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熊式辉办假护照被抓,妻子提醒:你现在不是长官了

新霖谈历史 2025-04-06 11:20:50

1950年,在香港居住的熊式辉,为了摆脱旧部的打扰,打算和妻子去阿根廷。

为了省钱,熊式辉托人办了几张假护照。不曾想,在之后办理去阿根廷的手续时,他的假护照被识破了。

本来只要花点钱就可了事的,但熊式辉那股莫名的犟劲儿却突然上来了。熊式辉想他当年好歹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堂堂国民党陆军二级上将,怎么能在这些小警察、小职员面前低头,所以坚决不同意花钱。

因此,移民局便以假护照起诉熊式辉,并将其抓了起来。

听说熊式辉被捕入狱,妻子和亲友赶忙托人运作,花了不少钱,这才把熊式辉从监狱中捞了出来。

事后,熊式辉感慨地说:“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妻子则提醒他,说:“你现在不是长官了,需要跟老百姓一样懂得花钱消灾!”

熊式辉出身寒门,祖籍江西,既没有江浙财阀的背景,也非黄埔军校嫡系出身。在那个讲究派系、门生故吏盘根错节的国民党体系内,他能够一步步爬上高位,除了自身的精明强干和审时度势之外,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他的第二段婚姻,或者更准确地说,是他的第二任妻子——顾竹筠。

在遇到顾竹筠之前,熊式辉有过一段婚姻。那是典型的旧式包办婚姻,对方是同乡的戴氏。对于这位原配妻子,熊式辉的记忆是模糊的,甚至可以说是淡漠的。

两人没有什么感情基础,婚后也极少生活在一起,更没有留下子女。在熊式辉一心扑在军旅和仕途上的时候,这段婚姻早已名存实亡。后来戴氏如何,似乎历史的尘烟也将其悄然掩盖了。

1921年,熊式辉入日本陆军大学深造,期间结识了顾竹筠。当时,顾竹筠也在此求学,攻读的是当时女性选择较少的医学专业。

那时的顾竹筠,年仅十八岁,身姿窈窕,容貌清丽脱俗,在一众或娇艳或活泼的女孩子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熊式辉几乎是第一眼,就被这个与众不同的女孩深深吸引了。除了美貌外,顾竹筠的背景也非常不一般。

顾竹筠的父亲国内赫赫有名的国民党元老、时任黄埔军校高级编译官,后来官至国民政府军事参议院中将的顾清选。

顾清选可不是一般的人物,能在黄埔军校担任高级职务,本身就意味着与军校校长蒋介石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

此外,顾竹筠还有一重身份,她是倪桂珍的干女儿,跟倪桂珍的子女宋霭龄、宋子文、宋美龄等都很熟识。

这意味着顾竹筠不仅家世显赫,而且与当时中国最具权势的宋氏家族——尤其是与掌控财政大权的宋子文,以及日后蒋介石的妻子宋美龄等人,都有着非同一般的私交。

熊式辉敏锐地意识到,如果能娶到顾竹筠,那不仅仅是抱得美人归,更是为自己的政治前途找到了一架直上青云的梯子,这简直是天赐良机。

那一刻,追求顾竹筠的决心在熊式辉心中变得无比坚定,他开始对顾竹筠展开猛烈的追求。

熊式辉虽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英俊小生,但他身材挺拔,眉宇间自有一股英武之气,加上他刻意展现出来的成熟稳重、谈吐不凡(毕竟也是带兵打仗、闯荡过的),对于一个身在异国、涉世未深的年轻女孩来说,还是颇具吸引力的。

此后,熊式辉常常制造各种“偶遇”的机会,殷勤地为顾竹筠解决学习和生活中的小困难,陪她散步、聊天,谈论日本的风土人情,也畅谈自己对中国未来的抱负和理想,刻意展现自己积极进取、忧国忧民的一面,同时又处处体贴关怀,温柔备至。

顾竹筠最初或许只是将他视为一个热心的同胞和学长,但在熊式辉持续不断的柔情攻势下,这位情窦初开的少女,渐渐被这个比自己年长不少(熊式辉生于1893年,顾竹筠大约生于1906年,两人相差十三岁)的男人打动了。

仅仅相处了半年左右的时间,在熊式辉的反复表白和承诺下,顾竹筠点头答应了他的求婚。不久,两人就在日本举行了婚礼。

婚后的生活,最初确实是甜蜜而恩爱的。熊式辉对这位年轻貌美、家世显赫的妻子也算得上是呵护有加。而顾竹筠也确实履行了一个妻子的职责,温柔贤淑,为他打理家事,并先后为他生下了三个活泼可爱的女儿。

更重要的是,顾竹筠背后的家族关系,开始真真切切地为熊式辉的事业铺平道路。通过顾清选和宋家的关系,熊式辉得以进入蒋介石的核心视野,逐渐受到信任和重用。

可以说,熊式辉后来的平步青云,尤其是在江西主政十年,达到事业的顶峰,与他当年在日本娶了顾竹筠,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就在熊式辉的事业蒸蒸日上,家庭也看似美满的时候,一场悲剧悄然降临。顾竹筠的弟弟顾树人英年早逝,这对姐弟感情极深,弟弟的离去给了顾竹筠沉重的打击。顾竹筠本就身体不算强健,加上过度悲伤,竟一病不起。

熊式辉请遍名医,用尽良药,也无法挽回爱妻的生命。顾竹筠的病情日渐沉重,她自知时日无多。弥留之际,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三个年幼的女儿。她深知丈夫日后必然会续弦,她害怕孩子们会遇到一个刻薄的继母,受尽委屈。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顾竹筠做出了一个在常人看来有些匪夷所思的安排。她把自己的亲妹妹顾柏筠叫到病床前。那时的顾柏筠,还只是一个十三岁、梳着两条小辫子的少女,脸上还带着未脱的稚气。

顾竹筠拉着妹妹手,说:“柏筠,姐姐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三个小外甥女,她们还这么小,将来你姐夫肯定要再娶的,我怕后来的那个女人对她们不好。”

顾柏筠听着姐姐的话,早已泪流满面,哽咽着说:“姐姐,你别这么说,你会好起来的。”

顾竹筠摇摇头,喘息着说出了一句让顾柏筠震惊不已的话:“我知道自己的身体,我想让你来照顾她们,你嫁给你姐夫,好不好?这样,你就能名正言顺地照顾她们,也能帮我照顾好你姐夫。”

顾柏筠又羞又急,小脸涨得通红:“姐姐,你说什么,我还小呢,而且他是我姐夫啊!”

在那个年代,虽然姐妹同嫁一夫的情况偶有发生(尤其是在妻死后,小姨子续弦),但由临终的姐姐亲自安排,对象还是一个只有十三四岁的妹妹,仍然是相当罕见的。

顾竹筠说:“不碍事的,先把名分定下来,把这个位置给你占了,省得别的女人惦记。柏筠,算姐姐求你了,为了孩子们,也为了我能安心。”

看着奄奄一息的姐姐,听着她字字泣血的嘱托,年幼的顾柏筠,最终流着泪,轻轻地点了点头。她或许并不完全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但她知道,这是姐姐最后的愿望。

说服了妹妹后,顾竹筠又强撑着精神,把熊式辉叫到床前,将自己的安排和盘托出。熊式辉听完,内心是复杂的。他当然明白妻子的良苦用心,是为了孩子们的未来考虑。

同时,顾柏筠是妻子的亲妹妹,由她来照顾孩子,确实比外人更放心。而且,顾家在政治上的影响力依然存在,娶顾柏筠,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延续这种联系。当然,或许还有一丝不便明说的想法,顾柏筠虽然年幼,但假以时日,也会出落成一个美人。

种种考虑交织在一起,最终,熊式辉答应了妻子的临终托付。

不久之后,年仅23岁的顾竹筠,在上海福民医院病逝。

顾竹筠去世后,按照她的遗愿,也遵循当时的礼俗,熊式辉为她守孝三年。这三年间,年幼的顾柏筠便以姨妈的身份,开始学着照顾三个失去母亲的小外甥女,同时也与这位未来的丈夫、曾经的姐夫,在一种微妙的关系中相处着。

三年孝期满后,熊式辉正式迎娶了顾柏筠。那一年,顾柏筠十六岁,而熊式辉已经三十九岁,正值年富力强、仕途上升的关键时期。就这样,熊式辉成为了一个“娶了姐妹花”的男人,这在当时的官场,也算是一段不多见的谈资。

顾柏筠虽然年轻,但或许是过早承担了家庭的重担,或许是姐姐的临终托付让她迅速成熟,她嫁给熊式辉后,表现得异常稳重和得体。她尽心尽力地抚养三个姐姐留下的女儿,视如己出,赢得了孩子们的爱戴,也让熊式辉少了许多后顾之忧。

1931年12月,熊式辉被任命为江西省政府主席,在任上一干就是十年,一定程度上为江西省的经济建设发展做出了贡献。

抗战胜利后,老蒋派熊式辉去主持东北事宜,命其为东北行营主任。

熊式辉在东北的表现远不及在江西,加上陈诚在背后向老蒋告状,说了很多熊式辉的坏话。

当时,国民党军在东北节节失利,老蒋将主因矛头对准了熊式辉,一怒之下将其撤职,转而给他安排了一个“战略委员会主任”的虚职。

至此,熊式辉彻底失宠,心灰意冷之下索性不去南京赴任,于1949年带着家人去了香港。

彼时,熊式辉已不再是那个执掌一方、权倾江西的“熊主席”,更不是那个被委以重任、主持东北接收的“熊主任”,甚至连那个名义上的“陆军上将”头衔,在这现实的香港地界,也轻飘飘地没了分量。

在香港的日子里,熊式辉一家的日子过得并不安分,时不时有人找上门来。

这些找上门来的,大多是当年他在江西或是东北时的旧部属、老同僚。国军败退,树倒猢狲散,许多人都辗转流落到了香港。他们中的不少人,日子过得捉襟见肘,甚至可以说是穷困潦倒。想当年,熊式辉在位时,对部下也算慷慨,如今见他似乎在香港安顿下来,便纷纷找上门来,希望能讨些接济。

起初,熊式辉念及旧情,也确实拿出些积蓄帮衬了几位实在困难的老部下。可这口子一开,便如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来的人越来越多,要求也五花八门。有的要路费回乡,有的要本钱做小生意,有的干脆就是来借钱度日,而且看那架势,多半是“刘备借荆州,有借无还”。

熊式辉并非吝啬之人,可他带来的家底也着实有限。国民政府垮台前夕,时局混乱,他能带出来的金银细软本就不多,还要养活一家老小,应付香港高昂的物价,日子过得并不宽裕。更让他心烦的是,有些人被拒绝后,竟开始胡搅蛮缠起来,堵在门口哭诉,或者赖在门口不走,甚至破口大骂。

妻子顾柏筠看在眼里,对熊式辉说:“事到如今,说这些也没用了。只是这般下去,咱们的日子也不得安生。你那些旧部,今天打发了,明天又来,没个尽头。我看,咱们是不是该想个法子,换个地方?”

熊式辉也觉得,香港这地方,熟人太多,麻烦也多。或许,离开这里,去一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才能真正过上几天清静日子。

恰在此时,一位老友前来拜访。听闻熊式辉的烦恼后,他对熊式辉说:“天翼兄,香港这地方,终究是是非之地。你目标太大,想躲清静怕是难。依我看,不如走远一点,去南美的阿根廷。那边地广人稀,气候宜人,据说对移民也相对宽松。去了那里,天高皇帝远,谁还认得你是熊主席?可以安安稳稳地过日子。而且,我听说那边生活成本,比起香港,要低不少。”

送走朋友后,熊式辉夫妇俩商量了许久,决定离开香港,并开始打听办理移民阿根廷的手续和费用。

一问之下,熊式辉才发现正规途径办理,不仅耗时漫长,费用也相当可观。一家老小好几口人,光是护照、签证、船票就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为了省钱,熊式辉托人办了几张假护照,费用相对便宜。

拿着“便宜”得来的护照,熊式辉一家开始紧锣密鼓地办理前往阿根廷的各项事宜。联系船运公司,购买船票,收拾行囊,向为数不多的几位至交好友告别。一切似乎都在朝着他期望的方向发展,他甚至已经开始想象在潘帕斯草原上,远离尘嚣,安度晚年的景象。

然而,就在熊式辉前往相关机构办理最后一道离境手续时,麻烦来了,他的假护照被当地移民局的官员识别出来了。

按照熊式辉以往的经验,或者说,按照他在内地官场的那套逻辑,遇到这种情况,塞点钱,打点一下关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通常就能解决。

可就在这时,熊式辉那股莫名的犟劲儿却突然上来了。熊式辉想他当年好歹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堂堂国民党陆军二级上将,怎么能在这些小警察、小职员面前低头,所以坚决不同意花钱。

原本,这类假护照案子,在当时的香港也时有发生。如果当事人态度好,愿意认错,主动缴纳罚款,或者通过关系疏通一下,移民局方面有时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罚款了事。可熊式辉这副“拒不合作”还带着几分“傲慢”的态度,彻底激怒了移民局的办事人员。

因此,移民局便以假护照起诉熊式辉,并将其抓了起来。

消息很快传到了顾柏筠那里。当她得知丈夫因为假护照被警察抓走时,顿时如遭雷击,眼前一黑,差点晕倒在地。

顾柏筠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知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她立刻联系了几位在香港还算有些能力的朋友和亲戚,告知了情况,最终决定请当时香港的著名律师罗文锦来为熊式辉辩护。

罗文锦,是当时香港法律界的翘楚,不仅业务精湛,而且在港英政府高层也有着广泛的人脉。请动他出马,费用自然不菲。

顾柏筠此时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于是,在朋友的引荐下,她带着重金,焦急地找到了罗文锦律师。

罗文锦听完顾柏筠的叙述,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特别是熊式辉被捕后还“嘴硬”不肯认错的情节,微微皱了皱眉。他知道,这种态度在法庭上是非常不利的。

“熊夫人,请放心,我会尽力而为。”罗文锦沉吟片刻,开始翻阅熊式辉的资料,“熊将军过去的身份,或许能派上用场。”

罗文锦仔细研究着熊式辉的履历,突然,一个细节引起了他的注意。“哦?熊将军在抗战时期,曾经访问过英国,并且受到了英国皇室的接见和授勋?”

“是的,确有此事。”顾柏筠点点头,“那是抗战最艰难的时候,老爷代表政府去英国寻求支持,还见过当时的国王乔治六世。”

罗文锦眼中闪过一丝光芒,说:“这就好办了,熊将军曾经是英皇的贵客,受过皇室的接见和授勋。现在,这位‘贵客’因为一本小小的假护照,就要在香港坐牢。这事要是传出去,让伦敦方面知道了,岂不是打了英皇的脸?港英当局的面子往哪儿搁?”

罗文锦决定,就从这里入手。他一方面,利用自己的人脉,悄悄地将这个信息传递给港英政府的高层,暗示此案如果处理不当,可能会引发“外交”上的尴尬,甚至影响到英国的声誉。

另一方面,罗文锦开始准备法律上的辩护。他并没有直接否认护照是伪造的,因为证据确凿,难以辩驳。但他强调,熊式辉年事已高,对香港法律不熟悉,又急于离开香港躲避纷扰,才一时糊涂,被人欺骗利用,并非有意挑战法律。同时,他极力渲染熊式辉在抗战中与英国并肩作战的功绩,以及他作为“英皇贵客”的特殊身份。

与此同时,顾柏筠和朋友们也在积极奔走。他们找到了两家与熊式辉略有交情的银行,说服银行出面,为熊式辉提供担保,证明他有足够的财力,不会潜逃。

在罗文锦巧妙的周旋、舆论的暗示性压力以及银行担保的多重作用下,再加上最终同意缴纳一笔高达三千港币(在当时是一笔巨款)的罚款,港英当局的态度终于有所松动。毕竟,把一个曾经的“盟友”、“英皇贵客”关进监狱,确实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几天后,熊式辉终于被释放了,望着眼前关切的亲友,他忍不住长叹一声,用带着浓重江西口音的官话哀叹道:“唉,我熊天翼,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顾柏筠上前扶住他,提醒道:“好了,出来了就好。经此一事,你也该明白,今时不同往日了。你现在不是那个说一不二的大长官了,咱们就是普通老百姓。在这儿,就得学着跟老百姓一样,该低头时低头,该花钱时花钱。有时候,就得懂得‘花钱消灾’这个道理!”

1952年,熊式辉带着家人前往泰国曼谷,并在当地开了纺织厂,但因经营不善而倒闭,之后又去了澳门短暂居住,最后还是去了台湾,于1974年1月12日病逝,享年81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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