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寂讲述上海大亨5:黄金荣和丁、程结为拜把兄弟,决定大干一场

航语的过去 2024-09-30 05:12:57

黄金荣被派到大自鸣钟巡捕房刑事处当便衣探员。刑事处下面有几个股:采访股负责保安;外勤股专门在大街小巷搜查行迹可疑者﹣﹣俗称"抄把子",同时检查赌场和烟馆。烟馆又称燕子窝,出典是燕子在某处造窠后,盘恋不去,每年冬去春回,仍归原窠,以此比喻吸烟者不能离开烟馆;正俗股又名花捐班,向法租界各类妓院征收"花捐",以管理为名包揽伤风败俗的丑事。最突出的是强盗班,名义上是负责侦察和缉捕强盗、窃犯以及为非作歹的流氓恶棍,暗中却与匪盗勾结,狼狈为奸。

黄金荣和其他几个便衣探员一起,进刑事处,被分到强盗班。强盗班的领班是个名叫徐安宝的中国包探,因长着一身肥肉,绰号"大块头"。徐安宝出身地保,会讲一口生硬的洋泾浜外国话(指一种中国语法夹杂外国字汇的语言)。平时嘴里总是哼一支上海滩最流行的《洋泾浜山歌》:

来是 Come 去是 Go ,

廿四铜钿 Twenty - four

是叫 Yes ,勿叫 No ,

如此如此, So and So 。

Sit Down 是请侬坐,

烘山芋叫 Potato 。

红头阿三 Keepdoor ,

自家兄弟 Brother 。

爷要"发茶"娘"卖茶",

丈人阿伯 Fatherlaw 。

徐安宝还当过为洋人导游和置办物事的"露天通事"。后来由一个法捕介绍进捕房。由于会拍能吹,升为领班。他发给黄金荣一张包探卡,编不多不少正好13。当时,法巡捕房的编制是法探13名,华探13名,编号自13至1,按照年资浅深编列,并依序递升。黄金荣在所有华探中年龄最小,资历最浅,所以轮到最末一号。但是有此卡在手,就成了捕房里最有权势的"捏卡的人",人称"老正",就好比拿到朝廷令箭和皇帝御赐的尚方宝剑,可以生杀予夺,一手包办。此外,这一年,正好是公董局公告调整华捕待遇,除20两纹银月薪外,每服务满五年者每月加3两,满3年加6两,满20年,连本俸带加薪,每月可得三十多两。黄金荣没想到进巡捕房不久,就名利双收,权势全有,犹如鲤鱼跳进龙门,也掀开"金玉满堂、荣宗耀祖"后福的序幕。他决心在这被称为洋场的社会舞台上,赤膊上阵,大显一番身手,成为众所瞩目的挂头牌角色。

父亲黄炳泉在世时,曾把他多年的阅历和中国衙门复杂内情,作为经验告诫黄金荣:官与匪,名义对立,实则沉濯一气;官是匪为非作歹的靠山,匪是官晋升发财的帮手。要使天下太平,财源茂盛,对匪盗流氓不是严加镇压,而是勾结、收买,互相帮衬,坐地分赃。

清朝末年,上海流氓原分五个帮口。盘踞在高巷头的帮首姓黄,绰号"破烂污"。他凶残暴虐,常合伙械斗。和高巷头势均力敌的是横行在陆家浜一带的朱长脚,他是富家子弟,举止文雅,内心险恶。另外,高昌庙和西门的流氓专门挖掘坟墓,拦路劫夺。分布在城隍庙附近的流氓,人数最少,所干行当不外乎扒窃和拆梢。这些人平时常在老虎灶和浴堂集合。后来,高巷头的"破烂污"和陆家浜的长脚为了抢生意而火并,结果两败俱伤。他们的手下也就鸟飞兽散,一起涌到横跨洋泾浜上几条大桥之一的郑家木桥来打天下。

黄金荣在衙门当捕快时,早就听说洋泾浜郑家木桥有一群瘪三常闹事生祸。他当巡捕后,偶而经过这横跨英、法租界的郑家木桥,曾目睹数十名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大、小瘪三,在抢夺农民从黄浦江驶入洋泾浜的船上货物,有粮食、有柴箕,也有蔬菜、海鲜和手编的各种用具。每逢船靠郑家木桥,你在属英租界的北面桥境卸货,那群瘪三就一哄而上,抢了货物,过桥逃到属法租界的南岸。你在南面桥境卸货,就抢了奔向北岸。农民向桥地站岗的巡捕告状求助,巡捕自知胳膊拧不过粗大腿,恶龙难斗地头蛇,南岸的便推说他们管不到英租界,英租界也借口南岸不属他们地盘。被害者只得自认晦气,忍气吞声,听凭瘪三抢劫。而且在抢夺争闹之际,前来桥畔汲浜水的居民(当时租界无自来水,人们在早晚两潮到河畔打水)被流氓挤推倒地,叫成一片。后来黄金荣在这里结识两人,一个名叫丁顺华,南汇人,原是摇柴船的农民,谙拳术,孔武有力,一个能对付四个。过去,他摇船到郑家木桥,也几次被抢,他拔出拳头打伤了几个瘪三,但是瘪三流氓在英、法租界巡捕庇护下,丁顺华船上的货物还是遭到了损失,自己反遭拘捕。另一个名程子卿,身材颀长精瘦,皮肤黝黑,外号"黑皮子卿"。他读过三年私塾,家道衰落,只得到镇江米店当学徒,从小靠卖力气度日,掮了两袋米步行十里不喘一口气,尤其是双臂两拳,粗壮有力,像两根铁棍。后来他看到给老板卖力养不活自己,就靠力气去闯天下,在郑家木桥和丁顺华一起,将那群流氓瘪三制服。郑家木桥小瘪三人多势大,闻名上海滩,百姓见了他们就害怕,巡捕房奈何他们不得,眼开眼闭,毫无办法。

黄金荣也决定采取"黑吃黑"的办法,去制服这群流氓。他常常穿了便衣,伫立在桥畔铺着卵石的路边,一旁冷眼睨视,看瘪三们抢货过桥,或者和货主"讲斤头"。三天以后,他和外勤股打个招呼,算准时间,当货船到达郑家木桥在南境卸货,那群瘪三正要动手抢劫时,事先约定的外勤股几个便衣,以"抄把子"为名,将瘪三拦住。而且在一个瘪三身上搜出凶器,要将一伙人送巡捕房。丁顺华和程子卿赶到,黄金荣到这时候才出面,约定在三牌楼茶馆"吃讲茶"。

程子卿和丁顺华不清楚黄金荣身分,看他的气势神色,以为是青洪帮弟兄,眼红郑家木桥这块肥肉,想轧上一脚"劈把"(流氓黑话,意即分钱),两人心里不服,不料,黄金荣一坐下就亮出"卡"来,然后客气地斟茶,口口声声要求包涵。丁顺华知道对方是外国捕房的便衣包探,先己小心三分,程子卿更是和颜悦色他"帮衬"。经过讨价还价,最后决定:郑家木桥停止抢货,要农民每次来船交给站岗巡捕和瘪三一笔费用。如此,农民虽照样吃亏,巡捕房却有了面子,而小瘪三也不用丢脸坏名声,既不费力气,又可"捞血"。

黄金荣和丁、程越谈越投机,由茶馆谈到酒楼。二人感激黄金荣的支持,黄金荣也夸奖他们有胆魄能耐,还为他们未能"升梢"而惋惜。三人都有同感:"马要人骑,轿要人抬"。像丁、程和上海滩一些光棍,宛如一匹匹野马,只要有识马的人驾驭,再有扎硬的靠山,定能打下比郑家木桥更大的江山。像黄金荣那样既有权在手,又肯为三教九流撑腰的人,也必须有得力帮手来抬官轿。抬得越高,势力越大。他们每次相聚,谈得都很投机,并引为知己朋友,最后决定到关帝庙去焚香燃烛,义结金兰,结为拜把兄弟。按年龄大小,黄金荣尊为大哥,丁顺华老二,程子卿屈居老三。三跪九叩后,三人对关圣帝宣誓:以后兄弟三人,祸福与共,生死同心。

于是,三兄弟招兵买马,发展势力,扩大地盘,大干一场。在他们密谋策划下,上海滩发生一起起令人惊异莫测的盗窃案件。

上海县城西北门外,原来有一个通泥城浜的渡口,地处荒落,人迹稀少。某晚,一位悬壶多年、无人问津的医生来此摆渡。因夜已深,渡船停驶,只得在渡口等候。忽瞥见附近有七男一女乞丐在河畔围坐,喝酒取乐,身旁还放着由荷叶衬垫的大块羊肉。医生一天没有进食,早已饥肠辘辘,被酒肉的香气所诱,想前去求饮乞食,发现那八个乞丐瞬息之间人影全无,只留下一堆羊骨。医生恼恨之余,拿起羊骨扔入河心。不料从河里冒出一阵烟雾,羊骨蓦然变成一座拱桥,横跨两岸。医生惊喜之余,猜想那些乞丐定是铁拐李、吕纯阳、曹国舅、何仙姑等八仙的化身。而留下的荷叶还在散发清香。冬天不可能有新鲜荷叶,定是仙家之物。医生就连忙拾起,珍藏在怀。回家后,将叶片掺在药中,抢救危急病人,居然一服即灵,起死回生。医生真真假假向大家编造这段八仙赐赠仙荷叶的故事,一时传遍上海。医生从此病家不断。那座拱桥也就被称为八仙桥。

八仙桥被划进法租界后,英、法租界分界的洋泾浜被填成马路。马路两旁陆陆续续开设商店,其中一家是酒铺,招牌名为"黄全茂"。因为来往客商,都闻名而来瞻仰这已经改观但与八仙有关的仙迹,"黄全茂"也借仙光,每日顾客盈门,座无虚席。不料,开张后半年,一天,有二十来个吃客,各式打扮,拥入店堂,分桌而坐。要了满桌菜肴,盛酒的串筒遍地乱扔。他们足足吃了两个小时,最后醉得七倒八跌,狂叫乱舞,不付酒帐,扬长而去。堂倌上前阻止,被恶声毒骂:"我老祖宗到你小店来喝酒,还要付钱?"口吐脏话,把堂倌推倒在地,还故意闯撞别的顾客。一连三天,他们天天光临,别的顾客都吓得不敢上门。顿时酒店生意清淡,天天蚀本。有人偷偷告诉:其中有郑家木桥小瘪三,得罪不得。老板无奈,只有暗暗叫苦。第四天,那帮吃白食客人又接踵而至,正畅怀吃喝时,忽然从店门外闯进一个身穿长袍的青年莽汉,昂立在店堂中央,怒睁双目,环视四周。那些人看到他,像老鼠见猫,个个萎头缩颈,互相使个眼色,招呼一声:"罩末佬(流氓称暗探的别名,上海流氓的黑话)来了。"撇下满桌酒菜,悄然离去。不料那莽汉抢前一步,当门一站,双手托腰,乜着眼,先骂声脏话,再冷言冷语说:"吃白食?想得倒好!"

那些人互相斜觑一眼,其中两人,从口袋里摸出几两纹银,往柜台上一放,还赔着笑脸道:"三天的酒菜钱,不够,下次补来。"说罢,像一群受惊的老鼠,狼狈逃出。

那莽汉朝酒店老板点点头,过去暗暗叮嘱道:"这些'三光码子'全是亡命之徒,不要逼他们走绝路。以后白食不许他们吃,是不是留一张桌子,几个位子,送两串筒'竹叶青',一碟发芽豆,应付应付,譬如做好事,也算是请他们抱抱台脚,不让别的流氓瘪三来捣蛋!"

"黄全茂"老板满口答应照办,还连连打躬作揖。当他恭敬地探询姓名时,那莽汉袖子一挥,嘻笑一声,扬长而去。

有的酒客从那莽汉脸上的麻子认出他说:"这个人我见过,是巡捕房里麻皮金荣!"

一传十,十传百,顷刻之间,八仙桥一带店铺和居民都知道了黄金荣的大名,还说他是个仗义秉公的"包打听"。

从那天以后,果然有一两个瘪三天天上门喝酒。先几天他们付帐,店老板拒收,后来就毫不客气吃了就走。半年以后,他们却吃了不走,待顾客散尽,就有一帮瘪三小偷,拿了偷窃、扒窃所得,在这里交赃。以后几十年,"黄全茂"就一直成为法租界南段盗贼们公开而又秘密的销赃之处。

自从黄金荣离开城隍庙去法国巡捕房当差后,在九曲桥畔环龙桥境,有人开办了一家顾松记文玩店。这家店大半出售清朝的古董文物,其中乾隆年间的玉如意长达两尺,工艺精美,异彩熠熠,堪称绝世珍品。上海英商平和洋行的买办、巨商朱葆三曾出价五万两购买。顾老板婉言拒售,推说是祖传无价之宝,留作纪念,仅供世人鉴赏。谁料就在八仙桥黄全茂酒店事件不久,玉如意竟遭失窃。老板惊惶万分,即向县衙门报案。知县令三班捕快四处缉拿窃贼。一月之内,毫无线索。一天,顾松记接到一封匿名信,告密说:盗窃玉如意者藏身法租界内。县衙门即将此案转投法国领事馆。领事交给大自鸣钟巡捕房承办。徐安宝把十名华探召集到写字间商议。人人面有难色,不愿接差。最后还是黄金荣勉强点头,要求宽限一月搜查珍宝。自此以后,黄金荣私行出访,来去无踪。结果,不到半月时间,黄金荣就向上级报告:"玉如意的线索已找到。"

"太好了!"洋官高兴得跳起来,"窃犯抓到了?"

黄金荣摸了一下脸上的麻子:"不是窃犯,是'眼线',但他有个条件:玉如意可以交还,不过要失主付一笔悬赏。要是动手捉人,他们就不客气将宝物毁掉!"

洋官把要求通知顾老板。顾老板立即向衙门和巡捕房销案,另外差人送五千两纹银到停舶在郑家木桥的一艘空船上,取回放在船舱底下用蓝布包裹着的玉如意。

珍宝失窃和归还的过程,神秘莫测。而黄金荣不但获得顾松记的奖酬,他的名声也传遍了租界内外。

几年之后,有人看到北京著名的飞贼燕子李三,到黄公馆来拜客。黄金荣和他紧紧相握,盛情款待。交杯敬酒时感谢李三为玉如意这件案子出过大力,帮过大忙。

也有些流氓瘪三,胆大妄为,竟到黄金荣眼前来作案。法巡捕房对街一家咸货店,预定八月十五开张,事前都已安排定当。不料在开张前一夜,挂在门口的那块金字招牌突然不见。老板和伙计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关上大门,在店内团团乱转,猜想是不肖之徒有意作难,但一时又拿不出办法解决。店外围观的人越聚越多,有的同情,有的嘲笑,有的安慰,有的咒骂。瘦长黑皮的程子卿过来献策:"不用急,只要请对面巡捕房麻皮金荣出来说句话,保你太平无事,原物奉还。"

咸货店老板在众人怂恿下,随着那献策者穿过马路进入捕房,但是没找到黄金荣。他们又急又忧,正垂头丧气走出捕房大门,忽听到从对街传来一阵热闹的喧哗声。店老板以为又生意外,急得脸色煞白,抬头一看,原来有一群瘪三,敲锣打鼓,把招牌送了回来,并端端正正挂在门口。店老板又惊又喜,呆若木鸡。

那瘦长黑皮的程子卿,在一旁翘起拇指,大声赞叹:哎"三国里的张飞,当阳桥大吼一声,喝断桥梁。我们黄老正,不用露面,只提他的名字,就把人吓退!"

店老板喜出望外,急忙回店,对送回招牌的瘪三非但不予追究,还发给红纸包的喜分,作为赏金。接着大放鞭炮,开店大吉。店主恭立门口,欢迎顾客进门,又不断朝对面巡捕房连连拱手。鞭炮似乎为黄金荣而放,人们都在为黄金荣喝彩。

巡捕房里的洋副总监不断听到人们对黄金荣的赞扬声,就把他升了一级。

几个月内,黄金荣又破了不少案件,平息了流氓瘪三的寻衅闹事。洋人对他奖励,他表面上一本正经,谦逊接受,心中暗喜不已。他慷慨地把酬金分给"蟹脚"(手下人),博取大家对他的尊敬和服从。

有一次,黄金荣忽然神色严肃地向副总监透露一个情报:据他的眼线探听到,有一个盗窃集团要在租界内外进行抢劫。一是抢老凤祥银楼,二是抢外国银行发行的"墨西哥鹰洋"。副总监听后非常紧张,立刻要翻译布置,派出探捕,化装埋伏。要徐安宝看守老凤祥,黄金荣带领华捕和暗探,监视外滩十六铺一带。

仿佛事先有所约定,又像盗窃集团故意与黄金荣为难似的,他们放弃老凤祥,而挑上处于热闹地段的银行区下手。

那天早晨,黄金荣关照手下,只许活捉,不许开抢。自己穿一身短打,化装成码头脚侠在黄浦江畔徜徉,一面不断地向临江的一幢幢大楼门口扫视。只见每家银行挂着自己本国的国旗:有星条旗的花旗银行,红白蓝旗帜的法兰西银行和东方汇利银行,德国的德意志银行,太阳旗的横滨正金银行,帝俄的道胜银行,比利时的华比银行和荷兰银行。它们像一匹匹噬人的凶狮,吞噬中国百姓的血汗。黄金荣在每幢大楼左右安排埋伏了蟹脚,在发案时出击。而他自己身为总指挥,却躲在树后最安全的隐蔽处。

到下午三时,外滩大自鸣钟猛响三下,像对人们发出信号和警报。有两个商人从荷兰银行夹着皮包匆匆出门,走下石阶。就在黄金荣栖身的左右树木后面,倏然闪出十来名窃盗,冲过马路直扑商人。眼见他们抢劫得手,黄金荣从容地把辫子一绕,口吹警笛,向窃盗们发动攻击。埋伏在四处的便衣探捕一哄而上,将窃盗包围。窃盗早有警惕和准备,把抢到手的包扔在地上,只抓了几把零星洋钱,拔腿逃跑。捕探随后追踪。霎那间,外滩一片混乱,行人四散逃避,窃盗在混乱中溜走。黄金荣赶到失主前,见损失不大,就鸣笛收兵。手下的捕探们抓住一个罪犯,押到黄金荣面前报功。黄金荣一看,哈哈大笑:"抓错了。他是我派进去的眼线,自己人,快放了。"说着又抱拳朝对方拱手,"对不起,福生兄弟,明天请你到八仙桥'黄全茂'喝三杯压惊。"

这件抢劫案破得及时而成功。更成功的是黄金荣因此而名声大扬。从城隍庙、八仙桥一直到外滩十六铺,人们都公认他是巡捕房里名气最大、白相人地界最亨的"大亨"。公董局还称赞他是"租界治安的长城"。

黄金荣有了地位和名声,也有了钱,得意非凡。一有空就出入欢乐场所,在酒店他可以大吃大喝,肆无忌惮,但身为'包打听',就不能公开去寻花问柳,只得偷偷摸摸地到南市一枝春街一家"烟花间"去发泄情欲,有个妓女叫林桂生,相貌虽然平平,她的眼神却有迷人的魅力,黄金荣被她吸走了魂。有一夜,她向他诉说:鸨母因为她接客少,不赚钱,要把她卖掉,黄金荣虽然喜欢她,不可能娶个妓女,被人笑话,就哼哼哈哈,不作回答,两个月后,黄金荣再去找她,老鸨告诉他:林桂生已经出嫁到苏州,黄金荣有些失望,过后也就忘了。

【沈寂,原名汪崇刚,浙江奉化人,1924年9月生于上海,肄业于上海复旦大学西洋文学系。在《小说月报》《万象》《春秋》《紫罗兰》等杂志发表短篇小说40余篇,并出版小说集《捞金印》《两代图》《盐场》《红森林》。1946年起主编《幸福》等杂志,1948年创办人间书屋。沈寂结识了当时活跃于上海文坛的柯灵、张爱玲等不少作家,亦熟悉阮玲玉、周璇、黄金荣、杜月笙、哈同等上海滩风云人物,出版有传记文学《一代影星阮玲玉》《一代影星周璇》以及关于黄金荣、哈同的传记小说《大亨》《大班》,是写老上海人物的行家里手。著名作家,上海电影制片厂编剧,"杰出电影艺术家"称号荣获者,上海文史馆馆员。2016年5月在上海市病逝,享年92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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