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精选完结:明艳贵女VS纨绔忠犬贵公子,一见钟情,救赎重生

惜筠聊小说 2024-11-29 19:54:33

简介:上一世女主家被满门抄斩,直到临死的那一刻,也没有自己的亲戚好友来搭救帮助,没想到女主平时最不喜欢的男主却来求着那些狱卒来看她,女主重生后回到风光的以前,醒来她仍是城中贵女,享受着无数爱慕者,遇到少年风流的男主,她也不再谩骂,反而多了点亲昵,女主这一世她要倾尽全力来保护自己的家人,她必然让身边人都好好活着,而男主一直在背后默默的喜欢女主,之后两人确定心意,他很黏女主,就想贴着女主不放!

【文章片段】

定远将军府的正房荣恩院的内间里,一名雍容华贵的美妇人正阖着双目跪在蒲团上,口中默念着经文。

  她面前檀木透雕八仙图的供案上,摆着一座金箔贴身的释迦牟尼像,香炉中正燃着的线香升起袅袅青烟,熏得整个屋子里烟雾缭绕。

  厅堂中间的火盆上架着一只小药壶,正“咕嘟咕嘟”地熬着药,憋闷的屋子里一股子药味。

  “母亲,您找我?”姜鹤人未到声音先从屋外飘了进来。

  “二公子。”小丫头撩开厚重的织缎帘子,迎了姜鹤裹挟着一阵寒气进屋。

  他伸手解开披在身上的灰毛鼠大氅递给门边的小丫头,走到内间向美妇人请安:

  “母亲近来身子可爽利?您腿脚不好,别跪太久,坐着抄抄经书,佛祖也能知晓您的诚意。”

  美妇人睁开双眼,瞪了小儿子一眼:“没得在佛祖面前胡言乱语。”

  她伸出保养极好的手,大丫头碧溪连忙上前扶起她,姜鹤也跨步上前撑了一把:“怎的是我胡言乱语,各人有各自的孝敬法子罢了。”

  他扶着母亲绕过八扇镶象牙浮雕福禄寿喜的屏风,落座于黄花梨透雕刻丝步步高升交椅上,蹲下身子,双手握拳,轻轻地锤起母亲的双膝。

  “这几日天气阴沉落雪,母亲双腿顽疾可有发作?”

  姜鹤仰起头,看向年仅四旬,却已经早生华发的母亲长宁郡主。

  按理说,长宁郡主作为皇帝嫡亲姑母之女,皇帝同辈之中唯一的女性,自是无比尊贵,娇宠着长大。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长宁郡主愈发的小心谨慎,丝毫不敢提及当年扶持皇帝上位的功绩。

  不仅仅是因为他的父亲姜宗林、兄长姜鹄手握十万大军戍守边关如履薄冰,也是因为长宁郡主出身皇室,自然深知皇家薄情的道理。

  “偶尔有些疼痛,日常照看我的王太医照着旧历隔日便来给我针灸施药,已无大碍,我儿不必挂心。”

  长宁郡主眼神慈爱,伸手摸了摸姜鹤的脑袋。

  “听你身边人说,你这几日又成天儿地胡闹,可别忽略了自己的课业。”

  “我知道,况且我知道陪着在场,等到他们酒醉,我早已离开。”

  姜鹤站起身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端起小丫头端上来的青柚白瓷茶盏喝了一口,赞叹道:“好茶,定是母亲典藏的君山银针,今日竟也舍得拿出来给我打打牙祭。”

  长宁郡主被他逗笑:“可怜你定远将军府的二公子竟然没有好茶吃,巴巴地跑来我跟前儿讨赏。”

  屋里的小丫头们全都屏退,姜鹤一副正是如此的神情,倒是逗得长宁郡主身边的大丫头碧溪捂嘴直笑。

  “近日还忙些什么?陈朝被差遣去江南还未回来,只一个陈全跟着你办事,可还用得趁手?”

  姜鹤神色一凛,知道自己母亲想问些什么,直接开口道:“江南那边我打算插手一批贩丝的买卖,先派了陈朝去打前锋。”

  “所以你就拉着南昌伯爵府的几位公子入局?”长宁郡主的脸色逐渐冷下来,“那姓吴的一家子都是什么泥腿子身份,你也值得在他们身上花心思?”

  “所以才要他们在明,我在暗。那桩生意是他们‘无意中’发现的,我也从未经手,他们只当捡了个大便宜。”姜鹤神色不惧,“儿子实在不想浑浑噩噩渡过此生。”

  “啪——”

  长宁郡主手中的茶杯狠狠地拍在桌上,面色难看:“你想怎么样?我和你说过的话你可是都忘了?”

  “你的父兄在边关吃苦,如履薄冰,留你在京城只是为了能让他们心安,你倒好,折腾这些事情,可有把他们的安危放在心中?”

  姜鹤不复适才的欢快,脸色也差到极致,不服气道:“母亲总是杞人忧天,朝廷仍需仰仗我姜家军镇守边关,且我如今只是单单做门买卖,怎么就会引得旁人不满猜忌至此?”

  立在一旁的碧溪见到两位主子争执起来,连忙垂头疾步掀开帘子出门,并撵走了院子里洒扫着的小丫头们,自己则站在屋子门口守着。

  长宁郡主忍着心中汹涌的怒意,压着声音呵斥道:“你看一个婢女都知道兹事体大,忙着避出去,你倒好,就像那些破落户一般直接在我的屋子里嚷嚷起来,成何体统!”

  “这些年,我见你在外人面前勤勤恳恳扮演着‘京城纨绔’的角色,老老实实守着陛下赐给你的荫封职务,不折腾旁的,还以为你知道心疼你父兄在外征战的辛苦,明白低调收敛,清除旁人心中猜忌的重要性。”

  “不想你心中竟然还存有其他想法。好好好!倒是我限制了你的自由,耽误了你的前程,你这就自请离家去,走你的阳关道,再与我姜家无瓜葛!”

  “咳咳咳——”

  长宁郡主怒急攻心,脸涨得通红咳嗽不止,一副快要喘不过气起来的模样。

  适才一副倔强模样的姜鹤,见到母亲咳成这个样子,终于慌了神,忙倒了杯茶递给长宁郡主,又用手掌一下下地帮她顺着气。

  长宁郡主就着姜鹤的手喝了一口茶,仍然没能压下这阵剧烈的咳嗽,反而“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昏死在姜鹤的臂弯里。

  “来人!快来人!”姜鹤大急,打横将长宁郡主抱起往内室走去,“碧溪姐姐,快去请王太医来!”

  他将长宁郡主放置在黑漆描金拔步床上,从床头的暗格中取出一只精巧的瓷瓶,倒出一颗珍珠般大小的药丸,掐着她的下颌塞了进去。

  碧溪已经端着水盆走了进来,拧了条帕子搁在长宁郡主的额头上,又将小炉子上熬着的药倒了碗出来,扶起长宁郡主往她口中灌药。

  定远将军府离皇城很近,因此王太医来得很快,拎着药箱被小徒弟搀扶着一路小跑地进了内室。

  “母亲的病……”姜鹤面露自责,焦急地问道,“怎么样了?”

  王太医摸着胡须把着脉,又掰开长宁郡主的眼皮子看了看,慎重地摸出银针扎了几处。

  “二公子不必忧心,郡主娘娘虽然急火攻心晕厥过去,但好在恰巧将淤积在心口的淤浊呕了出来,我已施针稳固住病情,待会儿再开副方子给郡主娘娘调理即可。”

  姜鹤松了一口气,亲自陪着王太医写下方子,仔细询问了熬药的法子,再送他出了府。

  待他返回屋里时,长宁郡主已经悠然转醒。

  看着杵在床榻边,一双桃花眼眼尾艳红的小儿子,长宁郡主哪有不心疼的:

  “我知你非池中物,可咱们姜家在朝堂之上已经如同被架在烈火上烤着,我自你幼时便耳提面命,令你收敛聪慧敏锐,最好浪荡纨绔度过此生。”

  “你和你哥哥的婚事,我和你们的父亲也不能做主,在前程上也确实委屈了你的一腔抱负。可若是能有别的法子,我们家也不必如此‘藏拙’。”

  姜鹤垂着眼眸,神色倔强,一声不吭。

  “江南贩丝这门生意,你尽快抽身,回去好好想想,我也累了,你回去吧。”长宁郡主终于乏了,挥挥手命碧溪带着姜鹤离开内室。

  碧溪年长姜鹤几岁,自小便跟着服侍在长宁郡主身边,也最是了解自家这位在外人口中“浑浑噩噩、无所事事”的二公子。

  看着面前身形修长,眉头郁结的玉面郎君,碧溪不由得开口劝道:“二公子不必担心,郡主娘娘不会生公子气。”

  “我知道。”姜鹤叹着气,转述了王太医叮嘱的熬药注意事项后,离开了荣恩院。

  看着主子面色不善,跟在姜鹤身后的陈全大气也不敢出,低着头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一路疾行。

  等走到姜鹤的院子门口时,突然顿足的姜鹤让陈全一结实地撞在了他的后背上。

  撞痛了的陈全捂着鼻子不敢吭声。

  “谢荼今日在干什么?”姜鹤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啊?”陈全见自家主子的凌厉的眼风扫了过来,忙放下手回道:“噢,今日谢姑娘出门子逛集市去了。”

  “备车,本公子也去集市逛逛。”姜鹤抬脚就往院子外走,却又停下,“你去取我新做的那身靛蓝色锦缎棉直缀来,再喊个小丫头来给小爷我梳个发。”

  ————

  吟心的哥哥带了消息回来,厉青玉在沧州的确有一位乔姓乳母祖籍江宁,可那位乳母生有一子一女,儿子已经成年娶妻,女儿年岁不知,还得去沧州仔细打听。

  即便得到的回复并不明确,但谢荼的心中已经有了大致的结论。

  那跟在厉青玉的玉面书生,只怕正是那位乔姓乳母的小女儿,那么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可就更加耐人寻味了。

  而恰巧听说厉青玉近日跟着南昌伯爵府的几位公子哥儿,成了京城秦楼楚馆的常客,想必这位“赵公子”心中定有万千郁结难以疏散。

  这不,一大早吟心的哥哥便托了小丫头塞了纸条进来,告诉谢荼那位赵温今日竟然作一副女儿身的打扮往东街去了。

  谢荼赶到时,赵温刚好提着刚刚买好的东西从京城有名的胭脂铺“玲珑阁”里走出来。

  她一边侧头和吟心说笑着,一边往玲珑阁里走,一不小心和神色阴郁的赵温撞成一团。

  “啪——”

  赵温手中的东西摔碎在地上,包好的胭脂水粉洒了一地。

  “你做什么?走路不长眼的?”赵温面带怒色,竟直接在玲珑阁门前大声呵斥,“摔碎了我的东西,还不快赔我!”

  她捏着的谢荼手腕生疼,嚷嚷的周围的人都投过来好奇的目光。

  “对不住,对不住,我家姑娘定尽数赔给您。”

  吟心连忙上前低声赔礼道歉,顺便拉开赵温的手臂,“姑娘宽心,我家姑娘可是相府千金,即便是孤品绝品,我们也定能寻来一模一样的赔给您。”

  “相府千金?”赵温狐疑地看向面前这位,只因微风撩起围帽,露出一截精致下颌的姑娘,“哪位相府千金?”

  吟心用帕子掩面,低声道:“自然是当朝宰相谢家的嫡出姑娘了!”

  姜鹤站在对面的江月楼上,恰好看见这一幕。

  谢荼娉婷玉立在一众人之中,哪怕是被绫罗遮掩住的身姿,也是翩若惊鸿头一份的美。

  听了吟心的低声介绍,赵温看向谢荼的目光立时带上了审视,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掺杂其中。

  自从跟着厉青玉上了京城,因为身份的特殊,她便被拘在南昌伯爵府的一处偏僻厢房中不得自由。

  京城的贵女圈,她不曾接触也没有法子接触。

  昨夜她离开那处小院后,醉酒到不省人事的厉青玉就被人扔在了南昌伯爵府的大门口。

  落雪初春的夜晚寒冷刺骨,厉青玉就这么躺在雪地中睡到天明,直到清早,伯爵府小厮开门,这才发现了他。

  不仅人被冻伤了,就连沿街贩夫走卒都看见了他的狼狈模样。

  厉青玉丢了好大一个人,连带着他的那位在府中做二夫人的嫡亲姨母,也被伯爵府的老夫人狠狠训斥了。

  他的嫡亲姨母不顾他伤寒卧床不起,带着人便冲进了他居住的偏僻院子里,当着一众下人的面狠狠斥责了他“心比天高”。

  厉青玉闹了个没脸。

  他怎么也想不通,他是和府中吴家几位公子一同出去吃酒,怎的只有他被丢弃在大门口,其他人则是好端端地被人送回了府。

  可他没有办法攀咬责怪,只能吞下这个暗亏。

  而后,他偶然得知赵温竟然不顾车夫的阻拦,去了那座小院寻他,他顿时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他将赵温狠狠呵斥了一顿,并且扬言如果她再胆敢破坏他的好事,他就会要她好看!

  赵温将自己关在房中狠狠地哭了一场,趁着午时伯爵府里人人困倦,换了身女子打扮就出了门。

  她用自己临出门前娘亲给她的体己银子,买了一堆的胭脂水粉,却被人撞碎了一地。

  本应该是件令人恼火的事情,可她竟然也因此结识了京城之中有名的贵女。

  若她能和这位谢相嫡女搭上话,说不定她和厉青玉之间的事情,将会有不一样的际遇。

  “原来是谢家姑娘,久仰大名。”赵温收起刺探的目光,温温柔柔福身问好,“不值钱的东西坏了倒也无碍。”

  谢荼微微颔首,语气轻柔:“是我的不是,理应赔的,吟心,你拿着姑娘的东西去掌柜那见样重买一份,我和这位姑娘先去对面的江月楼吃盏茶。”

  “是。”吟心让小丫头先仔细捡起地上的碎瓶子,自己则先扶着谢荼去往对面的江月楼,“小二,一间上等雅间。”

  赵温也不再推脱,跟着谢荼一行人便进了雅间。

  这间雅间位于江月楼的第三层,且比邻畔池边,是个最佳赏景之地,畔池水面上的景色皆一览无余。

  吟心替她们点了一壶六安瓜片茶,并几碟子蜜饯果脯、玫瑰酥、藕粉桂花糖糕等精致糕点,这才规矩行礼退下,返回对面的玲珑阁采买赵温损坏的东西。

  “谢姑娘您太客气了。”赵温主动挑起话头。

  她仍然留有一丝警惕,只报了自己的姓氏,并未言明自己的身份:“姑娘今日想要买些什么?”

  谢荼玉指捻起一枚桂花酥尝了一口道:“左不过成天待在家中憋闷,出来散散心。听说附近的绸缎铺子和首饰铺子里新进了一批稀罕物件,我也是闲来无事,趁机赶来一饱眼福。”

  赵温想起自己被花得所剩无几的体己银子,心中五味杂陈。

  这就是出身相同命也不相同。

  谢相的嫡女看中什么,自然是手到擒来,甚至还会有其他人上赶着赠送。

  可她能有什么,无非是厉青玉的宠爱,如果她就连这点宠爱都保不住的话,那她还能指望什么呢?

  想到早晨厉青玉对着她嘶吼的模样,她的心中就是一痛。

  他在外花天酒地,只将自己独自扔在那人生地不熟的四方院落中,难道之前所有的海誓山盟,全都是骗人的?

  赵温不知道,她捏着茶杯心中百转千回的样子,早就被谢荼看在了眼里。

  她喝了一口茶,缓缓开口道:“若是赵姑娘不嫌弃,若有闲暇时间可以与我约着一同去挑选,适才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

  谢荼将态度摆得很低,赵温心中嗤笑。

  想必是刚刚那幅场景被在场的人看在眼里,因此这位谢家姑娘才如此紧张。

  这样的高门贵女,生怕自己的名声有些什么污点,会影响她们嫁入高门的大好前程。

  “只是赵姑娘落座后一直秀眉紧蹙,是有什么心事吗?”谢荼绕着弯子开始打听。

  赵温一顿,不自觉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心道:自己的情绪竟然这般不好了吗,让一个素未谋面的人看了出来。

  女子向来心善,她心里盘算着这或许是一个和谢家嫡出姑娘交心的机会。

  于是她低眸垂泪,将自己说成了一位跟着未婚夫婿上京赶考,夫婿却一心在外浪荡的苦命人。

  “我只盼他能同我安安稳稳度过此生,可他却心比天高,攀上了些公子哥儿就飘飘然了,对我又打又骂,早晨甚至差点儿把我撵出家门。”

  赵温哭得很伤心,谢荼看着她,却也不戳穿她话中的漏洞。

  她轻声安慰,同仇敌忾,一副要为她打抱不平的模样。

  “究竟是什么浪荡子,竟然带着有家室的人,去那些勾栏瓦舍厮混,太不知廉耻了!”谢荼顺着话头就骂出声。

  “男人果然都是只会花言巧语,如今只是在感情上欺骗你,若是将来有关乎前程的大事,只怕这样的男人也会果断将你撇弃在一旁!”

  “你家长辈怎的如此糊涂,竟然为你选了这样一位未婚夫婿。”谢荼柳眉紧蹙,“你同家里人说说,能否取消这桩婚约?”

  赵温一愣,苦笑道:“自幼定下的婚事,岂是简单几句话便能取消的?”

  再说,以她的身份,能和厉青玉这样的举子在一起,已经是她高攀了。

  但是谢荼说的话倒是提醒她了,刚上京城便成这个样子,如果将来遇到更重要的关乎前程的大事,厉青玉只怕是毫不犹豫地将她推开。

  想到厉青玉和她之间的约定,她霎时便觉得心中如有针刺,她合该好好再替自己筹谋一番。

  赵温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样,谢荼也跟着伤心起来,摸出帕子陪着掉了几滴眼泪。

  去采买胭脂水粉的吟心返回房间,除去适才被谢荼损坏的东西,吟心甚至还包了几件玲珑阁的珍藏品。

  “谢姑娘你太客气了。”赵温受宠若惊。

  “是我先失礼了,赵姑娘如今在京城人生地不熟的,难得遇到个能说得上话的人,我自是愿意成为姑娘的解忧花。”谢荼温婉客气地将她送出了门。

  此时已到午时,吟心叫来小二撤下桌上的糕点吃食,重新上了江月楼最出名的几道菜式。

  谢荼特意要了壶桃花酿,坐在临窗的檀木浮雕祥云交椅上,看着窗外的风景,心里想着下一步的计划。

  “谢姑娘的演技着实好,若不是我知道你的为人,只怕也是要被骗了去。”

  隔间的窗子外突然传来一阵“啪啪啪”的拍掌声。

  谢荼皱眉,目光循着声响望过去。

  只见姜鹤正吊儿郎当地趴在窗棂的墙头上,一双桃花眼凝着笑意,伸着一只手冲她挥手示意。

  “你怎会在此?”谢荼吃了一大惊,连忙回想刚刚自己和赵温两人的谈话内容有无不妥之处。

  她特意提前打点了江月楼,单独辟出这一间房,就是为了不让旁人听见她和赵温之间的对话。

  可这混蛋怎么能不声不响地出现在窗外。

  “你何时来的?”谢荼压下心口的怒火,温声问道,“听墙头这样的习惯可不是好习惯。”

  姜鹤掀起直缀衣角,翻身进了谢荼的雅间,谢荼又是一惊,忙往窗外看去,生怕有人见到他这番举动。

  姜鹤却像是无事人一般拍拍手掌,撩开衣角大剌剌地坐在了谢荼的面前。

  “从你大骂‘究竟是什么样的浪荡子……不知廉耻’的时候。”姜鹤自来熟一般,在谢荼愣怔间,端起桌上的桃花酿,给自己倒满一杯。

  谢荼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不和这浪荡子计较。

  “你……”

  姜鹤本想问谢荼,为何要同厉青玉身边的人接触。

  但想到刚刚她一直旁敲侧击想让那姓赵的退婚,又怕自己戳穿她出手干涉婚姻大事恼了面子,话到嘴边又改了口。

  “那厉青玉可不是我带着去勾栏瓦舍厮混的,吴家的几个哥儿拉着他胡闹,我也只是恰巧遇到给他们做个面子。”

  姜鹤在谢荼面前,下意识地就想把自己从那些胡闹事里摘出来。

  可谢荼却听懂了,那厉青玉这几日只怕都是和姜鹤厮混在一处。

  刚刚自己“谩骂”的“不知廉耻”之人,此时此刻就在自己面前,她面上一热,心中升起一丝窘意。

  可她又想起上一世姜家的悲惨结局,脸色又一沉,皱着眉头语气不虞道:“姜小公子年岁已不小,为何仍成日只知道胡闹,难道有这京城中‘第一纨绔’的名头很值得骄傲吗?”

  “定远将军和姜大公子在边关征战多年,姜小公子在京城守着姜家,理应懂得审时度势,挑起家族重担,而不是只顾自己吃喝玩乐,做些让长宁郡主担心,让姜家蒙羞的事情!”

  长宁郡主身子不好,这些年,姜家总是传出郡主被这姜鹤气病了的消息,可见郡主娘娘为了这小儿子操碎了心。

  姜鹤心肠不坏,只是开窍尚晚,可如今她既然重活一世,承着临死前姜鹤费力入狱探望的恩情,她也应当提点一二。

  总不至于再眼睁睁地看着姜鹤在姜家出事后才有所顿悟吧!

  姜鹤见谢荼的脸色变了又变,被她这一番掷地有声的说教给气笑了。

  母亲命他“藏拙”,平凡度过此生,可谢荼却对他的行为甚是不齿。

  他就是太会“审时度势”,才让谢荼有了这样的“错觉”吧?

  可他望着谢荼那双水灵灵的杏眼,那其中蕴藏着的殷殷期盼之意,他竟然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雅间中一时之间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吟心垂着头立在一旁一声不吭,就像是屋子里从来没有多出这么一个大活人一般。

  谢荼从重生那日起,便下定决心,想要改变上一世所有悲惨命运之人。

  她想把生前最后一面的姜鹤当做自己的幼弟,通过循循善诱的方式从“纨绔”的烂泥中拉起来。

  可等她说完这些话之后,她发现姜鹤看着她的眼神中,竟然带着一丝无奈。

  他竟然无奈?

  他有什么可无奈的?

  “许是我说话僭越,可‘忠言逆耳利于行’的道理,想必姜公子自是清楚。”

  “如今姜小公子虽然只靠着荫封得了个鸿胪寺的闲差,可倘若能刻苦钻研,办好差事,长宁郡主殿下也一定能以你为傲的。”

  姜鹤头一次发现,一向自持端庄的谢荼,竟然也有媳妇子絮絮叨叨的这一面。

  他忍不住想要逗弄她一番。

  “我的父兄可是咱们大梁镇守边关的大英雄,而我的母亲又是长宁郡主,家里的金银财宝几辈子都花不完,我还需奋斗些什么?”

  姜鹤半倚在窗边,长眉斜飞入鬓角,一双桃花眼水润透亮,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容,惊艳得谢荼心中一跳。

  不得不说,姜鹤能有“京城第一纨绔”的名头,的确是与他的“姿色”分不开。

  世家贵女之中,虽不齿他的浪荡行径,却仍然将他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也不乏有些小门户的女子爱慕他。

  “光靠父母的恩赐,不能独立成人,撑起门户,那岂不是一辈子不算成人?”

  谢荼望着他那双泛着笑意的桃花眼,突然觉得说教不下去了。

  “既然姜小公子喜欢这处雅间,那我便让给公子。”谢荼转头唤来吟心,一副不想再与他多说的模样,“我们回府。”

  姜鹤知道谢荼出发点是为了他好,可是他根本无法言明自己的苦楚,只能望着一桌子佳肴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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