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被饿得长出了智慧?
还一饿就给大脑灌“鸡汤”?
为了令它闭嘴,做了一些以前不敢做的事。
与一个饭量很少的人互帮互助。
然而,随着衣服越来越宽松,怀疑自己被别人利用了。
1
我自认为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
不会为了占小便宜,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
直到那个星期六早上,饿到晕倒。
“我提醒你多少次啦?还早晨只喝一点点水,你厉害。我好饿啊,我好饿,我好饿——”
我侧躺在地上,意识还算清醒,只是胃里难受,有点晕。
不知道这个有点像自己的女声是怎么回事?
低血糖晕倒后,在脑海里自言自语?
我伸手够到放在旁边椅子上的保温杯。
喝了仅剩的一点水,身体才感觉好一些。
“这个男孩很不错的,有车有房,人又老实。你劝劝她,有人请吃饭,就当多交个朋友也好啊!”
我打开房门,走到母亲与媒婆面前。
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留下餐厅地址,我会去。”
她们惊诧地看着我关上房门。
“你女儿最近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她以前不是一直拒绝吗?”
“估计是想通了吧!她再怎么努力,也赚不到多少钱,很难养活自己。”
在父母眼里,我一直都是个不争气的孩子。
我此刻无法理清思绪,刚刚自己是怎样想的?
“你想证明自己不去相亲也很有魅力,这是你少有能够拒绝父母给你安排的事情之一。
“但你也不看看自己的社交圈子。听我说,吃饱饭才有力气继续反抗命运!”
距离午饭时间还有一个小时,我怀疑自己饿过头,出现了幻听。
……
晕倒后的第二天第三天,我发现一见到食物,就很难控制我自己。
有一段时间,由于找不到合适的工作,穷得连早餐钱也不舍得花。
也就是从那时开始,每当感到很饿,肚子就会发出“咕噜咕噜”声。
为自己的健康着想,只能暂时回家啃老。
不记得从何时起,熬夜变成了常态。
睡得越晚,肚子越饿,发出的声音,变得很怪。
不想饭钱变成药费,不得不穷出自律。
凌晨之前,必须熄灯睡觉,坚持了一段时间。
两个月前,父母托朋友的朋友的女儿帮忙,给我介绍了一份要经常动脑的工作。
听说思虑过度伤脾胃。
果然,我的“胃”又开始“作妖”。
现在两老只管我两餐不管早餐。
每到周末懒得早醒,以为这样就不会饿。
谁知那天一大早,被邻居的吵架声吵醒。
听了几个小时后,才惊觉饿出了问题。
2
下班后陪闺蜜逛街,我手上提着两大袋零食。
“今天怎么这么舍得花钱,你以前不是说,上网买更便宜吗?”
难道她看不出来,我脸上的表情,很心疼刚花出去的钱?
“你听了可能不会相信,是我的胃哭着闹着叫我去买的。”
闺蜜露出同情的目光,给了我一张中医大夫的名片。
“有空就去看看医生吧!前面的路还很长,别对自己太苛刻!”
她果然不信,而我脑海里想的,全是回家后,先吃哪包零食?
转眼,很快来到下周五。
初夏傍晚,我站在一家餐厅门前。
我从今以后少用一点脑力,应该就不会听到了吧?
内心想转身回家,一看见里面的美食,双腿却不听使唤。
找到了那张放着一朵红玫瑰的桌子。
原来她们不让我看照片,不是为了增加神秘感,而是怕我看完照片不肯来。
对方看过我的照片,似乎认出了我,随即站起来,招呼我过去坐下。
我身高一米六,他长得和我差不多高。
漂亮的女仆装小姐姐走过来,问我想喝点什么。
我点了一杯白开水,对面那位露出满意笑容。
“听说卫小姐是个勤俭节约很害羞的女孩,看来是真的!”
其实,我目光躲闪不敢看他,并非因为害羞。
只是不想记清他的样子,怕以后在街上碰见尴尬。
“你要用实际行动表明,他们让你来相亲,是错误的决定。”
又听见自己的胃在说话,忍住胃部的难受,我点了很多菜。
没错,我要化悲愤为食量,让他们体验更多失望。
对方的神情从震惊逐渐变为嫌恶。
我才不管,我只是来蹭饭,不是为了给他留下好印象。
“八百多?我几乎没吃,不好意思啊卫小姐,这顿饭,我就不请了。”
他一脸不高兴,明显看不上我。
“呵呵,吃再多也不会胖,不是吹牛呀,难怪会把你介绍给我!给我介绍个‘饭桶’,看不起谁呢?”
我也露出了斜笑:“我佩服阁下屡败屡战,不在自己身上找问题的自信。”
他应该是被别人骗吃骗喝过很多次,才会变得如此理性。
“看在阁下也不容易,这顿饭,我请你。以后再也不见!”
为了自尊,为了面子,我拿出手机结账,然后潇洒转身。
“你听清楚,我不是请不起这顿饭,而是,你不值!”他语带怒意。
我挥了挥手,默默地祝福他:祝你继续单身!
在冒出“化悲愤为食量”的想法之后,我的脸皮变得比城墙还厚,甚至忘了“谁家的米都不是大风刮来的”,令我没想到的是,对方竟然那么“老实”。
3
“你饿,就先吃饱再去!免得别人以为我们平时没给你饱饭吃,真是丢人……”
父母在房门外埋怨,比起我的感受,他们更关心自己的面子。
“看到了吧,不管你听不听话,你都很难获得父母的夸赞表扬。
“何必为了一点认可,活得那么累呢?自己吃好喝好,开开心心多好啊!”
我的胃有美食滋润,它当然开心。
可一顿饭,花了八百多,还要受气,我开心不起来啊。
也许是我的母亲很闲,很快又找来了媒婆。
“上次那个男孩说,你女儿饭量很大。刚好我这有个饭量很小的男孩,肯定不会和她抢饭吃……”
我觉得,一次相亲失败,并没有打击到父母找女婿的动力,他们反而将找女婿当成了一种乐趣。
这对于我来说,简直就是花钱买难受。
我没心情听她们闲聊,厨房里传来饭菜香味。
不得不戴上耳机听音乐,分散脑袋里对食物的注意力。
晚上七点半,我听到有人敲响房门,还听到了“吃饭”二字。
我摘下耳机,随口应了一声“哦”。
过了几天,我才知道那天是在问,同不同意和那个男的见面吃饭。
既然已经约好了时间与地点,我怀着一丝好奇,带着不时浮现的“好饿”二字,走进一家饭馆。
一眼便看见,那张放着一朵黄玫瑰的桌子。
现在还没到晚饭时间,饭馆里的客人不多。
果然,又不给我看对方照片,是怕我看完照片不肯来。
那个人长得高高瘦瘦,令我没想到的是,他瘦到脱相。
但与大病初愈的病人不同,他双眼明亮有神。
这一回,我的心情比上次放松许多,大不了就当作是自己再请自己吃饭。
对面那位比上次那位吃得还少,他嘴角挂着礼貌的微笑。
“很少有女孩与我出来吃饭,表现得如此放松,吃得如此开心。”
他的神态语气平和,比他的外貌平易近人得多。
“我和她们不同,我对相亲对象没有任何想法,我来相亲只是想蹭饭。”
吃得太饱,太过放松,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刚说的话不经大脑。
“我也只因一个人吃饭太孤单,偶尔想看看同桌的陌生人吃饭。”
他把那枝黄玫瑰递给我。
“如果你并非真心去相亲,也许这个拿回去,能帮到你。想蹭饭,就以朋友的身份联系我。”
回到家,盯着那枝黄玫瑰,我想不起来,自己当时为何接过这枝花?
4
“小茹,那个男孩说,看你吃饭的样子很解压,想再请你吃饭。你看,这不就遇到懂得欣赏你的人了嘛!”
隔着房门,听到母亲开心的笑声。
“解压?这个理由,怎么感觉怪怪的?”
一阵饥饿感传来,那个声音再次出现。
“你怀疑那个人有病,却又被他的眼睛,他的声音迷住,收了那朵花。你越想得多,吃大餐的机会就越少。”
我收下那朵花,不是因为贪吃?
“第一印象不错,才会想继续了解啊,笨蛋。”
自己活了二十几年,从未想过会遇见这么怪的人。
在感觉没危险的情况下,似乎有某种神秘吸引力,让我对那个人产生好奇。
自从发现自己的胃会说话,抗饿能力越来越差。
某个无聊的下午,不知道自己抽了哪根筋,拨通了那个新加的电话号码。
对方的名字叫“邹慎词”。
我还没开口说话,他就猜到了我打电话给他的意图。
“我请你去吃自助餐吧?”
“好啊!”
……
就像上次在饭馆,他只拿了很少食物,然后微笑着看我吃。
一位路过的大婶看见此情景,热心地笑道:“小伙子人不错啊,宁肯自己挨饿,也要让女朋友吃饱!”
对面那个男人身形太过显眼,一不小心,我就成了虐待男友的背锅侠。
这可是自助餐啊!
估计是别人以为,他吃得少,是女友造成的。
美食所带来的满足感,让我脸上的笑容不减。
“我们只是普通朋友!我的胃不舒服,所以平时吃得比较少。”
看着大婶的背影走远,我低声问他:“你真的有胃病?”
他摇了摇头:“以前有,现在为了健康,少吃点。”
我总觉得他瘦到脱相,原因不止这么简单。
三个月内,他大方请吃饭的行为,取得了那个会说话的胃的信任。
然后那个贪吃的胃趁我走神时,提出了一个过分的请求。
“我妈嫌我吃得多,让我自己解决晚饭问题。晚餐AA制,你看行不行?”
如果他答应,他平时吃得那么少,肯定亏大了。
一想到自己竟然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真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可以。
“我很开心,你不嫌弃我的外形,愿意陪我一起吃饭。”
说起来,我确实没嫌弃。
平时光顾着吃饭,没太在意他的外貌。
难道不是看得多,自然就顺眼了吗?
5
偶然路过一家餐厅,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本想过去打声招呼,发现他对面还坐着一个美女。
我立刻在窗户旁蹲下,心想:难道是遇见他在相亲?
“有同事说,最近经常看见你和女友一起吃晚饭。是我不够漂亮,还是不够主动,你没发现我对你有意思吗?”
“我怕你卸妆后,我认不出你。
“你身上的香水味太浓,有时我会担心自己鼻炎发作。
“你脚踏几条船,你的主动接近,令我收到了很多骚扰与嘲笑。”
他怎么能这样和美女说话?
感觉每句话都带刺,他的名字不是用来提醒他应当谨言慎行么?
“我喜欢你这个样子对我说话!太酷啦!”
我嘴角一扯:说不定那只是她的征服欲。
邹慎词说:“我不想保持自己一直讨厌的样子!”
我忽然闻到饭菜香味,脑海里浮现出许多美食图片。
美女问:“什么意思?我听不太懂。”
我实在忍不住想看看都上了些什么菜?于是站起来望向餐桌。
“意思就是,你喜欢的,是他不喜欢的样子。”
“可他平时就这样啊……你是谁?”
“我女友!
“进来一起吃饭。”
听到邀请,我看着一桌美食,猜他们此时应该没胃口。
心想不能浪费食物,于是应了一声:“好。”
美女轻蔑地看我一眼,阴阳怪气地说:“恋爱了,不是应该变胖吗?”
这个女人太烦了,影响我吃饭的心情。
我瞬间角色代入:“如果以后结婚了,我一定给他煮很多好吃的,将他喂得白白胖胖!”
“我不打扰你们了,你们慢慢吃。”
美女一脸委屈,语气急促地丢下一句话,便快步离开。
“我这次帮你解围,这个人情不用还,就当答谢你请我吃饭。”
邹慎词问我周末有没有空,他想带我去一个地方吃饭。
“有……”一听到吃,就如同被附体一样。
我真怕自己再这么吃下去,会逐渐失去思考能力。
如果有前世,我们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今生会相遇?
6
周六早上,我问他想带我去哪里,他回答去见家长。
我立刻怔住,赶紧解释:“我上次说的话,只是想帮你解围,不是真的!”
他说他知道,今天想请我演他的女友。
对此,我半信半疑,并且表示拒绝。
“我不想欺骗老人家的感情!”
内心也害怕那个家伙假戏真做。
也不知自己为何变得如此贪吃?这个病必须治好。
如果不是因为贪吃,我此刻就不会置身于惶恐不安之中。
“你不信我?”
在冒出“化悲愤为食量”的想法之后,女主的脸皮变得比城墙还厚,甚至忘了“谁家的米都不是大风刮来的”,令她没想到的是,男方竟然那么“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