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大日,我被查出来怀有身孕。
夫家说我不守妇道,捆起来浸了猪笼。
后来我被山下一个农妇所救,八个月后诞下一名男婴。
可我从未与男人有过肌肤之亲,怎么会有身孕。
1、
满目的红色绸缎,我身穿大红色喜服被捆在地上。
就在刚才我只是略感不适,呕了一下,林姨娘就找来大夫为我诊治。
哪里想竟然摸出来喜脉,大夫吓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人人都知道今日是周府嫡女出嫁的日子。
未出阁的大姑娘怎么能怀孕呢?
除非是无谋苟合,与人私通。
楚天阔黑着脸,骂我不知廉耻是个贱女人,嚷嚷着要与我家退亲。
“周伯父,我平阳侯府三媒六聘,礼数周到”
“你们周家就是这样的家教?”
一通话让我的父亲脸上无光,恨不得当场就打死我。
“今日周家若是不给我一个交代,那我楚家就要将这件事情传扬出去吗,让天下人都看看周家是什么门风”
楚天阔也是被气急了,说话有些口不择言。
我爹一巴掌抽在我脸上,“不要脸的东西,我们周家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
“说那个奸夫是谁?”
我哭着爬到他脚边,“爹,女儿没有,女儿真的没有”
我从来都没有跟人有过肌肤之亲,怎么可能会怀孕。
“爹,女儿真的没有,一定是大夫诊错了”
那大夫也被吓得浑身哆嗦,“草民绝对不会诊错”
一句话,就把我打入地狱。
林姨娘说:“老爷,还是再找个大夫看看吧”
“看什么看,不要脸的东西,还嫌丢人丢的不够”
“拉下去,沉塘,省得脏了我们周家的门楣”
他们都不给我申辩的机会,用白布塞了我的嘴,猪笼里放了石头,将我关在里面,沉在了城西那条河中。
2、
我爹是太子少傅,我娘曾经是名满京城的大才女。
两人幼年相识,青梅竹马,一个是青年才俊,一个是名门贵女,两个人的结合被传为一段佳话。
成婚一年之后,我就出生了,因生在春日,取名莺时。
凤楼迢递绝尘埃,莺时物色正裴回。
我出生以后,我娘就生了病,没过两年就撒手人寰。
后来我爹从未再娶续弦,京城都传颂我爹和我娘蒹葭情深。
几位姨娘在周家对我也是毕恭毕敬,从不逾越半步。
戏文里死了亲娘就会被虐待的事情,在我身上从未发生过。
后来我年岁渐长,早早与平阳侯府的世子定了亲。
平阳侯府的世子,我是见过的。
清风朗月,玉树临风。
更是在去年的科举中,一举高中,前途无量。
人人都说周家嫡女和平阳侯世子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我早早就在家里开始绣嫁衣,只等着出嫁。
没想到大婚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一直都在府中,从未与人有过接触。
怎么会莫名其妙的怀孕了?
我被沉塘之后,爹爹为了周家脸面,将我的庶妹嫁了过去,将林姨娘抬了房做正室。
反正都是周家姑娘,京城之后很少有人见过我,李代桃僵也不会被人发现。
3、
可能是上天不忍看我冤死,我在河道下流被一个农妇救了下来。
修养了好长时间才慢慢恢复过来。
随着时间流逝,肚子也一天天大起来。
我竟然真的有了身孕,可我从来都是恪守妇道,在家很少出门,更别说与男子私通了。
我一时间羞愤欲绝,想要投河自尽。
可救我的姐姐拦住了我,她说命只有一次,况且我肚子里还有孩子,我若想不开就是一尸两命。
救我的姐姐是附近的农户,丈夫在空闲时间出门打猎,家里现在只有一个两岁的男孩儿。
我身上朱钗都被河水冲走,只剩下腰间的玉佩和一副手镯。
张大哥拿去城里的当铺,换了银子。
我留了一部分,剩下的都给了他们。
八个月后,我顺利生产,诞下一名男婴。
小家伙生的唇红齿白,瞧着模样只与我有三分相似。
我给他取名叫阿钊。
这个村子叫清水村,离京城有一段距离。
姐姐对外说我是她的远方亲戚,死了丈夫才过来投奔她。
这里民风淳朴,谁都没有怀疑。
在清水村的日子,虽然清贫,但很快乐,这里的人都很纯粹。
但是压在我心口那块石头,始终没有放下。
我要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林姨娘为什么会提前叫来了大夫?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这些问题一直困扰着我,让我坐立难安。
我时常梦见自己身处在冰冷的河水中,溺水的感觉真实而痛苦。
4、
我被舅舅接回京城时,祖母抱着我哭的不能自已。
娘是林家最小的女儿,从小锦衣玉食,泡在蜜罐中长大,可惜红颜薄命,去的早。
祖母十分疼爱我,只是那日事出突然,等林家的人赶到时,我已经被扔进河里了。
周家只说是突遭恶疾,已然身故。
直到有人来报说是在当铺中发现了我的贴身玉佩,顺藤摸瓜,找到清河村。
祖母抱着睡熟了的孩子,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摇头,“祖母,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我知道这件事肯定跟林姨娘脱不了干系”
我说的笃定。
这些日子我已经详细地回忆了成婚前两个月所发生的事情,果然被我发现了端倪。
成婚前两个月是庶妹周莺冉生辰,她说看我姻缘美满,也想去山上求一求。
于是我带着她和林姨娘,一起去了寺庙。
本应该是晚上就回来的,可是那日突遭大雨,倒下的树拦住了下山的去路。
无奈之下,只能让方丈准备两间厢房,等明日雨停了再走。
那日回到房间之后,我就昏昏沉沉地睡下,第二日醒来时,周莺冉已经梳洗打扮好在外面等着我了。
自此之后,在成婚之前我从未出过门。
我猜变故就是在那日发生的。
“可你如今生下这孩子,往后可怎么办啊”
祖母抱着孩子,眼泪又流个不停。
舅舅连忙在后面安慰,“莺时是小妹唯一的女儿,不就是多一张嘴的事情,我们林家还养不起他们母子吗?”
“孩子记在弘儿名下,往后照样能科考入仕”
5、
我在林府住下,舅舅派人打探那日都有什么人去过寺庙。
可是时间久远,那寺庙香火旺盛,这无异于是大海捞针,希望渺茫。
我想要是想查清楚真相,还是要在林氏母女身上下功夫。
林府对外宣称,我是老夫人老家妹妹的后人,来京城投奔她。
外面传言是老夫人失了一个外孙女,这是老家特意送过来的姑娘,来讨老夫人欢心的。
“听说这表小姐跟周家那个死去的姑娘长得还真有几分相似”
“也是那周小姐没有福分,竟然在大婚前夕暴毙了”
“谁说不是呢,不过现在的世子妃也是个顶顶的美人,比周小姐要好看许多”
“说的你好像是见过周家小姐一样”
对面的人嗤笑一声,几人端起酒杯,说说笑笑,转到了其他话题。
我就坐在他们旁边拿到位置,带着兜帽。
周家果然对外说是暴毙,那样的丑事,定然不会公之于众。
这件事情之后,周家并没有受什么影响,反而是林姨娘和周莺冉,一个成功上位,被扶正了,另一个从一个庶女,变成了世子妃。
怎么算这笔账都应该算在她们头上。
“姑娘,起风了,咱们该回去了”
我点头,往楼下走去。
在转角处,差点撞到一个男人。
他一袭白色锦衣,眉眼如画,只是周身带着冷意,让人忍不住退避三舍。
“抱歉”
我俯身行礼,让旁边让了让,他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
只那一眼就让我感觉浑身都不舒服。
6、
平阳侯夫人大寿,帖子送到林家时,我正在房中哄阿钊睡觉。
他已经六个月大,此时躺在摇篮中,睡得正酣甜。
知道自己有身孕的时候,我恨不得马上拿掉,可孩子生下来之后,我却觉得一刻钟都离不开他。
“小姐,老夫人派人送来了平阳侯的帖子,平阳侯府人大寿,老夫人说......”
“告诉祖母,我去......”
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
平阳侯府不愧百年世家,院子都修的十分雅致,跟周府比起来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虽然从小就与楚天阔相识,来平阳侯府还是第一次。
平阳侯夫人第一次看见我时,惊得的连礼数都忘记了,指着我说鬼。
“这是我老家的一个孩子,老婆子带着她见见世面,侯夫人若是不欢迎,那我们就不叨扰了”
祖母说完转身要走,永平候夫人赶紧山前拦住,“老太君说的哪里的话,我只是看她有些面熟,一时间失了神,老太君莫怪”
我俯身行礼,叫了一声:“见过永平候夫人”
众人落座入席,我就坐在周莺冉对面。
她吃饭的筷子都在抖,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别的事情。
宴会上的人,大多都没见过我,就算是见过也是很多年前的事情。
对我最熟悉的就是周莺冉了和林姨娘,不过现在应该叫周夫人。
宴席过半,周莺冉借口有事离席,林氏也匆匆离开。
我坐在对面,心中更加确定这两人之间肯定有鬼。
男女七岁不同席,这边是男女分开入席,不过没过一会楚天阔就急匆匆地赶过来。
说是给祖母祝寿,献上礼物。
侯府老夫人笑的脸上褶皱都堆起来。
在座许多女眷都满眼羡慕地看着周莺冉,恨不得站在楚天阔身边的人是自己。
“表小姐,跟我一个故人很像”
周莺冉最终还是按捺不住,开口有些试探。
我微微一笑,“倒是听人说过,我与周家嫡女有几分相似,按辈分我该叫她一声姐姐, 可惜她红颜薄命”
周莺冉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微抽,“今日是祖母寿诞,我夫妇二人新得了一副福寿禄祝寿图,想请妹妹献上墨宝,不知妹妹可否赏脸?”
这就是赤裸裸的怀疑了。
其余的人听不懂,可林姨娘还有平阳侯夫人可是心知肚明。
她们肯定会怀疑这个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相似之人。
“世子妃抬爱,小女就献丑了”
丫鬟们早就备好笔墨和桌案,我起身执笔,写下:“劲松长青,翠竹永存”
笔锋苍劲,洒脱肆意。
我原本的字是十分隽秀的簪花小楷,父亲说女孩子家的字应该这这般,才符合周家嫡女的地位。
可我偏爱行书,只是自己在底下偷偷练习,外人都不知道。
周莺冉想用字迹来断定我的身份,那是她想错了。
既然敢来,我也是做足了准备。
周莺冉看我过我的字,眼中流出一丝疑惑。
楚天阔拿在手里端详了一会,也没有发现破绽,两人对视一眼,周莺冉轻轻摇了摇头。
不过她很快就笑着道:“妹妹写的一手好字,祖母肯定喜欢”
楚天阔的眼神自始至终都在我身上,带着探究和疑惑。
今日一见,虽没有与周莺冉和楚天阔过多接触,但是已然被我找到了破绽。
今日周莺冉身边的丫鬟不是她在周家时的贴身丫鬟小桃。
小桃自小就跟在周莺冉身边,照理说应该是跟着她嫁过来才对,可是整场宴会我都没看见小桃的影子,甚至在周府时周莺冉的贴身丫鬟一个都没在身边。
我这才想到一直被我忽略的问题,我的贴身丫鬟。
周莺冉若是想动手脚,肯定会在我身边的人动手脚。
有了思路,就能顺藤摸瓜,找到事情真相。
宴会结束,周莺冉在门口送别宾客。
“王姑娘,你与亡姐确实很像,我看着你就很亲切,往后在京城还要多走动走动”
周莺冉拉着我的手,笑眯眯的样子,好像真的是很喜欢我。
我点头,
“能得世子妃青眼,是芷月的福气”
“芷月初来京城,往后还要世子妃多多照拂,”
寒暄过后,我跟着祖母上了马车。
等马车行驶了一段时间之后,祖母才开口问道:“怎么样,找到什么线索没有?”
我点头。
祖母心疼地拉过我的手,“林氏母子心狠手辣,你要当心”
祖母心疼我,可她并没有阻止我继续查下去。
舅舅的人动作很快,马上就查出来周莺冉身边的几个丫鬟,都已经被周莺冉许配给了庄子上的佃户。
我的贴身丫鬟绿珠下落不明。
绿珠也是自小就跟在我身边,我们情同姐妹,我觉得她不会背叛我。
几个丫鬟的遭遇也证实了这一点,周莺冉确实有很大的问题。
我找到了小桃,她跟原本做丫鬟时,完全不一样。
或许是经常劳作的缘故,她的手上布满厚厚的老茧,这才不过一年时间,原本那个水灵灵的大丫鬟,已经变成乡野村妇。
见到我时,她眼睛中都是惊恐,双手不停地摆动着,嘴里发出来咿咿呀呀的声音。
原来是被人喂了哑药,好歹毒的手段。
我陆续找到了其他几个丫鬟,这些人都被喂了药,话都说不出来。
应该是知道内情的,不过林氏母女事情做的严丝合缝,让人无从查起。
临走时,小桃跌跌撞撞地跑过来,塞给我一张纸条,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个健壮的男人,就将她扯走,嘴里还骂骂咧咧。
纸条上字迹十分潦草,想来是情急之下匆忙写出来的。
上面写着:“石佛寺,二小姐,男人”
石佛寺那日虽然香客很多,但是晚上留宿的人应该能查清楚。
果然那日除了我和周莺冉之外,还有个男子,名叫张环。
找到张环家里时,他的父母却说那日张环确实出去了,遇见大雨,摔到山下摔死了。
那人还怕我不信,将我领到了张环的坟墓前。
如今这线索,又断了。
我懊恼地坐在窗边看着头顶上的月亮时,一柄明晃晃地钢刀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为什么查张环?”
那人声音隐含杀意,刀柄在月光下泛起银光。
他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进来林府,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我。
我刚想开口,阿钊的哭声吓得我心头一颤。
“不要伤害他,稚子无辜”
我声音隐隐带着祈求,他犹豫片刻,留下一句“好自为之”,飞身离开。
阿钊的哭声,引来乳母和丫鬟,好一番折腾,才又将他哄入睡。
我躺在床上,眼睛看着床顶,脑子里都是刚才发生的事情。
这个人到底是谁,他今日来的目的是单单不让我查张环的事情,还是又别的意思,他是不是林氏母派过来的。
一些系列的问题始终困着我,直到天亮才睡过去。
张环的事情无疾而终,我也只能再从周莺冉身上下手。
好在事情很快就有了转机,那日周莺冉主动邀我赴宴。
侯府设宴,是为了吟诗作对,吟弄风雅。
不过我知道周莺冉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不过她越是在意,我越是能找到些线索。
只是我从未料到,绿珠竟然成了侯府的侍妾。
她挺着肚子来到众人面前时,我还以为自己眼睛花了。
直到周莺冉拉着她介绍,“这位就是我那嫡姐的贴身丫鬟,自小与她情同姐妹”
“我娘说她孤苦无依,就让她一起嫁到侯府,给世子做了妾室”
众人都赞叹周夫人的善心,我盯着绿珠,险些失了分寸。
她见我之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着说对不起我。
“小姐,您真的没有死,真是太好了”
周莺冉一脸看戏的表情,其余几名贵女也都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我和绿珠。
“你大抵是认错人了,我不是你口中的小姐”
绿珠不依不饶地爬过来,拉着我的衣摆,“小姐,女婢跟了您十几年,怎么可能认错”
“你是不是在怨恨奴婢,所以才不愿意与我相认”
我看了看周莺冉,脸上染了怒气,“世子妃今日邀我前来是故意羞辱与我吗?”
“我虽身份低微,比不上周府嫡女的最贵身份,但也不是任人凌辱的对象”
周莺冉这个时候才假模假式地把绿珠搀起来,“绿珠妹妹也是思念旧主,芷月莫怪”
绿珠被周莺冉身边的丫鬟送走时,还一步三回头地往我的方向看,眼神不似刚才那般凄苦,带着探究。
我此时也明白过来,今日也是一场戏罢了。
绿珠,我怎么都没有想过这件事会跟绿珠有关系。
“无碍,这丫鬟倒是忠诚”
我笑着拂了拂衣袖,又坐了下来。
众人心照不宣,闲聊了几句,就各自回去。
侯府门口,楚天阔正对着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点头哈腰。
“如此,那就多谢世子了”
听见那人声音,我忍不住扭头。
却发现他早已转身,上了马车。
“刚才那人是谁?”
我忍不住问一旁的人,她比我看的还入迷,直到那马车都离开了她还眼睛都不眨地望着马车驶离的方向。
“那可是我们京城少女的梦中情人,京城唯一一位小王爷啊”
小王爷的名号倒是听说过,他是如今圣上的堂弟,当初他父亲一身戎马,驻守边疆,只可惜,为了边疆安定,身首异处。
那时年仅十五岁的小王爷代替父亲,上阵杀敌,打的邻国闻风丧胆,多年不敢来犯。
现在边疆安宁,他也就承袭王位。
皇室一族,手握重兵的人很是少见。
不光是因为在位者害怕他们图谋不轨,更重要的是那些王公贵族根本吃不了苦。
回去之后,我又一次去找了小桃。
给了她男人两锭银子,才换来一刻钟说话的机会。
好不容易才从她嘴里问出来一点有用的东西。
原来那日那个男人张环是用来玷污我清白的,绿珠被周莺冉收买,跟周莺冉说我自己从那日之后,已经一个多月没有来月事。
林氏母子隐忍不发,就是为了在大婚当日揭发我,好让事情毫无转圜余地。
真真是好算计。
事情细节虽然不甚详实,但是我总归明白自己到底是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
婚前两三个月,我忙着绣嫁衣,绣喜帕,根本就没注意过自己的身子,再加上丫鬟绿珠刻意隐瞒,这才让林氏母女得逞。
而从小桃的口中我也知道,当初我娘的死并不是意外。
小桃也不知道多少,只道听林氏母女提过当年我母亲病逝的事情。
我不曾想过,她们竟然从一开始就在谋划,而我始终毫不知情。
新仇旧恨,林氏母女也要付出代价才行。
祖母听我说了来龙去脉之后,拄着拐杖要到周家讨一个公道。
“林氏母女好歹毒心肠,我要他们周家给我一个交代!”
还行,感觉像个故事梗概,好好丰富内容可以写个长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