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李二柱(原标题:傻二)

语无 2024-11-10 12:00:38

陶河原型(陶沟河) 来源:百度百科

提起沙庄村的李二柱的大名,十里八村没有不知道的。

李二柱为人处事忠诚老实,长相憨厚,私下里村民叫他傻子李二柱,也有叫他傻二的。

一天夜里,屋外电闪雷鸣,瓢泼似的大雨哗哗直往下倒。这样的声响没有打断李二柱的鼾声;却被襁褓小儿的啼哭声惊醒。李二柱不惑之年得独子金贵着呢。“宝贝咋了?”他伸手摸摸儿子的额头,啊的惊叫了一声。“不好!烫手!儿子在发高烧。”他麻利地穿好衣服推门一看,妈呀!活了几十年,还没见过这么大的雨——水天连成一体了。 儿子的啼哭好似利箭穿心,刺得他好疼好疼。他急得如热锅里的蚂蚁团团乱转。“奶奶的,别的时候不生病,偏偏这个时辰生病。”随即又狠狠地扇了自己两个嘴巴子。自语:怪不得别人叫你傻二,骂儿子能这样骂吗?应当骂娘。他找出雨衣,抱儿欲去医院。“傻子,我与你一块去。”妻说。“说我傻,依我看你比我还傻。去我一人足够了,你找罪受!”傻二抱起儿子冲进雨中,气冲冲地留下这句话。

他踏泥泞抄近路来到通往公路的陶河岸上。陶河上游山洪爆发肆虐的河水自上滚滚而来。风刮得巨浪拍两岸山响。他来到户庄村南头河岸的低洼处。到了汛期乡水利站也花钱雇人把堤岸加高了。才加高的新土经水一泡被浪拍开一小缺口,水顺着缺口就往外漾。“不好!要决堤。”他停了下来。儿子的啼哭声揪他的心,声声啼哭推搡他快去医院。用土堵住缺口还来得及。缺口不补那将意味着什么?他仿佛看到长势喜人的庄稼浸泡在洪水中,滚滚洪水冲进村中;房倒屋塌;狗吠妇孺哭声一片,许许多多的孩子在水中挣扎……好可怕。他激灵打了个寒颤,“奶奶的!我傻二不知触了什么霉头,一切倒霉事都让我遇上了。”他急如笼中困兽。怎么办?他看了看越来越大的缺口,又看了看怀中的儿子。他一手抱儿子, 一手乱抓头发一把扯下数十根来。是走是留?他在心中权衡。为了不让更多的人失去儿子,我宁可舍弃一个。他放下儿子,用雨衣遮好。

……

风停,雨住。肆虐的河水也变得温柔了,依旧缓缓地走自己的路。

李二柱被人救醒。“儿子我的宝贝儿子怎么样了?”他有气无力地问。儿子已在雨衣底下冰凉多时了。妻闻讯疯疯癫癫急跑来,“龙儿!我的宝贝儿子”声泪俱下哭得好凄惨。“傻子,你这个挨千刀剐的,你带龙儿去看病就在这看的。”妻眼里喷出炽人的怒火,撕打、哭骂着他。“我是为了千万家不失去儿子。”妻下意识地看看李二柱的一身泥水,又看看被他堵好了缺口,霎时明白了。李二柱看看儿子,怔了。继之,呜呜大哭起来。李二柱歇斯底里咬牙切齿,瞪大一双铜铃般的大眼面向苍天,双手举得高高,大喊:“你还我儿子,你还我儿子。”围观的众人被他的举动惊呆了。不好傻二要精神失常。妻看到他这样连忙止住哭声来劝他。“傻子,你不要这样。”“我要儿子,我要儿子。”李二柱双目失神疯喃喃。“傻子,儿子在这里。”妻拍拍自己的肚子。“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儿子在哪?”“在这。”李二柱看看妻子的肚子又看看自己还算强壮的身体立时恢复常态。“是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怎么混蛋了呢。哈哈……”笑得挺艰难。随后双泪涔涔往下直流。李二柱抱着孩子,搀扶着妻子;迎着朝阳,艰难地向家走去。身后留下两串深深的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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