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怨妇越来越多,为什么闺怨却没有了

雨树披纷 2024-10-30 18:19:04

现代人之所以缺失闺怨,恐怕与因为天天见面、日日说话有关。

日夜厮守,就是再香温的鸳鸯被褥,也有转冷发寒的时候,难免产生审美疲劳。

这是慢性病,一旦不幸染患,就得终身服药。药方何在?详见网上海量的各种吐槽。

自从电话、互联网出现之后,闺怨就从女性大众的情绪中消失,成为文学和影视里的一种意境表述。

有相思,一定就有闺怨;有闺怨,肯定就有相思,这是如影随形的欢喜冤家。

对古代女子来说,千古伤心事,莫过于“闺怨”,古代文人墨客谱写了大量的闺怨诗词。

闺怨成为中国诗词的一大亮丽板块,连一生旷放不羁的李太白,也儿女情长,来了一首抒情述怨的《怨情》:“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

古人闺怨所以悱恻感人,韵味浓郁,大多与距离有关,不仅有物理距离,还有心理距离。

距离产生美,亘古不变。

古代时,男人外出谋生、做官或打仗,千里数千里之遥,别君容易寄书难,是真正的“家书抵万金”。

“一春犹有数行书,秋来书更疏”,宋代晏小山在《阮郎归》词里,痴情地埋怨远方情人:情人的春天书信,虽然寥寥几行,终归还有一点慰藉,到了秋天,几乎连信都不来了。

词人不是煽情夸张,古时候收寄一封信,真的很难。

在家的女子,帘幕低垂,重门深闭,没有电影电视,没有电脑手机,也无法整天跟闺蜜絮絮聊天,只能独守空房,凭栏凝望眼,遐想云淡月圆,排遣思念幽情。

所以古人吟月的诗词,特别优美,特别动人。

总不能天天望月吧,收到家书才是硬道理。可是别后音信绝,“郎从何处归”“一春鱼雁无消息”,望穿秋水,又是想他又是恨他,一帛锦书不知往何处投寄。

坐在闺房里干等不是办法,只好打开深闺绿窗,远眺“害煞人的薄情种”所在大致方向:

望一江寂寞,冷月凄清;夜雨青灯,听雨打芭蕉;或轻卷绣帘,听树蝉鼓噪蟋蟀鸣叫,看双燕衔泥斗嘴呢喃……一眉憔悴,问郎何日归,扑簌簌抛下多少相思泪!

连范仲淹这样“先忧后乐”的政治家,都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何况“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阃女子。

现代人,则一切从简,直截了当。

想男人了,身闲脚勤快的,拔腿就上汽车高铁飞机;事务纠缠身子懒散的,就宅在家里,拨一通手机,或打开一屏视频……

想念情人或丈夫的时候,古时的女子凝望落日残霞,眼看云水一色,天边一字长雁,总会不由感叹:“天外白雁,何不捎带个字儿来?”,满满的浓得化不开的别愁。

“月落星稀天欲明,孤灯未灭梦难成。披衣更向门外望,不忿朝来鹊喜声。”少妇思夫失眠,明明怨夫不归,却又归咎喜鹊之语无验。

在通讯高度发达的今天,这种婉曲的闺怨之情,无法代入,无法共鸣,倘若有这种感觉,不骂你有病又骂什么?

现代人只要呆看巴掌大的手机屏幕,觉得这样的走神顾盼,这样的指尖表达,已经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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