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职场朋友,讲了自家奶奶的故事。其它评价暂且不论,他打心眼里就两个字:佩服。
为什么呢?
是因为做足了贤妻良母的角色吗?如果按照一般的标准,他那亲爱的奶奶,离这四个字的距离,着实非常遥远。
是否贤妻,对此最有资格评价的爷爷,仙逝已久。根据流传下来的故事,朋友的爷爷是个手艺人,凭本事带着一帮徒弟打天下。因为做事讲究,为人公道,在十里八乡都小有盛名。
本来似乎应该有更好的发展,但到了几个关键的转折点,眼看着就能鸟枪换炮更上一层了,总会遇上点风波。用现在的话说,都没能转型成功。而每一次的风波,始作俑者都是他那亲爱的奶奶。不是得罪了哪个重要的人物,或是重要人物的老婆,就是自说自话拿起那点有限的家当,一个招呼都不打,用到了别处。爷爷靠着手艺和人品,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大洋和人情,就这样统统花在了收拾烂摊子上。
唯一的好处,或许是在大变化前夕的那回折腾。家底儿被掏空,彻底打碎了爷爷的小老板梦。一切都准备好了,门面定下来了,供货的买货的,都已经有了谱。回家取钱,发现奶奶包袱一裹,全部拿给了娘家侄儿还赌债。不但如此,还揽事儿上身,倒欠了一笔。败家败到这个份上,爷爷脾气再好,也不想忍了。谁曾想,没多少日子就变了天。他们家因祸得福,成分被划到了最低,在当时却是最安全的一栏。
你说这算不算贤妻?连花生米都不舍得买的爷爷,就着咸菜抿下几口老酒,一切就都作罢。
是否良母,现存的几个儿女,不论个人境遇或是品格贤愚,跟这位老奶奶的关系,都不怎么好。
爷爷还在世的时候,奶奶算得上称职的母亲。料理家务,洗洗涮涮。虽然有八九张嘴要吃饭,爷爷也一直没能当成小老板,但靠着他的手艺和人品,家里的吃穿没有问题。孩子们走出去,虽然是粗布衣衫,倒也整齐干净。
但爷爷猝然离世之后,事情就变了。奶奶从来没有吃过大的苦头,一下子没了收入来源,再怎么精打细算,日子也还是艰难。几个半大小子丫头,一到吃饭就发愁。人一发愁,就得发泄,拿身边的人发泄,打骂羞辱。在外面。旁人看爷爷不在,对他们家就很差了。倒不是故意要欺负孤儿寡母,而是奶奶为人处事是真的不大行。经常得罪人,遇到点事情就是吵吵吵,把别人搞得下不来台。
几个孩子的读书,工作,好几次机会,都被奶奶一手搅黄。直到他们各自成家之后,自己打拼,慢慢都有了起色。直到如今,朋友的叔叔伯伯姑姑们,要不是怕人说闲话,什么不孝顺不赡养之类,早就想把他们的老娘送进养老院了。情愿各自分摊费用,也不愿听唠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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