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3年洪都之战,让世人记住了一个名字,朱文正。
他率领将士守卫洪都的时候,未曾想过如果守不住又该如何,他只是坚持着做好他认为应该做的事情,同样,他也没想到,他后来有一天,会想着背叛朱元璋。
应该说,朱文正给朱元璋上了一课,让朱元璋以后的日子里,那颗多疑的心,很少能平静下来。
一很遗憾,关于朱文正的史料,尤其是正史中的记载太少了,从顾诚先生对于朱文正事迹的考证,可以了解一些关于朱文正的事情。
朱文正和朱元璋的年龄差距应该不大,并且俩人关系还相当不错,但是因为很多原因,朱文正在《明太祖实录》中出现的次数比李文忠少,这两人相比,《明太祖实录》突出李文忠,淡化朱文正。
很显然,朱文正的所作所为,深深刺痛了朱元璋,以及一些后来人,以至于修订《明太祖实录》的时候,有意无意地,朱文正被掩藏了一些。
俞本《纪事录》中记载的,朱文正与徐达,汤和总共大军攻常州,可见常州之战中,朱文正也是出了大力的。
历史总是能从点点滴滴中看到一些痕迹,哪怕《明太祖实录》三版修订后,留给朱玉文的片段实在是太少了。
二1361年三月,朱元璋改枢密院为大都督府,朱文正被升任大都督府大都督,这是朱文正在《明太祖实录》有限的记载。
就好像突然间,他就任命成了大都督,这个职位不一般,足见朱元璋对朱文正的信任。
此后,陈友谅的部下以南昌等地来投降,对于这次投降,朱元璋非常重视,他亲自去南昌视察,改龙兴路为洪都府。
朱元璋命令朱文正、赵德胜、邓愈等人镇守洪都。
朱文正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他意识到洪都府的重要性,知道这是兵家必争之地。于是,改建南昌城池,提高南昌城士兵的守备意识。
其实朱文正有时候也是一个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人,他有很多的缺点,他看起来就像一个不务正业的人。当他认真起来的时候,很多人都吃惊了。
三陈友谅是元末的一方枭雄,他也不甘心在龙湾的失败,他认为他需要更好的装备和战船,通过绝对的武力压制,然后可以获得战争的胜利。
从陈友谅这个人的发展过程来看,他不择手段,他不在乎仁义和背叛,因为他就是在一路的背叛别人中走上帝位的,但是他会防着别人的背叛。
1363年四月,陈友谅来了。很难说为什么他不去打南京,众多史学家分析,他那时候的最佳选择是攻打南京。因为那时候南京的防备相对空虚的,陈友谅如果去打南京,也许胜算更大。
当然,这只是也许了。陈友谅做出的选择是攻打洪都,也就是南昌。陈友谅没有想过他有可能就此一去不回。
《明太祖实录》是这么形容的。
初,友谅忿其疆场日蹙,乃作大舰来攻,舰高数丈,外饰以丹漆,上下三级,级置走马,棚下设板房为蔽,置橹数十其中,上下人语不相闻,橹箱皆褁以铁,自为必胜之计,载其家属百官空国而来。
从描述中可以看出来,陈友谅对于胜利的渴望,以及他的必胜信念。
那么朱文正又是怎么应对的?
朱文正和众位将士的应对策略是“分城拒守”,邓愈、赵德胜、薛显、牛海龙分别派兵驻守各自城门。
最后还有两千人,给了朱文正,朱文正居中节制诸军,哪里需要救援,他就去火速救援,他的任务更重。
陈友谅刚开始打的是邓愈守的抚州门,在陈友谅的猛烈攻击下,城墙被撕开了30多丈,眼瞅着敌军就要进入了,邓愈吩咐自己的士兵用火铳击退陈友谅的进攻,然后安排自己的士兵抓紧时间竖木栅栏,再加上一道防护。
很难想象当时的场景,士兵一边打仗,一边竖木栅栏,双方其实也没有深仇大恨,各为其主罢了。
这一战惨烈,陈友谅没有占到多大便宜,朱文正这边的士兵也是战死了不少,但是洪都守住了。
四后来陈友谅又计划着从新城门攻击,但是他没想到,薛显艺高人胆大,从城里杀出来了,把陈友谅的士兵杀了个猝不及防。
从四月到五月,朱文正率领的士兵正在苦守,就算消息再封闭,朱元璋也应该知道了洪都快守不住了,那朱元璋的其他部队在做什么?
五月,徐达、常遇春也在苦战,攻打庐州,打得也很艰难。
洪都这边,陈友谅眼看着久攻不下,准备增强攻击火力,希望能破栅栏而入,双方这时候展开了肉搏战,一方久攻不下着急了,一方也是守到了最关键的时候。
《明太祖实录》里的描述,可以想象一下当时的惨烈。
都督朱文正使壮士以长槊从栅内剌之,敌夺槊更进。文正乃命煆铁戟、铁钩穿栅更剌,敌复来夺,手皆灼烂不得进。
五有时候改变战局的,可能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谁也没想到,这场洪都之战的转折点,竟然是张子明,一个在明史上不太出名的人。
朱文正派他和朱元璋说明洪都的战况,历经千辛万苦,张子明终于来到了朱元璋的面前。
他对朱元璋说:“陈友谅虽然强盛,但是也是战死了不少,而且现在江水日益枯竭,陈友谅的战船发挥不了优势,打了这么久,他们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如果您能派援兵救援,必定能击败陈友谅。”
这就是说话的艺术。
你说朱元璋不知道战况吗?他至少知道个大概,只是没有那么详细,当张子明带来战报,朱元璋看到了战争胜利的可能,他就要去派兵救援了。
后来,朱元璋命令徐达,常遇春从庐州回来,救援洪都。
后来的故事都知道了,洪都解围,历时85天,后来的鄱阳湖决战里,朱文正也发挥了很大作用,最后陈友谅被流矢击中,曾经的一方枭雄落幕了。
张子明却压根都没看到战争的胜利,在和朱元璋汇报完之后,往回赶的路上,被陈友谅的士兵俘虏。
陈友谅让他劝降朱文正。他假装答应了。站在城下,张子明说的是:“诸位同仁,再坚持一下,我们的援兵很快就要来了!”随后张子明就被杀了。
记住这一年,这是1363年,也是朱文正的最高光的时刻。
1365年,朱文正因罪被免去官职,然后被软禁在桐城。
人生的风云变幻,真得太快了。
《明太祖实录》的记载是朱文正骄奢放纵,夺民妇女,朱文正用的床,是用龙凤为饰,还有一点,朱文正对于朱元璋的封赏不满。
朱元璋听说了朱文正这事后,派人去了,希望朱文正能改正,朱文正看到来使,惊恐害怕之余,竟然准备叛降张士诚。
朱元璋不理解,他亲自来到了朱文正面前,叔侄四目相对。
历史有时候就是这样,充满了太多的不可思议。这就是历史。
史料参考:《明太祖实录》《读历史就该这样细读:顾诚明清史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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