊糊地接了电话，语气很不耐烦：“妈，你能不能别这么大惊小怪的？孩子发烧不是很正常吗？给他吃点药就行了。”

我心疼孙子，坚持要带他去医院。李娜这才不情不愿地起床，跟着我们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医生检查后说浩浩是病毒性感冒，需要打针。浩浩从小就怕打针，哭得撕心裂肺。我抱着他，哄着他，好不容易才让他把针打完。

回到家，李娜就开始抱怨：“妈，你看你把孩子吓成什么样了？以后能不能别这么惯着他？打个针而已，哭成这样，真是丢人！”

我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我心疼孙子，难道错了吗？

还有一次，李娜买了件新衣服，穿上后在镜子前照来照去。我夸她：“这衣服真好看，你穿上显得更年轻了。”

李娜撇了撇嘴，说：“妈，你别光说好听的，你看看你穿的那些衣服，都什么年代的了？也该换换了。”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是几年前买的，确实有些旧了。可我平时省吃俭用，都想着给孙子买好吃的，好穿的，哪舍得给自己花钱啊。

我笑着说：“我这年纪了，穿什么都一样，只要暖和就行了。”

李娜没再说什么，但眼神里充满了不屑。

最让我伤心的是，有一次，李娜当着我的面，跟小伟吵架。她说：“你妈天天在我们家白吃白住，什么也不干，跟个老妈子似的，看着就烦！”

我听了，心里像被针扎了一样疼。我辛辛苦苦带了八年的孙子，到头来，竟然成了她眼里的“老妈子”。

那天晚上，我一夜没睡。我反思着自己这些年的付出，难道我真的做错了吗？难道我真的成了他们的负担吗？

第二天早上，我做了一个决定。

我跟小伟说：“小伟，我想回老家住一段时间。”

小伟愣了一下，问：“妈，你为什么要回去啊？是不是李娜跟你说什么了？”

我摇了摇头，说：“不是，我就是想家了，想回去看看。”

小伟还想说什么，我打断了他：“你不用说了，我已经决定了。”

我收拾好行李，离开了那个我住了八年的家。

03

回到老家，我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没有了李娜的挑剔，没有了生活的压力，我可以自由自在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我每天早上起来，去村里的小公园锻炼身体，跟老姐妹们聊天，下午就在家看看电视，种种菜，日子过得平淡而充实。

可没过多久，小伟就给我打来了电话，语气很着急：“妈，你快回来吧，李娜要上班，浩浩没人带啊！”

我沉默了片刻，问：“李娜不是嫌我白吃白住吗？怎么现在又想起我来了？”

小伟叹了口气，说：“妈，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她就是嘴上说说，心里还是挺感激你的。”

我冷笑一声，说：“感激我？我看她巴不得我早点走吧！”

小伟见我态度坚决，只好说：“妈，算我求你了，你就回来帮我们带一段时间吧，等我们找到合适的保姆，你就回来。”

我犹豫了。我心疼孙子，不想让他受委屈。可我也不想再回到那个充满压抑的家。

我叹了口气，说：“小伟，不是我不帮你，我是真的累了。这些年，我为了你们，为了浩浩，付出了太多。现在，我想为自己活一次。”

说完，我就挂断了电话。

没过多久，李娜给我发来了一条消息：“妈，我知道以前我对你不好，我跟你道歉。你就回来帮帮我们吧，浩浩真的不能没有你。”

我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那条消息，心里五味杂陈。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回去吗？继续过着那种委曲求全的生活？还是坚持自己的选择，为自己活一次？

我不知道。

也许，时间会告诉我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