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 边听边看
长株潭古今故事集说
作者:朱文怡
上回言及,陈友谅身骑白马,其身后坐着刚从树上纵身而下的阇玉儿,正疾驰而去。身后有猛虎穷追不舍,此马亦是竭尽全力奔跑,怎奈此前受了惊吓本就体虚,方才又增添两人重量,冲锋数十丈后,顿觉脚力不支,速度亦明显减缓。陈友谅自是察觉马儿有异,只得拼命挥舞马鞭,连连催促;那马儿怎堪忍受这般痛楚,唯有强忍着疲惫之躯奋力奔逃。
然而,他们未曾料到这身后猛虎并非依着马儿逃跑路径追赶。只见其,时而猛地跃向一侧山峰,借着俯冲之力朝官道扑去,数个来回,便逐渐缩短与白马的距离。正当它踌躇满志欲一扑定胜负之时,却不想几片明晃晃且透着金光的不明物体直朝虎头袭来。
这老虎不愧是山林之王,当即觉察到面门受袭,亦是一惊。那刚刚扑向空中的身躯,不知从何处生出一股巧劲,只见那躯体骤然脱离了原先扑向马尾欲行掏肛之举,反而是向后一跃,那四条腿顺势一张,竟成功躲开了这几片利刃的偷袭。
突然,那猛虎身躯在空中向后又是一仰,四只虎掌轻松着地,未见其有丝毫损伤,其身形敏捷着实厉害。它方才躲过利刃,似是嗅到自身正处险境,呈警觉之态。但见那虎头向四周扫视一圈,那虎鼻一张一缩,嗅着刚刚残留在利刃上的一缕气息,而那虎尾更是警觉异常。只见虎尾处根根毛发如触电般竖起,尾巴似猛蛇一般左右盘旋,时而绕向腹部遮挡私处,忽而又向后飞舞护住肛门,它似乎也在担忧再有利刃攻其下盘。那蛇形般虎尾看似灵活柔软,实则力道十足;而那虎口亦未闲着,先是一番扫视,见未现危险,又朝天长啸一声,那虎啸声震得山间密林回荡起阵阵回音。它似在向危险示威,又仿若欲借这虎啸声吓得对手露出破绽。
而它却严重低估了对手的实力,正当它刚止住虎嘴,正眯眼欲张之际,一叶飞刃朝着它的肛门袭来。就在这一秒之间,待它刚睁开虎眼之际,那飞刃已距其肛门不足一尺,攻得它一个猝不及防。好在它那左右闪动的虎尾上的炸毛似雷达般有所防备,顺势朝肛周一拨,却还是低估了那飞刃的力度,虽未伤及要害,却不慎扎于虎臀之上。飞刃入肉之痛令它顺势一坐,好在臀下满是枯枝败叶,刚刚坐地的那一刹那,未使飞刃插入更深。它扫了一眼下盘,见无大碍,又猛地站起身来,朝着飞刃袭来的方向奔去。那白马也幸而脱险,沿着官道朝山下奔去。 而方才施展飞刃救下他二人一马的,正是那元末第一猛将张定边。这张定边为何也来到此地?说来也是巧合。
书接前集,自那张定边为百姓伸张正义,失手诛杀官差后,为躲避元庭追捕,无奈于紫霞寺出家为僧。因其持有度牒,自此告别红尘,与尘世恩怨一刀两断,官府亦对他无可奈何。怎奈其初入佛门时,其野性未驯肆意妄为,但心性纯良。在寺内与师兄弟们相处一段时间后,落得个“泼张”的绰号。
一日,张定边与众师兄弟们照常用餐,见四师兄蛮横霸道,又在强占其他师弟的吃食,其他师弟不给,他竟出手抢夺。那帮师弟因身形瘦弱,难以与之抗衡,只得忍气吞声。而这张定边岂会容忍,当即蹬地而起,喝道:“四师兄,为何又要抢夺师弟们的饭菜!”那四师兄见张定边前来滋事,便道:“你这泼张,关你他妈何事,我就抢了,你能奈我何?”言罢,还挥拳袭来。张定边往日念及师兄弟情分,虽与这四师兄常有争执,却也未曾痛下杀手,只是多有扭打拉扯,最终被其余师兄劝开。今见他愈发嚣张,甚至出口辱骂其母亲,顿时怒不可遏。只见他一个箭步冲上前,揪起那四师兄的衣领往上一提,那四师兄被他这举动吓得魂飞魄散,口中却污言秽语不断。这更激怒了张定边,他暗暗发力,瞬间便将这四师兄举过头顶,正欲往地上砸去。那四师兄何曾见过此等阵势,当即连连求饶,先前的嚣张气焰消失无踪。而张定边岂肯罢休,只见他单手举起这四师兄,朝一旁饭桌上猛力一抛。好在桌子中间瓦盆内盛着一盆高粱米,起了缓冲作用,否则非得将这四师兄当众砸死。再看那饭桌上,平日里嚣张跋扈的四师兄在桌面上哎呦打滚,旁的师弟们纷纷拍手称快,无人上前搀扶。
此事过后,方丈在了解事情原委后,为息事宁人,一面将那四师兄介绍至别的寺庙,一面当众罚张定边在后山石洞内面壁思过一年。实则是为张定边的正气所折服,便暗中传授其武功心法、兵法韬略、奇门遁甲与阴阳五行之术。这紫霞寺方丈思量着,一来这厮刚正不阿且天生神力,日后若能闯出一番名堂,亦可光耀桃花岛师门;二来想到待日后自己圆寂之时,还能令其接纳衣钵,主持本寺。念及于此,便倾囊相授。
一年之后,因张定边天资聪颖,面壁结束已然脱胎换骨,从昔日的“泼张”,摇身变为一位孔武有力且深谙礼仪的宗师之僧。方丈主持再度面授机宜,令其携两位交好的同门师弟一同下山苦行历练,一则使其磨砺心志,二则护佑师弟周全。并将自己的玄铁镀金九环锡杖及一套伏魔杖法悉心传授。自此,师兄弟三人便于湖湘之间游历,此乃后话。 那日,师兄弟三人从长沙欲往浏阳,途经蕉溪岭一带。只见官府张贴榜文于各关隘要道之处,其文曰:严禁私自经官道过蕉溪岭,需在关隘处酒家集结二三十人,并由酒家小二通报附近守兵,方能派兵护卫一同过山,诸如此类。
而那日,陈友谅自是从浏阳往长沙方向而来,因行色匆匆,又兼是外乡人,听不懂浏阳口音。便匆忙骑马启程,而那阇玉儿却是半道于浏阳河某野渡上岸,又走的乡间小路绕近道行至这蕉溪岭官道之上,亦是未能看到官府榜文,加之他们在本乡本土既无亲属,又口音不通,便也无人提醒。未曾想,竟一并遭遇了虎患。
或许是命中注定。正当张定边领着两位小师弟欲在蕉溪关隘处暂作停留时,不想听闻这山中传来阵阵虎啸。他当即掐指一算,料定这山间恐有人亟待救助,遂差遣师弟二人先往关隘酒家歇息,自己则孤身一人欲往山间救人。
行至关隘口,与那守关兵丁言明来意,又借得快马一匹,朝着虎啸声处疾驰而去。那守关的兵将自是知晓张定边的英勇,因其在浏阳一带常有仗义之举,更有传闻其曾为救一红衣女童,一招击毙壮牛之事。故而一面为其备好快马,一面又集结军队顺着张定边的路径奔上山去。心中欢喜地盘算着今日这“泼张”打头阵,他们这百十来号人定能斩杀那老虎,届时不仅能为乡亲们报仇雪恨,还能加官进爵、财源广进。因此众兵士士气高昂,朝着张定边奔袭的方向进发。
张定边自幼习武,又得主持亲传,耳力自是不凡。只见他将那马儿拴于一处,便从官道一侧的山林悄然遁去。那些兵将循着方向而来,待到了张定边拴马之处,见这“泼张”已没了踪影,顿觉不妙。但见百十来号兵士手持兵刃围护着长官,神色慌张地欲往来路返回。半途却见两人共骑一匹白马朝他们奔来。
原来是陈友谅和阇玉儿已然脱险,那白马望见前路有人阻挡,当即停住不再奔跑。下面的官兵见此纷纷围了过来,将这统兵之人及陈友谅等护在中间。陈友谅下马与这统兵之人正要寒暄,却发觉这统兵之人及周边兵士纷纷望向自己身后,这才回头一瞥,未曾想瞬间被眼前景象所迷住。
但见这阇玉儿身姿婀娜似柳,轻盈若风。那纤细的腰肢仿佛弱不禁风,却又蕴含着柔韧之力。她一头如瀑的乌发随风飘舞,几缕碎发俏皮地垂落在白皙的颈间。眉如远黛,微微蹙起时,似笼着一层轻愁,令人不禁心生怜惜;目若秋水,眼波流转间,似有繁星璀璨,摄人心魄。她的鼻梁挺直而小巧,朱唇不点而赤,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恰似清风拂过山峦,令人沉醉其中。
“喂!喂!”那阇玉儿见这陈友谅望着自己失神,浅笑着说道。那陈友谅被这声音打断思绪,却仍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美人发呆。 “刚刚多谢公子啊,要不是你,我早就……”听到此,陈友谅方才如梦初醒,慌忙摆手道:“小姐平安就好,不然下官怎能安心……”正说着,假意收回目光望向地面,故作羞涩之态,引得这涉世未深的阇玉儿心生怜爱,二人不顾在场兵士,彼此交谈起来。 那统兵之人见此,心生不耐之意,打断道:“喂!我说你这小子,刚刚来的路上有没有遇到一个和尚路过?”
听闻官兵问话,陈友谅和阇玉儿这才止住交谈,回道:“下官刚才行色匆匆,未曾遇见!”正说着,又听得那山间传来一声虎啸。
那统兵的官差见这陈友谅自称下官,想着这美人儿似乎和他相识不久,切不可让他抢了风头,不然自己这一番护卫,岂不是毫无益处。想到此处,便想支开这小子,说道:“你小子也算命大,要不是那和尚去救你,就你们这小身板,能活着走出来?” 那陈友谅自是明白那统兵之人的险恶用心,正欲回绝,却不想旁边的阇玉儿已然中计。只见她丹唇如花蕊般绽放,明眸似星辰般闪烁,问向陈友谅:“大人,这可如何是好啊?” 陈友谅见这美女急切之态,心中顿时又有了主意。他思忖着依这马匹速度定然无法脱身,莫不是方才有人在暗中相助,否则不会如此幸运。想必那人定有非凡之处,加之这一众官兵在后,想来也不会出什么大事。于是含情脉脉地望向那阇玉儿道:“姑娘不必忧心,本官这就去探个究竟,帮一帮那救命之人。”正说着,陈友谅又望向一旁的统兵之人继续说道:“想必这位百户是被吓破了胆吧?仗着百十来号人,却被一条大虫唬住,连山上自家兄弟都不顾了,传出去怕是会遭朝廷责罚吧?”说罢便朝着阇玉儿作了一揖,而后独自往山上走去。
那阇玉儿见陈友谅如此英勇,便也毫不犹豫地跟随着他一同前往。二人径自走了约摸一丈之远,后头的兵士因未得命令,都立在原地不敢跟随。突然兵士中有人认出这阇玉儿是长沙城中首富千金,便道出实情。那统兵之人本想就此下山,听闻此便瞬间变了脸色,慌忙跑向那阇玉儿不住地点头哈腰。那阇玉儿往后看了看,便知晓刚刚他们并未跟随,只是得知自己身份后才来讨好,便没了好脸色,只道:“今日若护卫了本小姐周全,日后必有重赏!”那统兵之人闻听此言,才招来身后百来个兵士,随着这陈友谅一同朝老虎所在之处走去。这陈友谅心中顿时大喜,心中暗想,好在刚刚自己巧言得逞,不然这到手的娇妻美眷岂不飞了!
话分两头,正当陈友谅凝视阇玉儿之时,张定边正与那斑额猛虎鏖战一处。欲晓现场究竟情状怎样,下集为您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